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無職轉生:魅魔劍神?我不認!> 第315章 權與力!王都,塵埃落定!光之太刀,帝級!【9k!我抄!】

第315章 權與力!王都,塵埃落定!光之太刀,帝級!【9k!我抄!】

  第314章 權與力!王都,塵埃落定!光之太刀,帝級!【9k!我抄!】

  伯雷亞斯的府邸大門處。

  本章節來源於🍍sto9.com

  「這騎士長,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伯雷亞斯家的小子,怎麼出去了一圈兒,就莫名其妙染了一身血回來?而且剛才剛才府邸內.還傳來了慘叫,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晨曦本就是精銳小隊,七位水王們都被稱為『騎士長』,而西諾則是『團長』。這時,被一旁的貴族問到話的『晨曦』,想到了剛才看到那一副畫面,臉色透露出一種荒謬的神態,眼角的肌肉都抽動不止。

  「死了人」

  周遭喧譁了起來。

  「殺殺人了麼?」

  「府邸之中麼僕人?」

  「.怎麼可能?你沒聽見出門時詹姆士的所言所語麼?竟是揚言要殺了自己的兒子看這架勢」

  「弒父便是弒父!藏藏捏捏作什麼?這分明是家族內訌!」

  「在國王的眼皮子底下弒父?」

  「什麼弒父?明明是虎毒食子!」

  「詹姆士死了」

  「呵呵,好一出父子相殘的戲碼!」

  「.僕人說,從這到王宮一路上死了不少人.看模樣像是些冒險者安置區混進來的渣滓」

  「這幾日第二王子與第一王子都來信了,聽聞第二王子是去信給詹姆士,而第一王子卻是去信給艾倫。」

  「果然是權力之爭最為得勢的第一王子要拋棄詹姆士,將艾倫扶作伯雷亞斯的家主?」

  「家主之爭啊」

  「即便是家主之爭也該落在權謀之上,殺來殺去,跟野獸又有何區別?」

  「父輩不講絲毫情面,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如此年幼,怎會圖謀他家主之位?這少年.也是魯莽竟然直接意氣用事之下,就就殺了回來.」

  聲音嘈雜不堪,一句句順著街道爬行,被風一吹,盪進了街角處的一輛馬車中。

  有人掀開窗簾,陰冷的目光遙遙注視著伯雷亞斯的府邸大門。

  若擇人而噬的魔物。

  ——諾托斯現任家主,保羅的弟弟,皮列蒙·諾托斯·格雷拉特。

  他聽著貴族們傳來的議論聲,直勾勾看著被晨曦包圍起來的伯雷亞斯府。

  膝蓋上,放著一封信箋。

  ——封皮印有王族族徽和第二王子的個人印章。


  收回視線,皮列蒙隨手將手中本應該今日再次寄給詹姆士的信拆開,掃了一眼。

  眼角都揚起了笑意。

  這身為第二王子殿下,倒是比想像中更為穩妥,在他身上下注,是對的。

  我對詹姆士公欽佩許久,眼下冒昧招攬,還請恕罪。

  此番舉動,若自詡為棄暗投明未免恬不知恥。

  但,您作為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豈能鬱郁居於大流士之輩之下?我自忖,兄長能給詹姆士公的。

  我亦能給!且能給的更多!更好!

  王都外圍的萬頃良田!送您!源源不斷的財富盡歸您手,豈不快哉?

  上級貴族區的花街每年一半營收,送您!無需耗費心神,只需坐享其成,豈不快哉?

  冒險者區域最大的地下勢力,送您!聽聞您喜歡下棋?地下世界的『王』,豈不快哉?

  這些,都是我的誠意。

  伯雷亞斯的勢力大都在紹羅斯領主手中?無妨!

  我的,便是您的!

  這就是我的誠意!

  來我麾下吧!

  您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或當下憂心之事。

  我必當竭盡所能為您分憂。

  以示

  我招攬您的誠意!——

  信箋之上的貴族花體字寫的力透紙背。

  沒有一句話明面能看出是挑撥,是攛掇。

  但字字句句,都在撩撥詹姆士的情緒。

  落在這十日的詹姆士眼中,只一句話便可概括。

  ——「聽說您這位伯雷亞斯的『家主』很憂愁。巧了,我有刀,要用否?」

  皮列蒙嗤笑一聲,將手中信箋撕碎。

  信箋已經完成了任務,所以這封早已寫好的信,便不需要再重複送給一個死人了。

  沒想到,這才十天。

  就已經出了結果.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伯雷亞斯府邸,看向那一串由遠及近的腳印。

  此番謀劃,十分隱蔽,冒險者團隊全是隔了幾手的不記名懸賞,折損的人很多,但都無關緊要。

  結局,值得!

