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丁白櫻尋來
「此事當真？」
「那不然呢？你當那群人真是什麼好東西？當今這位是如何成功繼位的。
他們又為何被打為逆黨的你忘了，如今又跑到哪位身邊派郭真弄出上月那事兒。
你別告訴我你平時在那位身邊沒和他們共處過，他們做事如何你應該領教過了。」
聽聞趙呈的話陸文昭陷入沉思，回想起信王和東林黨直接相處之時的狀態心裡愈發動搖。
趙呈趁機加大力度。
「你是戚家軍後人，如今又是錦衣衛千戶，他們代表的什麼人和民間百姓真實生活不可能不清楚。
造成戚家軍當年結局，和百姓水深火熱的你以為是些什麼人？」
趙呈靠在椅子上一臉不屑的點出關鍵，陸文昭心情沉重起來。
見其許久不出聲趙呈離開堂房打算出去逛逛，順便考察一下以後酒樓開設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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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打算一起幹嗎，人呢？！」
反應過來的陸文昭看著只剩自己一人的房間發出疑惑。
路過東四牌樓，其中之一的明照坊身為重要商業區，元宵時還充當燈市，即使是現在裡面的叫賣聲也絡繹不絕。
「站住！」
「閃開，錦衣衛辦事！」
街道上傳來一陣喧譁，一名身穿柳黃圓領衣的男子擠開人群慌亂逃跑。
身後戴志傑帶著幾名錦衣衛追捕，男子叫前方站著身穿飛魚服的趙呈立刻轉向朝巷子跑去。
咻～嘭！
「啊！」
一枚蘋果，也就是後世蘋果砸中其頭部後炸開。
「還跑不跑了？」
男子失去重心翻到在地，蘋果攜帶的巨大力砸得其頭昏腦漲，久久不能恢復過來，道幾名錦衣衛上前按住。
那枚蘋果正是趙呈隨手從一旁攤販上拿起扔出，從內襯中取出一文錢扔給攤販。
「謝謝大人！」
原本錦衣衛名聲不好，被百姓視為豺狼虎豹，但趙呈這個異類幾年下來的行為讓不少人知道錦衣衛中也有少許能被稱之為人的存在。
「大人，此人在一家酒樓中擔任跑堂夥計，乃白蓮教信徒，如今相關人員已經帶回詔獄。」
戴志傑來到趙呈身前行禮說明情況，點點頭後繼續逛街。
「把人帶回去吧，留一人審訊。」
「是！」
小小插曲沒有打斷趙呈興致，這邊買個糕點，那邊買串糖葫蘆，累了就找間酒樓休息一下喝碗茶水。
每次聽著這些店裡夥計傳菜唱詞，攤販吆喝能使趙呈心靜下來。
「大人，您的碧螺春，這是小店送雪花酥，請慢用。」
趙呈將三錢碎銀放到夥計木盤中待其離開後，觀賞起了窗外眾生百態。
雪花酥入口有點嚼勁，隨之餅乾即化，而後留下麥芽糖的韌粘，濃郁的奶香又夾雜著堅果的香和水果乾的酸甜。
抿一口茶，甘甜、醇厚、花果香層層回味，口中兩邊有甜甜的餘味纏繞。
閒坐了半個多時辰，趙呈起身走出酒樓。
「大人您走好嘞～」
店小二將趙呈送至門前。
天啟帝賞的一百兩之前請客後還有五十多兩，過幾日便是八月，三家店本月收益就快寄來了。
所以趙呈今天打算稍稍奢侈了一把。
……
華燈初上
換上常服的趙呈走在黃華坊的街道上，到處披紅掛彩。
「爺～，您可好久沒來看過梨兒了，可想死人家了～」
「公子～，咱這兒香茗糕點、陳年佳釀早給您溫上，就等您來品嘗了，裡面兒請～」
不少樓宇或門外，或二樓欄杆里穿著五顏六色的姑娘揮舞手帕招客。
有些熟客早有目標，一來便摟著柳腰進門。
不少結伴同行的互相討論哪家價格實惠，哪家姑娘水潤，哪裡又又新茶。
只覺身後有道若有若無的目光盯著自己。
趙呈就近入了暖香閣，艱難穿過周圍鶯鶯燕燕的身影，這股窺視感總算沒了，在老鴇的安排下進入單間等候。
一番挑選後奮戰三刻鐘，躺在紅床雙眼無神的看著屋頂。
一道麗影面色潮紅，衣衫不整的依附於趙呈懷中。
女子見眼前男子不再理會自己，纖細手指在趙呈胸口反覆挑逗。
「呀～大人輕些，捏疼奴家了。」
不停把玩著手中柔軟之物，腦海中卻想著東廠最近竟沒有動作，其背後是否在謀劃什麼。
一陣喧鬧從樓下傳來，思緒被扯回現實，趙呈起身合衣想要查看情況。
「給我搜，若是放走一個逆黨看大人怎麼收拾你。都給我仔細點，別讓新來的盧百戶給比下去了。」
聽著樓道中熟悉的聲音，正要開門查看的手僵在半空。
趙呈趕忙轉身來到窗前掀開一道縫隙，只見暖香閣外各個要道皆盡守著錦衣校尉。
正門處一宛如黑塔般的巨漢手持鐵棍矗立，街道上的人群見錦衣衛出現連忙避讓後逃散。
「呀！～」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百戶大人，在下沒犯什麼事兒吧？何故擾我興致？」
各種話語從其它房內傳來，驚嚇聲，怒斥聲，恐懼聲此起彼伏。
也有不少人開門查看，見樓道中一群身穿玄色飛魚服的男子拔刀搜查便立馬縮頭回屋不敢出聲。
「大人，這是怎了？」
