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還是做不到嗎？

  「該死的」

  元始天尊眼看微觀戰場中的小糯米聲勢愈來愈浩大，竟一時間和誅神劍陣僵持在了一起，過了半響劍光都再寸進不得，氣急之下，他直接將數不清的法術神光向戰場中拋去。

  姜律反應慢了一步，正忙著猥瑣發育的它只把注意力的重心放到了保護西王母的身體上，以確保母體的安全，除此之外並沒有分出精力來照顧其他。

  當他想要幫小糯米們擋住這些「天災」時，元始天尊的轟擊已經成功了。

  可只不過眨眼的時間過後，元始天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難看了。

  雖然火力支援是到位的，但可惜的是，這些對常人來說無法躲過的攻擊，對於微觀物質來說，卻遠遠到不了密不透風的程度。

  如果將元始天尊的法術神光比作川流不息的擁堵的車流，那么小糯米和癌細胞們便是那穿行在車流之中的共享自行車，面對著對他們來說看似聲勢浩大但實則無比遲緩的法術神光，它們卻是有一條縫便能擠進去，顯得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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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只要稍加注意，小糯米和癌細胞們便可靈巧地在夾縫之中尋得立足之地。

  雖然有部份小糯米和癌細胞不甚中招，但這對比起與它們大小一般無二的誅神劍陣所帶來的傷亡，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結果這反倒是幫助了小糯米和癌細胞。

  它們懂配合，知道躲避和相互掩護，但是誅神劍陣的碎片卻是不知道。

  儘管在元始天尊的微操下，法術神光已經儘可能地避開了它們，但是沒有辦法，它們跟小糯米們糾纏在一起，實在難以針對性地進行有效打擊。

  微觀世界的精細程度是難以想像的，誰又能想到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地方，便有成千上萬的劍陣碎片和小糯米在進行著慘烈的大戰呢？

  元始天尊對微觀世界再了解，可也只能從宏觀角度出發，把控全局，至於這微小到如此程度的、瞬息萬變的戰場局勢，他也沒有辦法做到絕對的精確。

  他畢竟只是三清界的神，不是創造了整個諸天萬界宇宙文明的神，若是他能夠跨維度掌控所有，那麼姜律也用不著跟他打了，直接投降認輸就是。

  真有這境界，別說姜律打不過，就算是無數次彈指之間便將未來元始天尊連帶著三清界毀滅的那尊禁神之地的守護神來了，恐怕都不敢說百分百能贏。

  元始天尊摸到了更高層次的門檻，但他始終差了一線，無法進入那夢寐以求的殿堂。

  而差的這一線，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他急切之下所釋放的攻勢下，小糯米和癌細胞們很快便開始借力打力，巧妙地利用了誅神劍陣碎片的殺戮本性，將它們引誘至元始天尊的密集火力網之下，一時間竟是讓不少碎片失去了戰鬥力，從而使得它們在正面戰場上的壓力驟減。

  碎嘴子用力咬下一口尼古丁焦油混合物，借著法術神光引發爆炸而產生的火星點燃了它們，目眥欲裂卻又暢快無比地惡狠狠地道：

  「你們這些會飛的爛鐵塊，別惹我們，再敢來犯，小心老子開小米su7創死你們！」

  它身後的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和他結下了深厚友誼的癌又一次擋住了劍陣碎片的突襲，然後回頭：「小米su7是什麼？」

  「不知道。」碎嘴子搖搖頭：「反正是刻在我DNA裡面的東西。」

  「你還真有父親之姿！」

  癌驚呼一聲，隨後大喊著往更遠處的戰場奔赴而去。

  眼看轟炸結束之後，自己的劍陣碎片沉寂了不少，但滾滾的白煙在短暫休憩之後竟繼續源源不斷地朝著劍陣碎片捲去，元始天尊臉都要綠了。

  見此，姜律還抽空冷嘲熱諷道：「你的劍陣是最鋒利的劍，你的法術是威力最大的炮，那麼問題來了，如果你的劍和炮對轟，誰優誰劣？」

  「少說風涼話！」

  元始天尊感到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起：

  「當初就該先把你的嘴巴撕爛！」

  姜律哈哈大笑：「你生氣的樣子有點像是在撒嬌。」

  「哼！」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直接零幀起手，將本該轟向微觀戰場的法術神光調轉方向，朝著姜律拋擲而來。

