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過教坊司嗎?
丁白櫻偶爾幾招刀法角度特別刁鑽,嚇得趙呈應對那幾式時不知覺加大了幾分力度,後面又控制回來。
三十餘招後丁白櫻十分確定對面完全有能力十招以內將自己擊敗,面對殺招時的力度和應對其它招式時完全不是一個強度。
丁白櫻看準機會借力將自己送出數米外雙手持刀防備著趙呈,僅是接了對面幾次真實力度導致現在丁白櫻雙手都在顫抖,連刀身都無法保持穩定。
「戚家刀法果然名不虛傳,受益匪淺,多謝丁姑娘。」
趙呈挽了個刀花將刀歸鞘向丁白櫻抱拳行禮。
「不知現在可否讓我帶沈兄回北鎮撫司了?或者丁姑娘還有什麼話對沈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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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趙呈的話丁白櫻一臉複雜的低聲對沈煉說道:
「要是不想暴露自己殘害同僚你知道該怎麼做。」
深深的看了一眼趙呈後又招呼兩位徒弟離開。
「我們走。」
「是!」
「是,師父。」
靜靜看著丁翀扶著丁泰一瘸一拐的走著,丁白櫻雙手顫抖甚是狼狽的離開。
「我們也回吧?沈兄。」
沈煉收好斷刀一臉嚴肅的跟著趙呈下山而去,半途中沈煉還是忍不住心中疑惑。
「趙大人,你……」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放班後回家處理掉北齋的畫,裡面的水很深,結果凌雲鎧去處理北齋時你非要跟著去參和。」
趙呈打斷沈煉的話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英雄救美哈?北齋和剛才那三人都是東林黨的人,他們背後的人不是你可以得罪的。回去好好養傷,只要這次案牘庫的事處理好後不再瞎攪合你還能活。」
「那你……」
「我?我只是一名正六品錦衣衛百戶。」
月華引路星辰做伴,回到京城後已經是亥時三刻,好在二人都是錦衣衛才能在宵禁後進入城內。
將沈煉送回家中後幫其除了了一下傷口趙呈便獨自走回北鎮撫司。
一番洗漱後趙呈躺在床上回憶起了與丁白櫻對戰的細節,手上比劃著名二人使用的刀法,不斷思考如何應對反制。
一直思考到子時五刻,想到明早還要點卯只得合衣睡去。
「這幾天連五城兵馬司的巡夜人手都增加了,多事之秋啊。」
……
「那個,趙呈。」
千戶堂房內趙呈和幾位百戶站在堂內聽從陸文昭指派任務,聽見陸文昭叫自己趙呈立馬上前抱拳。
「最近有人在京城私下宣傳白蓮教,東廠的魏公公正煩著呢沒空理會這些小魚小蝦,那邊的意思是一個不留,跑一趟吧,正好對你口兒。」
「是」
其餘百戶聽到趙呈接手白蓮教之事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雖然和白蓮教沾邊的都不是小事。
功績那是大把大把的撈,但也擋不住白蓮教那群瘋子是真的噁心人,殺不盡抓不完,嘴硬得不得了,拼起命來一個比一個狠,每次處理相關事宜都會損失一大批人手。
補充人手還得吐次血,不然拖你三五個月你也沒話說,期間和別人說話都得小聲不少。
還有可能被邪教徒夜襲報復,誰會想半夜躺在被窩摟著小妾睡得正香結果被這群邪教徒一刀送走?
讓趙呈去處理就非常合適了,畢竟他武功高強,沒有家室,最主要的是這傢伙殺邪教徒完全沒心裡壓力。
死他手上的邪教徒都有五六百了,算上其它逆黨之類的,手上人命恐怕已經近千,這哪是無常鬼,簡直就是活閻王。
「王虎,叫向胤百戶的人去接手詔獄,讓莫北北他們來我堂房門前集合。」
「有任務了大人?」
「嗯,白蓮教。」
「啊~又是白蓮教。」
不理會王虎發牢騷,趙呈徑直走向自己堂房,隨意叫了一名北鎮撫司內的校尉,將自己腰牌給他讓其取來近日有關白蓮教的卷宗送到自己堂房。
而莫北北便是趙呈麾下另一位總旗。
剛入錦衣衛時趙呈是從一名小旗官做起的,薩爾滸之戰時的趙呈只是一名沒官職的什長,轉業成為錦衣衛後雖然還是只能管十個人,但這兩個的含權量可不一樣。
王虎和莫北北便是當初趙呈所管轄的十名校尉其中兩位,其它八人幾年前就殉職了。
只有他倆跟著趙呈一路走過來,趙呈接的任務大多都是對付白蓮教,所以三人升職速度才會這麼快,當然還有趙呈花錢打點,加上陸文昭出了不少力運作。
平日裡就留下王虎在身邊聽差,趙呈不出任務的時候莫北北和其餘弟兄全在詔獄裡做看守。
早期淬體瀕臨極限到剛開始浴藥練皮那段時間的趙呈控制不好力道,也就是天啟二年那段時間,白蓮教造反,趙呈經常用力過猛,導致對方屍首不是那麼雅觀。