  王都,伯雷亞斯,已徹底完了。

  此番詹姆士身死,艾倫入獄,至此,事情蓋棺定論,有人死,有人對此負責。


  那麼,事情便不會繼續查下去。

  第一王子的勢力將受到巨大的影響。

  這一局。

  是我皮列蒙贏了!

  他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一口氣,又立刻轉眼看了一圈馬車前的七嘴八舌的貴族們。

  欣賞自己的『戰果』。

  這十日以來伯雷亞斯家中的氛圍落在其他貴族眼中,或許還覺得是詹姆士與兒子長久不見,生疏了些,或是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一朝得勢難免志得意滿。

  但皮列蒙很清楚。

  這並非事實。

  這伯雷亞斯家的爹跟兒子確實有矛盾,所以才是如此姿態。

  且這矛盾完全不可調和。

  他們根本不是面上生疏,他們根本就不是父子!

  且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這番回到王都,甚至直奔詹姆士家主之位而來。

  家主之爭!

  同住一個屋檐下,卻有兩個『聲音』的伯雷亞斯。

  就跟篩子一樣四面漏水。

  真是容易下手

  呵呵。

  於是,從五月三日起,他便往這伯雷亞斯府邸的暗中燃燒的柴薪上,用力地澆了一把油!

  ——暗中攛掇形勢,聚集了這麼多『觀眾』,進一步幫艾倫養望,來獲取更大的聲望!

  艾倫的聲望越大!詹姆士就越不安!

  他們不可調和的矛盾便愈發尖銳!

  為此,皮列蒙還專門遣人,全天監視著伯雷亞斯府邸,來更好地控制局面。

  ——發現每日艾倫都與詹姆士在窗前下棋,前者離開後,後者常有氣急敗壞之舉。

  持續七天,今日竟然失心瘋到如此地步?

  果然伯雷亞斯家全是瘋子!兩個蠢貨!

  當父親的當眾喊了要殺自己的孩子!

  而這一直嚷嚷著要弒父的兒子,也經不起一點撩撥。兩個廢物!

  皮列蒙的神情興奮得難以自抑,想到出門時艾倫好似有意無意掃了自己一眼,甩手!猛地捶打在身側的馬車車座!

  砰!

  伯雷亞斯家的小鬼!膽敢挑釁於我!要夥同保羅那個廢物覬覦諾托斯家族家主之位!

  只會揮刀的莽夫,在阿斯拉的監獄內度過餘生罷!

  想到這他兩眼一眯。


  雖然心語叫囂的歡,但這十天還是有三件事出乎意料。

  第一件,關乎於詹姆士。

  他這幾日一直攛掇詹姆士對艾倫動手,本想讓詹姆士親自襲殺艾倫。

  但這人.

  竟是忍住了。

  那.事情就麻煩了,皮列蒙遣人暗自分批將刀子們帶來上級貴族區中,但終歸要等一個合適的栽贓時機。

  時機何時到來?

  卻完全看天意。

  這是個下策。

  但,轉折來了。

  第二,第三件出乎意料的事,竟是互相彌補,給出了這個時機,得以讓皮列蒙彌補了第一件的計劃虧空之處。

  二:艾倫與詹姆士激化矛盾的速度太快了。

  三:艾倫竟然真的贏得了第一王子的青睞。

  聽說艾倫在來到伯雷亞斯家的第一天,便給第一王子去了一封信,隨後便收到了第一王子回信,姿態端是求賢若渴。

  但,艾倫卻並未回信。

  他始終在待價而沽,甚至連愛麗兒登門拜訪都成為了其待價而沽的踏腳石,這位第二公主殿下完全淪為了今日亞爾斯上級貴族區的笑柄!

  第一王子允許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定然不會。

  於是,才有了第二封信箋。

  艾倫本就奔著家主之位而來,他定然不會愚蠢到如此地步,對第一王子拋來的橄欖枝一次次視而不見。

  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

  皮列蒙嗅到了機會,提前在伯雷亞斯前往王宮的路上設伏。

  等艾倫應邀前往第一王子殿下府邸之時。

  便是最好的『撩撥』機會!

