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得手
「那卑職就先回去了。」
「嗯,辛苦你了。」
「不敢。」
見趙呈離去後裴綸也向陸文昭辭行,待裴綸走後靜等了十息陸文昭才對著偏房屋頂說道:
「師妹深夜找我何事?」
被陸文昭點破,丁白櫻帶著倆徒弟翻身而下來到庭院內,看著眼前師兄數秒後才開口。
「昨晚我和趙呈交手了。」
「怎麼回事?」
丁白櫻將自己用凌雲鎧之死威脅沈煉相見,讓其火燒案牘庫,結果趙呈前來參和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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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要不要?」
陸文昭皺眉看著丁白櫻思考一番後才回復。
「不要生事,他不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影響。」
「可~」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沈煉燒毀案牘庫後你也不要找他了。
我會安排他遠離我們的事,他們對我有救命之恩,給條活路吧。」
丁白櫻只得罷休轉身離去。
師兄啊師兄,你給他們兩個一條活路,卻看不清自己走的是條死路啊。
「唉~」
陸文昭看著師妹離去的方向許久沒有挪開視線,不知想到什麼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重重的嘆了口氣。
明時坊某處小院內
沈煉本是打算白天去案牘庫踩點今晚好動手,結果白天趙呈的話讓沈煉迷迷糊糊過了一天。
放班後沈煉忍不住心中好奇換上常服後去了趟教坊司。
教坊司就在沈煉所負責的明時坊旁緊挨著的黃華坊,沈煉在明時坊的住所離教坊司不過一炷香的路程。
教坊司屬六部之首的禮部,專門在慶典或迎接貴賓時演奏樂曲、舞蹈的。
官家的妓院也歸教坊司管,做主之人乃正八品教坊丞。
明朝末年體質崩壞,教坊丞把一些姑娘送去其它場子賺取外快,而周妙彤被送去的地方叫暖香閣。
沈煉花費了些功夫才打探出對方真正所在。
見到那位妙彤姑娘後發現此人和北齋竟有幾分相似。
周妙彤在看到沈煉的後臉上閃過些許慌亂、恐懼還有驚訝。
沈煉見其如此反應便確定對方認識自己,但沈煉卻對周妙彤沒有印象,打算明日去案牘庫踩點後順便查查周妙彤的底細。
坐在正屋內打量著手裡只剩半截的雁翎刀,回想著昨晚丁白櫻那一刀。
沈煉內心並不平靜,最近發生的事攪得腦子痛,認真思考著如何反制戚家刀法直到深夜子時。
最終起身來的擺放沈煉父親靈位的偏房給父親上了一柱香。
打開沈父靈位桌前的刀匣,只見盒中躺著一把刀身鎏金錯銀的裸刀,刀身兩面還刻著一根四寸長的不知名藤蔓。
此刀正是萬曆帝御賜沈煉父親的繡春刀,沈父離世後由沈煉繼承其父百戶之位和這把御賜之刀。
將刀首、刀柄以及護手盤拆下後裝入刀匣放在父親靈位前日夜供奉。
雙手捧起裸刀一道寒光反射到沈煉臉上,睹物思人,將刀捧高后低頭對著父親靈位。
「爹,保佑沈煉。」
請出父親佩刀後將刀柄和護手盤與裸刀進行裝配。
第二天一早
沈煉握著刀鞘敲了敲鎏金刀首和刀柄,確定將其固定好沒有晃動後取出一塊白布仔細地擦拭刀身。
最後將刀歸鞘,刀身與鞘口鐵片相摩擦發出一道細小且清脆的龍吟。
……
沈煉來到北鎮撫司準備去案牘庫踩點,剛進大門便撞見正在校場打拳的趙呈。
「沈兄?今兒也不是周一啊。」
見沈煉來到北鎮撫司趙呈運氣收功打趣著沈煉,面對對方仰頭挑眉沈煉無語回答。
「我來幹什麼你應該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啊。」
趙呈走向沈煉勾住其肩小聲給他提醒。
「燒了後就不要再往裡面參和了,會害死很多人的,我和老陸已經給你把摘出來了,這次利索點不要再留尾巴了!」
最後一句話趙呈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用力的拍了拍沈煉肩膀,隨後想起了什麼。
「哎!我給你說的那妙彤姑娘怎樣,見了沒,是不是很正?
