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啟召見

  趙呈回到自己直房後還是挺後怕的，畢竟對方未來是生性多疑的崇禎皇帝。

  若是想對付自己便能輕易拉來幾百人的神機營，以後想像今晚這般近身怕是不太可能了。

  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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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呈點卯後在直房旁邊空地上用兩個兩百斤石鎖熱身，戴志傑在一旁匯報詔獄中的審訊記錄。

  「大人，是否讓兄弟們歇息兩日，最近抓捕邪教教徒不少弟兄都掛了彩，還有十幾名兄弟殉職，大伙兒身心疲憊。」

  「嗯～今天休息一天，把殉職的弟兄名單和家庭情況給我，我找千戶批條子，這次務必把京城清理乾淨！結束後我給弟兄們請功。」

  一個時辰後結束修行的趙呈找陸文昭申請撫恤金和補充空缺人手。

  「趙呈啊，不是我不想批，可你這每次都要三倍撫恤金上面確實難辦啊。」

  「抓了上千人，還殺了數百，把五城兵馬司不穩定因素全清理了難道還不值這四百多兩銀子？

  上面那些那次不是幾十上百兩的貪，沒我們這些做事他們能過好這安生日子嗎？其中幾位兄弟家裡孩子才幾歲大，再黑也該有點良心吧！」

  也不怪趙呈如此憤怒，明朝俸祿出了名的低，即使是自己這個正六品百戶一個月供奉也只有五兩銀子。

  明朝一兩銀子≈1000---1500枚銅錢，也就是一貫錢，一兩等於十錢，一錢等於十分，一分等於十厘，一厘就是一文錢，總旗一個月只有三兩二錢，那些力士、校尉一個月才剛剛一兩銀子，

  他們的撫恤金是十兩銀子，這幾天一共殉職了十五名兄弟，即使是三倍撫恤金也才不過四百五十兩。（繡春刀1里從七品小旗官靳一川說過自己一年俸祿才二十兩，也就是一個月一兩六錢左右。）

  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發的大米和布料，一些高官還會發些香料之類的，京城一個普通五口之家一年花銷要十兩左右。

  也辛虧趙呈是錦衣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手下都有朝廷養著，官員的俸祿不光要養自己家人，還得養手下一眾沒入品的人手和僕人，一個月那點俸祿夠個屁。

  見趙呈拍桌發火陸文昭心痛自己的黃梨案桌出聲安慰：

  「哎！哎！輕點，我當然也知道兄弟們的情況。」

  陸文昭看了周圍小聲的給趙呈解釋：

  「你也不是不知道許顯純是個什麼樣的人，隔壁何千戶手下那個叫盧劍星的總旗繼承他爹的百戶之位就因為銀子沒給夠被卡了七年。

  現在都還是個總旗，我找他辦事都還得給二百兩呢。」

  「起碼給三百兩，不能再少了，這幾天我手底下也才抄出來一百多兩，我自己都得再貼點。」

  看著趙呈一臉嚴肅的樣子陸文昭只能點點頭表示自己盡力爭取。

  「陸大人，東廠來人了。」

  「怪事，今天怎麼一個二個的都來找我。」

  陸文昭起身出去迎接，出堂門就看見鄭掌班站在院裡四處打量立馬笑著上前招呼。

  「鄭掌班，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哈哈哈。」

  「老陸，不是找你的，找你手下一名叫趙呈的百戶。」

  「找他？公公，這？」

  「滿城抓捕白蓮逆黨，都傳到宮裡了，龍顏大悅，皇上要見他，趕緊叫他過來吧，我好帶他回去復旨。」

  「哦哦，哈哈哈，嚇我一跳真是，還以為趙呈什麼地方得罪公公了呢，我都想好今晚請公公去金陵樓讓他賠罪了。

  感情是喜事，公公今晚務必賞臉到金陵樓一敘，好讓我倆感謝公公帶來這個喜訊，哈哈哈哈。」

  「哈哈老陸你呀～」

  鄭掌班笑著拍了拍陸文昭手臂點頭同意。

  ……

  乾清宮內，天啟帝半臥在龍床上回想起自己這二十來年所做之事悔不當初。

  如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感覺愧對父皇期望，想在這彌留之際為大明、為皇弟做些什麼。

