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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火車開向南京

  蒸汽式火車大氣滂湃,一聲長嗚穩穩駛來停在檢票口。機車導輪之間搖杆和聯杆手挽手團結齊心,呼哧呼哧勇猛向前。

  木哥兒和蕭炳添第一次坐火車。

  裘占山和兩保鏢還沒入土下葬,案子在偵辦中,影響不了他們興高采烈前往南京,充滿旅遊的那種愉悅心情。他們清楚南京保衛戰的槍炮在等著他們,但此刻蒸汽機的幾個鮮紅大輪子手挽手就跟他和兄弟蕭炳添一樣不離不棄,具備了前進的無畏動力。

  兩個人共有一個包包。包裡面有換洗衣服和兩把槍。他們現在一共有4把槍,準備從南京回來後給夏明一把。

  木哥兒和蕭炳添擠上火車找到自己的位置,「叔叔,幫我把行李包放貨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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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小子不懂臥鋪和硬坐的區別,買的是硬坐。

  他們不差錢,但不會使用錢去買臥鋪寬敞有一張床,現在叫人擠在中間。

  車廂一晃動,火車啟程。

  檢票員問兩個人畜無害的少年去南京幹什麼。木哥兒回答去找魯北。魯北是誰?木哥兒回答魯北是營長。營長是你什麼人?木哥兒回答營長不是我什麼人。不是你什麼人為什麼要去找他?木哥兒回答找到他去他營里當兵。

  檢票員把木哥兒和蕭炳添的年齡大致估算了一下當兵不夠格,認為兩小子是在離家出走,家裡人著急可能正在街上貼尋人啟示。

  進一步的盤問。木哥兒立即把魯北給他的信拿了出來。

  這封信被剪下的印刷體字又回到了魯北的信封上。

  讀了這封信,檢票員確實相信有這樣一位營長在淞滬會戰中受傷,是這兩個少年幫助他養傷康復,又重回了戰場。現在,營長將參加南京保衛戰,他們這就去找他。

  檢票員向木哥兒和蕭炳添豎大拇指接著檢票。

  這封信在乘客間傳閱開來。從木哥兒的本坐位傳閱到對面坐位,從對面坐位傳閱過道去另一邊車廂坐位。

  紛紛問木哥兒。

  淞滬會戰沒打到你們三十里。

  沒有。

  那你們怎麼會給這位營長養傷。

  我們去閘北看他們打仗,碰到了營長他們撤下陣地,鬼子在後邊追了上來,我們就跟受傷的營長躲進一間屋裡。

  哦——是這樣。

  你們怎麼不上學呢?

  學校停課了。蕭炳添回答。

  對,很多學校都停了課。

  你們膽子也夠大的。不過你們的行為值得敬佩,小小年齡成為抗戰的一份子。


  我們不小了。

  你有多大?

  我……可能有14歲。他是我兄弟,他有15歲。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你可能有14歲?

  木哥兒回答:對,我可能有14歲。

  你這個可能用的很有意思。你難道不知道你確切的年齡嗎?

  木哥兒不想回答了。他口乾舌燥,如果要回答下去,他有可能把自己說糊塗。他讓兄弟蕭炳添來替換他的位置,他去找水喝。

  他是你的弟弟?

  蕭炳添回答他是我大哥。

  不是,你們說話全都有些亂。你不是要比他大一歲嗎?看上去你也要比他老一些。

  我的年齡比他大一歲,我的地位比他低,是他兄弟。我跟你們說,我大哥歲數比我小,可各方面我都沒法跟他比,你們也沒法跟他比。

  那你說說看,你這位大哥哪些地方我們沒法跟他比。

  坐車搖晃中,費話最能混時間。說到這個話題,蕭炳添可就不困了。他精神包滿跟剛出籠的包子,用滾燙的語言讚美他的大哥,他在他大哥面前就是五馬分屍後的五體投地。這句子造的,可能又是體育老師教的。

