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極限拉扯
第189章 極限拉扯
井春低頭扭過一側,細細瞧上了張若憐幾眼,問道:「張工這是因為我傷心了?」
張若憐背過身去,卻是嘴硬回道:「我幹嘛因為你傷心?」
井春抿了抿唇,默不作聲,目光又瞧向了別處,低沉的屋檐,就像是快要壓在自己的肩上一樣。
蟬鳴躁耳,可井春的心卻是沉了又沉,她掂量著手中的令牌,思索了許多,又將令牌重新系在自己的腰間。
這令牌井春同樣得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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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憐看著井春臉上黯然的神色,上前問道:「井工,你與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後悔方才的賭約了?你若是覺得不好意思去和宋大人去說,我做個中間人,這個賭約作罷,就當沒有發生過……」
井春搖了搖頭,「我不後悔。」
「為什麼?」張若憐擰緊了眉頭,「井工,我當真不明白。」
井春微微有些愣神,回問道:「張工不明白什麼?」
張若憐看著井春那張淡然甚至有些寧靜的臉,終究沒肯說出狠厲的話,他試圖去尋找井春眼中自以為的正義,思量許久,像是有一陣風在張若憐心中淡進淡出一樣,最後只有唏噓一聲,回歸平靜。
「我到底不是井工,我不明白你心中在想什麼?我知你心中秉持道法,可是呢……井工,我也覺得阿諾姑娘案子中其父母任聰之可惡……我不是說你選擇的是非對錯,只是覺得阿諾姑娘的事情不值得你這麼做……」
「張工是覺得我魯莽嗎?」
井春順勢接了下去,反正不止張若憐一個人說井春魯莽。
張若憐看向了井春,她臉上依舊不見得有什麼可喜的神色,一時間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張若憐多少是知道井春的心思,可正是因為知道,才覺得井春行徑中有些不值。
張若憐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勸慰自己,那一瞬間像是吸收了天地萬物的真氣一樣,似乎懸著的東西也放下了不少,只是眼眶依舊紅潤著,又不敢輕易說些反對井春的話。
「至少也該帶上我才對,單憑井工一人,能敵對得了任聰嗎?」
井春笑道:「指不定兩人也難敵任聰呢。」
張若憐問道:「那你還把我拋下?豈不是更沒勝算了?」
「張工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什麼叫沒有勝算?魏阿諾的事情雖難,但未嘗不可突破,再說了,我哪裡是把你拋下,我是把你送到對岸,不然你我都得在阿諾姑娘這件事上栽了跟頭。」
張若憐有些不解,又看著井春的神色,雖不見的沉重,但也不見得輕鬆,疑心道:「這便是井工不願讓我參與的緣故?是怕任聰會使了什麼手段嗎?」
井春正是有著顧慮在的,任聰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雖說此事用不著他做賄賂,但……
「先不說這案子最後能不能勝的事情,就說說這個案子,你是知道任聰的,他家財萬貫,但凡像上次一樣,給了阿諾姑娘的父母一點兒的好處,像上次一樣強行阿諾姑娘帶回去,以你我合力都救不了阿諾姑娘,更別談賣身契作廢的事情。」
「那怎麼辦?井工,都這個份上了,還說不讓我幫忙……」
「難道說……」張若憐有些神秘地四下望了望,又將井春拉至一處角落,「井工莫不是想要來個裡應外合,你放心,需要什麼消息,我定會傳給你。」
看著張若憐堅定的眼神,井春甚是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尚且還沒想到下一步,張若憐便先是想出了裡應外合的一招,這倒是讓井春有些找不著頭尾。
「我尚且還用不到什麼消息,再說了,就算這官司輸了,我也不是現在走,說的好像我不來京兆府一樣。」
「那我們現在幹什麼?」
幹什麼?
井春瞧了一眼天色,「這幾日熱得厲害,好幾日也不見得下雨了,我聽聞河南周處已是乾旱,張工若是無事,我也好早些回去乘涼,那就再次拜別,各自回家吧。」
張若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井春步伐款款之姿,直接攔住,「井工,你怎麼這麼不上心啊,快說說看,如何能讓賣身契作廢,可別真像宋大人所言的知法犯法,不會真實因為你要知法犯法怕連累我才不讓我上賊船的吧?」
井春心中略是有些無語的,雖說張若憐回來之後腦袋靈光了不少,這是說話的功夫和想像力卻是不見得一點兒的示弱。
「張工真想知道?」
「當真!」
「明日,明日我定同張工說!」
張若憐又豈是一個寧願等的人,攔住了井春的去路,「幹嘛非要明日?」
要不是怎麼說張若憐這種性格我不見得喜歡呢?就這死纏爛打的樣子我都想給上幾拳。
你在這兒給我極限拉扯呢?
井春深呼了一口氣,她知道,今日自己若不是把話說出來,張若憐是不會放自己走了。
井春只好回道:「我託了小吏,告訴阿諾姑娘的父母和牙保,讓他們明日前來,一來是看看那賣身契有無破綻,二來也好探探阿諾父母的虛實,看看那份賣身契到底如何說辭。」
張若憐當真覺得井春心思周全,這井春幾乎一整天都與自己待在一起,也沒見過井春找哪個小吏說過話,怎麼就把這件事情給吩咐下去呢。
井春也覺得張若憐崇拜的目光有些灼熱,剛想躲閃下去,卻又被張若憐追上,問道:「可是井工,萬一他們要是見了阿諾姑娘呢?京兆府也不可能攔著他們不去見自己的親生女兒,萬一阿諾姑娘被他們領了回去……」
張若憐是擔心魏阿諾會像先前一次一樣被領了回去,而後任聰加錢,再次被困束在牢籠里。
井春步伐不知不覺間快了些,「要是他們提出見上一面,還可見得有些良心,若是他們連提都不提,只怕是他們不敢,心中有愧,到時我也無話可說。」
張若憐略有些生氣,「如此生死存亡之際,井工到底不該瞞我。」
「哪至於生死危亡之際?張工你也太誇張了些,此事雖是有些費神,但我也不可能將注意力都放在阿諾姑娘的身上,再者說了,誰說我就一定會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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