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挖牆腳，點兵點將

  「公公，請！」

  身穿銀白色飛魚服的陸文昭和趙呈坐在鄭掌班左右不斷向其敬酒，在兩人努力下終於將其灌倒。

  招呼東廠的人將鄭掌班送回住所後兩人徒步搖搖晃晃的走向北鎮撫司衙門方向。

  趙呈住北鎮撫司提供的直房，陸文昭的小院也離衙門不遠，正好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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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文昭除了在衙門或者出門辦事，其它時候大多獨來獨往，畢竟身份不便還是得謹慎一點。

  趙呈平時倒有王虎跟隨聽差，但最近抓捕白蓮教，手下不少人負傷，趙呈給他們放了一天假，所以就沒跟在身邊。

  「你小子竄得挺快，都和我同級了。」

  「陸大人功不可沒啊，要不是你給我討伐白蓮教的差事我怎會有機會入得龍眼。」

  「唉～！我們兄弟之間不說這個。」

  趙呈兩人一路上互相吹捧，時不時聊些這幾年發生的事，偶爾大笑驚醒了幾戶人家。

  「以後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不負皇恩盡忠職守討伐白蓮教。」

  「嘖～你給我裝糊塗是吧？那邊最近在打聽你的事，好像對你有意思，真不打算過來一起干？」

  陸文昭給了趙呈一拳，不痛不癢。

  「你可要想清楚了，飛黃騰達的機會可不多，把握住了就能翻身。」

  「你還不知道我？玩腦子那比得過你們，我最擅長的還是這個。」

  說罷趙呈伸手在前猛然握拳，陸文昭看著趙呈動作不以為意。

  「行吧行吧，你不願意就算了，如今你雖然升了千戶，但你這千戶之位是多出來的。

  錦衣衛這邊可沒什麼人手能補給你，我最多把你原來的部下放了，剩下的空缺你打算怎麼辦？」

  陸文昭的話讓趙呈一愣，竟把這茬給忘了，上面吃空餉嚴重，陸文昭手底下也才不到七百人。

  「這倒是個問題，明兒我看看能不能找其他幾個千戶勻一些，先這樣吧，等那位上去了我再看情況，先將就用著。」

  到陸文昭府邸後兩人就此分別，回衙門時趙呈感覺值守的校尉打招呼都比以前更熱情了。

  回屋後趙呈打水洗漱完躺在床上忍受腹中翻滾。

  「這酒怕有四十度左右了。」

  趙呈在藍星很少碰酒，即使來到這個世界也只是一些友人喝些黃酒、果酒，度數不大。

  今晚去金陵樓喝的可是京城中都屬上乘的白酒，能撐到現在純屬練武后身體好。

  躺著躺著趙呈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趙呈才打著哈切走出房門。

  雖然趙呈還是屬於北鎮撫司衙門，但許顯純不是在錦衣親軍都督司就是和田爾耕圍著魏忠賢打轉。

  都不來北鎮撫司點卯的，平時都是千戶點百戶，百戶點總旗和小旗官，小旗官點校尉。

  以前卯時還要去陸文昭那裡報導，現在趙呈也是千戶了，沒人點他，之前手下不是在詔獄值守就是一起外出做事也沒點卯的必要。

  昨天的休假結束，今天又得搜查白蓮教，事關前途一個個積極得很，都用不著管理什麼，趙呈現在屬於是想睡到幾點起就睡到幾點起。

  隨意洗漱番穿戴整齊後帶上繡春刀朝外城走去。

  北鎮撫司有五個千戶，加上如今趙呈就是六個，現在是趙呈和陸文昭一起是坐鎮北鎮撫司衙門沒有自己的千戶所。

