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我沒有躲你

  第244章 我沒有躲你

  姐妹三個擠在計程車后座，車開往的方向是下榻的酒店。

  蘇瑾茹坐不住，兩隻手緊緊絞在一起，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時看表，可能是因為雪天路滑，所以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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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垂在沙發邊的兩條小腿晃悠，小大人一般嘆氣：「弟，外婆怎麼了？」

  子衡在玩魔方，聞言，抬頭看了蘇瑾茹一眼：「媽和小姨出去很久沒回來，外婆應該是擔心她們。」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們都是大人了。」悠悠托著小下巴，眼皮耷拉下來，「外婆晃得我頭都暈了，我想睡覺。」

  說著話，她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

  夏子衡拍拍她的手臂，把六個面都拼好的魔方給她：「幫你拼好了。」

  悠悠刷地坐起來：「你也太厲害了！這麼一小會兒就拼好了？為什麼我不可以？你教我。」

  「不教，你沒耐心學。」

  「我這回好好學。」

  子衡不上當，他這個姐姐不管幹什麼都三分鐘熱度，除了玩芭比娃娃。

  房間裡都是小孩的說話聲，以至於門被敲響的時候，蘇瑾茹沒聽見。

  夏熙直接推門進來：「媽，我們把姐接回來了。」

  蘇瑾茹背對著門，猛地轉過來，看見裹著黑色羽絨服的夏悅，喜極而泣，剛邁出一步，夏悅就衝過來抱住了她：「媽，這麼多年，讓您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蘇瑾茹用力抱緊她。

  兩個小孩都沒見過夏悅，早從沙發上蹦了下來，好奇地盯著她看。

  夏悅從蘇瑾茹懷裡退出來，低頭看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女孩，穿著粉色的木耳邊毛衣，灰色毛呢百褶裙，套著厚厚的褲襪，臉蛋白白嫩嫩，比照片上看著還胖乎一些，跟小公主似的。

  夏悅蹲下來，伸手撫摸她的臉。

  悠悠膽子大，從來不認生，她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大人的表情太怪異了，她有點害怕，怯怯地後退，躲開她的手，抱住夏熙的大腿，歪著頭打量夏悅，還是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嚇人，仰頭問夏熙：「媽媽，這是誰呀？我不認識。她好奇怪。」

  夏悅的手落了空，心裡也被挖空了一塊，眼淚模糊了視線。

  夏熙一邊用安撫的眼神看姐姐，一邊用手揉小丫頭的腦袋，柔聲道：「還記得媽媽以前跟你說過，媽媽有個姐姐，你和子衡都沒見過？她就是媽媽的姐姐。」

  悠悠抿了抿嘴巴，記性還不錯：「她是小悅嗎？」

  夏熙笑著點頭，轉頭跟夏悅解釋：「有次外婆在飯桌上提到你，她記住了，知道你叫小悅。」

  夏悅破涕為笑。

  悠悠小嘴說個不停：「我還記得，媽媽說小悅做錯了事，被警察叔叔教育，關禁閉，等她反省好了，就能跟我們見面。就像我不好好寫作業，媽媽讓我靠牆反省一樣。」

  「是這樣。」夏熙說，「以後她跟我們一塊生活。」

  五六歲的小孩遠比大人想像中懂得多，很多時候他們問她問題，她不想用撒謊欺騙的方式去解答，儘量用他們能理解的真話。

  悠悠問：「媽媽的妹妹我叫小姨，媽媽的姐姐我該叫什麼？」

  夏熙看著夏悅，不忍心聽悠悠稱呼她姨媽，她是悠悠的親媽。

  夏悅站起來，握了握夏熙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說，而後看向那個一臉懵懂的小丫頭，淚眼帶笑，說：「你就叫我小悅吧。」

  「小悅？」悠悠不再膽怯，鬆開夏熙的大腿，跑過去握夏悅的手。

  「嗯。」夏悅感受著她那隻小手的溫度，心軟得一塌糊塗，不敢用力捏，生怕碎了。

  夏悅擦擦眼睛，又看了看子衡，捂著嘴背過身，對夏熙說：「你把兩個孩子養得太好了……」

  夏熙知道她還有話要說，叫子衡帶著悠悠去沙發那邊玩。

  避開了孩子，夏悅認真道：「先別告訴悠悠我是她媽媽，我怕她接受不了，等我們之間熟悉一些再說吧。能見到她，觸碰到她，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她感激地握住夏熙的手，「她真的成長得很好，那麼可愛，那麼懂事，都是你的功勞。」