  艾倫絕不會被殺死。

  但這個魯莽武人的怒火會熊熊燃燒!

  上午詹姆士那般失態的言行,更是為這個計劃添磚加瓦!

  天助我也!

  天助我也!

  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我還真得謝謝你這個廢物!

  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來我面前挑釁,將你那愚蠢的念頭放在台面子之上。

  哪有這麼好的計謀?

  艾倫。

  你如此狂妄!

  怎麼還敢圖謀我的家主之位!


  你如此狂妄!

  如何敢圖謀我諾托斯的家主之位!

  你憑什麼!!

  皮列蒙猛的轉頭看向伯雷亞斯府邸的大門,就在半個小時之前,艾倫渾身染血的身影來到了大門前。

  兩人曾有一瞬間的目光接觸。

  那時,皮列蒙竟然有一瞬間,產生了錯覺,感覺艾倫早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行為。

  但其後發生的弒父之舉,證明了皮列蒙的想法,終究只是個錯覺。

  錯覺

  車廂窗外的風吹拂在皮列蒙的臉上,卻吹不去他越發熾熱的得意之態。

  可是。

  這被怒火驅使的行為中,潛意識不斷給皮列蒙這個主人發出了諸多『不和諧』的預警。

  真的。

  是個錯覺?

  穿越時間的對視,將時空攪動。

  給出答案。

  咔噠——11:56。

  啪嘰,染血的靴子落在伯雷亞斯大門之前。

  艾倫站定,收回了遠遠看向皮列蒙馬車的目光。

  這持續了多天,在劍士的危機直覺中十分顯眼的『窺探感』。

  今天卻是讓他只覺如沐春風。

  嘴角也帶起了笑。

  卻因為臉上粘稠的血液,顯得猙獰無比。

  「啊!!!」

  府邸門口的貴族們看到出去轉了不到一個鐘頭,回來便滿身血赤糊拉的少年,紛紛發出了驚呼。

  後者卻只是將肩膀上一截腸子扔在了地上。

  十分善意地對眾人點了點頭。

  「讓一讓,諸位。」

  貴族們嘩啦一聲讓開一條路,艾倫跨過地上的鐵門,擰身走向府邸。

  給正在修繕大門的婦人和遠處澆花的女僕都看得僵立於原地。

  艾倫不以為意。

  他在思考。

  人神下了線,艾倫自然不用屏蔽思緒,可以放開了好好捋清思緒。

  好在自己是水神流,處理信息能力夠強,根據不斷更新的局面信息,在五月一日前,堪堪完成了這場布局。

  此番,艾倫進入王都的目的有且只有一個。

  並非是眼前要去殺了詹姆士的舉動,復仇不急於一時。


  也不是為了什麼無趣的儲君之爭嗎,誰對王都中這些腌臢之事感興趣?

  那目的到底是什麼?

  ——規避大轉移。

  落在兩個方向。

  一,菲托亞領:主要難點在於紹羅斯,自己不清楚大轉移具體時間,想要完全規避大轉移,那就要得讓這犟種老頭攜家帶口徹底離開菲托亞領。

  ——解決方法:殺了詹姆士,使家主之位空懸,他不會讓菲利普繼承家主,而自己年紀尚小。

  他會親自頂上一段時間。

  可等到儲君之爭塵埃落定,但那時,大轉移早已落在實處。

  他更下不來『台』。

  那時,伯雷亞斯家的產業重心已提前完成轉移,恰好能以應對災後重建。勢力扎穩了,大流士日後的的清算也能被最大程度上削弱。

  實力留存越完整,災後重建越順利。

  二:布耶納村:主要難點在於保羅,這哥也是個倔驢,由自己這『孩子』來勸,那肯定是肯定勸不動。

  謊報安危,保羅來到王都,發現自己在騙他,還得回去繼續擺爛。

  他壓根從心底里就缺了些擔當。

  ——解決方法:刺激他,裹挾他,侮辱他,激勵他,以女人和孩子這對於出軌夜之後的保羅最問心有愧的點上入手,讓他良心難安。

  同時搞垮皮列蒙,讓保羅在局勢被各種情緒裹挾,不得不重拾榮耀,登上家主之位。

  綜上。

  結合所有想要達成的結果,目前自己做成的事有四!

