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阿如村的守村人
第108章 阿如村的守村人
想要扳倒一位訶般荼可不容易。
更何況在教令院經營多年，哈夫賽如今權威日重，被他欺凌的學生都是敢怒不敢言，即使是賽諾以大風紀官的名義說了會為他們伸張正義，他們也不敢多說一句。
納菲斯是生論派的賢者。
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種學術腐敗的問題。
可因為始終都抓不到他剽竊的證據，這才讓哈夫賽能夠一直沽名釣譽到現在。
「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未來賭賽諾一定能夠扳倒哈夫賽。」
納菲斯的語氣頗為無奈。
這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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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哈夫賽現在還是陀裟多，那他早就已經被流放到道成林悔過去了。
但他是訶般荼。
這就不一樣了。
訶般荼的地位太高了，並且還是教令院裡真真正正的實權派，想要用這些事情讓他徹底失去現在的地位，讓他沒法去對那些舉報他的學生進行報復，難度不亞於扳倒一位賢者。
「需要我怎麼做？」
儘管納菲斯已經將審查哈夫賽的難度講了出來，羅德卻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別人怕哈夫賽。
他可不怕。
站在他背後的是兩位賢者加一位大風紀官。
可以說在教令院裡。
除非羅德作死到去招惹其他賢者或者是大賢者，那麼他就是可以橫著走的，誰也動不了他。
有著這樣的背景。
再加上他本身因為阿德巴依的緣故就對哈夫賽充滿了敵意。
因此在徹查這樁學術腐敗的重案上，他毫無疑問就是最佳的人選。
接下來。
納菲斯便開始說起了他的計劃。
「首先。」
「得讓哈夫賽注意到你手上那些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知識。」
「這個倒是簡單。」
「你現在畢竟已經是我的學生了，有的是機會可以將自己手上的知識展示出來。」
「其次。」
「你展示出來的知識必須得讓哈夫賽心動，而且還要讓他心動到願意鋌而走險從我的學生手上強取豪奪。」
納菲斯說的第二點才是最困難的一點。
哈夫賽再怎麼囂張跋扈，他也是要看人下碟的。
羅德這個賢者弟子，還是雙賢者弟子的身份，正常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去招惹的。
所以怎麼樣能打動他，讓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對羅德下手，這才是重中之重。
對這個問題的討論。
不光是納菲斯和羅德，居勒什、賽諾和提納里也都加入到了其中，為這件事貢獻著自己的意見和想法。
五個人湊在一起，又是拿資料，又是找東西，嘀嘀咕咕到了半夜，最終定下一個大家都一直認為合理的方案，這才各自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散夥之後。
迎著月色，走在阿彌利多學院空無一人的甬道上，羅德的心情很好。
不管怎麼說。
阿德巴依是自己的朋友。
他曾經受過的委屈和不公正，如果不幫他宣洩出去，總歸是心裡有些不爽的。
「哈夫賽。」
「哼——」
回想起納菲斯和居勒什聯手拍板定下來的那個方案，羅德的臉色瞬間嚴肅了許多。
為了這事。
納菲斯可謂是下了血本。
成功了還好。
一旦失敗的話，不僅羅德的心血會被哈夫賽奪走，連帶著他在生論派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
更嚴重的是。
如果在納菲斯退休之前羅德沒能成功通過訶般荼的考核，那麼以哈夫賽的資歷和從羅德那裡搶來的成果，生論派的賢者之位就有很大的可能由他來繼任了。
這是最糟糕的結局。
「所以不論是用什麼樣的辦法，這次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回想起臨走時納菲斯和居勒什對自己說過的話，羅德眼中厲芒一閃。
納菲斯他們還是太保守了。
按照羅德的想法。
就算是這次的計劃失敗了，那他也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一條足以趕在納菲斯退休之前解決所有問題的道路。
「嗯？」
回到自己的單人宿舍門前，正準備掏鑰匙開門的羅德，驀然發現門前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明論派學者服飾的女子，膚色偏黑，在昏暗的夜色下，容貌看不太清楚。
在教令院裡。
膚色這麼黑的人可不多見。
明論派，還是個女子。
加上之前納西妲給過自己的提示。
來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大賢者助理，塞塔蕾。
正如納西妲說的那樣，羅德不去找她，她就會主動來找自己。
「伱是，羅德學弟？」
見到羅德回來，塞塔蕾先開口問道。
從張榜那一天開始，到現在過去快有半個月了。
羅德正式入學都有十天了。
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羅德本人。
之前只是在虛空上看到過有關他的身份信息。
與那一天賢者們開會時納菲斯賢者說得一樣，羅德的信息非常簡單，除了一個出身阿如村，再就什麼都沒有了，包括學習記錄或者從虛空獲取過知識的記錄，這些基礎信息統統都沒有，整個人的過往經歷都如同白紙，就好像他是突然憑空出現在須彌的一樣。
這一點讓塞塔蕾頗為在意，也讓她對羅德更加感興趣了。
