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茫了
中影的預測還是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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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低估了《落葉歸根》這部影片的質量、低估了趙本山對北方地區的影響力,也低估了,這部影片中落葉歸根對中國人是怎樣的一個話題。
故土難離,死也要死到家鄉。這不是一句話,而是深深刻在中國人骨子裡的感情。
第一周,900萬;第二周3000萬,第三周4000萬……
隨著票房在全國爆發,這部影片的所有成員都受到了很大的益處,尤其是其中的主演以及導演。
各種酒會研討會,各個熱情的客氣的電話紛至杳來。
張石有些迷茫有些恐懼,他感到窒息。
他看不清各個笑臉之後是怎樣的心思,他也不在乎;他看不懂杯光酒影下流動著的是什麼樣的勾當,他也不在乎。他也不是不懂。他只是個普通人。他不是凱哥、藝謀這樣的大師,他也不是圈內那些天資縱橫的前輩。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曾經覺得,成功是件好事,特別是在這競爭激烈的娛樂圈。但當真正面對這些「成功」的代價時,他發現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沒那麼多花花腸子,也沒什麼特別的才能。
他不是那種天生就能在這個圈子裡遊刃有餘的人,他只是一個有些執拗、有些倔強的小導演罷了。
他失眠了,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又是一個難捱的凌晨,他看著自己拍攝的vlog,遠處的高山巍峨聳立,澄淨的藍天映襯著他的笑臉,那個時候的他,目光純粹,內心簡單,他越看越精神。
天亮之後,眼睛布滿血絲的他決定了:買一輛摩托,去看看青山綠水,去看看一路上的人和物。
他明白了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他需要一場逃離,需要暫時遠離那些讓他窒息的虛榮和喧囂。
三月的中國北方,正處在冬末春初的交替時節。
經過漫長的寒冬,大地開始從沉睡中甦醒,雖然空氣中仍然帶著幾分寒意,但已能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在悄然逼近。
兩旁白雪映襯下,一輛摩托車在狂飆猛進。張石停車站在路邊遠眺遠方的山和雲,感到無比的放鬆。
在這樣的季節,北方的田野還未完全從冬日的沉寂中甦醒。
路邊的樹木仍然光禿禿的,只有少數幾棵樹開始冒出細小的嫩芽,微微透出綠色。在風中搖擺的樹枝像是在向張石揮手,歡迎他的到來。
空氣中瀰漫著寒冷卻清新的氣息,微風輕拂過,帶起了雪花在空中舞動,仿佛在為這片寧靜的冬日世界伴奏。
他站在一片靜謐的山谷中,四周被高聳的群山環抱,遠處的山脈在厚厚的積雪下顯得格外雄偉。山間的松樹挺立在皚皚白雪中,樹枝上積滿了雪,仿佛樹木也披上了冬日的盛裝。
偶爾有幾隻鳥兒從樹梢間飛過,在潔白的背景下留下幾道輕盈的黑影,給這靜謐的畫面增添了幾分生氣。
腳下的雪層鬆軟而厚重,每一步都踩出一個深深的印記,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這聲音在四周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提醒著我,身處這樣一個純淨的世界,需要倍加珍惜。
「啊……啊啊……啊啊啊」《航拍中國》背景音樂,從張石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導你好啊,我是蜜蜜,昨天的慶功宴你怎麼不在啊!」
張石聽著手機內不算熟悉的女孩聲音,有些詫異地說:「蜜蜜你好啊,我在外地趕不回去。」
蜜蜜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呼呼風聲,問:「張導,你現在在外邊嗎?是在什麼地方?」
張石好似被撓到了癢處,哈哈大笑著,對女孩說道:「我在外邊旅遊呢!你聽!」,張石說罷將手機向前方舉了起來。
蜜蜜正疑惑「你聽」什麼,結果立即從聽筒里聽到了「鳥叫聲……動物叫聲……以及張石興奮的呼喊」。張石似乎在山間或森林中穿行,聲音中透露出滿滿的興奮和喜悅。
她嘴角微微抽搐不自禁的翻了一個白眼,她有些嫉妒張石的自由自在。
「張導,真羨慕你能這樣出去旅行。你這次去哪兒了?你也不嫌冷!」蜜蜜努力掩飾自己的嫉妒,吐槽道。
女孩的聲音被淹沒在張石對著山巔的大呼小叫中。
自從有過這一次短短的電話之後,兩個人仿佛進入了「熟悉的陌生人」階段,女孩了解到了張石騎著一輛摩托,正在從河南向山東遊歷,她了解了張石的拍攝內容,慢慢的知道了張石一路上遇到的或者有趣或者糟心的故事;張石也了解到了小明星在娛樂圈是一個什麼樣的生態,也逐漸明白了小演員的無奈。
曾經紀望著一旁的蜜蜜,眼中透出幾分困惑和不解。
他瞥了瞥正在電話里與張石聊得熱火朝天的女孩,輕聲說道:「這個大石導演現在玩瘋了吧。我有時候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中影要為他報名金馬獎和金像獎,他居然讓中影看著辦,他不出席。」