  艾倫邁著步子,身側擺動的手指一一扣下,這是他在做決定的習慣性動作。

  一:強行下線人神,去除人神在自己行動時,讓大流士攪局的可能。謀劃的全程,以欲望屏蔽思緒,讓祂看不到自己的具體未來。

  於布耶納村,將人神下線第一次,留下兩封信箋作伏,今日,第二次讓人神下線。

  謀劃落成。

  贏。

  二:鞭策皮列蒙,讓他提前動起來。

  兩次【說服】,使他察覺到『艾倫』這個人鐵了心要殺詹姆士,且多次強調『艾倫』一定會殺詹姆士。

  與此同時,不斷以武力挑釁對方,在其心中埋下『艾倫是個胸無城府的莽夫』和『武力或許有用』的種子。

  不斷輕蔑他,侮辱他懦弱,不敢拔刀,且還未在儲君之爭中下注,且故意提到了第二王子。


  反覆強調『艾倫』在殺了詹姆士之後,便會著手奪取他的家主之位。

  果然,皮列蒙基於『艾倫』與詹姆士同為一個陣營,若是內訌,必然導致第一王子勢力受挫』這個事實做出了行動。

  而後,信箋來往,在窺探感下以行為誘導。

  最終,在今日,給對方遞出這把刀子,作為動手的信號。

  再蠢的驢也該被鞭打得挪步。

  果然,皮列蒙如『約』動身。

  謀劃落成。

  贏。

  三:建立證據鏈,鞭策詹姆士。

  讓皮列蒙與詹姆士在客觀上產生聯繫。皮列蒙要燒起伯雷亞斯的內訌,必然與詹姆士聯繫,企圖攛掇對方。

  自己隨後以十次【說服】,給詹姆士上足壓迫,來喚起他殺死自己的動機。

  但,落在行為上,卻用力過猛,詹姆士念頭全放在『下棋』上,且竟然已經有了隱隱要崩潰的跡象。

  失敗。

  但,沒輸。

  自己的第二層保險依舊生效,皮列蒙依舊如『約』襲殺自己。

  至此,無論詹姆士是否襲殺自己,都無所謂。

  因為

  艾倫已到了府邸大門口,他一步邁入府邸之中。

  死人。

  不會開口辯駁。

  謀劃落成。

  贏。

  然後,便是最後一步。

  四:殺死詹姆士,搞垮皮列蒙,從波瀾的局勢中安穩脫身。

  艾倫抬起眼,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了二樓的書房門口。

  並未敲門,只推門邁步而入。

  棋盤前,詹姆士散發地盯著桌面上昨天剩下的殘局,見艾倫進來,竟是不理會對方渾身血腥,竟是滿臉欣喜對他打招呼。

  「艾倫!陪我下棋!你果然回心轉意了!來!!來!!」

  艾倫應邀上前。

  一刀,便斬了他的頭。

  哧啦哧啦!!!!

  血液噴濺中,隨手拎起詹姆士未曾闔目的頭顱,扭身一路下了樓梯,一路上女僕紛紛發出慘叫,艾倫不作理會。

  到了一樓,徑直打開大堂旁的待客廳,邁步而入。

  繞行桌案,來到了站在大門門口一眼就能看到的主位。


  一屁股坐了下去。

  隨手將詹姆士的頭放在了桌面上。

  姿態放鬆,神情愜意。

  很快,急促的腳步聲從大廳傳來,伯雷亞斯的主母,伯雷亞斯的長子,次子都慌亂地跑了進來。

  卻是齊齊一個急停。

  都呆滯地看著桌面上的頭顱。

  主母渾身顫抖,哆哆嗦嗦,踉踉蹌蹌,一路跑到了詹姆士的頭顱面前,她伸出手好似要確定丈夫是否身死,隨後卻是與詹姆士對上了眼。

  後者竟是滿臉興奮。

  主母如觸電一般縮回來手,終是『看到了』眼前的現實,捂著臉惶恐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長子被母親的尖叫聲撥起了熊熊怒火,前兩日被艾倫抽暈的場面都無法遏制他的理智,上級劍士鬥氣激發!!

  一步!便來到了艾倫面前!!一把揪住了艾倫的領子,便要嘶吼。

  卻是被後者再一次甩手抽翻在地。

  主母仍在尖叫!

