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三人定好明天進山，又商量誰帶什麼，最後許前進問：「用不用再借一把槍？」
「我槍不在家，借兩把吧。」劉大發搖搖頭。
他跑長途必須有槍，前幾天另一個司機把槍借走了。
「拿一把就行。」夏天家裡沒那值錢玩應也不想借，許前進家有一把。
屯子東面幾百米就是林子，再走幾百米過河就是長白山脈。
河岸東側遍布石頭山，不熟悉的人進去難，出來更難。
大型野獸，比如黑瞎子野豬吃松子橡樹子。
石頭山附近這種樹木少，大型獵物就少，只有冬天才會有一些野豬過河來這邊覓食。
他們不往遠走，也不是去打獵，一把槍足矣應付。
劉大發看見前面人家屋裡燈亮了，站起身說道：「來電了，有點冷我先回去了，你送送他，別掉溝里找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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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夏天點頭，抓著二弟肩膀說：「走吧。」
許前進抬起頭喊道：「我，我丟不了！」氣的臉都紅了。
「我知道。」夏天跟他解釋：「去你家跟老叔說一聲要進山。」
「你也想好了，別一時衝動。」
許前進拍著胸脯保證道：「如果一天能賺兩塊錢，我連木匠活都不幹了。」
夏天覺得問題不大，摟著他肩膀說道：「跟著哥混，大富大貴不敢保證。」
「吃香的，喝辣的，褲衩子穿最大的應該沒問題。」
「就算真賺不到錢，哥領你要飯去都能發家。」
哪怕錢沒賺來，但是說這話絕對不算吹牛比，接下來一些年，要飯是個能發家致富的行業。
去山裡別的不好找，兔子數量不少，光套它們和捕魚也不少賺，憑他的經驗，收穫應該能超過上班。
二人說說笑笑來到許前進家，同樣是土坯房，人家有牛圈和老牛。
進屋說去抓蛤蟆，許前進父母並沒有勸阻，只是叮囑別往遠走，別招惹大型野獸。
老爺子倒是比較支持，縣城南邊屯子，倆個月前打到只黑熊，賣完錢日子馬上好過了。
熊不止對獵人吸引力大。
還可以讓孫子娶上媳婦。
打開話匣子之後沒少傳授經驗，進山可不是鬧著玩，夏天聽的很認真。
一直聊到大概晚上九點多才往回走，瞧見家裡還亮著燈，進屋把門插上。
到西屋往炕上一看，被褥已經鋪好，兩個孩子都睡著了。
他走到柜子前面趴下，伸手到柜子底下往出掏東西。
林曉霞還沒睡，坐起來問：「去哪幹活啊？」
「沒活，進山抓蛤蟆。」夏天撒謊臉都不紅，有活不干，進山就算能賺錢媳婦也會阻止，畢竟進山伴隨著危險。
林曉霞一愣，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家裡沒錢了，還沒有活，抓蛤蟆好歹能有收入。
結婚之前人家總進山，主意頭還正，勸不了也不勸了，關心道：「多加小心，有些錢咱們寧願不要也別拼命。」
「嗯呢。」媳婦說的是好話，夏天只能答應，從柜子底下掏出一雙鞋拿起來仔細看。
手工做的長筒厚底羊毛靴。
防水保暖還不用打綁腿。
上邊除了有些灰和蜘蛛網以外還算乾淨。
林曉霞下地穿鞋走到舊衣櫃邊上打開門說道：「進山太冷了，我給你找軍大衣。」
那是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冬天賣油太冷才買的。
夏天拍掉鞋子上的灰說道：「太沉了不穿那玩意，給我找羊皮襖。」
過去土匪經典著裝，穿在身上輕，抗風，方便。
林曉霞依言給他找出羊皮襖放在炕上才想起來：「對了，家裡還有三斤白面，我把面發上，明早給你蒸饅頭帶著。」
進山一次最少要天黑才能回來，必須帶乾糧，今年生孩子沒包豆包。
也沒錢包，媽媽送來的吃沒了，那東西才抗餓。
「不用。」夏天阻止道：「許前進家裡蒸了。」想了想沒啥要準備的，脫鞋上坑說道：「睡覺吧。」
他上身沒穿棉襖，裡面是腈綸毛衣，往下一脫，劈里啪啦全是靜電。
如果不開燈都能看見成片小火花。
等媳婦躺下，他睡炕頭靠牆，伸手一拉燈繩屋裡就黑了。
今天剛回來，男人要養家，心裡壓力還是有一點的，需要早起。
就不干點啥了。
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夜聽見「哦～啊！」拉長音像要哭的聲音。
他差點沒被嚇到，反應半晌才想起來兒子還小。
這小犢子生下來挨兩巴掌，象徵的「啊」兩聲一滴眼淚沒掉，以後那是相當抗揍了！
翻身要拉繩聽見媳婦說話：「不用點燈，應該是餓了，你睡你的。」
剛要睡著又聽見「嘭」的一聲，然後就是「噗嗤，噗嗤」如同竄稀的動靜。
「點燈吧，拉了。」
人小皮膚松，放屁轟隆隆！
夏天只好坐起來開燈，看見胖小子用肉乎乎小手擋著眼睛，過一會拿開手，歪頭對他「哦」一聲就「咯咯」笑了。
「去尼瑪滴吧。」夏天蠕動嘴唇沒發出音，對兒子意見很大，生氣又無可奈何。
每天半夜都是如此，會折騰他們兩年多。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啊！
媳婦換完粑粑戒子去外屋地，聽清是倒水的聲音沒好氣的說：「睡覺，明天再洗。」
發現人家沒搭理，他怒道：「總用涼水洗，到老了腰疼胳膊腿疼的，等我這老燈伺候你呢？」
「放柴火堆上明天再說。」
「一股味。」林曉霞板著臉進屋低聲嘀咕：「好話也不會好好說，白長張嘴。」
看見兒子快要睡著了心裡舒服不少，小傢伙還算省心。
夏天閉燈繼續睡，心裡冷笑：「好好說？不帶聽滴！」
你品！
經過這麼一折騰他睡得還挺香，冬末亮天晚，感覺該起了，看眼外面黑著呢，本想多眯會。
躺在炕梢的兒子不讓人睡覺。
林曉霞起來披上衣服，把兒子抱起來說道：「等會我給你做飯。」
「算了，我自己熱一下剩菜就行。」夏天起身找衣服。
棉褲和毛衣放在腿邊褥子下面，還是熱乎的，穿上暖和多了。
打開燈看眼閨女，這孩子更省心，睡得跟小豬似的，兩隻小手攥拳放在頭兩側，還淌著含拉子。
下地時順手摸下閨女乾瘦的小臉，進山的心更急切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