蜜蜜一聽,不禁抬起頭來:「是啊,張導這次真的是很特立獨行。他從來都不是那種為了獎項而奔波的人,似乎更關注的是自己拍攝的內容和與人交流的真實感。」
曾經紀苦笑一聲:「我明白了,不過,作為導演,這種態度有時候也挺難理解的。獎項對很多人來說,是一種認可和鼓勵,但張導似乎完全不在乎。他就是一心一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蜜蜜點點頭,回應道:「對,他確實與眾不同。張導總是能把事情看得很開。他覺得,獲獎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是觀眾的反饋和自己對作品的滿意。」
女孩想起那天張石的回覆,淡淡地說:「他認為國內的這些獎項沒什麼用,增加不了什麼票房,他也不在意得不得獎。不過,他倒是建議中影給演員和工作人員報名,還建議多多益善。」
曾經紀聽到這裡趕緊問道:「能給你報名嗎?」
女孩有些無奈:「怎麼可能呢!最佳男演員報的本山老師、最佳男配報的于謙老師,其他攝像、化妝、燈光報了一堆,就是肯定沒有最佳女主角。這部戲甚至沒有女主角……」
曾經紀撇了撇嘴,說:「他不去,那些幕後可倒霉了,不一定能不能拿獎呢!」
女孩默默聽著,心中不由得有些複雜。
女孩默默聽著,她知道,這些人可能會有怨言,甚至中影那邊也會有。
女孩猜測張石不在乎,他認為錢給夠了,榮譽沒攔著也給報了,還一起完成一部優秀的作品,工作結束了就是結束了,等下次他有好故事了,什麼事情就自然都沒有了。
女孩不知道自己對張石的認知對不對,也不知道張石對不對,但是她知道,她做不到張石這種工作態度。
「張導可能是這樣想的,」女孩低聲說道,「他覺得,錢給夠了,榮譽也申請了。大家都拿到了應得的報酬,一起完成了一部作品。工作結束了就結束了,下一次他有好故事,自然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曾經紀點了點頭,不以為然的笑道:「嗯,的確,張導有他的原則。不過,這種做法也不見得不對。有些人可能更看重過程,而不是結果。」
她又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我聽到一個消息。張石正在讓中影為《落葉歸根》報名歐洲三大,指望得一兩個獎,好賣出海外版權。」
BJ的某處茶館。
一輛灰突突的摩托嘎吱停了下來。滿臉鬍子像個野人一樣的張石大刀闊斧地走了進去。他看到角落裡的女孩,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直衝沖的走了過去。
女孩看到這個樣子的張石,微微低下腦袋,又趕忙笑道:「哈哈。知道的你去旅遊,不知道你為你剛從黑煤窯逃出來。」
張石看著打扮的精緻的女孩,有些尷尬:「我一路直接過來了,連家都沒回。」
女孩看著眼前灰撲撲但是眼睛明亮的男人,想到了前兩天自己約他見面,他一口答應的事情。她感到心中暖暖的。她趕忙說道:「這次旅遊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張石好似被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介紹自己這一路上的感悟。他邊說,還將一路上拍攝到的風景和故事展示給面前的女孩。
他對女孩說,他覺得他唯一的優勢是生活在普通人中間,知道普通人是怎麼生活的,了解普通人關心什麼、討厭什麼,面對著什麼。他知道普通人的感情是什麼樣的。
「《落葉歸根》下畫了嗎?最終票房是多少?」,女孩問。
「下畫了,8799萬,不到9000萬。」,張石回答道。
「海外版權賣掉了嗎?」
「亞洲這一塊,韓國200萬美金,日本300萬美金,其他地區中影發行,還在陸續上映。歐洲8月份要去威尼斯,需要等展映期間再說。」
「你可一定要注意稅務問題啊,前段時間毛阿敏就是因為稅務問題,出了不少事情。」
張石一聽,趕忙又向眼前的女孩了解起了相關的事情。
女孩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對張石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走吧。謙哥他們相聲快開始了,咱們趕緊去吧。他們現在可火了!」
張石看看自身的裝扮,又看看眼前的女孩,吐槽道:「這樣去啊?」
女孩翻了個白眼:「我都不嫌棄你了,你還矯情上了!」
張石又說:「你車在哪,我蹭你車。」
「沒開,坐你的。」
張石有些為難,說道:「好吧!」
女孩坐在男孩的摩托上,雙手摟著男孩的腰,頭和頭挨得很近。
張石一邊騎一邊和女孩說話,他感覺有些對不起這個「兄弟」,因為他回來的倉促,讓兄弟跟他騎著帶著泥巴的老夥計,他感覺有些讓兄弟受苦了。
女孩一邊張石笑嘻嘻,邊回想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幕:沾滿泥巴的大摩托,張石手忙腳亂的清洗和擦,忙的滿頭大汗,唯恐弄髒了自己。
她心裡有微微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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