第四十二章 斬盡殺絕
費斌聽著嵩山眾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上次在劉府見到陳淵,雖然感覺陳淵實力不俗,但估計最多是接近一流高手。
沒想到短短几個月過去,陳淵實力居然提升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為了盟主大業,給我攔住他。」費斌大吼一聲,身子卻在漸漸向後退去。
二十多號嵩山精銳,聽到費斌下令,都是手執刀劍,朝著陳淵黑壓壓的壓過來。
喊殺聲震天,整個雲虛殿都在震動。
「什麼狗屁盟主……」
陳淵聲音低沉,卻漸漸轉高。
到最後,幾乎尖銳如長嘯,「不、如、我……」
「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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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力震動空氣,如同虎吼般,掀起一陣無形音浪。
整個大殿嗡嗡作響,無數茶碗爆碎,窗戶紙不斷啪啪裂開。
外面的光線頓時傾瀉進大殿,將整個大殿照亮。
嵩山弟子們耳竅流血,身影搖晃,內力便立刻潰散。
當初陳淵用這招破曲洋的琴音,並未用全力,已經能與七弦無影劍拼鬥。
如今動用大半內力長嘯,直接物理爆破了嵩山弟子們的耳膜。
初步跨過一流界限後,陳淵對普通人的殺傷力堪稱恐怖。
陳淵隨手拿起一柄長劍,腳踩禹步,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長劍閃爍,如同夢幻,一個個嵩山弟子捂著脖子,慘叫著倒在地上。
饒是嵩山弟子門規森嚴,見到如此慘景,也是鬥志全無。
不知誰吶喊了一聲,率先扔了武器,轉身逃命,剩下的嵩山弟子們都有樣學樣,瘋狂向外跑去。
衡山弟子士氣大振,又趁亂刺死了十幾名嵩山弟子。
但更多的嵩山弟子,已經拼著受傷,跑出了大殿。
陳淵站在原地,尋找著費斌的身影。
費斌不知何時,已經借著陰影,蜷縮著蛄蛹蛄蛹爬到了門外。
陳淵正要上前。
殿內的太保九曲劍鍾鎮,忽然猛一撐地,借力向陳淵撲來。
陳淵面無表情,噗的一掌打在他的胸膛。
一掌下去,鍾鎮狂噴鮮血,臟腑碎裂。
沒想到,鍾鎮居然死不鬆手。
他拼著最後一口氣,用雙臂死死抱著陳淵,大喊道:「費師兄快走,日後為我報仇!」
他是嵩山的武學世家之後,自有其驕傲。
哪怕是死,也要在江湖同道中留下悍不畏死的光輝形象。
費斌一骨碌爬起來,飛身朝山下跑去。
今日之戰,他肝膽盡喪,只能放下句狠話便匆匆溜走。
「我若能返回嵩山,定當血洗衡山,雞犬不留!」
陳淵砰砰兩掌打在鍾鎮頭頂,鍾鎮頓時氣絕,卻仍然死死抱著陳淵不放。
「是個義士。」
陳淵扭斷他的胳膊,才讓鍾鎮滑落下來。
「厚葬?」曲洋帶著面具,從殿後閃出。
高手之間,未免心有戚戚然。
「不,剁碎了餵狗。」陳淵語氣冰冷。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鍾鎮殘殺衡山弟子,陳淵對這種人,沒有什麼狗屁惺惺相惜之情。
曲洋心中一寒,想要勸說。
看到陳淵那雙冷臉,他心中一凜,頓時不敢言語。
魯連榮搖著輪椅過來,嘆息道:「掌門雖然護短,但今日卻是跟嵩山撕破了臉,一個處理不好,便是華拳門舊事。」
「華拳門?」陳淵對這名字有點印象,好像金系其他的書里提到過。
「西嶽華拳門。」
劉正風湊過來道,「原本依附於華山的門派,因為觸怒了嵩山,被左冷禪定了個勾結魔教的罪名,滿門誅絕。」
「華山自此之後,基本上再無附庸勢力,這是壓倒華山的最後一根稻草。」
「衡山不會是下一個華拳門。」陳淵道。
隨後指了指殿內三三兩兩,結成簡易陣勢,追殺嵩山殘眾的衡山弟子。
「他們也不會答應,衡山成為下一個華拳門。」
「沒錯!」「願為掌門效死!」殿內轟然答應,衡山弟子士氣如虹。
能為一個沒有任何前途的記名弟子,跟嵩山翻臉,這種掌門,值得每一個衡山弟子託付。
齊刷刷的回答,讓正在轟然跑動的馮嚶驚了一下,腳下不小心狠狠踩了正滿地翻滾的高克新一腳。
她驚叫一聲,見高克新情緒穩定,已經被踩昏過去,便試探著又踩了幾腳,才連忙跑開。
魯連榮嘆息一聲,拱了拱手,不再言語。
不管他跟陳淵昔日恩怨如何,陳淵為他的弟子出頭,足以讓他心中觸動。
加上嵩山四太保死了三個,他也徹底沒有搭上左冷禪的可能,唯有跟著陳淵,一條道走到黑了。
曲洋道:「左冷禪這廝,野心勃勃,借著對抗魔教的大勢瘋狂擴張,很是難纏,定然不會容忍掌門忤逆他。」
陳淵道:「他能借勢,我便能破勢。」
曲洋道:「如何破勢?」
陳淵隨手踢出長劍,刺死殿內最後一個負隅頑抗的嵩山弟子,指了指殿外圍觀的江湖人。
「所謂勢,就是他們的力量,能被強者裹挾使用,走上坡路時,就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但這種力量是外物,只要被戳破不敗神話,就會立刻反噬。」
陳淵提上長劍,朝山下走去,「劉師叔,給我備一匹好馬,我倒要看看,費斌的輕功,能跑出多遠。」
曲洋心中震動,「這是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
陳淵這是要借著追殺費斌,讓沿途的所有江湖勢力,破除嵩山不可敵的恐懼。
以嵩山這幾十年的霸道,不知得罪了多少同道,也不知有多少力量潛藏著含恨待發。
陳淵這追殺,就是要四處播撒火星,燒起反對嵩山的燎原大火。
想到嵩山可能遭遇的事情,曲洋不禁打了個冷戰。
殘陽如血。
岳陽城外,費斌與十幾個僥倖逃出的嵩山弟子會和,踉踉蹌蹌在官道上行走。
他的鞋都跑丟了一隻,面色滿是風塵。
任誰都看不出往日大名鼎鼎的豪傑模樣,而只會把他當成個老農。
「一百多號人,最後逃出來的,只剩我們十幾個。」
費斌垂頭喪氣道:「這都是我的罪過。」
旁邊一名嵩山弟子安慰道:「費師叔不必如此,待回去之後秉明掌門,我們盡起門中精銳,定要讓衡山滅門!」
「不錯,老弱婦孺,雞犬不留!」
「男的扔肉店剁成臊子,女的扔窯子做娼戶。」一名嵩山弟子惡狠狠道。
他們想到此處,心頭終於暢快了些。
費斌也哈哈一笑,覺得心中煩悶稍解。
他笑了兩聲,忽然像是公雞被人捏住了喉嚨,再也發不出聲音。
幾十丈外,白馬甩著尾巴,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白馬之上,坐著陳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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