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名震江湖
「狂妄!」「大膽!」「不知死活!」
費斌身後的嵩山弟子或高聲喝罵,或哈哈嘲笑,沒有一人把陳淵所說當回事。
唯有費斌此前跟陳淵打過交道,知道陳淵心思深沉,心中猛地一突。
他正要勸說陳淵莫要自誤,就見陳淵提著那姓名粗陋可笑至極的「楊狗剩」弟子,狠狠朝自己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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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門窗縫隙透進來的暗淡光柱,楊弟子的死屍面色烏青,四肢垂落,偏偏有一隻手似乎被無形力量牽引,漂浮起來。
遠遠望去,便如同楊弟子死而復生,要與他比拼掌力,完成生前揚名立萬的夢想一般。
費斌毛骨悚然,他知道衡山源於市井,百變千幻里有許多古怪手法,當下不敢托大,大嵩陽掌運轉開來,狠狠朝楊弟子拍去。
他這招用了身上大半內力,腳下被他借力的青石板地面,居然轟入下沉一寸。
就在這時,楊弟子手掌後面,忽然疊出陳淵的手掌,狠狠一推,雙掌合力朝費斌狠狠拍下。
鯤鵬大力,先天透勁,猛地轟入費斌掌中。
費斌腳下的石板怦然破碎,而身前光柱中飛舞的粉塵,忽然劇烈翻湧,顯露出無數漩渦。
砰砰砰三步連退,留下三個深深足印。
費斌噗的噴出鮮血,手臂軟塌塌的垂落下來,顯然是廢了。
他綽號「大嵩陽手」,幾十年的功夫多練在掌上,武功僅次於左冷禪與陸柏樂厚,是門中一等一的鎮派高手。
未料,居然在掌力拼鬥中被人一招打廢了胳膊。
大殿之中,鴉雀無聲。
事情過於匪夷所思,嵩山弟子們從未想過費師伯居然會一招輸掉。
前來觀禮的附庸勢力們,則都是心中震動。
不少人既震驚於嵩山霸道,又驚嘆於陳淵悍然動手的果決,盤算著若是兩派真的全面火併,自己究竟該站在哪一邊。
後面把守門窗的衡山弟子,目中都是對陳淵的狂熱崇拜。
江湖能排名前二十的大嵩陽掌,對他們來說,大多只聽過名號,那是可望不可即的前輩高人。
而陳淵能一掌打廢費斌,這種事跡,只在傳說中聽過。
「四哥!」後面幾位太保反應迅速,將費斌護到身後,不給陳淵繼續進攻的機會。
費斌咳嗽兩聲,面色轉厲,「計劃改變,壓服衡山已不可行,請各位速誅陳淵!」
他心中恨極了陳淵,嵩山雖然勢大,但門內資源有限,也是競爭激烈。
他如今大嵩陽掌被廢,回到嵩山,只能如魯連榮這個廢物一樣,苟延殘喘養老了。
這對雄心勃勃的他來說,幾乎比死亡更痛苦。
身後三位太保點頭,一個個飛身躍起,呈「品」字形將陳淵籠罩在內。
同時,還有個嵩山二代弟子中的好手,長劍出鞘,朝陳淵腰眼處刺來,「殺你者,嵩山千丈松史登達!」
我史登達,揚名立萬,就在今朝!