  艾倫撣了撣領子,聲音不大,可不止為何,卻是蓋住了主母的尖叫。

  「甩你們巴掌,是因為你們冒犯於我。」

  「不殺你們,卻不是因為我不想殺你們。而是因為我能拴住自己的野望與欲想。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詹姆士想殺我,失敗了,那自然要做好被我殺了的準備。」

  「所以.」

  他轉眼看向身側的地面滿嘴是血,直勾勾看著他,已經在拔刀的伯雷亞斯長子。

  「你想殺我麼?」

  「啊!!!!」刀刃驟然出鞘!!!

  唰!

  刀斷了,人也斷了。

  一刀,便是腰斬。

  主母的尖叫聲驟停。

  艾倫看都沒看身側裂開的屍體,收起了抬起的掌刀。

  「坐。」

  「有點禮數,莫讓外人看了笑話。」

  主母臉色慘白,看了看地面已經裂成兩截的長子,再看了一眼餐桌旁渾身發抖,趕忙落座的次子。

  如提線木偶一般坐在了桌面上。

  她懵了片刻,恍惚看了一眼艾倫,轉身對門外都呆滯著不敢動的女僕們吩咐。

  「來來人」

  「給艾倫斟.斟茶」


  艾倫卻是突然轉頭看向門外。

  ——身為管家和貼身護衛的管家萊爾那卻是『姍姍來遲』,他站在門前,以一個側身的姿勢,正準備離開。

  艾倫忽得笑了。

  「萊爾那。」

  「你坐啊。」

  ——

  銀之宮。

  愛麗兒府邸。

  皇女今日卻只穿著睡衣,面色怔然地坐在自己的臥室。

  梳妝檯前,桌面上,什麼也沒有。

  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不少時間。

  自從被艾倫連續拜訪拒絕兩次之後,她就是這副什麼都提不起勁兒的模樣了。

  『是哪裡做的有問題麼』

  青藍色眼瞳閃爍,低頭,腿上,放著自己的日記本。

  還是那滿滿一頁的。

  ——得到他。

  突然,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愛麗兒並未搭理,可沒過半晌,迪利克卻是將門推開一條縫,確認愛麗兒還是坐在梳妝檯前,咬了咬牙便走了進來。

  後者皺起眉頭。

  「迪利克!!」

  後者卻是不理會愛麗兒的斥責,趕忙開口說道。

  「艾倫閣下,他殺人了!!」

  愛麗兒一愣,轉頭。

  「他殺個人還不是尋常?這有什麼好說的,總歸他不願見我。」

  「他殺了詹姆士!!幾乎當著全部上級貴族的面!!」

  愛麗兒一愣,驀然轉身對著迪利克,倒是不避諱了。

  「什麼!!他為何突然如此魯莽??」

  迪利克神色恍然。

  「不不知殿下要去看一看.」卻是話說了一半,就不再說了。

  愛麗兒轉頭,蹙眉,神色慌張,竟是下意識咬起了手指。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艾倫會被晨曦拿下,不對,以他的身手或許能夠逃脫,但是.如果被兩位劍帝一起圍攻的話.入獄麼.」

  「入獄的話.後續對於儲君之.」

  愛麗兒嘴邊的話說到這,卻是突然一愣。

  桌面上密密麻麻,被她親手寫出的「得到他」好似躍出來日記本,正在肆意嘲笑她如今的作態。

  愛麗兒猛地咬牙。

  一把拍在桌面上。

  「現在就去!侍女!服侍我穿衣!!」

  「殿下,今天的髮式.」

  「不必管了!!」

  ——

  西諾和利爾法看著眼前的慘狀,竟是懵了一會兒,這才好似醒了過來。

  後者滿臉震怒,一把將西諾腰側的黃金劍拔了出來!一步便來到了艾倫身前。

  身形之快,竟是把出鞘聲都甩在了身後。

  錚!

  下一瞬,劍便架在了艾倫的脖頸之側。

  後者恍然未覺,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唇邊,抬眼看著利爾法。

  神情淡然。

  利爾法見狀怒喝出聲!

