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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9章 淡淡的承諾

  第1739章 淡淡的承諾

  讓他為了一個不是很熟悉的人,豁出身家性命去與李閥拼命,是多麼愚昧荒唐的事情啊。

  儘管他有充足的理由,為了天下大局,他不可能這麼去做,可是內心卻異常難受。

  厲芝從謝傅臉上看到了痛苦、糾結、難受,她也看到了希望:「王爺,只要你能幫我殺了李橫秋,我這身皮完完整整的給你,你能得到最完美無瑕的聖錦。」

  謝傅想開口拒絕,可是許久許久,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安靜沉默中,厲芝輕輕開口:「王爺,多謝你,從來沒有人為我如此難受過,我以後不再仇恨男人。」

  厲芝走後,黑夜深沉而滲涼,謝傅的心情異常難受而壓抑。

  難受壓抑到他恨不得馬上找個傾訴,回到內宅,閣樓和西廂的燈都熄滅了,鶴情和仙庭已經入睡。

  他並不習慣將煩惱帶給親人,所以又離開內宅,漫無目的的在府邸內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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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不被人打擾著,又想找個可以說話的人。

  不知何故,竟走到雲臥雪居住的院落,或許這些日子他經常習慣的走這條路,無意識下就這麼走了。

  那屋燈火還亮著,為了儘早恢復,雙方都很是努力。

  多日以來的相處,雖說沒有什麼感情,但也讓他了解雲臥雪這個人,她雖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也不是窮凶極惡。

  從情理上來說,他與雲臥雪只不過是敵我雙方,就像戰場的兩軍交戰,你殺我,我殺你,談不上誰對誰錯。

  但是從個人恩怨來說,顧權和盧夜華死的太慘了,他仇恨與這件事有關的人,無法做到寬恕。

  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反正自己遲早會殺了她。

  推開房門,驟見雲臥雪片無衣縷,赤身盤坐在床榻前,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細小血珠,就好像被萬根銀針刺過一樣。

  謝傅先是一驚,待見那血珠化霧滲透進入雲弱水赤坦的後背,一下子全明白了。

  雲臥雪是在用他的血,學會他的方式來救活雲弱水。

  難怪這些日子,他費血不少,雲臥雪卻遲遲不見好轉,原來這些血並沒有被雲臥雪吸收,而是被她藏於體內,事後在轉給雲弱水。

  想到自己一番心血全然白費,謝傅頓時怒髮衝冠,大步走了過去。

  正全神貫注的雲臥雪聽見動靜睜開眼睛,見是謝傅,眼眸里立即露出驚恐之色,眼見謝傅走近過來,立即站起:「你聽我解釋……」

  謝傅未等她說話,就揮手將她推開,雲臥雪一下子摔倒在地。

  謝傅站在床榻上,看見自己的鮮血卻用在仇人身上,心頭的火是蹭蹭的冒,殺氣瀰漫整個房間。

  雲臥雪知道謝傅已經動了殺心,立即撲了過來,雙臂抱住謝傅的腿,懇求說道:「你別生氣,聽我說,我師傅生機日微,他熬不到那天了,如果我不用這種方式挽救他的話。」

  謝傅冷冷道:「你想救活他是吧,現在我就讓他死!」

  說著揚起手掌,雲臥雪哀嚎一聲,朝謝傅跪下磕頭:「我求你了,我就只有這個師傅,是他一手把我養大成人,謝公子,求你了,無論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不要殺了我的師傅……」

  雲臥雪一邊磕頭一邊淚流滿面,謝傅能夠感受到她的驚恐、絕望、無助,一瞬間他竟想到了厲芝剛才所講的悲傷故事,他就是李橫秋,肆意主宰著別人的生死,雲臥雪就是厲芝,悲痛、絕望、無助……

  他心頭的怒火慢慢消失,人之常情而已。

  為人弟子,她當然會這麼做,換做是他也會不顧自己這麼做。

  他要做的不是一味發怒,而是如何阻止雲臥雪繼續這麼做,避免這種事發生。

  謝傅揚起的手慢慢放了下來,雲臥雪此時已經哭的涕淚交零,怯弱惶恐道:「你讓我做什麼事都可以。」

  謝傅沉容:「如果我救不回蘇皂眸,你們兩個都得死!再有下次,我就殺了他!」

  雲臥雪如蒙大赦,連續點頭。

  謝傅大步走出房間,走廊里,蘇文卿披著外衣,顯然是聽見動靜起來,卻又不敢進入房間瞧個究竟。

  謝傅笑道:「蘇嬸,吵醒你了。」


  蘇文卿明顯怯怕,忙道:「沒……公子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公子,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你儘管吩咐。」