那個北齋你就不要惦記了,好好把握眼前這個,以後說不定還能混個國舅噹噹。
行了,昨兒晚忙活了一宿,現在還得去詔獄審人呢,就不耽誤你了。」
趙呈錘了沈煉胸口一拳後轉身向詔獄走去。
沒搞懂趙呈最後幾句話是什麼意思,索性也不再思考朝著案牘庫走去。
沈煉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觀察著四周地形和守衛,進入案牘庫所在庭院後發現庫門值守的竟是穿著紅色飛魚服的東廠人員。
北鎮撫司的一眾校尉只能站在院內值守。
徑直走向北鎮撫司從經歷司借來負責記錄案牘庫進出人員的總旗,迎面走來一名北鎮撫司總旗帶著一名小旗官出來,嘴裡還不停咒罵著東廠番子。
負責記錄的總旗見身著黑色飛魚服百戶服飾的沈煉走來,趕忙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迎接。
「大人您來了?」
「哪來這麼多東廠番子?」
沈煉將腰牌拿給面前的總旗讓他驗證記錄,自己則觀察周圍環境,對面總旗隨意翻看了兩下認真地回復沈煉:
「東廠魏公公有令,封館查驗內館監所有的造船文書,您不能進去。」
說完便恭敬的用雙手將腰牌遞迴給沈煉,面無表情的將腰牌收好後把這名總旗扒開,走到案桌拿起案牘庫庫門鑰匙。
「大人,大人您不能進去。」
總旗快速來到沈煉身前打算攔住沈煉,階梯下的東廠番役見有人想強闖案牘庫全都圍過來堵住台階。
「大人,大人,大人!」
總旗再次攔在身前再三勸阻,沈煉看著擋路的番役。
「這裡是錦衣衛的地界,輪得著你們差遣嘛?」
「錦衣衛就是廠公養的狗,這鎮撫司就是廠公家的狗籠子。」
一道輕蔑的語氣從身後傳來,沈煉轉身看去。
陸文昭跟在一名頭戴飛碟帽,身穿橙色飛魚服,外套一件斜肩皮甲,戴著皮手套的雙手重疊放在心痛之處。
「查案子就說查案子,都在這兒急什麼呢?」
陸文昭上前一步為沈煉解圍,揮手讓其退至一旁又轉身對鄭掌班說道:
「公公,咱們,就不要和這些小輩一般見識了。」
說著還搓了搓鄭掌班手臂。
東廠許多職位都沒有具體品級,別人給不給面子就看當時的東廠有沒有得勢。
正如現在的鄭掌班被一位正五品千戶奉承,心裡難免有些高興。
「事關皇上落水的案子,像貓啊狗啊都不能放進來,聽明白了嗎?」
鄭掌班輕蔑的看著沈煉,一旁的陸文昭聽到此話表情複雜的深吸了一口氣,最後無奈的點點頭看向別處。
看到陸文昭的動作鄭掌班轉頭解釋了一句。
「老陸~」
「哎~」
「沒說你。」
「哎呀,不打緊。」
陸文昭笑著拍了拍鄭掌班手臂,伸手向前示意其隨意。
「沒什麼事兒的話該回哪兒回哪兒。」
看了一眼沈煉後鄭掌班繼續巡視周圍,沈煉藏好手中封泥後將鑰匙放回案桌,跟著陸文昭走出案牘庫庭院。
陸文昭明面上為魏忠賢辦事,早就知道案牘庫被東廠接手,想到沈煉的性子這兩天專門盯著他,果然差點起了衝突。
「辦完這件事後就在自己百戶所好好呆著,別出去惹是生非,再攪進來我也保不住你。」
叮囑沈煉後陸文昭回到自己辦公的堂房。
臨近亥時,沈煉換上夜行服背著好所需用到的工具潛行摸向案牘庫。
用香計時後探出案牘庫院外巡夜校尉規律後翻牆進入院內,在巷子的土裡插上一炷香後開門進入庭院。
來到庫門後掏出找鎖匠配的鑰匙插入門鎖打開庫門。
輕輕關上房門,在庫內的香爐上插上一炷香後取下背後的煤油往卷宗上潑。
拿出火摺子剛準備點火,想起白日裡那位總旗說的要查內館監造船文書,沈煉心裡升起好奇又將火摺子收好後查找起相關文書。
翻找了數分鐘後卻沒找到記錄寶船圖紙和驗收人員的文書,再次翻找確定自己沒有遺漏後只能放棄。
沈煉突然回想起趙呈說周妙彤和自己算是舊識,昨晚周妙彤見到自己的反應也確實像認識自己,而自己卻對對方沒有印象。
教司坊的女子通常來源於俘虜和罪臣家屬,沈煉轉身去另外一頭查找起了北鎮撫司接手案子記錄的卷宗文書。
連翻數本文書後終於在一本《罪臣抄家案錄》中找到相關記錄,看著記錄里某位周姓官員下的子女中寫著周妙彤和周妙玄。