給不少兄弟留下了點陰影,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現在趙呈屬下的錦衣衛多多少少有些嗜血,平時只能待在詔獄,反正詔獄裡面的都是些必死之人,隨他們怎麼折騰,說不準還能撬點東西出來。
「不知道這次是白蓮教那個派系的,最好來點能打的大頭目。」
趙呈坐在堂房的座椅上伸出拇指扣了扣下巴,白蓮教拼命時的人海戰術還是能對趙呈產生威脅的,畢竟只是初步練筋的趙呈還不能做到刀槍不入。
有些教徒洗腦過深能無視人體限制爆發出肉體極限的力量,在教內被稱為護法或者神子之類的,雖然他們事後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奔潰死亡,但確確實實是能對趙呈產生極大的威脅,當然前提是能打中。
沒有長時間駕馭這股力量的人通常是無法正常掌控自己軀體的,即使是以前剛將肉體淬鍊到極致時的趙呈在單對單的情況下也無懼這些所謂的護法。
兩刻鐘後王虎敲響房門。
「大人,兄弟們都到齊了。」
「好。」
趙呈向外走去。
堂房外黑壓壓的人群快要鋪滿整個小校場,一百一十一名錦衣衛整裝齊全。
一百一十位小旗或校尉大多身穿黑色飛魚服頭戴雕刻虎爪飛碟帽,左手手掌搭在腰間配帶的雁翎刀刀柄上,後腰掛著二矢連射弩。
眾人前是名七尺大漢(明朝時期一尺≈32--34cm),好似一座黑色巨塔,膀大腰圓面容粗獷頭戴無翅烏紗帽,飛魚服外面套了件半身皮甲,吞肩上有墨藍色鱗片裝飾,護臂上的皮甲片似上升覆瓦的瓦片,身後背著柄實心鐵製齊眉棍。
「大人!」
見趙呈出來後莫北北抱拳行禮,身後所有錦衣衛抱拳躬身。
看著一眾下屬趙呈開始走流程:
「還是那句話,對付白蓮教的老鼠,有家室的可以選擇退出,參與者賞錢翻倍,殉職者撫恤金三倍……」
「大人可曾見過那個兄弟慫過!我們早就等不及了,是不是啊兄弟們!」
「是!」×110
「大人,你是不知道我們在詔獄都快憋瘋了,裡面儘是些軟骨頭。」
「就是,上周我只是撓了撓後背,那鄧知縣就失禁了。」
「哈哈哈哈!」
聽到趙呈又開始說一堆不知所謂的話,莫北北直接打斷,身後的小旗官盡數響應,眾緹騎也鬥志高漲,後排某位錦衣衛臉都快紅透了。
「那,目標東城東南部,出發!」
「是!」×112
路人看著一群錦衣衛殺氣騰騰的經過,不少人嚇得立馬跪地埋頭不敢出聲。
北鎮撫司位于靖恭坊,而東城東南部正是沈煉負責的明時坊,兩者相距不到十公里。
辰時一刻,趙呈帶著一眾緹騎來到明時坊北街街市就看見幾道熟悉的身影。
「沈兄!」
「趙大人,白天就幹活兒了?」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
趙呈提醒後沈煉這才想趙呈是陸文昭麾下唯一一個沒有自己百戶所的百戶,平時都是在北鎮撫司聽差,大部分時間都閒著,所接任務基本都和邪教有關。
錦衣衛有十七衛所和兩個直屬司,每所下設十司,每個衛所老大都是千戶,兩個直屬司為經歷司和鎮撫司,鎮撫司又分南北二司,北鎮撫司有五個千戶所。
京城外城有三個千戶所,內城南北鎮撫司各一個千戶所。
而陸文昭正是內城兩個千戶之一,而且還是北鎮撫司的千戶並非十七所之一的千戶。
這些千戶都是實權千戶,陸文昭更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京城巡防有五城兵馬司,儀仗、護衛之類的有那十七個衛所處理,陸文昭只需要對接北鎮撫司的老大鎮撫使(從四品)許顯純做好上面給的任務就行。
大多都是處理些逆黨、邪教、貪官和一些辱罵皇權之類的案子。錦衣衛指揮使(正三品)的田爾耕負責的是另外十七個衛所的錦衣衛。
而且這只是兼職,他的正銜是五軍都督府里右軍都督府正一品左都督,都督僉事、都督同知和左、右都督平時都稱做都督。
這些都督都有被皇帝賜予管理錦衣衛的可能,有時候錦衣衛指揮使也會由都指揮司里那些都指揮兼任。
南、北鎮撫司都有自己的鎮撫使管理,這兩位鎮撫使直接對接皇帝,除非皇帝給某位官員兼職管理南、北鎮撫司的權力。
而錦衣衛十七衛所的千戶上面還有指揮僉事、指揮同知,最後還有指揮使,指揮使對接皇帝。
沈煉也有自己的百戶所,平日都是在明時坊點卯,若沒有要事稟報周一才會回北鎮撫司述職。
「明時坊有邪教?」
「嗯,白蓮教,恐怕到時候還需要沈兄支援一二。」
「職責所在。」
看著沈煉面色愁容,必然是案牘庫的事,趙呈突然想起了什麼:
「沈兄去過教坊司了嗎?」
「趙大人說笑了,沈某從不去這些場所。」
「我覺得沈兄還是找時間去一趟吧,裡面有位叫妙彤的姑娘和你應該算是舊識。」
說罷趙呈輕夾馬肚繼續行進,馬匹托著趙呈前行數步後一頓。
「那位,嗯~北齋先生,叫妙玄。」
「妙玄,妙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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