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詐返

  次日趙呈起了個早,穿著飛魚服前往校場。

  點卯後派了一部分人手去盯著東廠,一部分人繼續審訊囚犯,剩下人手等待行動。

  分派完畢後趙呈回到直房空地繼續練武。

  練武得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將武學招式練成肌肉記憶,對敵之時便無需思考身體便自行應對。

  趙呈總結出的武學境界都前期除了增長身體素質外並未有什麼奇特之處。

  淬體、練皮、練筋、鍛骨、煉髒、洗髓、換血都是強大本身之法,要將所有流程全部練完後才算得上是步入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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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時便可著手激發血氣,正真進入下一境界。

  可惜系統死機無法驗證自身所學,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也好過什麼也不做。

  信王生性多疑,如今派趙呈阻礙東廠行事不知是暫時信任,還是想借魏忠賢之手除而快之還不得而知。

  手下人員稀少,只能強大自身以圖日後信王萬一轉頭對付趙呈時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人手方面也得考慮,但如今錢財來源太過單一,想要收納大量可信之人也是異想天開。

  雖然趙呈對皇帝這東西沒什麼敬畏,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但不代表你殺了皇帝就能當皇帝了。

  沒有謀反的能力就只能借樹乘涼,趙呈現在沒有退路,未來還有幾十年,只能小心翼翼發展。

  但凡系統沒有死機趙呈早就一路殺過去了,真有性命之危大不了換個世界繼續以戰養戰。

  未時一刻

  一名小旗官找到正舉著兩塊石鎖在木樁上扎馬步的趙呈。

  「大人,東廠那群閹人有動作了,鄭中義帶著二十多名番子往西郊城外去了。」

  鄭中義便是鄭掌班的俗名。

  咚!

  兩個石鎖同時落地發出一道沉悶地聲響,趙呈抖了抖雙手跳下木樁盯著小旗官看了一眼。

  「衙門裡說話注意口舌,禍從口出的道理還要我教嗎?」

  「抱歉大人!」

  小旗官頓時反應過來,趙呈拍拍衣物轉身向屋內走去。

  「去叫王虎四位百戶帶十名兄弟過來。」

  「是,大人。」

  拿起放在桌上的繡春刀佩戴在左側腰間,看著桌面上的二矢並射連弩想了想決定不帶這玩意了。

  一刻鐘後十四名錦衣衛站在趙呈屋前等待。

  十名小旗官前面站著的正是身材修長,有著些許儒生氣,佩戴錦衣衛制式雁翎刀的王虎。

  狹面窄眼,寬鼻硬顎周身散發硬漢氣質擅使雁翅刀的盧劍星。

  鷹眼勾鼻,臉上意氣風發,劍法迅疾如風的戴志傑。

  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宛若黑塔般的巨漢莫北北背著一把實心鐵棍巍然矗立。

  「精氣神兒不錯,跟我取馬出城。」

  ……

  鄭掌班原本坐在自己堂內查看文書,手下來報發現東林黨消息後立馬帶人前往抓捕。

  廠公得知自己外甥凌雲鎧死於白蓮教之手沒什麼反應,前段時間卻讓部分人馬全力抓捕東林黨和北齋先生。

  東林黨早被北鎮撫司的人殺得不敢露頭,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名逆黨蹤跡自是要好好表現。

  策馬狂奔一炷香後鄭掌班帶著手下二十餘名東廠人員包圍了一間民房。

  數人守住前後門窗,幾人合力踹開房門。

  「掌班,屋裡沒人。」

  「沒人?」

  鄭掌班聽聞衝進屋內查看,四十餘平的屋子十餘息便能大致看完。

  看到桌面上的碗,鄭掌班伸手入水感知一番。

  「水還是溫的,跑不遠,查!」

  「是!」

  自己得知消息立馬好來抓捕都能被他溜掉,這裡面暗藏的信息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一臉陰沉的鄭掌班指揮人手快速清查,自己坐在馬上慢悠慢悠朝附近城門走去。