  「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震得一旁被艾倫重新從園丁變為貼身侍女的莎夏都震得一個激靈,全身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後者被喚來給艾倫斟茶,這個行為已經持續了整整十天。作為貼身侍女,本就該幹這個活兒。

  利爾法怒視艾倫。

  「你尚且年幼,該受庇於伯雷亞斯家,卻親手弒父!目無王法!目無王法!!」

  「我知你天資卓群!但你不該恃才隨意行兇!今日之事,水神冕下來了也保不了你!!」

  艾倫嗤笑一聲,瞥了一眼脖頸之側的刀刃。「不斬,放在這幹什麼?」

  利爾法:「你!!」

  艾倫卻不搭理他,只抬眼看了看遠處的西諾。

  西諾額頭冒汗。

  「艾倫.你為何.」

  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艾倫搖了搖頭,舉起茶杯就要繼續喝茶。

  「別喝了!!!」

  一雙手驟然從他身側抓了過來,一把握住艾倫的手。

  不是利爾法。

  是一聲急迫、帶著哭腔的女性嗓音。

  這時,騰的一聲,管家萊爾面色發白地坐了起來。

  卻是被艾倫打眼一掃,便又悻悻坐在了椅子上,他轉眼看著對面的主母,後者面色恍惚,只靜靜看著桌面上詹姆士的頭顱。

  而莎夏,這位曾經艾倫的貼身女僕,雙手顫抖,身體在打擺子。

  捉著艾倫手上的茶杯。


  臉上的淚花啪嗒啪嗒墜落在艾倫的衣袖上。

  艾倫轉頭靜靜看著她。

  莎夏與艾倫對視了一眼,使勁從艾倫手中掰出了茶杯,甩手便潑在一旁的地面。

  蹲在地上抱頭便開始哭了起來。「別喝了別喝了.」

  艾倫轉眼看著被這一幕搞得有些懵的利爾法,隨手將脖頸之側的刀刃拍開,拎起一旁的茶壺,咕嚕咕嚕倒了一杯茶。

  起身,兩步來到了主母身側。

  「你喝,還是我餵你?」

  主母猛然起身,扭頭就要跑!

  卻是艾倫抓著脖子一把薅回了桌子上,掰著她的嘴,將茶杯穩穩地放在對方的嘴邊灌了下去。

  咕嚕咕嚕。

  「主母大人,你還是很喜歡用毒,一如以前。」

  後者噗通一聲被艾倫甩在地上,卻是一把爬了起來,就要向門口跑去。

  可還沒幾步,便弓著腰跪下,癱倒在地。

  猶然往門外爬了一段距離,最後抽了抽,便沒了動靜。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看得利爾法和西諾更是呆若木雞。

  卻聽到熟悉的嗓音鑽入了他們的耳中。

  「看,是誰要殺誰?父食子?還是子弒父??」

  「下毒不成,便派遣殺手,在我前往王宮的路上一路尾隨,卻被我反手殺了個乾淨。」

  「愚蠢,庸碌,這便是亞爾斯的貴族作態。」

  「我年紀輕又如何?」

  「便該引頸就戮?」

  西諾和利爾法轉頭看著艾倫,臉色表情錯愕。

  「啊!!!」

  一旁的二少爺瘋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四下俱寂。

  地上蹲著的貓娘莎夏看著遠處主母的屍體,轉頭愣愣看著艾倫。

  後者將自己衣袖上的眼淚抹去,卻只是被衣袖上的血染了滿手,他撇了撇嘴,以桌布擦了擦手。

  「兩年前,我受形勢所迫,走的時候沒有將你安置妥當,十天前,你重回貼身侍女。」

  「十天內,你被形勢所迫,每日給我斟毒茶,今日,茶被你親手潑了。」

  「兩清。」

  「給你兩條路,莎夏。」

  「一,留在伯雷亞斯府,繼續當我的貼身侍女,當然,我不敢保證我大多時候猛留在伯雷亞斯府邸之內,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被欺負,再被趕去後院做了風吹日曬的所謂園丁。」


  「二:200枚金幣,你自由了。」

  「選吧。」

  莎夏恍惚地看著艾倫,半晌後眼神躲閃著開口。

  「少少爺我.我選二。」

  艾倫點頭。

  「二樓,我的臥室,桌面上有一袋金幣,200枚。」

  「去吧,你自由了。」

  莎夏一愣,隨後深深看了眼艾倫,起身做了個女僕禮,便扭頭跑出了府邸大門。

  艾倫抬頭看向西諾和利爾法,伸指,一個個點在地面一具具屍體桌子上。

  「師叔們。」

  最後落在了桌面上詹姆士的頭上。

  「這,是他們欠我的。」

  「他們得還。」

  利爾法怔然看著艾倫,只覺他身上的銳氣竟刺得眼生疼。

  但一恍神。

  這又好似是個錯覺。

  艾倫卻是有些詫異看了看自己的手。

  握拳,鬆手。

  手邊的空氣,都好似被銳利的『光』所切割。

  艾倫嘴角勾起了笑意。

  手掌平伸眼前。

  正手。

  從心所欲,知行合一。

  翻掌。

  我想,我做,我得到。

  帝級,光之太刀。

  真倒是。

  易如反掌。

  他抬眼在利爾法的脖子邊掃了過去,後者一個激靈直勾勾回視艾倫。

  後者看了利爾法片刻,卻只是搖了搖頭。

  利爾法臉色變了幾次,咬牙開口。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如此魯莽,誰又能證明你所言即為真?你自己麼?艾」

