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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將主宰詭異

  第65章 你將主宰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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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錯綜複雜的迴廊像迷宮一樣蜿蜒,無數個路口交匯又分叉,高高矮矮的人在其間奔跑,意外遭遇後露出或驚愕或興味盎然的神情。

  「你是誰?」

  「你是誰?」

  「你是誰?」

  那些人影在遭遇後發出嗓音不同的疑問,有的稚嫩,有的成熟,但語調卻別無二致。

  「我是齊斯。」

  「我是齊斯。」

  「我是齊斯。」

  他們用同樣篤定的態度回答,復又湮滅成點點黑色的泡沫,散入被灰影覆蓋的牆壁。

  齊斯在迴廊的開端看到了十二歲的自己。

  攀登雪山的旅遊團中,一對夫婦領著一個文靜的男孩。夫婦臉上笑容洋溢,男孩卻抬眼望向不遠處的索道,烏黑的眼中不含情緒,陰鬱得像困在古宅里的鬼。

  裊裊的鬼影在纜繩上纏繞,十二歲的齊斯目不轉睛地看著,在纜車墜落後,人群的驚呼聲中,他像是看到生日驚喜般露出殘忍而天真的笑容。

  記憶中的畫面被重新塗抹了一遭,變得鮮明,但這次齊斯看到了一些過去不曾看見的東西。

  金色的藤蔓在陰影中扭曲著向他伸展,似乎是想觸碰他的身形,卻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攔了似的,極不情願地錯開了他,纏住了護在他身側的父母。

  十二歲的齊斯在奔跑,一點點長大,變成十三歲、十四歲、十五歲……

  如有實質的黑影伴隨在他身邊,張牙舞爪、惡意滿滿地伸出爪牙。金色的藤蔓在黑影中若隱若現,無數次不死心地來觸他,卻每次都只能纏在他身邊的人身上。

  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被藤蔓拖入黑暗,齊斯朦朦朧朧地記起,那些人都死了,死得很是意外。

  迴廊中奔跑著的齊斯長到十六歲,坐在神殿中的齊斯眯起了眼。

  他看到一場車禍,零散著屍體碎塊的血泊中,十六歲的他用雙手捂住臉,肩膀顫抖。

  他知道自己是在笑,和看到所有血腥場面後的反應一樣,他感到生理性的興奮。甚至由於死的是親近的人,在背德感的作用下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面對死亡都要癲狂。

  但他不敢當眾笑出聲來,那會讓他被當作異類看待,引發很多麻煩。於是他假裝難過,假裝在哭。

  他演得很逼真,警察們看到了,多管閒事地圍過去安慰他,有幾人倒霉地被金色藤蔓纏上了,成了沉沒在灰霧中的人群的一員。


  齊斯放慢了奔跑的腳步,身遭的金色藤蔓越來越多,觸鬚和葉片與他近在毫釐。

  灰色的霧氣離析又聚合,搭建成一座潛藏在深山老林中的低矮建築,布滿尖刺的鐵絲網圍出一塊平地,裡頭來往著持槍的白袍身影。

  齊斯認出了,那是他曾困居過一段時間的偽裝成夏令營的邪教基地。

  他看到無數鬼影簇擁著他,在他所在的鐵房子中聚集。可惜那時候他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已經不能經常看到鬼怪了,所以對周圍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

  一個聲音在耳邊輕笑:「妄圖尋找神明的信徒囚禁了他們的神,多麼像一個荒誕的玩笑。」

  「看得出來伱很缺乏幽默感,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只有十六歲的齊斯態度冷淡,「你是想說,你作為一位神,被囚禁在這兒嗎?」

  聲音說:「信仰有毒。」

  齊斯不再接話,那時的他對神明之類的存在沒有任何好感。

  和他住在同一個房間的小太妹卻像是察覺了什麼,表現得焦躁不安,時不時找他麻煩。

  在一次晚禱後,小太妹因為念錯了詞被砸了幾槍托,回到房間後就怪他沒有出言提醒,將他推倒在地,接著便被藤蔓纏住了手腕。

  沒有人能看到那些藤蔓,但當天晚上,小太妹就哀嚎著被燒成了焦炭。

  那時的齊斯不知道詭異遊戲的存在,自然不知道這位室友死於副本之中。他並不怎麼害怕,反而覺得有趣,湊上去用手戳了戳焦屍的表皮。

  幾行文字在他手指觸及的剎那在眼前浮現:

  【詭異名稱:永不熄滅的火災】

  【備註:死於火災的鬼魂被困於火焰之中,因火焰的存續而繼續存在。為了不走向徹底的消亡,它無休無止地點燃火焰,燒死越來越多的行人。成千上萬新死的鬼魂與它一同維持火焰的存在,使其永不熄滅】

  沒有翅膀的神明在齊斯背後凝出虛影,告訴他:「你可以在現實中點燃這場大火,為世界降下痛苦、死亡和災難。」

  齊斯眨了眨眼,問:「我姑且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把世界搞得一團糟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神笑了:「隱藏在人群中的怪物一旦原形畢露,排斥和憎惡便會如影隨形。被螻蟻蚍蜉釘死在火刑架上,或是在盛大的篝火中成為新神,兩個結局你只能選擇其一。」

  「說得不錯。」齊斯抓著屍體燒焦的爪子玩,頭也不抬,「你在落難時蠱惑同樣落難的我,讓我很容易聯想到某些魔鬼誘人墮落的傳言。」

  神將食指豎到唇間,垂下眼眸:「我無意誘騙你為我做什麼,你有充足的時間做出決斷。我來此,只是想送你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遲來的十六歲生日禮物,一場精彩的演出——或者說,災難。」

