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木朱頭捕
有了牛,並不代表石九就解決了眼下的問題,因為張二嬸沒那麼好說話,她要娶石九做老公,這事兒,真是狗屁倒灶的。
石九揣了草把龍,牽著牛進了玉言鎮,牛隻賣了九千塊,去金店買了兩個金豆子,兩個豆子一千二百五十塊,花了兩千五。公豬掉了價,只要三千塊,還多出來三千五。
先給李大麻子二百塊,李大麻子沒什麼損失,白得了二百塊,換頭豬配種就是了,還誇說石九講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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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九又回玉言鎮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挑了頭上好的公豬,回去賠給張二嬸,再給她一千塊,張二嬸收了公豬又得了一千塊,人卻哭得聲淚俱下。
說那公豬多麼的好,養了八年的豬,有了感情捨不得,一想起那公豬拱槽回眸的俊俏樣,張二嬸就心疼,石九被她哭得沒辦法,又拿了一千塊給張二嬸。
可張二嬸拿了一千塊,卻哭的更厲害了,說那豬通人性,夜裡還能替她看家,有些個小偷小摸的被那公豬嚎一嗓子都會嚇跑。
不僅如此,還說那公豬能幫著張二嬸維護豬圈安全,其他的豬要是不聽話,那公豬就連咬帶拱。把個豬圈管理的井井有條按部就班,各豬都排隊吃食兒,吃完了還能各自跳進水槽洗澡,清理一下個豬衛生,減少豬圈臭味。
石九都聽懵了,那頭豬竟有這樣的本事,還能看家護院協調主人管理,難怪那野豬仙子對他痴心一片,真算是豬中龍鳳了。
沒有辦法,為了及早脫身去十方山送金豆子,石九咬了咬牙,又掏出一千塊給張二嬸。
可張二嬸卻不要,又是鼻涕又是眼淚,還說那公豬打小就特別,一生下來她家就安穩了,說不定是豬神轉世,特意來報答她養豬之恩的。
石九忍不住了,「我說張二嬸,你這叫我咋辦。我賠了頭新公豬給你,還給你三千塊,你都能再買頭公豬了,你再要錢,我可真沒有了。」
張二嬸一抬頭,一把抓了石九的手,「既然這樣,我直說了吧。」
石九一愣,「您說咋辦。」
張二嬸一撩頭髮,因為剛才哭過,眼神里淚光閃閃秋波蕩漾,顯得頗為動人,「你陪我睡一晚,公豬我收了,這三千塊我也不要,怎麼樣?」說完沖石九拋了個飆淚媚眼。
石九直傻眼。
這張二嬸雖說叫張二嬸,可她今年才三十六歲,也沒生過娃娃,她丈夫為給家裡爭點光,不想一輩子就是個養豬的,八年前打因來國,自己愣是花錢捐款也要去當兵。
張二嬸本來不肯,說兩口子養豬,就這麼平平淡淡過日子得了,犯不著爭那個風險光、勢力名。再說朝廷又沒徵兵,不需要你去,沒必要逞那能耐。
她丈夫不肯,說打了仗有了軍功在身,回家就有面子,家裡也沾光,就算繼續養豬,那也可以給朝廷做豬肉軍供的買賣,每年的進帳都穩定。到時候再生娃娃,家裡也寬裕些。
張二嬸這才覺得有道理,男人想掙功名嘛,心裡也理解。關鍵是,豬肉能給朝廷做軍供,那可是既賺錢又風光。
兩口子賣了兩頭豬花了錢,捐了兵勇,好歹把丈夫送去當了兵,結果一進因來國,她丈夫衝鋒太猛,被因來國的弓箭手射成個刺蝟,當場就死了。
縣裡給她家發了軍功牌令,算她是兵寡婦,沒人敢騷擾,以後成親,娶她的男人還有兵寡婦補貼,也算是保了她下半生的安穩。
這張二嬸身子保養的也好,雖說養豬,可她不勞神,因為那公豬替她管豬圈,沒費多少工夫,每天配好飼料就行。加上自己還有些樣貌,挺經看的。
就有一個問題,她有一身的豬騷味,男人都受不了,石九急的後退一步,「二嬸,這可使不得。」