  話還沒說完,他卻是忽然愣了愣,忽然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門。

  啪啪啪。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紛亂,嘈雜。

  艾倫也抬眼看向門口,眼中含著戲謔之色。

  下一瞬,有身影鑽入了他的視野內。

  來人走到了門口,一個急停,怔住了。

  而看清來人的西諾和利爾法也都怔住了。

  ——第一王子,格拉維爾·扎芬恩·阿斯拉。


  他竟是連身上的睡袍都沒換下。

  格拉維爾的視線先是看了一眼桌面上詹姆士的斷頸,隨後又看了一眼桌案旁言笑晏晏的艾倫,再次看了眼西諾和利爾法。

  好似懵了一瞬。

  又好似只是一個錯覺。

  只一瞬間,他臉上便浮現怒氣,大步流星,一個轉頭,步伐急促地往艾倫身側走去。

  躬身,直勾勾看著艾倫。

  一把握住了艾倫的手!

  「殺得好!!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你殺得好!!!」

  伸指,指向了桌面上詹姆士死了猶不瞑目的雙眼。

  「他該死!他該死!!」

  「詹姆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不忠不義之輩!你殺得好!」

  「勾結第二王子,夥同冒險者安置區的渣滓們,光天化日,公然刺殺阿斯拉的貴族!即便對方是自己的兒子!」

  「企圖挑起四大家族內亂,腦子裡全是蠅營狗苟!腐朽不堪!」

  「阿斯拉以其為恥!」

  他掃了一眼已經看傻了的利爾法和西諾,彎腰,定定看著艾倫的灰黑眼瞳。

  板正,甚至因為過於板正導致看起來有些憨厚的臉上散發出強烈的信任感。

  「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伯雷亞斯的家主,合該是你!阿斯拉的未來!不該如此暮氣沉沉!如此腐朽不堪!」

  「國王陛下頭上的王冕榮光照耀你我前行的路!阿斯拉的未來,有你和我,何愁不能長盛久衰!!」

  艾倫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看著格拉維爾。

  最後一步。

  四:殺死詹姆士,搞垮皮列蒙,從波瀾的局勢中安穩脫身。

  讓第一王子出現在府邸的命案現場,用自己殺了伯雷亞斯家主的後果,用利益,裹挾對方做出選擇。

  為自己辯護。

  詹姆士得死,詹姆士該死。

  所以,他死的明明白白,死的敞敞亮亮。

  死在。

  我,艾倫·博雷亞斯·格雷拉特的刀下。

  以正義之名。

  噔噔噔!

  啪!

  腳步聲停下,有東西掉在了地上。

  艾倫抬起眼,看向門外。

  頭髮披散在肩頭,素麵潔淨的愛麗兒茫然地看著他,剛才還握在手中,因為看見了血腥一幕,下意識拿來壯膽氣的匕首在她腳底彈起。


  又落下。

  最終,哐啷,躺在了地面上。

  而還沒來得及被第一王子通知的大流士站在她的身側,面色複雜,眼瞳卻十分明亮地看著艾倫。

  艾倫扭過頭。

  伸出另一隻手,握在了第一王子的手背上。

  緩緩說道。

  嗓音卻清晰地傳入了待客廳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伯雷亞斯的榮火,必將由我重新點燃。」

  艾倫儀態放鬆,靠在長桌主位盡頭的椅背上。

  格拉維爾彎腰,握著艾倫的手,眼光熾熱地看著他。

  映在了漆黑瞳孔之中。

  來自於迪利克的視線。

  他恍惚地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

  腦海中卻閃出了某人在樹下對他說的一句話。

  ——

  「當我擁有了力量。」

  「權力,便會舔著我的刀刃.」

  「諂媚而來。」

  他,不僅手握力量。

  他還能憑依手中之力,吸引權力攀附於其手上。

  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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