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呸!我才不當他義父!
「哼哼哼!!」曹操挺直了腰板,鼻子裡發出了得意的笑聲,這句話他聽出來陳宮是在譏諷他靠自家的父親,但是卻莫名的並無多少波動。
「你說對了,我還真是靠我父親,但是靠他,能取下陳留,穩固兗州,得如今的局面。」
「這樣的父親,你有嗎?」
陳宮啞然無語,他沒想到曹操這麼不要臉。
明明就是靠著他人才贏的,結果卻是這般輕鬆寫意,不過靠自己的父親,的確也沒什麼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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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我亦有家小,禍不及家人。既然戰事失利,我也不奢求苟活。」
「你放心,」曹操直接了當的拱手:「汝妻子,吾養之。」
「我只有一個問題,」陳宮沉下臉來,又凝視著看了曹操許久,終究還是面色柔軟了下來,求問道:「此前兩次詐降,為何你都不曾動搖?」
「第一次收降上百兵馬,乃是你部將剛烈、軍紀嚴明,但是第二次呢?你又如何能夠分辨出乃是詐降誘敵,欲在濮陽設伏?」
曹操神色古怪,似笑非笑,緩慢走到被押好的陳宮面前,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帛布。
陳宮抬眼一看,同時耳邊響起曹操的聲音:「這是,我臨行前,我阿翁的囑託。」
「啊……」
這一刻,陳宮才明白為何曹操這般驕傲。
曹氏的老太爺,竟然能夠遠在鄄城,判斷濮陽的局勢,知曉呂布孤軍深入,被斷了糧道,軍中會自亂陣腳。
「難道說……」陳宮此刻心神震動,猛然抬頭,不甘心的盯著曹操:「是他,是你的阿翁,看穿了我們在兗州的布局,看透了各州郡諸侯,對兗州的布局?!」
「從來就沒有什麼布局!」曹操不置對錯,只是大手一揮,豪放而傲然的大笑起來:「其實不過是一群餓狼,會心照不宣的一同撲食而已!」
「而狼之所以不是老虎,就是因為它們惜命,如果一頭狼被火速殺死,其餘的就會畏懼,一旦畏懼,就只能退而觀望。」
所以,曹操根本不想和這些餓狼纏鬥,取下了陳留後,他的全部心志,都在吞掉呂布這頭老虎上!
「我還得謝你,給我將呂布帶入了濮陽這方牢籠,否則今日我豈能有這般收穫!」
「哼哼!」陳宮聽完,心中無比震撼,對那位隱藏在幕後從未謀面的曹老太爺,更是心生畏懼,都說後生可畏……卻不成想,這些老不死的大才,或許才是真正的智多近妖。
……
陳宮被綁縛在囚車之中,送去鄄城和張邈一同處置。
呂布等人,則是在打開濮陽之後,曹軍從東西入城,而後立即控制了起來,得呂布的并州虎狼騎一千三百騎,步卒三千人。
所有呂布將領,盡數卸去兵刃,在營中等待發放糧食。
這些兵士,都已經急得眼紅,看什麼都想啃一口,這種時候曹軍用軍糧逐漸吊著,能讓他們最後的鬥志也全部消磨掉。
趁著歸去之時,曹操將呂布以及其麾下將領全數叫到了營寨主帳之前,可了解其能力,自然第一個見到的便是呂布。
「孟德,你還記得嗎,當年在雒陽的時候,我還請你吃過席呢。」
呂布現在身為階下囚,當然不會再去講什麼爵位、地位,他把姿態降得低了一些,如果曹操還念舊情的話,他的一干兄弟還能奔一個好前程。
曹操坐在主位上,看著帳前的大漢溫侯,即便是被迫捆縛之後跪坐於地,他都還是仿若隨時會掙脫一般,呂布的臂膀較長,人高馬大,俊面英目,有豪邁英雄之風。
說完話之後,無奈的低下了頭去。
此刻,曹操笑道:「奉先,你知道你為何而敗嗎?」
「聽信了陳宮、張邈的讒言,卻不知他們完全沒有準備好。」
「錯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曹操到現在重新把所有的事情理清,才感覺到深深地後怕。
如果,父親死在了回兗州的路上。
那麼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攻伐徐州,而且不會仁善對待徐州百姓,而是以戰養戰、屠城劫掠,用以威懾和快速奪城,既是復仇,也是圖謀徐州。
真這麼做的話,後方的陳留會火速將呂布迎入,攻下濮陽不在話下,再直達鄄城,那時後方陷落只能回軍,而徐州就能趁機追殺,兩相夾擊,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足以見得,張邈、陳宮等一黨藏得很深,曹操有所防備但是卻不確信,不能做到萬無一失的提防他們反叛,也沒有想到呂布會從河內進入兗州。
當然,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以說,歷史的車輪,在父親活著回到兗州時,就已發生了改變,駛向了另一個方向。
「他們難道沒有泄露嗎?」呂布不解的詢問道。
曹操輕笑了一聲:「只是你們急了,若是再忍一段時日,待我與徐州真正血戰不休,難分難捨的時候,就很難顧及了。」
「事緩,則圓。」
呂布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麼孟德現在打算如何?我好歹也是大漢溫侯、誅殺董賊的功臣,難道你要將我斬殺於此嗎?」呂布不甘心,連忙調整語氣,眉飛色舞的遊說,妄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若是不殺我,我可為你南征北戰,我調訓的騎軍,當世無雙也!」
「我麾下的猛將,亦是自西涼時便跟隨的猛士。」
「不必多言,」曹操抬起了一隻手,感慨道:「你並非安於人下、甘為臣子的人,今日兵敗無奈求饒,我料定你日後心思定會動搖,還欲取功。」
「不會!」呂布咬著牙,腮幫猛鼓,「如若你是明主,我為何還要買櫝還珠?」
「我本想直接將你斬殺,用你的命來換取你舊部兄弟,他們又可承諾照顧你家小,如此死你一人,成全了許多人耳,你覺得如何?」
呂布一時語塞,低頭不語。
他還是不甘心的。
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爬到了這等地位,有了天下滿譽的名望,當然……也有一些人不理解,說他是三姓家奴,能有成就無非靠的是義父。
但終究還是成名已久,怎捨得未立不世之功,就自這亂世退出呢。
所以他不想回答,因為再求饒下去,未必能打動曹操的心。
曹操笑道:「但我父親,卻說可以留下你,如此武藝,不用以為大漢除賊平亂,頗為可惜。只是我亦不能給你任何權勢,不可任用,且嚴加看管於軍中,逐漸修身養心,直至能用為止。」
「何時能用?」呂布猛地抬頭,不懂這話的含義。
曹操也摸了摸鬍鬚,不動聲色,表情淡然,輕快的道:「他說叫……勞動改造。」
呂布:「……」
「若,真能如此,奉先定當感謝曹老太爺之恩情。若是老太爺不棄,奉先甚至願意拜為義父!」呂布感覺找到了希望,懸著的心終於平復了下來。
老太爺不希望我死,便還有立功之機!
而且,我即便順從於他,亦不算委曲求全,我只聽命於老太爺便是。
待他日後一死,如有曹氏宗親對我欺辱,亦不必忍耐。
「拜為義父嗎……」曹操輕抓鬍鬚,打量著呂布深思起來。
……
「放屁!我才不當他義父呢,你嫌我命長是吧?」
曹嵩拍案而起,神情比在琅琊的時候被人追殺還要驚恐。
我的確是在返老還童,體格逐漸壯碩。
但是這壽命,又不包括意外和玄學!
當呂布的義父無形之中需要承受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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