  其它四個千戶所在外城，雖然在外城但有一個千戶所管理著內城西南方幾個坊和一些外城地塊，另外三個千戶所平分外城剩下區域。

  趙呈今天的目標就是管理著部分內城的何千戶，找他的目的自然是他麾下百戶張瑛管理的總旗盧劍星。

  盧劍星武藝不比沈煉差，為人老實也夠講義氣，這麼個人才放在他那兒浪費了。

  接近響午，沈煉花了五兩銀子請何千戶吃了個飯便從其手上拿到了盧劍星的調令。

  主要是何千戶管理了一些內城街坊，以前趙呈抓捕白蓮教的時候勻了些功勞給他。

  關係還可以，一個快榨乾的的總旗，給就給了，對於何千戶來說，盧劍星走了的價值可比他待在這個總旗位置上的價值高不少。

  趙呈拿著調令回到內城前往張瑛所在的百戶所衙門。

  「你家百戶呢？」

  「回大人，張百戶在堂房。」

  趙呈徑直走向堂房，北鎮撫司百戶所結構是一樣的，雖然以前還是百戶的時候沒有自己的百戶所。

  但趙呈去過沈煉的百戶所，也在其它百戶所待過幾年，自然知道堂房所在。

  無視門口值守的校尉，趙呈用力推開堂房大門，正坐在堂里數錢的張瑛被嚇一跳。

  剛想發怒看見趙呈的服飾後立即熄火。

  「誰塔馬……哎呦～千戶大人！」

  雖然不知道這位是誰，但他認識這銀白色千戶飛魚服啊，而且看著趙呈面貌感覺有些眼熟。

  所以張瑛立馬將碎銀踹入懷中起身迎接。

  「見過千戶大人，不知大人找下官何事？」

  「把盧劍星叫來，我有事找他。」

  看著眼前體態圓潤的張瑛，臉上儘是奉承之色感嘆不愧是個欺軟怕硬、陰狠狡詐、兩面三刀之輩。

  「這，大人稍等，下官這就讓人去叫盧劍星來見。」

  崇禎還未登基，錦衣衛制服也就沒有改動，張瑛穿的自然還是現在的玄色百戶飛魚服。

  由於身材原因，並未像沈煉等人一般在飛魚服在套件皮甲，平時任務也不會像他們一樣親力親為。

  躲在後面喝喝茶就把功勞得了不香嗎？

  兩刻鐘後

  盧劍星不知張瑛為何會叫自己來堂房，心中思緒散發，不由想到是不是自己百戶的缺能補上了？

  腳下步伐不由加快，心中激動萬分。

  靠近堂房後盧劍星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門口值守的校尉站得筆直，內堂也站著校尉，而且堂房內好像有一道銀色的身影。

  盧劍星心裡頓時沒了鼓，咽了咽口水。

  一進堂房就看見平日囂張跋扈的張瑛，如今正在案桌旁給一名穿千戶服飾的男子沏茶。

  趙呈打量著走入堂中之人，總旗標配的黑色飛魚服，紗布制無翅烏紗帽。

  狹面窄眼，寬鼻硬顎，一張臉上五味雜陳，亦正亦邪，市井氣、儒生氣、狂士氣都有，但都無法概括。

  腰間掛著把雁翅刀，又稱金翅大環刀，只是沒有在刀身開洞裝刀環，所以能收入刀鞘之中。

  張瑛也注意到了有人進來，轉頭看見是盧劍星便一副趾高氣昂的語氣說道：

  「盧劍星，你還有沒有點規矩，還不見過千戶大人！」

  「卑職盧劍星，見過千戶大人，見過百戶大人。」

  見盧劍星還算聽話，張瑛便又一臉奉承看向趙呈。

  「大人，這位就是盧劍星。」

  「嗯」

  隨意應付一下張瑛後趙呈單刀直入說出自己目的。

  「我乃北鎮撫司千戶趙呈，盧劍星，你可願隨我做事？」

  盧劍星聽聞一臉震驚轉而又是疑惑，還未想通張瑛再次開口。

  「盧劍星，大人能看上你是你的榮幸，還在猶豫什麼？」

  「沒你事兒。」

  張瑛被趙呈呵斥後連忙笑著點頭說是。

  「大人，我……」

  「我知道你擔憂什麼，我手底下正好缺個百戶，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點頭同意今兒就能領衣服。」