  正巧近日聽聞錦衣衛中有一人立了大功，抓捕擊殺上千白蓮教逆黨，逮出五城兵馬司里一百三十餘位白蓮教徒，立馬讓人調來此人檔案，確定此人是可用之人。

  「來人」

  「陛下，臣在。」

  「讓翰林院的人過來，朕要擬旨。」

  「是」

  ……

  不管是藍星還是這個世界趙呈還是第一次進皇宮，之前想救天啟帝結果連東安門都進不去。

  如今跟著鄭掌班進入東安門，走過跨玉河上望恩橋，走過寬廣宏偉的前朝進入後庭。

  鄭掌班帶著趙呈在乾清宮台階下等待天啟帝召見，一名緋衣宦官來到兩人身邊低聲說道：

  「皇上剛歇，二位在此侯著吧。」

  說完不管兩人反應回到乾清宮門前站著，此人正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魏忠賢爪牙之一。

  魏忠賢權勢滔天職位卻只是秉筆太監加東廠廠督。

  趙呈和鄭掌班對視一眼。

  「趙百戶，我還得回東廠述職就不陪你了。」

  「公公慢走，今晚靜候公公大駕。」

  「好說、好說。」

  鄭掌班走後趙呈一人在周圍值守的注視下從巳時五刻站到未時七刻，期間守衛都換過一次崗了。

  頭頂烈日直曬，內襯已被汗水浸濕，趙呈身型依舊挺拔的站在原地從未動過一絲一毫。

  「趙大人，萬歲爺召見。」

  緋衣太監來到趙呈身前傳旨並示意侍衛搜身檢查，趙呈自然懂得這些規矩，將佩刀解下交給一名侍衛。

  張開雙臂讓侍衛檢查無誤後便由掌印太監王體乾帶趙呈入宮覲見。

  進入乾清宮後來到天啟帝臥室，龍床前守著兩名青衣太監，趙呈站在床前一丈處低頭抱拳。

  「萬歲爺，趙呈前來覲見。」

  「北鎮撫司錦衣衛百戶趙呈，見過萬歲爺。」

  「免禮」

  「謝萬歲爺。」

  明朝官員百姓見皇帝不用跪地行禮，但百姓為了體現尊重依舊會跪地磕首。

  龍床的蚊帳遮住了天啟帝的容貌，和皇帝對話時不能直視聖顏只能低頭對話。即使趙呈無法觀察其面色，光聽這虛弱的聲音，估計沒多久可活了。

  「趙百戶幾時入的朝中？」

  「回萬歲爺，臣乃萬曆四十七年從軍入朝已八年。」

  「愛卿認為朕執政功績幾何？」

  ？？？

  「臣，不敢妄議。」

  似乎是看出了趙呈的顧慮，天啟帝揮手讓身邊宦官盡數退下。

  「愛卿盡可說來。」

  趙呈思考朱由校到底是為何意未果只能好壞參半。

  「重用魏公公壓制文官穩固朝堂，不識民間疾苦，縱容各地世家豪紳壓榨百姓，有功亦有過。」

  「還有嗎？」

  朱由校的問話換來的只有沉默，大概理解了趙呈的意思朱由校繼續問道：

  「趙百戶覺得吾弟如何？」

  趙呈終於弄懂天啟帝想幹嘛了，感情在著兒等著。

  「信王殿下嫉惡如仇，心思縝密，當為堯舜重整朝綱。」

  趙呈最後那句當為堯舜直擊朱由校心頭，當即龍顏大悅，但由於太過激動咳嗽了幾聲嚇得趙呈差點叫御醫。

  別大老遠跑來嘉獎還沒領到你就死我跟前了，天啟帝伸手制止了趙呈後叫王體乾進來。

  「宣旨吧。」

  「是」

  王體乾取來以黑牛角所制軸柄的敕命聖旨打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敕命：

  茲有忠誠正直之臣，北鎮撫司百戶趙呈，才智過人，文武兼備，宜承重任。朕承慈諭，特冊封正五品北鎮撫司千戶之位，領千人，食祿十六石，賜大紅織金飛魚補羅一件，繡春刀一柄，白銀百兩，專司白蓮教事給，以示皇恩浩蕩。爾其恪盡職守，盡心履職。

