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菈菈?詹姆士之死。【5400,求個票,不過分吧。】
第313章 菈菈?詹姆士之死。【5400,求個票,不過分吧。】
【艾倫。)】
煙塵在門板與艾倫的臉前漂浮,如春末的風一般無害。
然而,被呼喚名字之人只覺滿身徹骨寒意。
不過,水神流的信息處理能力倒是快。
只驚愕了一瞬,艾倫立刻做出了反應。
『【定位】,目標,洛琪希!』
下一瞬,煙塵在他臉前動了起來,剛才平息的煙塵漩渦被遙遙彼端之人重新攪動.
攪動。
捲成了一個個字跡浮在他的視線正中。
並沒有回應艾倫的要求。
竟是發布了類似於系統每次發布任務之後的評語。
【獲取欲望,屏蔽思緒,隱藏目的,裹挾形勢,在同一時間拉起所有渴求的動機,造成未來時間線的劇烈波動,最大程度避免行動之中不可控的潛在威脅。】
【以親手捏出的局勢,脅迫布耶納村格雷拉特一家和菲托亞領伯雷亞斯一家按你的所思所想遷移,來往王都,一勞永逸地避免了大轉移。】
艾倫死死盯著系統。
煙塵卻始終回以『微笑』。
但只是一個恍然的錯覺。
那不是微笑。
它只是輕輕漂浮在艾倫的身前,柔和,平靜,沒有過多情緒波動,在嘗試告訴艾倫某些事實。
隨著不斷消散,在空中一縷縷湮滅的煙。
【艾倫,你已經竭盡所能做到在當下能做到最好的程度了。】
【很好,保持住,且相信自己。】
【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不必驚慌,不要壓抑,放鬆一些。凡事都一肩挑不可取,嘗試去相信夥伴們。】
【然後.】
【請記住。】
【你】
艾倫突然以心聲暴喝,下意識伸手去抓取要消失的煙塵。
『等等!菈菈!!』
結果,抓了空。
手指拍碎了最後一縷煙,與最後一行字。
【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煙塵消弭無痕。
艾倫急促地呼喚了幾次系統定位,卻再也沒有收到任何反饋。
他眯眼以手撐著門板,情緒劇烈起伏。
沒想到影響未來不僅僅會使人神掉線,也會使菈菈出現?
不,不對,是菈菈也掉線了。
潰散的煙塵.系統面板的窗口.目前來看更像是.
一個通道,一個聯結現世的通道的表現形式。
人神和菈菈,竟是共用著同一個通道?
且看樣子,造成未來改變本身會對這個通道的穩定性造成影響?
通道的穩定性被影響,所以那邊過來的『目光』,『視線』,『信息』才都被屏蔽了,表現出來的就是『下線』的狀態。
為什麼?
艾倫捏著額頭面色陰晴不定地思索了半晌,卻是因為低著頭的緣故,看見了自己拎著的刀。
他沉默了片刻。
閉眼。
吸氣。吐氣。
再睜眼。
眼中的疑惑與驚疑已經消失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麼.
那就先做好當下該做的事。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艾倫邁步臥室,一路順著走廊前行,轉身,下樓梯,再次沿走廊而行。
停在了書房的門前。
他歪頭看了看門把手,便笑著推開了門。
屋內,窗前,詹姆士坐在案幾之前,往日被搭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有些凌亂,臉上的法令紋看上去更加深刻了。
正目光呆滯地看著桌面。
那裡有一盤棋。
殘局。
黑棋國王與皇后俱存,戰車只壞了一架,大臣未死,士兵還有三位。
白棋卻只剩了一隻孤零零的王。
被詹姆士直勾勾盯著看。
後者聽到艾倫進來,先是手臂肌肉驟然一緊,隨後猛地伸手抓住了身前的國王,隨後卻是意識到過於『露怯』,強迫自己放鬆了下來。
他並未抬頭,只是開口有些沙啞地說道。
「來了,坐吧。」
倒是疲態盡顯,隨後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鑽入了他的耳中,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卻並未走向對面,竟是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詹姆士愣了愣,就想抬頭,卻是見到兩封信箋被輕飄飄丟到了桌面上。
他下意識看過去。
阿斯拉那簡約的王族族徽映入了詹姆士的眼帘,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眼底傳來了刺痛感。
下一瞬,一隻手便從身後探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手上的國王!