  木哥兒喝了水給兄弟帶回來一杯,蕭炳添咕咕一氣喝乾。他一張嘴要對付前後左右以及趴上靠背的後排椅的多張嘴巴。

  南京馬上要打仗了,你們這個時候去南京等於是上戰場,要真能把兵當成,就是少年戰士,我給你們鼓掌。

  一片掌聲。木哥兒把要回來的信收藏好在衣包里。

  我看有點難,才14歲,部隊不會要。

  蕭炳添身旁的乘客見木哥兒回來了,要蕭炳添回答他的大哥有何不同之處沒法跟他比。

  蕭炳添說,我大哥會做史達林紅場閱兵報告。

  引起大家極大的興趣。但他們還不知道木哥兒所揭示的這一次史達林紅場閱兵發生在1941年11月7日,還有4年才到來。

  大家都要聽木哥兒做史達林的紅場報告。這樣好像到下一站的時間要快一些。

  此刻腦內庫源跳到幾天以後。

  木哥兒說:「日軍司令松井石根寫了勸降書,要用飛機撒到國軍的陣地。勸降書寫得冠冕堂皇假模假式,隨後是他們進城大屠殺。我念給你們聽。」

  一行行字出現在木哥兒眼前。

  南京保衛戰日軍勸降書

  百萬日軍已席捲江南,南京城處於包圍之中。由戰局大勢觀之,今後交戰有百害而無一利。唯江陵之地乃中部古城,民國首都,明孝陵,中山陵等古今名勝蝟集,頗具東亞文化精髓之感。日軍對抵抗者雖極為俊峻而弗寬恕,然於無辜民眾及無敵意之中國軍隊,則以寬大處之,不加侵害;至於東亞文化,猶存保護之熱心。


  貴軍苟欲繼續交戰,南京則必難免於戰禍,是使千載文化盡為灰燼,十年經營終成泡沫。故本司令官代表日軍奉勸貴軍當和平開放南京城,然後按以下辦法處置。

  對本勸告的答覆,當於12月10日正午交至中山路句容道上的步哨線。若貴軍派遣代表司令官的責任者時,本司令官亦準備派代表在該處與貴方簽訂有關南京城接收問題的必要協定。我在上述指定時間得不到任何答覆,日軍不得已將開始對南京城的進攻。

  木哥兒照一行行字讀下後,聽者皆驚。日軍勸降書他怎麼會提前知道,一字不差憑空讀出來。

  木哥兒提醒有去南京的不要去,日軍沒在上海搞大屠殺,南京他們遭到強烈抵抗死了很多人,他們報復搞了大屠殺。相信我的腦內庫源,不要去南京。

  一些要去南京的乘客中途下車,跟木哥兒告別時說:「叫我們不去南京,你們倆也別去了,日軍兇殘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相信少年腦內庫源的人必定有一部分被木哥兒所救。他們中途下車沒有去幾天後的屠殺現場保留了生命,沒去經歷肉體毀滅前的心靈絞痛是因為他們幸運的遇上了木哥兒。

  有些躲過這場災難的人一生都背著沉重的枷鎖。他們白天即使處在春天也感到周身寒意。

  尤其害怕夜晚。

  有許多他們不想再見到的場面一次次來到夢中,他們驚坐而起。

  到了南京下了火車,木哥兒和蕭炳添雖然肩負重任,卻拒絕不了火車頭正在噴氣的吸引。

  一大團蒸氣把火車頭久久包住。

  為什麼要放出這麼多的汽。放掉的嗯

  兩人各捉住包的一隻手拌向火車頭跑去,趁乘客沒出完站去把火車頭看一看。

  火車到終點後要排氣和放水,陣仗還挺大。

  蒸汽從火車頭輪子下噴山來,說停就停,蒸汽消失後,被大霧裹著的車頭現在看得清清楚楚。

  蕭炳添說:「大哥,火車頭的輪子為什麼要比後面車廂的輪子大這麼多。」

  木哥兒回答:「我跟你一樣第一次坐火車,我也不知道。」

  「大哥你看,這輪子有點像馬車的輪子是掏空的,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氣放出來?」

  「可能跟小火輪一樣,小火輪也放氣。」

  蕭炳添張開了理想翅膀:「大哥,我要是能當個火車司機就好了,朴哧撲哧拉著一長串跑遍山山嶺嶺多帶勁大哥你說是不是。」

  看電影的時候蕭炳添還想去放電影,幹上這個職業所有的電影都最先看。對了,還說過拉黃包車。


  木哥兒扔了提包去爬火車頭,鑽出一個人吼他:「幹什麼!」

  木哥兒說我想看看裡面。

  「裡面看什麼?」

  木哥兒要核實一種說法:火車沒有方向盤。

  「那你看吧。」

  木哥兒扒上車搭腳伸頭進駕駛室,四下看完了確實沒有看到方向盤。

  這時哨聲向他們吹來,出票口有人向他們做手勢,木哥兒說在叫我們出車站。

  出了火車站,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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