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山賊

  「大哥,今天收穫不少啊!」

  白淨的少年頗為欣喜的對著眼前的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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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什麼,咱們之前劫過更大的!」

  走在前面的是幾個身著布衣的漢子,個個五大三粗,面色粗獷。

  「哈哈哈,這小子新來的,要知道咱們以前劫過誰,說出來得嚇著他!」

  另外一胸口袒露、其上一道刀疤的漢子大笑起來。

  「誒!白仔,你可得記住了,好好跟著咱們干,保你衣食無憂!」

  幾人中唯一一個比較精瘦的漢子,不知何時溜到了後面,一拍少年的衣服,森然笑道。

  少年被他的笑容嚇了一跳,不禁又想起不久之前,僅憑這幾人,就劫下了謀劃多日路過此地的旅商,任憑那一車老小如何求饒,一刀一個,毫不猶豫。

  他的雙腿不免發軟抖起來,激動消去之後止余後怕和迷惘——那時有個女子被逼急眼了,向他高喊救命,他不知怎得,內心掙扎了許久,臉都憋紅了。

  那些大哥賊人只當他是沒見過世面,沒嘗過女人,於是把那女人敲暈,那麻袋套了,說是今晚給他「嘗嘗」。

  「是……是!」

  被稱為白仔的少年弱弱的應聲道。

  「你才跟我們幹了不到兩個月,諸多不適倒也正常……」精瘦漢子走在他旁邊,眯著眼睛低聲說道,「白仔,你記住了,咱們當賊的就是這樣,就得這樣,才活得下去……」

  賊……

  這個字落到白仔心頭,沉的很。

  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刻了一個「金」字,下面還有一堆堆的蠅頭小字,他識字,但讀不懂什麼含義,也不清楚這木牌是做什麼用的。

  這個東西是他偷來的,從一個穿著墨綠色道袍的人那裡。

  村子出事之後,他在這山間林子裡遊蕩等死,誤打誤撞跑進了一處山寨,本以為必死無疑,不料那當家的一眼相中了他,留他作差,並教他一種法術,並不告訴他具體名字,只說叫「偷偷術」,用好了什麼都能偷。

  正如當家的所料,他不出片刻就學會了,用當家的給的一種寫滿鬼畫符的符籙,配合一聲咒語,能從別人身上隔空偷個東西過來,偷的東西他無法控制,總之確實是偷過來了。

  從此以後,他偷的東西都帶在自己身上,他沒想過要還回去,但也不想交給他們……

  乘著後面兩人說話,前面幾個漢子正聊的起興,時不時發出一聲大喊大笑。

  「慢著!」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一人突然伸手將幾人攔了下來。

  「五弟,有情況?」

  精瘦漢子立馬竄到了前面去,問向那人。

  「林子裡有人。」

  那人點了點頭,抽出了自己腰間的砍刀——不久之前,他剛用此砍殺了兩個商旅隊伍里的老人家。

  所有山賊都戒備起來,紛紛拔出了武器,面露兇相的盯著四面八方。

  白仔此刻驚慌急了,此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條路算是山賊「專用」的密道,非常隱蔽,幾乎不會來外人。

  「什麼人!莫要裝神弄鬼的,出來!」

  精瘦漢子大喝道,突然,他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雷聲。

  眾山賊只看到一道電光不偏不倚正打在大哥身上,轉瞬間就把人變成了一團黑炭,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誰?!」

  卻見一道墨綠的身影衝出林間,速度快得詭異,手中的長劍劍身發黑,似乎伴著某種死氣一般。

  「他媽的,是書生!又是書生!」

  最前面的五弟突然大喊起來,那人影疾步衝到他身前,一劍封喉。

  隨著一線血花乍現,他捂著喉嚨,面帶不甘,身體卻無法控制的軟軟倒了下去。

  眼見得領頭的兩位不明不白就這麼死了,其餘人頓時大亂。

  那人影絲毫不猶豫,出劍狠辣,身法靈活,在幾個彪形大漢之間花了不過十幾秒,就全部砍殺了。

  白仔看著眼前,之前那些大漢還有說有笑,一起商量著下一票該怎麼幹,現在已經成了冰涼的屍體。


  他的襠部突然一陣涼意,他失禁了……

  墨綠色的身影此刻走到了他面前,他抬眼,卻看到對方手中劍身墨黑一片的詭異長劍,頓時瞳孔一縮,驟然明白了。

  是那些奇怪的書生……

  在他入寨之後約兩周,夜裡來了一個穿著白衫的白淨書生,還帶著一柄長劍。

  他言談舉止儒雅隨和,舉手投足盡顯氣質,秉著對讀書人的那份尊敬,寨子裡的人沒有殺他劫他,反而答應讓他借住一宿。

  但不知用了什麼妖法,他一個人屠了幾乎半個寨子的人,拿著的長劍正是對方手中這種劍身發黑的。

  若不是大當家出手,將那人的頭顱偷去,怕是整個寨子已經……

  但這遠沒有結束,後來大當家的派人出去打探那個書生的來頭,那人卻又領了一個同樣拿著黑色長劍的書生回來……

  但不似眼前這人,那些書生從來不使劍,他們用那些詭異的道法,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樣子,他親眼見到,對方只說一個「死」字,別人就真的死了,而且以各種詭異的方式死去……

  那次危機大當家不得已請出了某種東西,這才擺平……

  「別……不要殺我……」

  白仔渾身顫抖,匍匐在地,再也不敢抬頭看對方,就連說出這句話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這麼想。

  他猛被人一把抓起來,一道劍光閃過,左手手腕一涼,緊接著又是右手。

  看到自己飛出去的兩隻手,感受到手腕處鑽心的劇痛,他忍不住,他開始拼命的嘶喊起來,用力的掙紮起來。

  對方卻直接鬆了手,從他腰間將那塊他一直搞不懂的木牌取走了。

  葉十里頗為無語,他在谷里轉了半天迷了路,決定先休息一會兒。

  他靠在樹杈上,沒有察覺到任何人的靠近,當時只有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急速的接近並穿透了他。

  當時心頭一緊,反應過來時,張六淨的拍堂木已經不見了……

  他不知道又是什麼邪祟在作怪,也不知道倒哪裡去尋。

  今天路過一條商道時,路邊橫了幾具死屍,葉十里靠近檢查了一下,推測是當地的山賊所為。

  當這個念頭閃過時,他的內心湧起了極大的厭惡,他巴不得現在就追上去將那伙土匪砍盡殺絕。

  看著眼前被自己斬斷手腳的白仔,葉十里再仔細看了一眼手中的拍堂木,確信就是張六淨的無誤之後,才放心地將其收入囊中,沒想到這麼巧。

  「啊啊——!」

  眼前的少年仍然在撕心裂肺的慘叫,使葉十里有點煩躁。

  受緣心的影響,他現在對土匪山賊一類的深惡痛絕,恨不能趕盡殺絕,平時只是見一個殺一個。

  但這一個暫時不能殺,他手上有張六淨的拍堂木,葉十里好奇對方是怎麼弄到手的。

  而且,緣心一直是這麼幹的,路上碰到一群,留一個,讓他帶著自己去老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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