  謝傅柔聲:「不用,你安安心心就好。」

  雲臥雪驚魂未定,看著門口,巴不得謝傅早點離開,卻看到對別人和顏悅色的謝傅,心中的惶恐也慢慢消退,此刻很喜歡成為蘇文卿,感受一下對她的和顏悅色。

  走出院子,謝傅就找了顆樹坐了下來,心事重重,一直坐到天亮。

  一名青衣少女落在謝傅面前,正是青鸞,她用天真的語氣問道:「我看你坐了一夜,也沒有練功,到底是在幹什麼?」

  謝傅看著這張幼稚的臉,無知就無憂,心思單純就活得舒坦,這時竟懷念那些一味只知讀書的日子,那時多快樂自在啊。

  現在似乎什麼都有了,得到的這些東西卻似一根根繩索將他靈魂捆綁著。

  笑了笑:「跟你一樣。」

  青鸞疑惑:「我在等一個結果。」

  「我也是。」

  只不過他等的結果很漫長,或許到老死都不會結果。

  崔三非、李敬堂、厲枝一起來也一起回,長長的車隊和人馬走出蘇州城。

  剛出城門,寬敞的管道上,就看見謝傅一人一馬恭候多時。

  李敬堂見了立即讓人馬暫停,上前去。

  崔三非知道是謝傅來送他們一程,也連忙下了馬車,攜溫意溪來見。

  謝傅先是和李敬堂客套一番,讓他一路好生照顧崔三非的安危。

  李敬堂點頭,該說的昨日已經說了,見崔三非攜妻過來,便把談話留給他們這對結拜兄弟,有的時候他忍不住會納悶,謝傅怎麼會和崔三非這種人結拜金蘭。

  「大哥,不是說好了,怎麼還特地來送。」

  謝傅見崔三非氣色紅潤,心情沒有絲毫影響,很是安慰,也不知道說什麼:「有機會去長安,再去看你。」

  溫意溪也叫了一聲:「伯伯。」

  「弟妹……」

  謝傅喚著,驟地溫意溪臉容白裡透紅,眉目間多了幾絲媚色,明顯就剛作新婦的模樣。

  溫意溪見謝傅這般盯著她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羞澀的低下頭去,不敢與謝傅目光碰撞。

  「三非……」當著溫意溪的面,謝傅卻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

  崔三非卻嘿嘿一笑:「大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杜娘子配的藥可真靈,小弟我雄起了,昨晚還把你弟妹給折騰的死去活來。」

  溫意溪聞言忍不住打了崔三非一下,惱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種事情也拿到伯伯面前講。

  崔三非不悅:「我大哥又不是外人,知根知底的,有什麼不好說,你能快活,還是托我大哥的福。」

  謝傅生怕崔三非再說出什麼渾話來,打斷道:「好了好了,這是好事。不過我聽杜娘子說,此為累疾需持之以恆,你回長安,杜娘子又不在你的身邊,這按時服藥調養該怎麼辦?」

  溫意溪接話:「杜娘子已經將藥方子給我,所有事宜已經悉數吩咐我了,我會好好照料相公,還請伯伯放心。」

  謝傅笑道:「那就好,弟妹啊,那我祝你們早生貴子。」

  溫意溪臉紅低頭,嗯的一聲。

  謝傅朝那支女衛望去,清一色的甲冑駿馬,既英姿勃勃又美艷怡人。

  而那個身材高挑矯健,英颯為冠的女人,謝傅沒有從她臉上看似絲毫悲傷黯然,似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看見謝傅朝她望來,厲芝冷冰冰的與謝傅對視一陣,不知為何把目光移開。

  這讓謝傅感覺自己讓她失望了,她放下身段,卑微的懇求自己,可自己卻不願意幫助她。

  這一幕落在崔三非眼裡,低聲笑道:「大哥,你是不是把厲芝搞上了,又把人家拋棄,瞧她一臉小娘子的幽恨,真是一大風景。」

  溫意溪低聲道:「伯伯才不是這種人。」

  「我去跟她打個招呼。」

  謝傅說著就朝厲芝走了過去,厲芝才不得不轉頭正視他。

  謝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笑了笑:「不是說不再仇恨男人嗎?」


  厲芝打量著他的笑容,在他這張笑臉上似乎看到一夜未睡:「我沒有仇恨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很清醒理智的一句話,這不是一件小事情,這是要拼上身家性命,他沒有理由幫助自己,厲芝能夠理解。