女子聽見屋外躁動，起身穿衣遮住春光來到窗邊害怕的抱住趙呈手臂。
「沒事。」
趙呈安撫後示意放開自己手臂，讓其回床等待。
嘭！
「北鎮撫司搜捕逆黨，無關人員配合辦案！」
一名總旗一邊喊話一邊踹開趙呈房門，剛想查看屋內環境便看見一名男子站在窗前側頭盯著自己。
待看清此人臉後嚇得臉都白了，立刻抱拳躬身。
「抱歉大人，卑職不知您在此處，擾了您的雅興還望勿怪。」
「怎麼回事？」
一名鷹眼勾鼻身著百戶服飾的錦衣衛經過時聽到屋裡總旗的話來到門前查看。
心裡還想著誰這麼大臉面，連自己手下的總旗都得賠禮道歉。
「大人！」
見屋內之人乃是趙呈後戴志傑立馬低頭抱拳。
「暖香閣有逆黨？」
「回大人，是東林黨的人。」
趙呈一陣思索無果後坦然面對兩名手下，打了一輩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去吧。」
「是！」
戴志傑連忙帶著手下總旗撤出房間，輕聲關好房門。
靜等一炷香後從窗縫見戴志傑等人壓著一名男子，和守在正門的莫北北匯合後收隊離開。
一旁的鶯花從剛才錦衣衛的態度猜測出趙呈可能也是名錦衣衛後，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小鳥依人。
「大，大人，天色不早了，歇息吧。」
暖香閣鶯花顫顫巍巍的觀察著趙呈。
見其想堅守職業操守但又害怕錦衣衛身份小心翼翼的樣子，趙呈只覺無趣。
「你自己歇著吧。」
整理一番衣貌後離開房間朝鎮撫司衙門走去。
走至東四十字街上，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湧上趙呈心頭，四周蚊蟲竟無一出聲。
「出來！」
巷子中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名白衣女子拿著長刀從中走出，嘴角揚起一絲嘲諷。
「趙大人終於捨得出來了。」
「原來一路上跟著我的是丁姑娘，不在殿下身邊候著聽我牆角作甚？」
「我可沒興趣聽你牆角，明公讓我轉告你一聲，閹黨最近矛頭轉向東林黨了，讓你阻礙一番。」
說罷不管趙呈同不同意便轉身離去。
東林黨和信王牽扯過深，若被魏忠賢手下抓住把柄，信王難免落入被動。
如今趙呈專司白蓮教之事，魏忠賢權傾朝野，想憑權柄阻擾東廠行事簡直異想天開。
只能殺！
但東林黨的人也不能留，一同處理了吧，留著也是禍害。
趙呈好不容易才挑起信王對東林黨的疑心，萬一什麼時候又給信王再灌些迷魂湯那就前功盡棄了。
……
史部右侍郎姚許府邸
府邸內下人盡數歇息，只有書房內亮著燈光。
庭院內竹葉隨風晃動響起沙沙聲，書房內設簡而不繁，家具布置簡潔，款式和花紋也不繁瑣。
「魏忠賢竟然在給信王遮掩，東廠卻又加大力度打擊東林黨。」
姚許坐在案桌看著手中書信沉思良久，想通其中緣由後不由興奮拍手稱快。
「趙靖忠這封信來得可真及時，陛下龍體欠安，魏忠賢想轉投信王。
見信王年幼想垂簾聽政？」
魏忠賢此舉必會引起信王厭惡。
姚許想著如何借浙黨之手摻魏忠賢一本，給他使使絆子。
得想辦法讓趙靖忠回京待在魏忠賢身邊以便更好為自己提供信息，待日後信王登基自己必然能更上一步。
姚許吹滅燭火後回屋摟著夫人睡去。
趙呈回到北鎮撫司衙門後見戴志傑守在自己屋前，路過時狠狠盯了他一眼。
「進來說。」
回到屋內，趙呈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戴志傑跟著進屋後站在桌前抱拳匯報今夜情況。
「大人，今夜抓的東林黨是白蓮教信徒。」
「白蓮教竟然還往東林黨里插人？」
看來兩邊雖有牽連，但也互相提防很深，趙呈撓了撓下巴繼續詢問。
「還審出了什麼？」
「京城裡有位香主。」
！？
「那你還在這杵著幹嘛？去抓呀！」
「可是大人，那名囚犯吐露出那位香主身邊有不少好手，弟兄們已經很累了如果連夜出擊恐會損失不少人手。」
趙呈如今手下少，每位都算老手，經驗和身手都是衙內中上乘，損失一個能心痛好幾天。
「盧劍星呢？他手底下的人今夜沒有行動吧。」
「回大人，盧百戶今晚沒出任差，手底下的人狀態還算可以。」
趙呈食指敲著桌面，想了想後。
「叫盧劍星帶著王虎和今夜沒出班的兄弟跑一趟。」
「大人，要不讓北北跟著去一趟吧，我擔心王虎上頭後盧百戶護不住。」
趙呈似乎看出戴志傑心思，盯著對方也不說話，數息過去，戴志傑額頭滲出一層細汗。
趙呈敷衍一句沒成想戴志傑刨根問底。
「把心放肚子裡，盧百戶可是很強的。」
「有多強？」
「和你差不多。」
「那倒是挺強的。」
？？
「去辦吧。」
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趙呈揮手讓對方去通知人手，等其離開後脫衣上床睡去。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