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這曹翁要搞什麼明堂?
孫乾見宿衛將陳登送去了客房休息,整個屋內就只剩下了曹嵩、典韋、諸葛亮和他。
于禁、毛玠這種在沛國主事的文武反而不在。
多年和官吏打交道的孫乾心裡已有了些許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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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聞曹翁謀算出眾、高瞻遠矚,今日之事,恐怕也是有意為之。」
孫乾開門見山,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別的不說,他們在沛國耽誤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若是再拖下去,難免下邳里要派遣新的使者來,又或者陶公來催問情況,甚至會有所懷疑。
現在的陶公,和以前的也是截然不同。
以往陶謙還能稱得上一句「老而彌堅、歲高而不昏聵」,但是自從曹操放出豪言,用萬金買他的命,且曹軍在沛國對百姓秋毫無犯之後,種種的局面,就顯得陶公是個小人。
他也就變得越來越多疑。
整日都會懷疑自家的院牆內,有人會去取這萬金。
但是這種擔憂,孫乾他們是沒有的。
因為能在院牆的層層包圍之內取自家主公人頭者,得到萬金也不會善終。
更加不可能得到重用。
到最後還是會演變一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故事。
曹嵩愣了愣,笑著重新打量眼前這個小胖子。
孫乾的面貌其實很儒雅,體型富態、笑容可掬,鬍鬚整潔而濃密,雙眼較小,但有一種靈動之感,富態讓他顯出一些上位者的氣質,乍看之下,就知道是八面玲瓏之人。
而且性子很是沉穩,這三日來,陳登已經幾次露出了火氣,而孫乾卻對每個人都是和和氣氣,別人與他聊兵法,他能略知一二;聊經學,也能信手拈來;聊商賈之道,更是深有理解,知曉徐州幾十年的商賈興衰。
至於現在,和他再虛與委蛇的打邊鼓,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曹嵩嘴角一揚,目光之中露出欣賞之意,道:「孫公祐能言善辯、學識淵博,老夫今日算是見識了。」
「曹翁,您若是有什麼想說的,不如直說,這緩兵之計再用下去,在下也只能先行回去復命了。」
孫乾說到這,又稍微停頓了一下,沒等曹嵩回答接著道:「前次宴席,乃是甘公宴請,而甘公和我徐州商賈之家多有來往,在下猜測,曹翁想要興農桑、布坊之業,和徐州商賈往來?」
「嗯,對了。」
曹嵩樂呵的笑著,然後道:「我聽聞,徐州巨富糜氏歸附陶謙麾下,你孫乾亦是被徵辟為別駕,但是陶謙去年對我下死手,禍及家人,並不仁道;徐州士人與商賈,重信諾與仁義,現在我曹氏主沛國,以仁義為主,惠政待民,為什麼不捨棄不仁而投奔仁義之地呢?」
孫乾深思許久。
曹嵩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里,他也是現在才明白,這位老翁的野心遠不止是多要一點好處那麼簡單。
他分明就是要全部的徐州。
曹氏在兗州的仁義之名,隨著鎮壓陳留叛軍之後,的確是逐漸傳播開來,也不會再有士族站出來毀曹氏的清譽,因為有這個能力和名望的人要麼死了,要麼逃了,總之已經銷聲匿跡。
陶謙的不仁之名,過去的這幾個月內,的確也不斷的有人在散播這樣的言論,所以被毀掉也只是遲早的事。
孫氏,的確需要一個退路。
曹嵩見他不說話,又笑了一聲,道:「現在這個狀況,有誰會來接徐州這樣的爛攤子呢?」
本來呂布是最好的人選。
因為他殘暴不仁,積糧不以常法,而是直接向百姓強征,一旦陶謙把徐州交給呂布,那麼這些族人反叛就不會背上「不忠」的名聲。
但現在呂布沒了,就不會再有人了。
那位在青州立下大功的「玄德公」?不,他甚至不會來徐州。
畢竟現在,兗、徐的形勢已經和原本歷史上不同了。
玄德公從來不會打風口不順的仗,他打的仗無論勝負,一定是站在正義仁德一方的,故此,他即便是要南下,也只會站在曹氏這一方,痛擊陶謙與陳留聯合反叛,暗算曹氏家老的罪行。
孫乾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何人會來接手徐州,而且也想不到有誰接手之後,能比曹氏更好。
現在兗州的安寧和兩年前的暴亂形成鮮明對比,前後之差,無非是曹氏入主而已。
若是如此,這條路好像是擺在眼前最好的路了。
「曹翁之意,在下明白了,可能否允許在下深思一番。」
「當然可以。」
曹嵩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眼神一變,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力很自然的消失了。
……
第二日。
陳登揉著腦袋醒來,酒不算太差,至少頭不疼,只是喝醉之後有沉悶感,讓他覺得不太舒適,畢竟身為謀臣,隨時需要用頭腦思考。
剛清醒,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的老者,他像個富家翁一樣,身穿錦袍、頭戴冠帽,鬚髮黑白參半,正在對著自己的微笑。
「曹翁!」
陳登忽然反應過來,連忙起床行禮,這人昨夜剛剛和公祐一同拜會。
而且此次到來,也是為了與他議和。
可以說只要他同意,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兗、徐就可以停戰,這對於今年的徐州,無比重要!
他們需要時間。
徐州的兵馬,抵擋不住曹操的鐵蹄,因為曹操還有三十萬青州兵可以無畏赴死,這是徐州不具備的。
哪怕是通過守城攻堅戰消耗掉大量的敵軍,也很難損耗掉他的精銳。
況且,現在曹軍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
深知此節的陳登,明白討好曹嵩就是關鍵。
否則徐州被破,陳氏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和徐州的關係,當然是福禍相依的。
除非能夠先行把禍事轉嫁出去,把福澤先迎回來。
曹嵩抬了抬手:「不必多禮。」
「陳元龍,老夫在徐州避禍的時候,還是經常聽百姓提起你。」
「曹翁謬讚。」
陳登汗顏的拱了拱手,他知道這句話不是老人家恭維,同時也慶幸這幾年推行的水利農耕之政,安定了不少百姓,讓自己名聲大顯,得百姓記掛,這樣走到哪裡都有人記得。
「昨夜,我和公祐聊了一夜,相談甚歡,今日讓文則帶他去軍中一敘,你且安心在驛館再駐留一日,明日再回下邳,如何?」
「明日?」陳登一愣,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什麼意思?
昨天我喝醉之後,你們發生了什麼?
達成了什麼協議?!
否則,為何會今日刻意將我們分開。
不對,昨天飲酒的時候,就已經是分開了!
那壯漢分明是在刻意激我痛飲,而後灌醉我!
這曹翁要搞什麼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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