詹姆士驟然一驚,猛地攥住了手中的棋子。
然而,『篡越』的手,竟是開始緩緩掰著他的手指,詹姆士心頭一謊,下意識便用出了鬥氣與其角力。
隨意,另一隻手探入了視野。
緩慢,有力,無法拒絕,毫無還手之力地
一根根掰著他的手指。
詹姆士的身體開始顫抖,額頭滲出汗水,他有心想上另一隻手去與其爭搶,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竟然僵硬地像一隻木頭似的,無法動彈。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掰開。
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
然後,渾身潔白,一塵不染。
那象徵著權力之巔的『國王』,隨手便被對方抓了去。
握拳,鬆手。
以象顎魔物獠牙製作的精美棋子作了湮粉,順著指與指的縫傾斜而下。
嘩啦啦。
砂礫流淌流淌,被窗外吹來的風輕輕一卷,便徹底消失在了詹姆士的視野之中。
好似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時間到了,詹姆士,我說了,給你十天的時間,是也不是?」
這十日來每天都會聽到,如同夢魘般的嗓音輕飄飄鑽入詹姆士的耳中,他卻是感覺自己的脖子後的壓迫感和寒意驟然,他猛地轉頭看向一旁桌案上的日曆。
——五月十日。
信箋在他的余光中被身後之人拿了起來,從他的眼前掠過。
毫無疑問,那是來自於第一王子的信箋。
第一王子,他為何要與艾倫寫信?為何單獨寫信給他?
為何??
腳步聲重新響起,艾倫的背影侵占了他的整個視野,逐漸縮小,往屋門處遠去。
詹姆士臉色一僵,隨即渾身上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趕忙站起身,卻是將身前的桌子連同棋盤一起賺翻,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艾倫身側。
「你你要去幹什麼!為何今天不與我下棋!!為何?!?!!」
「說話!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你要去幹什麼?你要去第一王子府上?他在信箋中給你寫了什麼?」
「邀請?這不是邀請!不可能!第一王子不可能只邀請你一人前往府上。我才是伯雷亞斯家的家主!你為何要出門?艾倫!!」
「為何不回應我,我是你父親!我是你父親!!」
「你不是要與我下棋麼?來啊!來啊!!今天下你擅長的快棋!別走!」
「別走!艾倫!別去!艾倫!!」
「艾倫!!別逼我!!別逼我!!!」
聲音一句高過一句,聲浪迭著聲浪,到最後已經變成了惶然的嘶吼。
然而,艾倫全程都未搭理詹姆士,在對方拽著自己手臂的時候,甚至托著對方往府邸之外走去。
步態閒適,步子與步子仿佛精密測量過一般,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從二樓下了一樓。
在大廳中帶著嫉恨目光的『親人』注視中,邁出大門。
走到了庭院之中。
穿行過中庭。
最終,來到了伯雷亞斯府邸大門處。
他伸手攀著圍欄,想要將門打開。卻是被身側的詹姆士一把抓住了手。
後者頭髮凌亂地披在眼前,聲嘶力竭地對艾倫嘶吼。
「第一王子的信箋不可能是對你的邀請!!殿下不會越過我來招攬你!你拿著信出去做什麼??逆子!!回去!!同我下棋!!」
然而,回應他的只是眼角眯起的笑意和淡然的話語聲。
「詹姆士,你還不懂麼?」
「無論『快棋』『慢棋』,你都贏不了我。」
嘎吱,大門被緩緩拉開,嗤剌,難聽的靴底碎裂的聲音響起。
艾倫竟是硬生生托著激發鬥氣的詹姆士連同圍欄鐵門拽離了原地。
手中的鐵欄都扭曲彎折,可艾倫的動作卻是堅定不移。
一如他的嗓音,和這十日以來每天的『諄諄教誨』。
一刀,一刀扎入了詹姆士的心窩。
嘎吱嘎吱鐵門依舊在哀嚎。
「你下棋下不過我,沒關係,這不怪你。」
嗤剌嗤剌靴底已經磨花了。
「能者居上,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撕剌撕剌鐵門圍欄被擰成了麻花。
「未來,你大可以悠閒度日,在家慢慢下棋,琢磨棋路,我可以讓你,我也可以等你。」
哐當!!!
