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映了
劇組解散了。導演要更加的忙碌。
張石和剪輯師每天為了電影的剪輯爭得面紅耳赤，仿佛電影能否成功就取決於他們誰的嗓門更大。
張石固執地堅持自己的剪輯風格，而剪輯師則認為張石的想法簡直就是在折磨觀眾。兩人一言不合就吵得不可開交，仿佛一部電影能拍成喜劇或悲劇，全看他們吵架的結果。
張石覺得日子太難過，決定去田壯壯家蹭頓飯，順便吐吐苦水。
誰知道，剛到田壯壯家門口，就看見姜文也在。他正在拍攝《太陽照常升起》，拍累了，來找田壯壯散散心。
作為後輩，張石自然懂得分寸，面對姜文這種大腕兒，他老老實實地在旁邊吃飯，話題儘量不插嘴，畢竟大佬們討論的都是天大的事情，而他只是個小導演，別人的事情和自己何干呢？
不過，席間，他聽到姜文要請久石讓來給他的電影配樂，他的心中一動。
久石讓，配樂大師啊。
能請到他來配樂，那電影的逼格瞬間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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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張石端著杯茶，裝作不經意地湊近姜文，準備伺機打聽久石讓的情況。
張石端著茶杯，心裡琢磨著怎麼開口，畢竟姜文這種人，平時大佬架子十足，萬一他不買帳，咋搞？但話說回來，張石這人臉皮也不薄，拍片子都能硬槓剪輯師，眼前這點小事兒自然不算什麼。
「姜導，」張石試探性地開口，「聽說您要請久石讓老師給電影配樂，這可真是高規格啊！您要求的是什麼風格的呀？久石讓老師做出來了嗎？」
姜文抬起頭來，看了張石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哦，你小子還知道久石讓啊？他倒是做了一首，但是我感覺氣勢差了點，我直接告訴他，要比莫扎特做的好，才行。」
張石耿直地點點頭：」那當然得比莫扎特好。咱拍的那麼好，就得配個比莫扎特還好的配樂！「
姜文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他聞到了同類的臭味。
姜文笑著搖搖頭，「要求是這個要求，我看久石讓得頭疼好一陣子了。」
張石趕緊藉機追問，「姜導，久石讓老師這麼厲害，那能不能也給我這個小片子來一段？我這《落葉歸根》雖然小成本，但是真心誠意，絕對配得上好音樂。」
姜文趕緊搖頭：「那不行，他正忙著給我弄配樂呢，沒空。」
張石一把抓住姜文的胳膊，滔滔不絕的介紹起自己的《落葉歸根》。
張石越說越激動，「而且啊，您想想，這樣的故事，如果能配上久石讓老師的音樂，那絕對能讓觀眾心頭一震！就像您電影裡的那些震撼人心的場景一樣，音樂一響起來，那氛圍一下子就到位了！」
姜文看著張石這股子拼命勁兒，心裡有點哭笑不得。
他也不是沒見過像張石這樣執著的年輕導演，但這種不顧一切推銷自己項目的架勢，還真讓他有點意外。
「哎喲，張石啊，你先鬆開我。」姜文無奈地拍了拍張石的手臂，「我明白你是認真的，不過這事兒真不行。久石讓那邊已經夠忙了，實在沒時間再接你的活兒。」
張石一聽這話，不但沒鬆手，反而抓得更緊了，「姜導，您再想想！我這片子，拍的是老百姓的故事……」
姜文一開始聽得腦門直跳，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手指開始在桌上敲個不停。
他這暴脾氣真是快憋不住了，差點就要對張石發火。
畢竟，他也見過不少像張石這樣執著的年輕導演，但張石這簡直是「花式煩人」啊！
不過就在他忍無可忍準備開口的時候，張石突然話鋒一轉，提到了《落葉歸根》這部片子裡隱約的社會控訴。
「姜導，我知道咱們做電影的都不容易，尤其像《落葉歸根》這樣的片子，真的是想通過小人物的命運，去表達一些社會上的不公平、不公正。這種東西吧，雖然說得不多，可是觀眾看得懂啊！」
姜文的眉頭一皺，心裡頭突然有點鬆動。
他自己拍的《太陽照常升起》也有類似的情懷，雖然風格迥異，但對社會現象的反思是有共鳴的。張石的這番話，無意中觸到了姜文的心弦。
姜文瞥了張石一眼，突然覺得這小子也不是光靠嘴皮子功夫硬撐的，倒還真有點東西。
他慢慢放鬆了身體，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那麼急著回絕了。
「你說社會不公……《落葉歸根》還能扯到這個上？」姜文的語氣裡帶了些興趣，雖然還是有點懷疑，但顯然不再像剛才那樣煩躁。
張石見勢趕緊繼續道：「姜導，您想啊，咱這片子講的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的故事。老趙這種人，在社會的底層，活得憋屈，卻又頑強地堅持著對朋友、對自己的一點點尊嚴。這不就是現實生活中的許多人嗎？他們的艱辛和無奈，難道不是社會問題的一種折射？」