周妙彤送去教坊司,周妙玄流放南方做瘦馬,而對兩人父親進行抓捕的人員上寫的正是自己名字時終於勾起沈煉記憶,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件事是薩爾滸之戰前兩年,沈煉才剛接手父親百戶之位沒多久。
反應過來的沈煉猛地轉頭看向香爐上插著的香,發現只剩下五分一後立馬將這本文書塞進內襯,掏出火摺子將幾處灑上煤油的地方點燃。
看著起火的文書沈煉迅速出庫將門鎖上後翻牆逃離,路過巷子時收起快要燃完的香吹散土裡的灰開門衝出案牘庫所在庭院。
趙呈躺在直房屋頂一邊數星星一邊想著信王是否還會除掉北齋和陸文昭。
「走水了!」
「案牘庫走水了!」
巡夜校尉那慌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趙呈起身望向案牘庫所在只能略微看見紅光,想來沈煉已經得手。
「這火可不夠大,能留下的文書不少,還是得走一趟。」
趙呈跳下屋頂打算去現場湊個熱鬧,畢竟現在案牘庫可是被東廠的人接手了,這種熱鬧,不多見。
魏忠賢還勉強有點良心,他手下的番子只是單純的給他辦事罷了,平日裡囂張跋扈得很。
說起來原本東廠除了廠督之外大部分職位都是抽取錦衣衛擔任的,也就是現在魏忠賢勢大,把東廠重要職位全換成宦官了。
「老陸!」
「你怎麼來了?這個時期你表現得如此反常容易被盯上。」
趙呈看見陸文昭便和他打了個招呼,以前的趙呈除了抓捕邪教就是在練武。
休沐都不怎麼離開北鎮撫司衙門,最近到處竄,不符合之前的人設。
「案牘庫始終是錦衣衛的地界,出事了我來看看不是很合理嗎?
真查上我了大不了說句進無可進繼續練也沒什麼用,找點事做打發時間。」
趙呈湊近陸文昭身邊低聲與他閒聊,聽著趙呈的回答陸文昭瞄了他一眼。
兩人已有數月未切磋了,從師妹口中所說兩人的交手情況來看,陸文昭也不能確定其實力達到了何種境界。
估計兩人聯手也不會對趙呈產生太大威脅。
實際上趙呈武學技巧還不如沈煉,全靠身體素質大力飛磚,原著中沈煉勉強能擠進第二檔,但他的戰鬥天賦、應變能力和抗擊打能力很強。
會利用地形和身邊之物,能分析出各種流派短板,戰鬥中能迅速抓住破綻。
再加上那血牛般的體質,總總加成下讓沈煉擁有了整個繡春刀系列中足已排進前三的實力。
趙呈認為繡春刀系列綜合實力丁修便是獨一檔,第二檔便是鄭掌班、趙靖忠、陸文昭、盧劍星和沈煉。
丁白櫻算第三檔天花板,比丁泰(力量雖大但若沒人配合單打獨鬥只能在第三檔)、丁翀強不少但還不足以進二檔,靳一川被身體拖累同樣只能在第三檔,其中還有裴綸和凌雲鎧。
丁白櫻與沈煉第一次交手憑藉戚家刀法和武器打了沈煉一個措手不及,等沈煉想出對策後懸橋之戰被沈煉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趙呈自己梳理出的修煉方法中淬體可不光是把肉體鍛鍊到極致,肉體強大了能滋養精、氣、神,精氣神又能反哺肉體。
加上系統給的福利中可能存在某種不知名能力,使得身體素質是全方位的提升。
如今趙呈自信即使面對丁修,單打獨鬥兩人八二開,趙呈出八招,丁修成兩段。
畢竟趙呈身體素質太過誇張,只可惜一切都是單打獨鬥的前提下,開闊地帶隨便來幾十人的重甲騎兵衝鋒或者一隊神機營趙呈也只能跑路。
丁修是強,但也強得有限,潤後金騎兵的時候對面失誤有很多,遠距離射了一輪就不射了。
穿的輕甲不帶長槍拿的短刃,幾次衝鋒都是一字排開零零散散地的沖。
見丁修沒馬了在空地上圍著他轉圈,放棄最強的衝鋒和步兵打近身戰,還不如下馬步戰。
早不下馬多人包圍,結果被丁修衝出包圍藉助幾顆樹和騎兵周旋逼迫他們下馬步戰,丁修一波秦王繞柱使同時應對的敵人大大減少。
最終完成將一整隊後金騎兵團滅的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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