張二嬸跟了一步,一把扯了衣角,露出半個肩膀,還挺白嫩,豬騷味也飄了過來,「怎麼,瞧不上我,我可是軍屬,家裡有朝廷的軍功牌令,我是兵寡婦,選男人由著我。
我八年沒碰過男人,乾淨的很,咱倆睡一晚,要是我滿意,你就從了我,每個月還能領縣裡的慰寡補貼,好處多的很。」
慰寡補貼,是朝廷里的特別補貼,專門給兵寡婦的,本來是個好條件,可因為她的豬騷味全鄉出了名,有些個想提親的,都被這味道給熏跑了。
石九急得滿頭大汗,又後退了兩步,石九可不是不碰女人,按長相說,張二嬸可真不能算丑,有模有樣的,可他受不了張二嬸身上這股味兒。
張二嬸步步緊追,「別以為我不知道,縣裡的迎春樓,你可可沒少去,掙的錢都花那兒了吧?」
石九連連後退,「二嬸,那都是別人胡說的,我可老實了。」
張二嬸再追一步,「當我不知道,你老實個屁,縣裡迎春樓的人上我這買豬,人都說你石九經常去泡湯,一次還叫了兩個姑娘伺候。
瞧不出你這小東西還挺能耐的,還一次要兩個姑娘,你應付的過來麼你。別搞的人沒成婚就掏虛了身子,將來娶了媳婦也不中用。
告訴你,我比那些個小姑娘可好的很,八年沒有男人碰,乾淨又白嫩,既沒下過崽又通人事,你嘗嘗也不用負責。」說著話就要往石九身上靠。
石九被逼到了豬圈邊,只聽得豬圈裡一陣躁動,幾聲豬叫之後,一個人蹦了出來,把張二嬸嚇的一愣,石九一看,是個黑衣男人。
男人問張二嬸:「你要嫁人?」
張二嬸道:「不是嫁人,我要娶漢。」這人一拍胸脯,「娶我吧,我比他合適。」
張二嬸打量了一番,這是個黑臉精壯漢子,三十出頭,長得膀大腰圓個子也高,腰間還挎了把刀,比石九高了足有半個頭,模樣還不錯,禁不住流了道口水。
張二嬸嗦了把口水問道:「人倒是不錯,不過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豬圈?」
這人道:「我叫朱頭,我是縣裡的捕頭,來這抓人,昨晚走路累了,見這裡沒人我躺了會兒,我可沒進你家,你們講話把我吵醒了。」
張二嬸聽得兩眼放光,朱頭這身份,可比這走散鏢的石九強了去了,張二嬸朝朱頭靠了過去。
朱頭的名字,石九可聽過。所謂「紅牌朱頭捕,毛賊皆入土。一刀成兩塊,兩刀斷頭哭。」
這首鄉詞,說的就是他朱五,碰上他,毛賊要是不投降,一般過不了一刀,第二刀他就能砍了毛賊的腦袋。
問題是,一時還死不了,剩個腦袋還能哭,這罪可有的受。所以做賊的聽了他的名頭,都要跑的遠遠的。
石九此刻卻想樂,張二嬸養豬,這人卻叫朱頭,兩人正好一對,自己倒鬆了口氣。
朱頭怕他們不信,掏出個紅木腰牌一亮,「當天縣」三個燙金大字閃閃發亮。朱柔又把腰牌翻了個面,遞到二人面前,上面刻了兩行黑字,寫的是「當天縣廣安門第三捕頭——朱頭」。
張二嬸問:「敢問抓什麼人?」
朱頭道:「縣大人的小老婆跟人跑了,我出來捉姦的。」
石九聽了一愣,官事莫問,這是規矩,立即插了個嘴:「這事您不用告訴我們。」
張二嬸怨自己口快,怎麼就多嘴這麼一問,立即靠向石九,「對啊,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出了問題不能賴我們。」
朱頭收了腰牌,「不用瞞你們,因為人已經找到了。」
張二嬸問:「找到了?」
朱頭指著豬圈,「就在你的豬圈裡。」
「什…麼?」
朱頭縱身一躍跳進了豬圈,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樣東西。這兩樣東西,可把張二嬸嚇的兩眼一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朱頭手裡拿的,是兩張帶骨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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