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死亡
第179章 死亡
赫倫堡新沐浴的陽光不屬於「黑魚」布林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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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繩綁在他的雙手上,還算體面的軟毛衫套在他的身上,甚至毛衫上還繡著他的黑色鱒魚。
布林登低頭看著這還算精巧的徽章,默默閉上眼,多麼諷刺的設計啊,他無力地搖頭,嘴角不屑地上揚。
身後的谷地士兵輕聲提醒:「布林登爵士,艾林公爵來了。」
布林登睜開眼睛,有些失神地看著眼前這位已經闊別多時的阿提斯·艾林。
初見時只是個雛鷹,再見時已是一位英武的少年,他擊敗了不可一世極其善戰的羅柏·史塔克,他吞併了整個河間地.
天藍色的眼眸看向雙膝跪在沙地上的黑魚,阿提斯走近他,雜亂的銀絲鋪在他的頭上,深陷的皺紋刻在臉上各處,沉沉的暮氣充溢在這位昔日的血門騎士身上,惋惜浮現在阿提斯的心頭。
但他想到了河間地,想到了奔流城,想到了自己的家族
他將長劍的尖端抵在沙地上,長呼一口氣。
「以安達爾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國王,七國統治者暨全境守護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勞勃一世之名,我,鷹巢城公爵,東境守護,艾林家族的阿提斯,宣判你,徒利家族的布林登,鐵王座的叛逆,死刑。」
勞勃一世?布林登抬起頭,眼底里寫著疑惑。
「除非選擇披上黑衣,否則你的下場就是腦袋掉地,血灑於此。」阿提斯盯著布林登,出聲道,他給這位血門騎士留了一條生路。
布林登輕笑一聲,他昂起頭,向阿提斯問:「為什麼是勞勃一世,你不是已經向喬佛里屈膝效忠了嗎?」
阿提斯靜靜看著布林登,並沒有回答他,卻將話題引向別處,「尤斯塔斯·杭特伯爵在金牙城外的山地里發現了霍斯特公爵的屍首,」黑魚的神色沒有改變,眼神依舊平靜,「我已經安排人將他安葬,一個公爵不該沒有體面的葬禮。」
「體面?」布林登輕蔑地提起這個詞,「徒利的體面早就葬身在三叉戟河的河水之中,註定整日待在水底,頂著水藻,只配與蜥獅、毒蛙為伍。」
阿提斯沉吟不語,只是靜靜傾聽。
「呸!」布林登將口水噴在地面上,「砍掉我的頭,拿走伱想要的一切,既然想除掉絆腳石,就別磨磨唧唧!艾林家的男孩!」
服務鷹巢城數十年的布林登·徒利,血門騎士,昂起他的頭,將兩眼閉上,露出脖頸。
布林登身後的谷地騎士相互對視一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黑魚。
阿提斯不再猶豫,舉起長劍,向下砍去。
在長劍揮下的那一刻,阿提斯口中發出一聲喘息,手掌竟有些脫力,震得掌心發麻。
心底的最後一絲波瀾,似乎也沉沒在湖底的深淵,完全陷入無聲的寂靜之中。
鮮血灑在沙地上,黃色的沙礫夾雜著猩紅,黑魚脫力的軀殼輕輕落在地面上,悄無聲息。
阿提斯接過安蓋遞來的濕巾,擦拭著長劍,將鮮血抹去。
聞到風聲的谷地騎士默默站在一旁,齊齊看向行刑處,默契地圍成一圈,這是峽谷騎士對戰死沙場的同僚哀悼的方式。
「搬來木柴,放在布林登爵士的周圍,讓谷地的騎士都圍過來,為血門騎士哀悼。」阿提斯慢慢退後,隔開與屍首的距離,吩咐道。
「是。」
谷地騎士自發地搬來木柴和雜草,將遺體置於中心,火把靠近柴堆,火苗逐漸瀰漫,黑煙漸漸升起,遮蔽住阿提斯的面目。
阿提斯嘆息一聲,長劍再次抵於地,微微低頭,閉上雙眼。
谷地騎士也紛紛照做,默默圍在火堆旁,無聲地哀悼。
而遠在鷹巢城的羅賓·艾林,正皺眉用雙手攥著柯蒙學士給他安排的家族徽章識記圖,試圖記下更多的圖案來應付晚上的考核,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完全被兄長安排。
艾德瑞克·風暴正緊張地看著城牆下,藍禮國王被綁在馬背上,可惡的戴佛斯·希渥斯縱馬立於距城牆數百米外的平地。
科塔奈·龐洛斯兩手緊緊按在城垛上,像是在死死捂住他內心的不安。
龐洛斯爵士焦急地盯著遠處,嘴唇止不住地顫抖,艾德瑞克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憤怒。
埃伍德·梅斗有些憤懣地站在龐洛斯爵士一旁,「史坦尼斯果然狡詐,想用藍禮國王騙開城門,無恥至極!」
昨天夜裡,梅斗伯爵帶著箭傷逃遁到風息堡的城門口,開始守城騎士還不願意放開城門,直到埃伍德·梅斗高聲說他有史坦尼斯軍隊和藍禮國王的消息才打開城門,將他放進來。