  齊斯歪著頭思索片刻,放下手中的焦炭,也露出了笑容:「有趣的說法,但我一點兒也不想把自己燒死在這裡。」

  神說:「你是世間最大的詭異,永遠不會消亡於詭異之中。你將在瀕死之際進入詭異遊戲,獲得你想要的一切。」

  「詭異遊戲?這是什麼?」

  「這是一場充斥著鬼怪和謎題的致命遊戲,也是盛大的狂歡,荒誕的鬧劇。這裡沒有道德和法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成為世界上最恐怖的惡鬼,帶來絕望、毀滅和哀嚎。」

  齊斯問:「我需要怎麼做?」

  「你需要……」

  聲音戛然而止,好像被一種極端的力量撕碎。

  凝成畫面的灰霧散落成團團碎屑,齊斯的視線劇烈地顛簸起來,再度沉澱時已然失去了全局視域,回歸神殿之中。

  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又交錯成雪花狀的混亂光斑。

  被突兀地塞到腦海中的記憶和本身的印象融合,如同散落的拼圖終于歸位,合成完整的畫卷。

  半晌的靜默後,齊斯一寸一縷地放平思緒,眯起了眼:「所以我可以理解為,在很久以前你就盯上我了,我從小到大那麼倒霉有你的一份功勞?」

  神嘆了口氣:「看來你對我誤會頗多。你身負世間最濃郁純粹的罪惡,本就為整個世界所排斥,能安穩地活到現在說是奇蹟也不為過。你甚至應該感謝我,你真的以為你十二歲和十六歲做的那兩件事天衣無縫嗎?」

  「你該不會是想說,你曾經幫我掩蓋過罪證吧?」齊斯虛著眼道,「我本來覺得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在,哪怕進去關幾年也不算太虧。後面沒被找上,還以為是他們看我年齡太小,案件又太過惡性,才沒有聯繫在一起……」

  他歪了歪頭:「不過我很好奇,你幫我的目的是什麼,排遣無聊?」

  「等到合適的時機,你自然會知道。」神一本正經地棒讀,「你暫時可以理解為——『我在下一盤大棋』。」

  這是一個玩笑。

  「好吧,好吧。」齊斯捧場地乾笑兩聲,「這麼看來,和你的交易我虧大了啊。你投入了二十餘年的沉沒成本,我完全可以坐地起價。」

  神也笑了:「交易成立的基礎在於雙方都擁有收取代價的能力,現在的你顯然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甚至可以違反約定,而你別無他法。」

  齊斯「嘁」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受規則制約。在規則見證下進行的交易,你同樣沒有反悔的機會,不是嗎?」


  「你的試探很有趣,猜測也完全正確——這些信息現在告訴你也無妨。」神的聲音很愉悅,「畢竟,用人類的話說,我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什麼意思?」

  「我曾被規則放逐在蘇氏村,藉助你的罪惡才得以掙脫束縛。你說不定很快就可以從被單個世界排斥,升級到被規則排斥。」

  齊斯神情微凜:「我早就想問了,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兒,才被殺身拋屍在蘇氏村。」

  神笑得更加開心:「你可以猜猜看,當然,猜對了也沒有獎勵。」

  「我不猜。」齊斯冷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規則是詭異遊戲中至高無上的存在,連你都沒有辦法忤逆。你在蘇氏村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誘導我落井下石,和你進行交易,殊不知你才是穩賺不賠……」

  「你不必如此憤怒。我注視了你二十二年,你可以相信,我與你的利益永遠是一致的。」神笑著說,「規則如同日月星辰,不會刻意對螻蟻投以注視。而你從交易中獲得的樂趣和收益,將遠大於規則帶來的風險——這是你所習慣的思考問題的方式,不是嗎?」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而且確實是齊斯所熟悉和習慣的邏輯。

  齊斯也差不多明白了,自己再討價還價,也不可能要到更多利益。

  他收斂了笑容,平靜地說:「看得出來你很了解我,那我們的交流不妨直接一點——你需要我做什麼,又能給我什麼好處?」

  神的態度嚴肅起來:「我只能告訴你,一場牽涉過去、現在和未來的諸神賭局已經開啟,我押上了一切,並希望你一直贏下去,直到摘下落日之墟最後的冠冕……」

  頭頂的猩紅眼眸化作紅霧灑落,隨後凝成一道流光飛向齊斯身後。

  齊斯微微側頭,看向紅光指向的方向。只見神殿底部的牆壁上裂開道道交錯縱橫的溝壑,點點的金光在其中涌流,遠看便是無數條正在生長的金色藤蔓。

  齊斯想到之前看到的影像中,那一條條嘗試著觸碰他的藤蔓,目光微凝:「這是什麼?」

  「詭異遊戲是一棵樹。」神說,「樹的藤蔓肆意生長,採擷一枚枚靈魂葉片掛在枝頭,是為玩家。」

  齊斯從高背椅上起身,走向金燦燦的牆壁,打量樹的光影。

  神殿中的金色巨樹光禿禿的,沒有葉片的枝條孤單得醜陋,好像隨時會枯萎衰朽。

  神繼續說:「這座神殿中也有一棵樹,你可以將你得到的靈魂葉片掛在上面,直到它枝繁葉茂。」

  「然後呢?」齊斯問。

  「然後啊——」

  紅光碎成血霧,縹縹緲緲地溶解於晦暗的粉塵中,神的聲音悠遠地飄散,像一陣夢中的風:

  「你將主宰詭異。」

  (參考文獻/bushi)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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