鐵門被艾倫一把拽了下來,與詹姆士一起跌在地面。
後者抬頭面色灰敗地看著艾倫。
艾倫一步跨出門外,偏頭瞅著他。
唇形,帶來了未來伯雷亞斯家主的『審判』。
——我會讓你多活幾年,這慢棋,等你翻盤又能如何呢?
詹姆士,家主之位,我便先拿去了。
為何以唇語開口?
因為門外站了一整圈的貴族,人人都錯愕地看著這十日不曾踏出家門的伯雷亞斯未來的家主和未來最為出色的年輕人。
今天的『下注宴』,在中午已經開盤了。
但還沒等盤口完全支起來,正主已然邁出了伯雷亞斯家的大門。
艾倫對貴族們矜持一笑,臉上帶著少年特有的清澈感,轉身便向人群之外走去。
而詹姆士呆呆看著艾倫的背影,愣了好半晌,竟是一把將身上的鐵門甩在身側!
哐當!
他從地面爬了起來,裝若瘋癲地對著艾倫大喝。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你了!!!」
還沒等喊出幾句,便被匆忙跑出來的伯雷亞斯子嗣和管家一把拽了回去,嘶鳴聲遠去。
但仍然清晰。
「我要殺了你!!!!!」
「艾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
「殺了你!!!!!」
貴族們人都傻了,表情十分精彩地看著這一出鬧劇。
等他們回過神來。
艾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伯雷亞斯府邸的大門前。
人群之外。
十餘米的位置。
艾倫邁步前行,一路沿著街道而走,轉彎,往王宮的位置走去。
——10:07。
路過商鋪不多,卻精緻典雅的商業街面。
武器店中恰好走出一群冒險者,都腰佩刀刃的男人們,嬉笑著跟在艾倫身後。
——10:17。
路過上級貴族區特設各類花樣齊全的花街街道。
妓院中恰好走出一些好似要給姑娘們採買東西的小廝,都拎著手中的包袱。
——10:35。
路過貴族懸有『白銀戲劇院』的貴族區劇院大門。
其內恰好走出穿著五顏六色,扮相浮誇的騎士們,在商量著一會兒即將出演的戲劇。
——11:12。
路過艾爾提爾河支流上架著的精美橋面。
一旁碼頭船中竄出都腰配短刀,扮吆喝著要去花街開葷的船夫們。
時間不斷流逝。
艾倫身後一叢叢綴著的閒雜人等越來越多,而路邊路過的一車車的貴族門卻逐漸消失了身影。
前者們從冒險者安置區,在這十日之內分小批依次來到上級貴族區,在城牆隔斷的信息差中,討一口『生活』。
後者們往有心人刻意炒熱的『伯雷亞斯府邸宴會』,實則具體下注菠菜的街道而去,在被撩撥而起的情緒中,看一眼『熱鬧』。
而艾倫只是帶著笑意趕路。
在路過一條僻靜的街道時,突然一個抬步,便轉入了巷道之中。
身後眾人見狀面色齊齊一變,全部跑了起來,從寬敞街道的各個角落驟然匯合,猛地往艾倫所在的巷道處衝來。
一個轉身!
打頭的七人竄入了巷道之中,隨後卻是猛地剎住了身形。
情報中,那因為貴族權力的遊戲,而被刻意揚起『虛名』加身的貴族小子與眾人對向而立。
晦暗眼瞳中,投來了滿是笑意的視線。
『人數,差不多了。』
寒光在他身前拉出一條弧線。
七位從冒險者安置區而來的殺手見狀腳底猛地踩地,身形爆射而出。
下一瞬,只將將抬出了一條腿。
一陣不知何處而來的風,便灑在了眾人臉上。
啪。
艾倫一腳踩在巷口,看著周圍近在咫尺的屍體們。
『看起來是同一波勢力。詹姆士沒有應下皮列蒙和第二王族的攛掇。』
『不過,也無所謂。』
『這片地角,臭不可聞。』
心語聲中,腳步聲遠去。
『該給這王都。』
『帶來些血腥味的滌盪了。』
身後,屍塊如雨。
不斷墜落。
將整潔的巷道與街道炸開了血色的花。
這是『光』的前行軌跡。
而光之前。
還有更多正在逃竄的『屍體』。
——
啪!棋盤上的『王』碾過『戰馬』的屍體。
宣告棋局結束。
晨曦騎士團的辦公宅邸是一座在王宮邊緣的小型莊園。
待客廳,兩人對談。
——12:23。
身為國王守護騎士的水帝利爾法皺著眉頭擺棋。
「亞爾斯的奢靡生活不好麼?為什麼總想著回到那北方的貧瘠之地,劍之聖地給那群沒有腦子的劍神流又如何?」
棋盤旁,黃金劍靜靜閃耀光芒。
西諾沉默,一言不發。
利爾法見狀又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西諾和利爾法同時抬頭看向大門。
下一瞬,門被一把推開!