  城外官道上一名小廝帶著一位身穿斜領青布直身寬袖長衣,頭戴四方平定巾的儒生奔逃。

  「許寬,我,呼~我跑不動了,咱們歇息~歇息一會兒吧。」

  「不行啊先生,再堅持堅持,等到了西坡入了林子,才有可能擺脫那群閹人。」

  「我~我真跑不動了。」

  看著眼前大口喘息的青衣儒生許寬滿臉無奈。

  「要不先生上我背來,我負先生一截。」

  「這~」

  「先生別猶豫了,再不走閹黨可就追來了。」

  「好。」

  佘有信不在拖拉,撐著許寬雙肩躍上其背,騰了一下背後之人許寬瞅准方向小步跑去。

  ……

  北齋小院附近

  裴綸帶著幾名手下詢問著附近居民有關北齋小院所住之人的信息。

  凌雲鎧命案雖然推給了白蓮教,但北齋先生明面上可是東林黨之人,陸文昭便將此事轉交由裴綸去做。

  一來如今北齋回到信王身旁後被安排在某處湖邊府邸,不可能被查出蹤跡。

  二來南鎮撫司平時也沒什麼事兒,裴綸幫忙洗脫沈煉嫌疑,陸文昭轉給他一件差事。

  想著以後待信王登基自己高升後能以此給他塞些功勞,幫他提提職。

  從附近居民口中得知北齋偶爾會去永安寺燒香,裴綸便帶著手下出城趕往城西永安寺所在。

  西坡林中

  兩道身影在林中土路小跑,粗衣男子攙扶著青衣儒生。

  「許寬,咱們歇歇吧。」

  「嗯,逃到此處閹黨應該沒那麼容易追來。」

  小廝許寬思索片刻終是同意佘有信的提議,將其攙扶至一顆樹下坐靠,隨後取下腰間水壺遞去。

  「先生喝口水吧。」

  「好。」

  佘有信結果水壺大口喝了起來,長時間奔跑使他口乾舌燥,也顧不得平日禮儀,不少水從脖頸流落。

  痛飲一番後將水壺還與許寬,許寬接過後搖了搖少了大半的水壺咽了一口水。

  握住壺口仰頭接著落下的清水,喝了兩口後將木塞蓋入壺口後重新系回腰間。

  休息一會兒兩人起身快步朝永安寺前進,佘有信暴露,如今暫時甩開閹黨後只能去永安寺找靜海和尚安排歇腳之處。

  一刻鐘後

  數道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機警的許寬聽到聲響立刻拉著佘有信往一旁鑽入。

  「先生快來躲藏,有馬匹聲靠近。」

  裴綸帶著幾名手下騎馬來到剛才兩人鑽入林叢之處。

  「剛來附近好像有人影?你們看見沒?」

  「回大人,好像是有兩道人影。」

  「大人,我沒看清。」

  「我好像也看見了。」

  裴綸勒繩轉向,仔細觀察著林中草叢。

  「先生,好像是錦衣衛。」

  「追我們的不是東廠的閹人嗎?怎麼回來錦衣衛,之前的情報到底準不準?」

  佘有信兩人躲在二十多米外的草叢小聲討論著。

  「繼續趕路,一定要在天黑前到達房山縣。」

  裴綸聲音從遠處傳來,接著便是一陣馬蹄聲逐漸遠去。

  等待了一分多鐘待錦衣衛走遠,二人返回土路繼續趕往永安寺。

  不料剛走不遠附近樹後跳出幾名錦衣衛。

  「啊~!」

  佘有信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幾名校尉將二人圍住,裴綸笑著向兩人走去。

  「二位剛剛可是在躲我?」

  「錦……」

  「大人見諒,小人剛才帶公子如廁,並未躲著大人啊。」

  許寬拉著佘有信下跪回話,身子抖如糠篩,聲音顫顫巍巍說不出的恐懼。

  佘有信只顧低首點頭。

  「哦?從你們進去到出來似乎只用了一兩分鐘吧?」


  「回大人,公子只是小解,所花時間自然短暫。」

  「小解為何不見你們二人身影?難不成你家公子是女子不成!你!抬頭!」

  「大,,大」

  許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大了半天也接不上裴綸的話語,身體也忘記了抖動。

  佘有信聽到裴綸的話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裴綸。

  「這不是有喉結嘛,小解還需女兒姿態?」

  實際上許寬說大解也沒用,是與不是返回剛才之處查看一番便知真假。

  最優解只有剛才換路前行,可惜二人太過鬆懈,沒找到被裴綸詐返躲藏逮住。

  意識到關鍵之處後為時已晚。

  裴綸觀察著二人面貌,發現並未是被通緝之人,剛想繼續查問來時路上傳來馬蹄之聲。

  許寬也同樣聽到此聲,聽著傳來的動靜估摸著馬匹數量還不少,緩緩將手往腰間移,想取出裡面捆綁著的匕首。

  幾名錦衣衛當然發現許寬的小動作,當即將其按住。

  「老實點!」

  佘有信再次被嚇,臉色都白了幾分。

  數息過後看著遠處一隊紅衣人馬騎行而來。

  「吁~」

  鄭掌班帶著手下看著數米外被錦衣衛圍著的二人,轉頭看著身側一人,此人仔細觀察一番後向鄭掌班點頭示意。

  「南鎮撫司百戶裴綸,見過諸位公公,敢問是東廠那位公公駕臨?」

  「南鎮撫司,你在此處做甚?」

  鄭掌班並未回答裴綸,反而問起了幾人為何在此處。

  「卑職……」

  鄭掌班的自大並未讓裴綸難堪,反而笑嘻嘻的正打算回答卻又被對方打斷。

  「行了,一併帶回去。」

  鄭掌班揮手後,身後手下盡數下馬上前圍住幾人。

  見此情況裴綸臉上終於變色,立馬開口解釋。

  「公公,卑職幾人有要務在身,還望公公不要……」

  「我懷疑你們幾人暗通東林逆黨,還愣著幹嘛?」

  圍住幾人的東廠番役拔刀逼近,裴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鄭掌班。

  早就知東廠番子囂張跋扈,沒成想竟如此蠻不講理,東廠廠獄可是堪比錦衣衛詔獄般的存在。

  進了裡面運氣好脫幾層皮,運氣不好說不準連命都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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