姜文放下茶杯，眯了眯眼，顯然在思考。雖然《落葉歸根》看起來是一部小成本片子，但張石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他自己在電影裡表達的那些社會情緒，也不是總能直說出來，而是靠一些隱晦的表達來引導觀眾思考。
姜文終於鬆了口，「你小子倒挺有想法。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建議。雖然久石讓暫時騰不出手，不過你這個主題可以找一些本土的作曲家，說不定他們更能理解你想表達的東西。」
張石雖然沒有說通姜文，但是看著姜文的認可，也有些感激，心裡明白，今天雖然沒完全成功，但這也算是不小的收穫了。
日子就這樣在平靜中一天天過去，《落葉歸根》卻在爭吵中一步步向著張石心中的故事成型。
剪輯室里，張石和剪輯師每天都像是在「打架」，爭論得面紅耳赤，聲音大得連隔壁辦公室的人都忍不住探頭過來看熱鬧。
張石是個性子執拗的人，情商低得幾乎讓人抓狂，但他對電影的執著和追求卻無人能及。
他總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剪輯師有時候都被他逼得無奈，只能感嘆一句「你這茅坑裡的石頭也太硬了吧！」可張石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死磕到底。
終於，在無數次的爭吵和妥協中，《落葉歸根》一步步完成了粗剪，再到精簡，最後終於達到了內部試看的標準。
那一天，張石難得地鬆了口氣，但也不敢有半點放鬆。
內部試看的那天，張石早早地到了放映室，手裡捧著一杯涼茶，心裡卻七上八下。
他的情商雖然低，但他心裡明白，這次試看是關鍵，大家的反應如何，直接影響到影片的最終定調。
燈光漸暗，銀幕亮起，片頭緩緩展開。
張石緊緊盯著屏幕，耳邊是電影裡熟悉的對白和音效，心裡卻在琢磨著觀眾們的反應。
電影放完後，場內一片沉默，幾秒鐘後，才有人輕輕鼓起掌來。那一刻，張石的心終於落地，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張石和發行團隊經過多次討論，決定將《落葉歸根》的全國上映檔期定在年底賀歲檔。他們認為，影片的溫情與幽默非常適合這一時期的觀影需求。
為確保影片能夠獲得足夠的關注，張石決定在上映前兩個月開始密集宣傳。除了傳統的電影海報和預告片，他還計劃通過各大社交媒體平台、視頻網站進行線上推廣。
就這樣，《落葉歸根》要和全國觀眾見面了。
依託於這個特殊的檔期，全國觀眾尤其北方觀眾都在期待本山大叔的春晚作品。
《落葉歸根》輕而易舉的吸引到了觀眾的眼光。
各大影院門口人群較為密集，各大院線經理也比較高興。賀歲檔除了馮小剛的電影，終於又有了一部電影吸引觀眾走進了電影院。
BJ最大的電影院，張石偷偷摸摸的坐在《落葉歸根》最後一排，既是觀察觀影人數，也是為了得到第一手的觀眾反饋。
張石戴著一頂低調的棒球帽，整個人縮在影院最後一排的角落裡。他一邊緊張地盯著屏幕，一邊悄悄打量著周圍的觀眾。
影院幾乎滿座，連角落的座位也都被占了個乾淨。
張石心中既緊張又興奮，這可是他費了無數心血才完成的作品，終於在大銀幕上與觀眾見面了。
電影開始沒多久，張石就聽到前排傳來了一陣笑聲。
那是趙本山飾演的老趙第一次登場，帶著一股子東北味兒的幽默感，幾句簡單的對話就把全場的觀眾逗樂了。張石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一些，看來觀眾對這部片子還挺買帳的。
隨著劇情的推進，觀眾的反應越來越熱烈。尤其是當老趙為了保護老劉的遺體而與劫匪對峙時，影院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觀眾們幾乎屏住了呼吸。
電影放到中段，張石注意到觀眾的情緒開始在輕鬆和沉重之間來回切換。有時大家會因為老趙的某個舉動哈哈大笑，有時又會為他遭遇的困境而感到揪心。
這正是張石想要的效果——讓觀眾在笑聲中感受到生活的無奈，在平凡中體會到人性的溫暖。
到了電影結尾，當老趙獨自一人拖著老劉的遺體，在雪地里艱難前行時，整個影院變得安靜無比。
張石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力量在觀眾中蔓延，那是對角色的理解和同情，也是對這段旅程的敬意。眼淚開始在一些觀眾的眼角閃爍，而在這一刻，張石知道他的電影成功了。
零點票房一出來，孫主任就給張石打了電話，「大石，首日900萬，我們預測票房可能在5000萬左右。張導，你成功了！」
張石將這個好消息首先通知了田壯壯。
田壯壯聽著聽筒里弟子語無倫次的聲音，也感到很欣慰。
張石又將這個消息通知了劇組所有成員。
遠在橫店拍攝《神鵰俠侶》的蜜蜜滿眼淚水回到房間，她去質問為什麼刪掉她和黃曉明的戲，沒想到被當眾打了一個耳光。淚眼婆娑的她看到了簡訊內容，想起幾個月之前的拍攝，手中的手機越抓越緊，一股不甘不忿的情緒在心中升騰，她要做最紅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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