陳淵手指一勾,當日探索元神時,疑似李逍遙的人贈予的能力發動。
這能力如今頗弱,無法對付一流高手,但對付這種二代弟子,手到擒來。
史登達長劍忽然嗡嗡作響,在掌中猛烈躍動,不聽使喚。
陳淵屈指一彈劍尖,史登達的長劍倒飛而回,嗤的一聲抹過自己脖子,「雜魚的名字,就不必介紹了!」
而同時,鄧八公的銅鞭,鍾鎮的九曲怪劍,以及高克新的肉掌,都齊齊朝陳淵打來。
鞭影如金線大蟒,怪劍如竹葉長蛇,還有個高克新如同獒犬,從身後下盤偷襲。
在場眾人望見這等陣仗,光是看著,就已經心驚肉跳,任誰在其中,都是必死之局。
均想三個嵩山一流高手的合力一擊,哪怕那位劍術超群的武當沖虛真人來了,也未必能討好。
劉正風高聲喝罵,拔劍要戰,卻被悍不畏死的嵩山二代弟子攔住。
嵩山門規甚嚴,若是幾個太保死了,他們定要被重罰。
因此他們只盼著拖住劉正風,讓幾個太保殺死陳淵。
而其他的衡山弟子,早已拔劍衝來,與嵩山弟子混戰在一起。
叮叮噹噹響聲不斷,寒光經過道道光柱時,不斷閃爍,到處都是森森殺機。
交手時,殘破的窗格被劈的橫飛,桌椅碗筷均被打的粉碎,紅光、悶哼、怒罵交雜在一起。
賓客們驚叫著沖向門口,好在衡山弟子衝過來保護陳淵,放開了門窗,讓他們逃得生路。
也有不少愛武之人衝出去後,冒死在附近觀看。
能看到這種大規模的強者交手,縱然被波及橫死,也死而無怨。
陳淵身處合圍之中,凜然不懼,手掌一伸,長劍便被吸入楊弟子手中,被兩重手掌反手握緊。
「他只會一套衡山劍法,那就用衡山劍法殺你們。」陳淵森然道,舉起楊弟子的手掌。
楊弟子手中,長劍舞動,從「祝融倒傾」到「芙蓉泣露」,一息之間,便滾滾畫出天羅地網般的銀光。
雖然並非奪命十三劍的劍招,但本質上原理相同。
憑藉陳淵如今的境界見解使出來,劍勢居然如同巨傘層層張開,一瞬間將三人壓得瘋狂後退,頓時散了陣型。
「你斷他四肢,我便斷你五肢!」陳淵劍尖顫動,從高克新身上掃過。
高克新慘叫一聲,重重摔倒在地,手腕腳腕褲襠,一齊滲出血跡。
「你罵他泥腿,我便讓你沒有腿。」
陳淵身影變幻,一瞬間鬆開了楊弟子的屍身,飛身踢向九曲劍鍾鎮。
九曲劍鍾鎮滿頭大汗如豆,怪劍舞得團團生風。
陳淵卻如麻雀般,從劍網中輕巧鑽入,便是天羅地網勢的妙用。
咔嚓一聲,鍾鎮雙腿粉碎,慘叫倒地。
迴轉過來,陳淵又扶住楊弟子屍身,竟然只傾斜了一線。
就在這時。
鐺!
一隻銅鞭朝陳淵肩頭重重打下,卻被陳淵肉掌握住,撞出銅鐘般的巨響。
「跟我比內力?」鄧八公冷笑一聲,他雖然招式不濟,但常年揮舞鈍器,內力渾厚無比。
他猛地內力一吐,朝著陳淵推去。
陳淵並不言語,兩人內力瞬間滾滾湧出,沿著銅鞭較勁。
那隻粗如兒臂的銅鞭,竟然吱呀呀作響,中間彎曲起來。
但彎曲的弧度,卻朝著鄧八公那邊,如同浪潮翻滾靠近。
砰的一聲,鄧八公橫飛而出,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之色。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一道黃光呼嘯飛來,重重砸在他頭上,銅鞭頭顱一相逢,頓時紅白四濺。
剛剛還香爐裊裊,充滿仙氣的雲虛殿,如今到處都是紅白揮灑,化為修羅屠宰場!
後面正在混戰的嵩山弟子都驚呆了,不到十息功夫,嵩山四太保,瞬間一死三傷!
所有人都是一個念頭,「天要塌了!」
而大殿外觀戰的江湖人卻都是另一個念頭,「天要變了。」
此戰之後,湖廣絕不可能有人再敢捋衡山的虎鬚。
陳淵此人,大勢已成,再過十年,未必不能成為達摩、張三丰那樣的人物。
「早跟你們說,我衡山一脈,最為護短,偏偏有人不信。」
陳淵嘆息一聲,將楊弟子屍身放到高台上,幫他合上了眼睛。
今日之後,這個無名之輩的名字,將會響徹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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