  「卑職拜見大人！」

  盧劍星抓住機會單膝跪地，自己日思夜想想補父親留下的百戶之位被張瑛卡了七年。

  如今竟會以這種方式實現，激動得聲音都大了幾分。

  「很好，要是有親信之人可將他們一同帶來，我想張大人不會阻攔，對吧，張百戶？」

  「這是自然。」

  張瑛聽懂了趙呈的意思，對此卻毫不在意。

  「回大人，卑職性格孤僻，這百戶群里沒有親信之人。」

  張瑛十分清楚盧劍星的人際關係，自然也不擔心盧劍星帶人離開。

  沒人？看來現在丁顯還未頂替靳一川進入錦衣衛。

  「那便收拾一下和我走吧。」

  不出三刻，盧劍星便打包好了百戶所里所置之物跟隨趙呈離開咸宜坊往北鎮撫司衙門出發。

  「不知大人是哪所千戶的大人？」

  「我乃北鎮撫司新任千戶，昨兒得皇上召見，幸得聖恩升曜千戶，專司白蓮教等事宜。

  沒有千戶所，就在北鎮撫司衙門辦案，前天也只是名百戶罷了。」

  兩人騎馬慢悠悠的在街道晃著，見盧劍星詢問，趙呈坦蕩說出底細，隨後眉頭一挑，看著盧劍星打趣說道：

  「怎麼，盧百戶後悔了？」

  「大人說笑了，衙門裡想在大人麾下做事的人不知凡幾，卑職又怎會反悔。」

  之前聽到趙呈的名字只以為是同名同姓之人，當對方說出專管白蓮教之事。

  而且前天還是百戶，盧劍星已經非常確定趙呈便是那號稱索命無常的無常鬼趙呈。

  錦衣衛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趙呈這位不搶屬下功勞還給屬於爭取福利的異類，在錦衣衛一眾基層中傳得可是沸沸揚揚。

  不少力士、校尉乃至小旗官都想去其麾下，如今對方升至千戶，估計不少總旗，百戶都得動心思了。

  即使升不了職，功績可是實打實的。

  千戶按律最少掌一千一百二十人，如今趙呈剛剛升任，還是多出來的千戶。

  副千戶不敢奢望，但其手下可還有著十名百戶，十名試百戶，二十名總旗和百名小旗官的空缺。

  如果說以前的趙呈對基層錦衣衛來說是塊香餑餑，現在的趙呈就是座閃閃發光的金山！

  這也讓盧劍星暗自慶幸自己做出的選擇沒錯。

  回到衙門，不少弟兄都圍在趙呈屋外等著趙呈回來，眾人一大早起來得知他們不歸陸千戶管了，自家大人升千戶了。

  一群人嘰嘰喳喳討論了小半天，見趙呈回來立馬圍了上去。

  「恭喜大人升任千戶！」×112

  趙呈擠開眾人帶著盧劍星站上屋前台階，指著一旁的盧劍星。

  「這位叫盧劍星，是我挖來的同僚，以後就是我手下的百戶了。」

  王虎、戴志傑等人壓著心中想法帶著眾人齊呼：

  「見過百戶大人。」

  「各位同僚，盧某剛來，不懂之處還要向各位請教，在此先請諸位見諒了。」

  「都是為趙大人做事，盧大人不必客氣。」

  王虎身為趙呈手下資歷最老，官職最高的二人之一，莫北北不善言辭，只能由他接話。

  人家和你客氣，難道還真以為有事會向一眾校尉、小旗官請教啊？

  趙呈默默看著這一切，見兩人沒有話說後再次開口。

  「王虎！莫北北！戴志傑！」

  「屬下在！」×3

  三人出列抱拳。

  「如今升你三人為百戶之位，其餘小旗官升任總旗，王虎整理功夠之人的名錄，按功升職！

  不過如今我剛剛上任，人手不足，只能升爾等品級，隊伍編制暫時不動。」

  「謝大人！」×112

  震耳欲聾的聲音傳遍整個衙門，趙呈手下大部分校尉功績不少，足以升任小旗官之位。

  以前是趙呈手下名額滿了，只能累積功績花銀子爭其它百戶手底下的名額，即使有些功績不夠，這幾天努努力就能湊滿。

  如今趙呈手裡可是有著百位小旗官名額，雖然沒有手下，但待遇比以前可是好上一大截。

  光是俸祿就多了一兩多銀子。

  而且他們相信以自家大人為人，人手什麼的很快就能補充。

  「今天就不要加班了，明兒休息一天，我請客，可以帶家屬，今晚百匯樓包圓，不醉不歸！」

  「謝大人！」

  「好耶！」

  看著下方聲起伏不定的歡呼聲，盧劍星眼眶微紅，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對比以前在張瑛手下做事時同僚之間的氛圍簡直天差地別。

  趙呈原本想把沈煉也挖過來的，但想了想，副千戶的位置自己做不了主，手下剩餘六個百戶之位自己最多還能留一個。

  其餘試百戶和大部分總旗的位置肯定會被瓜分，要想挖走沈煉，以他的性子還會連著帶走不少人，還是給老陸留點兒底吧。

  反正目前沈煉也升不了，大不了等之後崇禎上位，錦衣衛會空出不少位置，到時候趙呈和陸文昭出出力，看能不能讓沈煉也坐個千戶噹噹。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