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我犯天條了？
甘梅面色一紅，旋即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她也是緊張的，但是來之前，家裡的各大娘、小娘，女管事，都教過好多次了，心中那種恐慌也沒有多久。
而且她還記得那些老媽子開玩笑時說，曹翁這個年歲，未必有多少需求，只怕是有心卻無多少膂力了，嬉嬉笑笑的，頗為輕鬆，所以教她的多事照顧家中主君的一些手法、藥理。
弄得甘梅心中也無甚期待，只是完成這一步，好徹底將自己算作是曹家的人罷了。
今夜這般，其實也有些崇敬、愧對之意在其中。
雖然那一夜自己嫌棄，夫君也是大方坦然的離去，但終究是有隔閡，後來的日子裡，他仍然還是以禮法相待，對我極好的。
今日，說什麼也要像尋常夫妻一樣，把這事兒辦了！
「上來，自己來。」
曹嵩嘴角揚起，眼神深邃，對甘梅催促道。
「嗯。」
一聲輕應，她讓婢女關了大門，而後自己則是熄了燈慢慢去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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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去之後，放下了帷幔，正要俯身時，聽到夫君說了一句話，「我現在火氣很大。」
「火氣？」甘梅扭頭不解的看向他。
「罷了，沒什麼，先就這樣吧……」
曹嵩鬍鬚微動，非常成熟的安撫著。
……
門外婢女以為很快就會結束。
不過她們一直候到了後半夜。
快辰時，曹老太爺居然還披著一件衣袍，從房裡出來，好像如釋重負一般的長舒一口氣，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嘴邊咂摸著什麼，有一種回味的暢快。
雖然她們看不懂那個手勢，卻覺得很厲害。
待天亮之後，曹老太爺已穿衣整齊，出屋來吩咐她們照顧主母，甘梅都還在沉沉安睡，這一日直接睡到了中午才醒來。
曹嵩到了衙署，感覺自己神清氣爽，龍精虎猛，昨夜似乎讓他的身體年輕了一大截！他萬萬沒想到，這逆生長之後，這類事竟然還有固本培元的功效，比食藥材還有用！
他現在是真正的嘗到了甜頭，以後要常以此修行才可。
要讓她們助我修行！
曹嵩暗暗又立下了一個小小的目標。
在衙署一個時辰。
毛玠便也來到了堂上，一來便是趨步而至，直到他跟前，滿臉堆笑的道：「老太爺，當真是厲害。」
「神機妙算吶！在下現在才懂！」
「你懂什麼了？」曹嵩知道消息可能來了，接下來的徐州，也許會出現新的格局。
「今日，軍中得到了消息，」毛玠的話語裡，難掩其心中的興奮：「徐州，加征了關稅，比之前提了一倍不止，陶謙加設了關卡，且不允許孫氏、糜氏的商賈再隨意通行，他發了一種文牒，持文牒而通行。」
這便是限流了，而且加的關稅不光是對外，境內的商賈出境來沛國，亦是要收錢的。
「陶謙急了。」
毛玠從中看出了徐州的變化，現在通行的布業，除卻徐州之外還可以去往兗州，兗州又因為今年入秋眼看的豐收，可以吃得下這些布匹。
商道便是如此，在農糧儲蓄還沒有飽和的時候，糧食就具有很高的購買力，可以用谷糧來換取布匹。
至於五銖錢，目前在關中、長安一帶已經被董卓弄垮了，禍及了關東諸多地方，想要重建貨幣，還需要數年安寧才行。
徐州就不同。
彭城、下邳兩個郡，今年經歷了幾次興戰征糧，百姓的糧食短缺，在行軍的時候又破壞了不少田土，而曹操在取下沛國之後，是切切實實又派兵攻入到下邳城前的。
田土毀去了不少，收成自然也欠佳，陶謙還需要儲備糧食用於防範曹軍興戰攻伐，所以他們此舉其實很是不智。
「過去的幾個月內，經過商道開闢，有了水陸十幾條道途通行商貨，我們都是出布匹而換糧食，」毛玠雙手相疊，放在身前似律動一般無意識的敲著肚皮，「現在我們收成了，可用糧食換取他徐州陶、布、鐵器的時候，他反而設稅、設卡來阻攔。」
「陶謙這是在防我們，還是在幫我們？」
說著他自己都笑了，這不是虧損自己境內的糧食嗎？
曹嵩聽完沒有跟著笑，而是從主位上走了下來，左右踱步，面容擔憂，雙手廣袖都已垂下，逐漸讓周圍文武的聲音也都安靜了下來。
趙雲、諸葛亮是伴在身旁的，他們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都默契的選擇不去催問，想聽聽曹嵩會怎麼看待這件事。
「走商不可隨意進出，乃是警示之相，徐州定有大事，」曹嵩直接下了論斷，環顧四周，忽而笑著對眾人道：「老夫猜測，陶謙恐是重病了，方才無奈如此。」
「他不敢讓徐州士人、商賈再隨意出行，也不敢太過慌亂人心，只能徐徐設令封其境地，疏商農往來之道路，斷絕兩地消息流通，那些哨卡，也許是防暗探的。」
毛玠當即點頭，的確乍看之下是陶謙氣急敗壞，欲反悔通商；其實還真有可能是掩蓋大事，欲緩而布局，鋪好很多人的退路。
若是這些事不警覺，說不定就會損失了一些先機。
「還是曹翁心細，那現在應當去打探一番，看能否得到什麼消息。」
「嗯，去吧。」
毛玠得了提點，馬上回軍營去傳令，當夜就派出了明探暗探三百多名，以各種方式進入徐州，就想要一個確切的消息。
但還不到三日，孫乾竟先行一步來到了小沛，縱馬而行，單騎直闖城門，奔衙署來見曹嵩。
惹了很多文武連忙趕來坐鎮，生怕他會亂來。
孫乾下了馬，很快被典韋、趙子龍截停在了大門前，對峙了一會兒後，孫乾忙道：「典兄弟，真有大事相商，絕不能再拖延，否則時機稍縱即逝。」
「子龍，你去告知阿亮，讓他去請老太爺。」
內院他們這些宿衛是不去的，典韋一般都是在門口護衛。
畢竟他是門衛將軍。
不多時，身後又有于禁、張遼帶騎兵圍了過來，很多人都是手搭在刀柄上，隨時可以把孫乾殺了。
起初跑進來的時候氣血上涌還沒覺得如何。
現在孫乾環顧四周，不知何時街道上百姓人影全無，全都是披堅執銳的甲冑騎兵，騎著高頭大馬，雙目殺氣凜然，只盯著他。
放眼望去，街頭巷尾幾個方位，怕是有上千人。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典韋道：「真，真有急事……諸位一定不要誤會。」
典韋和趙雲都不搭話。
他闖舊時公署都還好，闖老太爺住的這一間新擴建的官署宅邸，那的確是捅馬蜂窩，全郡國的人都要緊張，連各郡官吏都敬佩的老爺子，你這一衝別把他嚇出什麼毛病來。
好在諸葛亮隔了一會兒也跑了出來，請孫乾進去。
這陣仗才唰一下散去。
孫乾看到了好幾十位白馬銀袍的身影，還有幾分塞外騎兵的風貌，看得心驚肉跳。
我來一趟，不過是請老太爺拿主意的，犯天條了是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