來人是列蒙爾,只見平時持穩穩妥的他竟是額頭滲汗,急迫之色溢於言表,連招呼都沒有打,趕忙開口說道。
「師叔!上級貴族區有流血事端」
利爾法皺眉打斷。
「急什麼?拿住人了麼?」
列蒙爾一滯,掃了西諾和利爾法兩人一眼。
意味明顯。
後兩者臉色大變,騰得一聲都站了起來。
——
腳步激起粘稠的水聲。
狹窄的巷道——七具殘屍。
外面的街道——九具殘屍。
河上的橋面——四具殘屍。
劇院的門前——兩具殘屍。
花街的街道——一具殘屍。
商業的街面——兩具殘屍。
地面的痕跡十分明顯,血的腳印延伸向前。留下的痕跡明顯地訴說著當時的情況。
——殺人者從容不迫。被殺者倉皇奔逃,卻是被銜了尾,一刀,一刀,屠戮殆盡。
然而,屍塊們卻看上去並不悽慘。因為,都盡數被一刀梟首而已。
故而沒那麼血腥。
這只是單方面的屠殺罷了。
劍神流,光之太刀。
出手利落,王級之上。
血線從外面的街道一路灑落。
終於是到了頭。
目的地,也很容易判斷而出。
最近王都最有聲望的劍王是誰?
啪。腳步聲踩在了伯雷亞斯府邸的大門前,西諾臉色極其陰沉,而利爾法卻是滿臉震怒。
府邸大門外,貴族們都面色發白地站在遠處觀望。
而被整個拽掉的大門處,臉色一片煞白的水王們,都茫然無措地站在府邸門前,等待著劍帝們蒞臨。
沒有一人受傷。
因為,根本沒來得及爆發戰鬥。
而府邸內的情況也很難讓眾人做出穩妥的判斷,只能等待真正能拿主意的人前來。
西諾掃了眾人一眼,有『晨曦』趕忙上前,正要匯報。
可身旁的利爾法已經沿著地面的血色腳印往府邸怒氣沖沖而去。
西諾跟了上去。
中庭不大。
腳步踩著腳步,幾步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府邸內的大門處。
地板上,血色腳印一路蔓延進去了一樓的待客廳。
利爾法眯著眼,一個閃身便站在了敞開的大門處。
然而,腳步落下,身體卻是猛地一僵。
西諾見狀,咬牙緊隨其後,便要跨過利爾法的身側。
卻也是僵住了動作。
他緩緩放下了抬起的腳。
靴底著地。
視線之中,待客廳的情況一眼便能望到頭:
長桌左右,伯雷亞斯的主母,伯雷亞斯的次子,伯雷亞斯的管家,環繞桌面端坐,身體緊繃。
聽聞了腳步聲,齊齊轉頭看來。
——每個人的臉都毫無血色,神情惶惶然好似置於雲端。
長桌盡頭。
主位之上。
艾倫端著茶杯喝茶,粘稠的血液掛滿了他半張臉,霧氣蒸騰在他的臉前。
茶,還是熱的。
他抬起來眼,看向西諾和利爾法。
「來了,師叔們。」
「坐吧。」
利爾法額角抽搐,沒有動作。
西諾卻只是怔然看著桌面上那冒著熱氣的茶壺,視線沿著桌面,一路掠行。
匠人靜心打磨的燭台,氣味怡人的香料,米里茲領地運來的紅酒,琺瑯玻璃杯盞反射著光芒。
——貴族家的待客桌十分齊整,物什們擺放得十分考究。
王都伯雷亞斯府邸的主人,詹姆士·伯雷亞斯·格雷拉特,正靜靜看著兩人。
就在艾倫手邊。
只一個頭,置於方桌之上。
斷脖,也很齊整。
擺放的,也很考究。
你看。
血,都還是熱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