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說書聲起
一點寒意浸染全身,如星芒般刺破了葉十里的渾渾噩噩,他猛然驚醒了。
天色漸明,隔著層層阻隔的樹葉,能看到遠處天邊逐漸亮起的一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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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廝殺了一夜,又睡在著堅硬的院子中,葉十里渾身上下僵硬酸痛不已。
環顧四周,金紅斑駁,滿地亂衫碎肉,血腥味彌散於空氣中,無時無刻不刺激著他的鼻子。
想到昨天晚上所經歷的一切,如陷夢中,令他呆滯了好一段時間。
在昨天最後,自稱為「蚨仙人」的一葉道人自爆,他被那些金血濺到身上,而拍堂木又將其盡數吸收,使他活了下來,更可喜的是,他恢復了自己的認知,也恢復了部分的記憶。
他記起了自己在讀哪所大學,記起了自己的的父母,記起了自己的一些經歷,一些興趣和愛好,同時也記起了一些討厭的人和事。
他也稍微記起了她,雖然還是不清楚名字和經歷,不清楚兩人只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有恢復有關於她的記憶,葉十里也感到很高興。
她似乎是個很陰鬱的人,好像總說著對未來看不見希望,總是在怨天尤人……
想到這裡,葉十里搖搖頭,使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藉此所助,他對原主葉十里的記憶也掌握了更多。
拋卻很常見的平民出身來看,重要的是原主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說書人是調理的,但結合昨天一葉道人的話來看,世理之上,似乎還有個總管這些的頭兒。
但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或者是原主的認知不到位,只知道這世間存在五理,而不知道有關這五理更上位的存在。
而那更上位的存在,一葉道人稱之為……五行天?
那銀皮無臉人被喚作「金衛士」,似乎跟那五行天有著密切的聯繫……
而他說五行天瘋了?
嗯……這些信息磨的葉十裡頭疼,他怎麼也推斷不出更多,有關這些上位者的信息細想真叫人頭皮發麻……還不如恢復了原主對一些存於拍堂木中的道法的記憶更值得。
這一次他確實記起了原主會的一些道法,包括張六淨教過的「鑄鐵法」,甚至原主也會「定身法」和「小雷法」,好像除了這三個,原主會的就沒有更多的了……
「唉……」葉十里輕嘆一聲,掏出自己身上的拍堂木,揉了揉太陽穴。
上面果真不止刻了一個金字,還多出了一個木字……這就是昨天吸收一葉道人那些金血造成的……
這恐怕也足以證明,這個拍堂木足夠特殊,可以吸收多種不一樣的世理。在原主的記憶中,每個說書人只能使用一種世理,不然多種世理相生相剋,身死道消都算是好下場。
但關於這木世理能發揮出何種功用……葉十里就不清楚了。
記憶中是以肝氣生木,目前的葉十里能夠稍微把握幾者之間的關聯,但他並不知道本次被存於拍堂木中的道法究竟是何種類,以何口訣驅使。
他研究完自己的記憶,便從碎肉堆中站了起來,身上的長衫髒亂不堪,黏黏膩膩的很是難受。
「張前輩……」
葉十里輕喚一聲,他想到昨天夜裡,自己把自己認知成了李懷寶,把張六淨當成了柳氏,拉著他的手亂竄,最後自己恢復時手上只剩一條胳膊了……
也許他還和著……
葉十里這麼想著,不知怎的,他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前輩會這麼死掉,便開始在那些滿地的碎肉中翻找起來,看能否找到被埋在下面的人。
他找了半氣,本就疲累的身體此刻更是隱隱作痛,但仍然一無所獲,甚至連那隻斷臂都尋不到了,這兒到處都是斷肢,有些的皮肉甚至在血里泡的發脹。
又不甘心的找了一會兒,葉十里終於認命了,他找出了對方的拍堂木……
在場的就兩個說書人,除了葉十里,只可能是張六淨的了。
拍堂木被一隻長滿各色花朵的乾枯手臂死死捏著,葉十里廢了一番功夫才掰開他的手指。
看到上面的金字,他突然感到內心一陣悵惘,有些迷茫……
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初遇到的人,就以這樣扭曲的方式消逝了。
但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丹谷的事件以某種出乎意料的方式飛快地解決了,甚至沒有派出其他的說書人增援來,葉十里也如願以償吸收到了一些世理,恢復了部分的記憶……
無論如何,他都應該繼續走下去。
接下來,他又在觀內到處搜了一陣子,找出來一身葉蔭觀的墨綠道袍換上了,又隨便尋來一塊大布,作行囊帶將搜到的一些吃食和銀兩包了,也將張六淨的拍堂木扔在了裡面。
他還尋到一張地圖,似乎是的畫的整個南陵。
地圖正中央赫然就是丹谷,也就是葉十里目前所在的地方,往北去似乎又是一帶群山,難以翻越。再往南去則是一片空白,還繪著幾個各色各異長有鱗片的人首異物,葉十里推測大抵是這個世界的海。
往東走,過了一片叫做「小林」的地界,似乎就是京城……
葉十里想了想,最終決定往東走,取道小林前往京城,京城地大,人雜,而且原主的記憶也是京城出身,也許去京城更有利於自己恢復記憶……
收拾好東西之後,葉十裡帶上地圖,拉開了觀門。
拉開觀門的那一刻,門外的村民屍體一股腦的翻倒進來,葉十里駭了一跳。
他小心的跨過村民畸形扭曲的屍體,往下望去,整個谷邊村已是寂靜一片。
昨夜,聽到鐘聲之後,所有道士和村民,因為吞服了丹蚨的緣故,全部蟲化,一下子使木理失調,也由此引來了金衛士。
敲鐘的人……
葉十里突然想起了木辛。
等他醒來的時候,木辛早已不見,但她的劍仍然被葉十里握在手中,沒有取回。
敲鐘的人無疑是木辛,喊出「斬六根」那段話的,也無疑就是她,可她為何要那樣做?
葉十里不清楚,但對於那個瘋女人發自內心的厭惡和恨意,是再清楚不過的,若是再相遇,葉十里恐怕毫不猶豫就會拔劍砍她。
「說書人啊……」
葉十里回看向觀內,血肉之上綠意縈繞,青翠的花草遍生其上,構成了一派頗為妖冶詭異,但有有幾分唯美的畫面來。
「呵呵呵……」
葉十里突然笑了起來,轉身下山去了。
一邊往下走,一邊開了口。
「卻說有一地,名丹谷,谷內有一觀,名金圓,觀內有一人,名緣心。
「觀內道士修道成魔,一個兩個皆失了心法,聽信了那小人之言,服了一種妖丹名丹蚨者,走的是旁門左道,修的是邪功異法,擾的是天下世理,亂的是谷中百姓。
「緣心其人,心懷天下,立志討賊,修劍十餘載,一劍出,賊人死。
「然口中說的是為民,手中行的是濫殺,心中想的是傳唱,自己吃了少不得多少丹蚨,還有臉去罵別人?可笑是成也丹蚨,敗也丹蚨,不上不下,止增笑爾。
「莫若他那師祖,雖行的人神共憤是當誅惡事,但心口一致,怒極罵天,雖當不得仙,但做一回夢,也好?」
可能是受了李懷寶唱戲的影響,他的說書聲中不自覺地就融入了一分戲腔。
「皆是惡人,皆行惡事,皆無常而亡,孰優孰劣?」
他的聲音聽著有些嘶啞,卻像是哭號,難聽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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