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只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我就無懈可擊（求追讀！）

  「來者可是張騎督？」

  李翊見張遼至，高聲詢問道。

  「正是雁門張文遠！」

  張遼扯著嗓子，大聲回復李翊。

  李翊笑著說道：

  「不才李翊，久仰張騎督大名！」

  

  李翊？

  張遼眸子凝起，前日預判呂布偷襲徐州者，正是此人。

  看來不是劉備在虛張聲勢，故弄玄虛，而是真有其人！

  只是沒想到竟如此年輕！

  但見他眉目清秀，五官端正。

  披一件淡藍色的鶴氅，丰神飄灑，器宇軒昂。

  在僅有十數騎的護衛下，來到城頭之下，兩軍對峙，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冷靜與成熟……

  張遼暗暗稱奇，當即抱腕還了一禮：

  「原來足下便是李子玉，當日下邳城下夜融融，火熊熊。」

  「李先生輕搖羽扇，便使我軍鬧哄哄，去匆匆。」

  「奪路而走，棄甲罵青驄。」

  「今日孤軍來此，有何教誨，遼自當聆聽。」

  張遼的情商其實非常高，不論是對領導還是對敵人，談話都保持著相當高的水準。

  他對李翊方才的稱讚，也是發自內心的肯定與尊重。

  「虛名之輩，不值一哂。」

  「倒是張騎督你，儀表不俗，何故失身於賊？」

  張遼聞言一驚，默然不答。

  李翊知他心中也不喜呂布，只是職業道德使他沒辦法臨陣投敵。

  便繼續說道：

  「張騎督且聽吾一言。」

  「如今山河黎庶，悉毀兵災，良知仁善，皆沒戰禍。」

  「今劉使君仁德著於四海，正欲匡扶漢室，保君濟民，然常嘆一人之力有窮，恨無志同道合者並肩。」

  「以張騎督之人中俊傑，何不與我一起輔佐劉公，共做忠臣？」

  「上可以匡君濟民，名垂竹帛；下可以榮妻蔭子，光耀門楣。」

  「張騎督莫要執迷不悟，保全有用之身，去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留在呂布這等不義之人身邊，終是埋沒英雄！」

  李翊這番說辭水平很高，煽動性很強。

  不僅從道義層面直接切入，還為張遼未來的人生規劃了道路。

  別說主人翁聽了去心中動搖，便是張遼身邊的小卒聽了也有些心動，想投降了……

  呂布本來就寡恩刻薄，人高順忠心耿耿，立下了赫赫戰功，卻屢屢得不到重用。

  跟在這樣的領導身邊，何時才能出頭？

  但張遼還是堅守住了自己的忠義，或者說是自己的原則。

  他明知道李翊說的在理，可仍是抱腕賠禮道：

  「恕難從命！」

  話落，調轉馬頭，回了城去。

  張飛見了，忍不住大笑：

  「好啊，軍師只以三寸肉舌，便退卻張遼之兵。」

  「勝過我等廝殺漢遠矣……」

  「……呵呵，翼德兄弟莫要取笑，我哪有那般大的本事？」

  李翊保持了自己一貫的謙遜。

  「適才只是我以正言感之，他心中已有自悔之意，方不與我等交戰。」

  所謂正義必勝，雖然聽起來有些中二。

  但只要你時常這樣催眠自己，講起大道理來就是會很有自信。

  ……

  ……

  是夜，彭城。

  最後一次巡視完城防，張遼懷著沉重的心情，走下了南門城樓。

  負責值守的守將見張遼到來，連忙拱手行禮。

  「白日劉備未有攻城，興許會趁夜突襲，汝等今晚值守，務必小心！」

  臨別之前，張遼不忘鄭重其事地叮囑。

  作為職業軍人，即便白天被李翊的話說動，他也不能做出違背原則的事來。

  這次彭城，他一定會盡全力去守。

  別看他手中只有兩千人，劉軍是自己的數倍，但他卻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其實他內心裡也非常期待，李翊能用什麼手段攻破他的防務。

  「請將軍放心，我等一定小心防備！」

  「您今日也忙了一天了，先去歇息吧。」

  張遼非常受軍中將領的愛戴，大伙兒都勸張遼去休息。

  張遼也確實有些乏了，只有養足精神，才能守好彭城。

  「……嗯，那你們千萬小心，李子玉此人智謀過人，連陳公台也非其敵手。」

  「我們又是孤軍守城，絲毫輕敵大意不得。」

  「慎之，慎之。」

  請將軍放心！

  眾守將再次拱手應喏，他們其實也有些不耐煩了，倒不是反感張遼囉嗦。

  只是覺得張遼有些謹慎過頭了，他們雖然只有兩千人，但他們是守城戰啊。

  所謂百二秦關，兩人就能守住一百人的進攻。

  劉大耳要真有本事，白天為什麼不敢攻城？

  正當眾人不以為意之時，忽聽得城外傳來一陣喊殺之聲，鑼鼓喧天。

  張遼陡然變色，厲喝道：

  「劉備果然率軍來夜襲，傳令，各部速速登城迎敵！」

  說罷，張遼提刀在手，親自率軍奔向城頭。

  城上守軍的神經全都緊繃起來，匆匆忙忙擺好陣勢，架好弓弩，嚴陣以待。

  現下已是深夜，不少守軍已經入睡，但聽得城外鼓聲與喊殺聲，還是從床上被驚醒。

  即便能睡也不敢睡了，紛紛披甲持槍，趕往城頭禦敵。

  張遼按立牆頭，扶刀凝望著城下。

  夜如潑墨，無法看清劉軍的虛實，唯有耳朵被鼓聲鑼聲震得嗡嗡作響，以至於把張遼等人的腦袋也給搞得嗡嗡響了。

  看這陣勢，敵軍少說也來了上萬人吧？

  副將連忙出聲問道：

  「將軍，聽這陣仗，那大耳賊似要舉全師來襲。」

  「我等當何以禦敵？」

  張遼表情凝重，從容不迫地指揮著眾人。

  「諸位休要自亂陣腳！」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敵軍雖眾，未必便能克我彭城。」

  話落，張遼橫刀在手，親自跨上牆頭，殺氣凜然，威風赫赫。

  眾人皆被張遼的勇武所鼓舞，個個戰意高昂，嗷嗷著要與劉軍決一死戰。

  兩千守軍盡數上陣，嚴陣以待，只侯劉軍來攻。

  震天的鑼鼓聲，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

  眾人就這樣聽了半個時辰的「演奏」，整個人都要被震麻木了，卻始終不見劉軍來攻。

  終於，鼓聲鑼聲全部停止。

  彭城內外，復歸沉寂。

  城上的守軍也終於鬆了口氣，旋即又一臉茫然，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大耳賊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卻遲遲不見來攻，何也？」

  張遼心頭也是疑惑重重，只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城外。

  夜色那頭，一片安靜。

  似乎劉軍早已悄無聲息的退去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