  夏熙尊重她的決定，她相信悠悠會接受她的。

  *

  除夕夜，一家人在南城的房子裡過。

  蘇瑾茹備好了年夜飯要用食材，動手和面，準備包餃子。

  姐妹仨給她打下手，蘇瑾茹一眼望去，三個人挨在一起，討論包什麼餡兒的餃子，半天統一不了意見，最後決定包三種餡兒。

  商量好了以後，姐妹仨開始閒聊。

  夏悅問：「妹夫怎麼沒過來？」

  她對陳松白不熟悉，沒打過交道，聽夏萱的描述，是個老實貼心的男人。

  夏悅自己在男人身上吃過大虧，「老實」兩個字在她這裡有待考量。當然，也不能一桿子打死所有人，世上還是好人多。

  夏萱：「他父母都在老家，就他一個兒子，他得回去陪他們過年。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我想跟你們一起過，我們商量了一下，最終各回各家。」

  外婆離世不久，家中沒有布置任何紅色的具有新年氣氛的物件兒，稍顯冷清，但是多了夏悅，又多了一份熱鬧。

  世上很多事不能兩全，只能安慰自己，要用平常心對待。

  倆小孩看夠了電視，過來搗亂，蘇瑾茹揪了兩坨麵團，給他們當橡皮泥玩，揮揮手作驅趕狀，叫他們到一邊去，別鬧得等會兒吃不上餃子。

  春晚開始了，煮熟的餃子和一道道菜被端上餐桌。

  主位空著，那是外婆的位置，蘇瑾茹擺了一副碗筷，微微笑了一下，對其他人說：「吃吧吃吧。」

  夏悅坐在悠悠身邊，給她夾菜、盛湯，小丫頭幾乎不用自己動手，慢慢跟夏悅熟悉起來，敢提要求了：「我要吃肉肉。」

  「好，吃肉肉。」

  夏悅給她夾一塊牛肉，餵到她嘴裡，給子衡也夾了一塊，子衡都愣了，看向媽媽。夏熙把他碗裡的牛肉夾走：「子衡對牛肉過敏。」

  「這……我不知道。」夏悅有些緊張。

  夏熙不在意地搖頭：「沒事兒，他自己知道不能吃，不會吃的。」

  保險起見，夏悅問：「悠悠有什麼不能吃的嗎？」

  「沒有。」夏熙笑著看向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小丫頭，「沒有不能吃的，不愛吃的倒是能數出一大堆，比如各種各樣的青菜。」

  悠悠兩隻手撐在座椅兩端，對夏熙吐舌，不承認自己挑食：「我沒有不吃。」

  子衡揭她的短：「那當然了，因為每次不吃青菜，媽媽都會眼神警告。」

  悠悠噘嘴，給他一個白眼，抓起雞腿丟他碗裡：「吃飯，少說我壞話。」

  幾個大人都笑了。

  有兩個小孩當調味劑，這頓年夜飯吃得倒也開心，唯有心間留了一層淡淡的哀傷。

  洗碗的活兒交給洗碗機，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吃水果聊天。

  倆小孩作息規律，沒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夏熙說了一聲，他們便乖乖地自己去洗漱睡覺，只剩下大人還在客廳里守歲。

  蘇瑾茹拉起她們姐妹三個的手迭在一起，最上面蓋著她自己的手：「往後都要好好的。」

  *

  過了零點，各自回房休息。

  夏熙洗完澡，吹乾了頭髮，坐在床邊捋最近發生的事，手機鈴響打亂了她的思緒。之前都是消息提示音，是公司的同事們給她發的新年祝福，這是第一個給她打電話的。

  她拿起來一瞧，眼睫快速撲扇了兩下，竟是徐衍風的來電。

  他們兩個上次見面還是在乾林的酒店裡，她當時狀態很差，拒絕跟他交談，之後生活里雜事多，也顧不上他，幾乎將這件事忘了。

  到底是躲不過去。

  夏熙起身，走去窗邊，將窗戶拉開一條細縫，冷空氣撲面而來，她頭腦乍然清醒許多，然後摁下接聽鍵。

  徐衍風淡淡道：「還以為你不會接我的電話，要繼續躲我。」

  夏熙否認得很快：「我沒有躲你，近期繁忙。」

  徐衍風知道她忙，所以給她足夠的時間去處理、去平復，沒有打擾她。他也趁此機會想了很多，覺得是時候跟她聊一聊了。

  徐二：下樓。

  熙熙：？？？

  *

  熙熙家裡的事暫且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歡樂的對手戲啦\(^o^)/~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