  謝傅笑道:「我想了一夜,我很想幫你,但我幫不了你。」

  果不其然!厲芝笑道:「在宴會上,那些貴族在聽到悲慘故事時會為之惻隱,甚至那些個貴婦會悲傷說,這可真是人間悲劇,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助他。可是在推杯換盞把酒言歡中,他們很快就會把剛才那個悲慘故事忘得一乾二淨,一頭醉倒呼呼大睡。」

  「王爺,你能足足難受一個晚上,已經是個中奇葩。」

  謝傅不知道厲芝是不是在諷刺他,淡然一笑:「但是哪一天他成為我的敵人,我不會寬恕他。」

  「王爺,那我也答應你,無論你以什麼理由殺了他,我這張皮都完完整整的送給你。」

  謝傅並不知道聖錦的珍貴珍稀,特別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聖錦,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轉身就走。

  望著謝傅轉身的背影,厲芝喊道:「王爺,多謝你為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難受了一個晚上。」

  「我難受的是公道到底是什麼?如若我是一名書生,就算手無縛雞之力,也要力討為你討個公道,可我是個王爺,在其位不謀其政卻謀其私,已失天下人公道。我這種人只宜詩文風雅,才情瀟灑,能當個王爺已經是過譽了。」

  ……

  數日來,自雲臥雪不再偷他的血去救雲弱水,雲臥雪傷勢恢復也再次步入正軌。

  許格、魏無是、九方長鯨三人抵擋蘇州。

  雲臥雪說施展肅心乾坤顛倒大陣需要五個人,這三人便是謝傅找來幫忙的,加上他和雲臥雪就湊夠五個人。

  請三人過來幫忙的原因,謝傅在書信中已經提及,只是書不盡意,謝傅又將救出蘇皂眸的難處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三人聽後卻均露出古怪之色,默不作聲。

  謝傅見狀訝道:「難道三位不肯幫忙?」

  魏無是苦笑道:「謝兄,如若不肯幫忙,我們三人就不來了。」

  謝傅疑惑道:「那又是為何?」

  九方長鯨倒是乾脆:「我來說,那次皇宮斗薩來儀、雲弱水,我們三個都受了重傷,這會傷勢還沒痊癒,只怕有心無力。」

  謝傅笑問:「那我問一句,恢復個幾分啊?」

  九方長鯨應道:「恢復個一二分吧。」

  魏無是苦笑道:「謝兄,我就直說了吧,沒有個一年半載,這傷勢只怕難以痊癒。」

  謝傅說道:「三位為我拼命受傷,這麼久了,我卻沒有半點關切,實在有愧。」

  九方長鯨灑道:「謝傅,你我之間就不必說這種客套話了,不如找鬼後幫忙吧。」

  這是許格接話:「尊上需要三名高手,就算鬼後肯幫忙,還差兩個,去哪裡找。」

  九方長鯨冷道:「這鬼娘們敢不幫忙,我拆了她的台!」

  魏無是說道:「我去找素還山說說吧。」

  許格笑道:「不是還有王夫人。」對於這位王夫人,許格倒是印象深刻。

  九方長鯨恍然大悟:「對對對,還有司馬韻雪那個漂亮娘們,這樣就湊夠三人了。」

  話出口之後,才想起司馬韻雪王夫人是謝傅的岳母,對著謝傅呵呵一笑。

  謝傅嗯的一聲:「我倒有一個主意。」

  「謝兄你說。」

  「還是要麻煩各位出力。」

  九方長鯨直言:「謝傅,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們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謝傅笑道:「武聖,莫要著急,我來幫助你們三位早日恢復。」

  九方長鯨恍然大悟:「對啊,差點忘了你小子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如此甚好。」

  魏無是關切:「謝兄,這樣會不會導致你……」

  謝傅打斷道:「無礙,只不過費些時間精力。」

  「好,那就這麼定了。」

  謝傅額的一聲:「要施展肅心乾坤顛倒大陣,也需先達到蓬萊仙門所謂的肅心之境,這也需要一段時間,所以也無需太過著急,正好一邊恢復一邊學習,同時我也好搜刮些聚精石,好讓三位補足體內真氣。」

  九方長鯨傲道:「以我們三人現在的修為,聚精石有跟沒有一樣,除非有聚神石還差不多。」

  「那我就盡力去找聚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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