  此刻，西王母也終於是將後背上的傷口恢復了。

  手中大黑戟一揮，直接揮散了元始天尊那眼花繚亂的法術。

  「打不到你的劍陣，還打不到它們麼？」姜律不屑。

  說罷，姜律更是掏出一根煙，當著元始天尊的面點了起來，然後直接將煙霧吐向了微觀戰場。

  霎時間，所有姜律的親兵都被煙霧所籠罩，巨量的尼古丁煙油混合物，伴隨著龐大的熱量盡數灌入了它們的身體。

  就連那些雖然沒有當逃兵，但在心裡悄悄將癌症和抽菸劃上了等號，所以在面對癌遞來的興奮劑只是禮貌地擺擺手，說一句「對不起，我不會」的小糯米們，也全部吸入了這種對於他們來說相當於腎上腺素或是後備隱藏能源的物質。

  只是吸了一口，那些拒絕並牴觸尼古丁焦油混合物的小糯米們便神情恍惚起來。

  「誰說這混合物患癌啊，這混合物可太棒了！」

  而那些已經吸過的，則更是壓榨出了身體中的全部力氣，一時間渾身燥熱，仿佛有使不出來的力氣，不知道往何處發泄。

  很快，煙霧中閃爍起了密密麻麻的紅光。

  它們就像是飢餓的狼群，正在等待著將眼前的敵人全部撕碎。

  元始天尊見狀也是凝重起來：「你從哪裡掏出來的煙？」

  「現在我他媽可是神！變根煙怎麼你了？！」姜律理直氣壯：「實話告訴你吧，我還在裡面加入了興奮劑，當然，美子將其稱為高效的體育用品，它們現在的戰鬥力比剛剛還要高至少十倍！現在，反擊的時候到了，到我們來反攻柏林了！」

  「該死的，生化武器麼？」

  元始天尊暗罵一句，緩緩抬起手指，指向姜律：

  「那便怪不得我了，是你先用的！」

  只見他舉起一隻手掌，而後輕輕握拳，隨後一個小型黑洞便憑空出現。

  黑洞漸漸下沉至微觀戰場的前方，無數劍陣碎片，包括被轟擊誤傷，短暫失去了靈性的那些，也都像是受到了某種號召，紛紛穿過黑洞。

  待到它們再出現時，已是出現了鏽跡，破敗不堪。

  姜律瞬間便明白了元始天尊的意圖。

  「輻射！」姜律啐了一口唾沫：「你也不是好東西，淬毒是吧？！」

  「你能用我憑什麼不能？」

  元始天尊根本不管這麼多，即便姜律罵他罵得很難聽，他也根本不在乎。

  核武器就是這樣的，我有你沒有，我就能隨便打擊你，只有在雙方同時都有核武器，能夠進行核威懾，互相制衡的時候，它們才會被束之高閣，同時作為懸在所有人喉嚨上的利刃，維持著和平的微妙平衡。

  不過姜律雖然唾棄他的霸權行為，但倒也並沒有太慌張：「但是沒有用！它們身上有信仰之力，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以為我沒有想到麼？」元始天尊冷笑：「輻射或許殺不死它們，但是可以削弱它們，而且能擋住輻射的是信仰之力，不是它們，假如在它們的身上製造傷口，都不用太大，只要破一點皮，就能讓輻射入體，倒時你看看它們擋不擋得住！」

  姜律愣住了。

  「卑鄙！」

  元始天尊的淬毒可以說是立竿見影的。

  誠然在尼古丁焦油混合物和高效的體育用品的幫助下，小糯米們成為了不懼死亡，不懼傷痛，越是殘血戰鬥力越強悍的戰爭機器。

  但是，這是它們的意志和藥物雙重作用下產生的結果，並不意味著它們真的是不死之身。

  它們終究是血肉之軀，輻射影響不了它們的意志，但卻能影響它們的軀體，再加上淬毒版誅神劍陣的特性，碰之即死，剛一個照面，小糯米的數量便銳減了五分之一。

  加上之前在戰鬥中損失的，當初從自貢出去的小糯米遠征軍，已經傷亡過半了。

  而他們奮力阻擋的劍陣碎片，在元始天尊同樣不計損耗的驅使下，卻是滿血復活。

  即便看它們那破敗的模樣，興許用完這一次就會徹底失去靈性，誅仙四劍將會徹底消失在歷史之中，但元始天尊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他只求這一戰能勝！