艾德瑞克看向龐洛斯爵士,後者緊緊鎖住雙眉,眼睛死死盯著遠處的藍禮國王,面容像是僵住一般,旁人若不察覺,還以為他的心情相當平靜。
但艾德瑞克知道,龐洛斯爵士只是在強裝鎮定,他是個堅強的騎士,絕不會讓人輕易察覺出他的怯弱。
「緊閉城門,加強在城頭的巡邏和布防,」科塔奈·龐洛斯狠下心來,果決地轉過身,對周圍的騎士說,「史坦尼斯用卑鄙的手段擊敗了國王的軍隊,現在想再用卑鄙的手段拿下風息堡?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無可能!」
埃伍德·梅斗伯爵略微皺起眉頭,跟在龐洛斯爵士身後,「若是見死不救,恐怕我們的同僚貴族會將我們視作叛徒或是懦夫」
「那怎麼辦,梅斗伯爵?」龐洛斯爵士扭頭反問道,「我寧願被看作是懦夫,也絕不當蠢貨!」他撂下這句話,憤懣地大步離去,「關閉城門,史坦尼斯和那個該死的走私犯永遠也拿不下風息堡,除非獻上人頭!」
埃伍德·梅斗緊緊抿著嘴,眼底有些深意地望向科塔奈·龐洛斯離開的背影。
待他扭過頭,卻發現私生子正站在他身後,兩眼死死盯著他。
梅斗伯爵略微皺眉,冷聲道:「讓開。」
艾德瑞克轉過身,看著年輕的梅斗伯爵掠過他,看著他的背影,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科塔奈走回自己的房間,重重地坐在軟椅上,身子癱軟在書桌上,嘆息聲裹挾著渾身的疲憊從口中宣洩出來。
「該死的史坦尼斯,卑鄙的史坦尼斯!」科塔奈·龐洛斯憤恨地說道。
昨夜的蠟燭燒至底部,黑色的灰屑在龐洛斯重重坐下的那一刻被微動的空氣掀起來,鑽進龐洛斯的口中,引得他喉嚨一陣發癢,嗆聲不斷。
「該死!咳咳!」龐洛斯將燒黑的蠟燭挪開,抽開抽屜,將白蠟拿出,用火點燃,火苗的微光出現在視線里,龐洛斯深吁一口氣,揉了揉眼睛,昏沉的腦袋略微清明一些。
他從軟椅上抽身,向風息堡的穀倉走去,這時候,糧食能支撐多久是最重要的問題。
史坦尼斯注視著遠處深厚高聳的城樓,久久佇立於此。
「陛下,相信我,」戴佛斯在史坦尼斯身後說,「風息堡遲早會交與您手,這本就是陛下您應得的。」
「你信任梅卡伯爵?」史坦尼斯帶著審視的意味詢問道。
洋蔥騎士搖搖頭,「我從不把信任交付給陌生人,尤其還是個看起來沒什么正形的年輕貴族。」他聳聳肩,嘗試以放鬆的口吻說,「一場沒有代價的賭博,誰不願意賭一把,我是願意的。」
史坦尼斯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但願你能賭對,戴佛斯。」這句話很輕,甚至蓋不過周圍的微風。
「一定不辱使命,國王陛下。」戴佛斯微微躬身,對史坦尼斯說。
國王沉默地轉身,朝著營地走去。
史坦尼斯國王自始自終,一直沒有去見被俘虜的藍禮,戴佛斯不清楚是怎樣的想法盤踞在國王的心頭,但這並不重要,藍禮已經握在掌心,而眼前的風息堡才最重要。
戴佛斯遙望眼前的巨大堡壘,海邊的風聲像是人的哀嚎和嗚咽,將清冷帶到他的身邊。
他不由得裹緊手套,強壓下內心的緊張,風息堡的巨大城門緊緊閉著,而他卻焦躁地想把這座城門打開,無論是以怎樣的方式,他已經迫不及待。
艾德瑞克·風暴照常爬上城樓,向龐洛斯爵士的臥室走去,他的手上端著餐盤,麥片粥泛起的香甜氣味鑽進他的口鼻,惹得他嘴饞的不得了。
每當廚子做好他喜愛的食物時,艾德瑞克遞餐的積極心就被前所未有地激起,因為他知道,龐洛斯爵士一定會把他喜愛的食物分點給他,他在風息堡的十幾年裡龐洛斯爵士一直如此,幾乎已經形成了他倆之間的慣例。
他有些興奮地在階梯上蹦跳,身子很穩,餐盤上的麥片粥面甚至沒有明顯晃動的痕跡。
艾德瑞克轉過一個拐角,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略微皺眉,龐洛斯爵士的護衛在哪裡?
他輕敲房門,「龐洛斯大人?」
沒人回應。
艾德瑞克輕輕推開房門,濃厚的薰香味差點讓他嗆得咳嗽。
他連忙朝房間望去,白蠟依舊燃燒,黑色的餘燼很是醒目,油滴淌在桌面上,匯聚成不大的圓塊,清澈透底。
艾德瑞克愣在原地,匕首摻著血插在科塔奈·龐洛斯的胸前,他閉著雙眼,還保持著熟睡的模樣,右手低垂在床邊,無聲無息。
「怦咚!」
餐盤掉落在地面上,麥片粥灑落一團。
龐洛斯大人.黑色的漩渦在艾德瑞克視線里盤旋,惹得他一陣眩目,腦後忽地一黑,他跌落在地。
這幾天大家可以養養書,過年之前恐怕最多就是這樣的更新量,不能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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