當年她能夠考到單門滿分成功入學，靠的是後來自己到雨林區的艱難求學和孜孜不倦的努力。
羅德這記錄。
分明就是只在沙漠區學習過，完全沒有接觸到雨林區的教學。
然而在真正見到羅德時，她的第一個問題，卻是滿是疑惑的一句話：「你真的是一個沙漠民？」
誰家沙漠民長這個樣？
塞塔蕾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天生黝黑無論怎麼保養都白不起來的皮膚，不免有些懷疑羅德的身份。
可虛空上確實是這麼寫的。
難不成虛空的記錄還會出錯？
「我來自阿如村，從籍貫上來說，確實是屬於沙漠民。」
羅德也很無奈。
這個問題經常有人問他。
他的膚色確實和沙漠民區別很大，而且他都頂著烈日做了大半年的農活了，也沒見皮膚被曬黑一點。
這就導致他總是要和不認識他的人解釋這件事情。
「來自阿如村」
看著眼前虛空終端上顯示的這幾個字，塞塔蕾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了。
同時一個繚繞在她心裡很久的問題，也讓她更加迷惑了。
「真的是出身自沙漠，那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困擾她好多天了。
直到今天。
終於是有機會向羅德問出這件事了。
「塞塔蕾學姐大晚上來找我，就是專門來問我這件事的？」
宿舍內，羅德遞上一杯茶，坐到了塞塔蕾對面。
這裡是他入學後納菲斯特意為他安排的一間宿舍，離納菲斯的辦公室不算遠。
與其他還要合住的新生不同。
身為賢者弟子，羅德不僅是有單人宿舍的待遇，還有兩間。
在悉般多摩學院那邊，居勒什也給他安排了一間宿舍，等他到悉般多摩學院上課的時候，就會住在那裡。
不過物質上的優待也就僅限於此。
其他的地方，包括這間宿舍里的擺設，都和其他的新生宿舍沒什麼區別。
塞塔蕾雙手捧著茶杯，左右打量了一圈，然後又將目光放回到羅德身上，點頭道：「那天為這事，賢者們大吵了一架。」
背後議論賢者的事情不好。
但她還是將那天卡瓦賈對羅德質疑說了出來，至於納菲斯是怎麼維護羅德的，她就沒說了。
待她說罷。
羅德笑著問道：「那塞塔蕾學姐是怎麼想的呢？覺得我真的偷學了知識？還是覺得我現在的學識，都是通過罐裝知識來的？」
「我不知道。」
「所以才來問你。」
塞塔蕾實話實說道：「我也是出身自沙漠，在沙漠到底有多難學習到知識，我很清楚，像你這樣單純在沙漠學習就能取得現在如今的成績，說實話，確實很難讓人信服。」
「換句話說，你也覺得我有可能使用了罐裝知識，對吧。」
羅德嘴上說著這種隨時可以讓人抓住把柄的話，臉上卻沒有絲毫動容，甚至還比剛才笑得還燦爛。
只是這話塞塔蕾就沒法回答了。
她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的。
並且也不是她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
關於羅德的傳聞，在教令院這幾天可謂是愈演愈烈。
十之八九都是在質疑他的知識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關於他使用了罐裝知識的傳聞也是甚囂塵上，連不少本來對羅德不怎麼關心的學生都在討論這件事。
塞塔蕾知道。
使用罐裝知識在教令院是被嚴令禁止的，一旦坐實了這件事，羅德肯定是會被驅逐出學院的。
但納菲斯賢者和居勒什賢者卻一口篤定羅德沒有使用罐裝知識，並親自收他做弟子，靠著來兩個賢者的聲望，這才沒有讓傳言的熱度更上一層。
不過塞塔蕾可不是來確認這件事，然後找機會把羅德趕出教令院的。
她是看在大家都是沙漠出身的份上，特意來提醒羅德的。
「羅德學弟如果真的用過罐裝知識也沒關係，賢者大人已經收你做弟子了，這就說明他們不會計較你的過往，有人問，抵死不認，以後不要再用就行了。」
對於塞塔蕾這樣的好心提醒。
羅德的回應，就是把他之前給納菲斯看的那份實驗記錄拿了出來。
與此同時。
他又問道：「塞塔蕾學姐有看過我的試卷麼？」
「沒有。」
「那天開完會後，納菲斯賢者和居勒什賢者就將你的試卷收走了。」
塞塔蕾一邊回著，一邊仔細地翻閱著羅德交給她的這份實驗報告。
越是深入看著，她的臉色就愈發凝重。
雖說她是明論派的學者，但是生論派的知識在虛空終端也是有記錄的，稍加查詢，塞塔蕾就發現了這份實驗報告的與眾不同之處。
羅德也適時地說道：「怎麼樣？在虛空中有查到有關這些知識的資料麼？我的試卷上用到的就是這些知識哦。」
「沒，沒有.」
塞塔蕾迷茫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羅德，驚奇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一個出身自阿如村的沙漠民。
居然做出了並不是完全拘泥於教令院現行體系的實驗結論。
這真的是一個沙漠民能夠做到的麼？
「明白納菲斯老師為什麼會堅定地認為我沒有使用罐裝知識，還願意收我為弟子了吧。」
羅德笑了笑。
一套與教令院現行知識並不一致的體系，又怎麼可能是通過罐裝知識獲得的呢？
至於說他偷學知識。
這倒是沒錯。
他確實是偷學的，還偷學了很多。
但是相比起使用罐裝知識，偷學知識只能算作是小意思，連賽諾都懶得管的那種。
塞塔蕾的第一個疑惑到這裡也就算是解開了。
接下來。
不用她再問，羅德便又取出了一枚他離開阿如村時，坎蒂絲送給她的徽記。
這是一枚水藍色的徽記，上面的圖案與阿如村世代相傳的那面守護者盾牌一模一樣。
「這是？」
塞塔蕾是識貨的，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徽記是什麼東西，不由驚疑道：「你是阿如村的守護者！？」
「不。」
羅德收起徽記，搖了搖手指道：「在阿如村，他們一般叫我守村人。」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