  欽此！

  天啟七年六月二十五日

  「謝萬歲，臣必當盡忠職守不負聖恩！」

  趙呈聽旨謝恩後，一旁青衣宦官端著都承盤，其中放著一件緋色飛魚服，一把繡春刀，兩枚銀寶。

  王體乾將聖旨收好後放在都承盤內由青衣宦官遞給趙呈，趙呈雙手接過。

  「愛卿回北鎮撫司上任吧，望爾克已自守，盡心做事。」

  「臣告退。」

  趙呈雙手托著木盤退出天啟帝臥室後轉身帶著賞賜之物走出紫禁城。

  出皇宮後趙呈從城門守衛那裡取回馬匹趕回北鎮撫司，衙內許多錦衣衛原本見趙呈端著堆東西有些不解，待其經過時看到上面擺放的聖旨心中大為震撼。

  回到直房後趙呈將都承盤放於桌上，拿起聖旨打開反覆看了好幾遍才捨得放下。

  接著拿起繡春刀拔出刀身，剛出鞘一道寒光便照在趙呈臉上，此刀與沈煉父親那把相差無幾，唯有刀面上的圖案略有不同。

  沈煉父親那邊繡春刀兩面刻畫的是四寸藤蔓，而趙呈這把兩面刻著五寸荊棘。

  沈煉父親是正六品百戶，所以刻紋只有四寸，趙呈如今乃是正五品千戶，刻紋便是五寸。

  刻紋長度與官職相反，九品刻一寸，一品刻九寸，從品減半寸，如果今天趙呈被封從五品副千戶那所賜的繡春刀刻紋就是四寸半。

  這把繡春刀質量不錯，重量也快趕上自己定製的雁翎刀了，錦衣衛制式雁翎刀只有一點六公斤，趙呈自己定製的雁翎刀有五公斤。

  雖然對趙呈而言兩者重量沒區別，但其堅硬程度完全不同，趙呈可不想一刀劈斷對方武器的時候自己武器也被蹦斷。

  將繡春刀與聖旨放置一旁，雙手抓住緋色飛魚服雙肩位置拿起。

  服上刺繡著四爪飛魚紋，飛魚類蟒，亦有二角。所謂飛魚紋，是作蟒形而加魚鰭魚尾為稍異飛魚類蟒，非真作飛魚形。由雲錦中的妝花羅、妝花紗、妝花絹製成。

  由於是電影世界，許多東西與真正歷史不符，歷史上的飛魚服只有緋色，而且不是什麼錦衣衛都能穿飛魚服佩繡春刀的。

  而繡春刀世界飛魚服幾乎就是錦衣衛和東廠專屬服飾，東廠的紅色、黃色飛魚服。

  錦衣衛力士、校尉、小旗官、總旗、試百戶和百戶的黑色飛魚服，區分他們官職的方法只有皮甲樣式、頭頂烏紗帽和腰牌。

  千戶和鎮撫使的銀色飛魚服，兩者飛魚服肩部裝飾和服身圖案有很大區別。

  還有指揮使的金色飛魚服，但指揮使一般都是兼職，能兼職錦衣衛指揮使的人大多都有御賜蟒袍。

  大多數被御賜飛魚服的錦衣衛只有正式場合才會穿緋色飛魚服，畢竟是錦衣衛，出任務難免到處跑。

  作為皇帝御賜的東西你弄髒、弄破其他人能藉此彈劾你，好在趙呈已經升為千戶，大多時候只需在後指揮。

  即使穿御賜緋色飛魚服也沒關係，為了保險起見，趙呈還是決定穿升曜文書下來後給的銀色飛魚服套裝。

  不得不說天啟帝效率挺高，下午封賞，趙呈回到衙門不到一個時辰文書就下來了。

  趙呈估摸著是魏忠賢做樣子給天啟帝看，讓他禪位時向信王說說好話。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