  就算是打空了家底，打光了潛力，打光了原本打算用來對付禁神之地的存在的所有底牌，他也不在乎了。

  到了這一步，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

  甚至有這麼一瞬間，元始天尊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他竟然覺得現在幹掉姜律是比打開「門」更加重要的事。

  他的腦子裡，只剩下了姜律。

  元始天尊渾身肌肉頓時膨脹，撐破了他標誌性的白袍，人也從清秀的少年迅速衰老，直到皮膚上滿是皺紋，頭髮變得雪白，下巴上更是長出了長長的鬍鬚。

  「你有你的堅持，但是，我也有不得不獲勝的理由啊！！」

  元始天尊不顧形象地咆哮著，任由青筋在他全身上下如同長蟲一般翻湧。

  終於，一塊碎片穿過了小糯米組成的密集防線，穿過了姜律自身的防禦，更穿過了姜律情急之下使出的所有招數，避開了最後大黑戟的防禦，直奔西王母而去。

  小糯米和癌細胞的反攻還是失敗了，它們終究沒能夠成功反撲，看到柏林的日落。

  嗖！

  在姜律驚恐的目光中，一塊碎片穿過了西王母的手臂。

  然後

  欻欻欻欻欻.

  西王母的身體顫抖著，劇痛瞬間充滿了她和姜律的腦海。

  兇猛地劍氣頓時將其傷口撕裂，並灌入西王母的身體，在她的四肢百骸中肆虐，摧毀一道又一道筋脈。

  它們本就有著能夠阻止西王母自愈的能力，而如今又被淬了毒，殺傷力更是令人心悸。

  所過之處，輻射擴散到了她的全身，渾身細胞，癌變的癌變，壞死的壞死，無一倖免。

  元始天尊佇立在正上方，沒有低頭，只是滾動著眼球，冷漠地注視著西王母被萬箭穿心的狼狽模樣。

  姜律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

  「你連你妹妹都.」

  「是你逼我的。」元始天尊嘆了口氣：「既然找不到你，我只好這麼做了。」

  姜律口吐黑血，臉色逐漸變得枯敗。

  西王母的皮膚變得蒼白，肌肉迅速萎縮，皮膚下是一團一團的黑色淤血，從破裂的毛細血管中涌了出來。

  「你她.」

  姜律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了這一句話。

  元始天尊知道他想要問什麼。

  他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抽出一根髮絲，對著姜律晃了晃：

  「雖然會有些麻煩，不過這根我在剛才的戰鬥中偷偷取得的頭髮裡面，有著她的神性物質，我可以將她復活，放心吧，死的只會是你。」

  在遠處觀戰的道德天尊等人，終究不甘地長長嘆息了一聲。

  「還是.做不到嗎？」

  紅乙皺著眉頭，嘴唇已經被咬得浸出了鮮血。

  玄女呆愣地看著西王母那支離破碎，無數光線從孔眼中穿過的身體，難以置信。

  呂清更是頹喪的跪坐在地上，萬念俱灰：「祖師死了，就沒有人能復活他了啊」

  東王公更是難以置信地指著元始天尊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蛋，我要跟你斷絕兄弟關係！！」

  靈寶天尊撿起落到面前的一塊已經沒有了靈性的誅仙劍陣碎片，莫名湧起一陣悲傷：「它們，都盡力了啊。」

  道德天尊會錯了意：「都盡力了，但還是元始更勝一籌。」

  靈寶天尊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低頭看地上還有沒有其他碎片。

  所有人中，只有一直關注著驅魔人面板的鐮刀並沒有露出悲傷的神情。

  他只覺得好奇，都到了這份兒上姜律怎麼還能活著，他真就這麼難殺麼？

  看了看周圍人的模樣，他忍住了想告訴他們真相的想法，暗自笑了笑，小聲地自言自語：「算了，還是不要搶了他一會兒出風頭的機會吧.」

  可他並不知道，姜律此時此刻，卻並沒有半點出風頭的想法。

  他正呆呆地看著在千鈞一髮之際，整合了所有神性物質，放棄了對自身的所有保護，牢牢裹住了他的胚胎的西王母，不知所措。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