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學院裡的密謀

  第107章 學院裡的密謀

  教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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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論派的賢者辦公室。

  明明已經放學了,納菲斯的辦公室卻還是燈火通明,桌上也早就擺好了各種美味佳肴。

  一個頭戴狼頭帽飾的少年和羅德此時正面對面地坐著。

  賽諾沒有想到。

  自己會突然多出一個小師弟,而且還是一位老熟人。

  一如第一次見到時羅德那樣,他從頭到腳,好好地仔細地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羅德。

  「以後是不是得叫你賽諾師兄了?」

  羅德被瞅得有些發毛了,打招呼的時候神色有些不自然。

  「嗯,看起來應該是這樣的。」

  說著,賽諾摸著下巴,起身繞著羅德轉起了圈。

  連著轉了兩圈。

  他突然一拍手道:「果然,上次在喀萬驛那個人就是你。」

  「啊?」

  羅德心中一凜:「賽諾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上次在喀萬驛的人是我。」

  「阿德菲,夏彌亞,還用我多說麼?」

  「再說了。」

  「後來我查遍了那天在喀萬驛的高手,就只有伱一個陌生臉孔,不是你是誰?」

  賽諾眯起眼睛,說話的聲音也逐漸冷了起來。

  「.」

  「那時候你不是都認定我無罪了。」

  「我會出現在那裡,純粹是因為巧合,巧合啊!!」

  還真是在說這件事,羅德沒法,只能抓住賽諾當時沒有現場逮捕自己的事情辯解著。

  「巧合?真的是巧合?」

  「真的,就是巧合!」

  「就像橋下面總有河那樣的巧合?」

  「.,我」

  羅德猛地一下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上賽諾的話茬。

  這貨是怎麼做到的。

  隨時隨地就能玩個諧音梗講出一個冷笑話。

  「怎麼,不好笑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習慣了大家對他的冷笑話啞口無言,看賽諾的表情,似乎是還想要好好地解釋一番剛才他說的笑話。

  見狀,羅德只能連連擺手道:「好笑,好笑,我明白是什麼意思,你不用再解釋了。」


  同時他心裡也松下了一口氣。

  還好。

  賽諾這個人,只要是他願意給你講冷笑話,別看他的冷笑話是一種折磨,但這就說明他現在是處於極度放鬆的狀態。

  只有在他對周圍的人非常信任的情況下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也許他一開始確實是在懷疑自己,想要詐自己的話。

  不過他既然講起了冷笑話,那就說明他已經沒有在懷疑自己了。

  猛然間。

  看到賽諾嘴巴一張,似乎又有什麼話要說。

  羅德急忙打住他道:「對了,我出去看看提納里師兄來了沒。」

  說罷。

  他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賢者辦公室,並像躲瘟神一樣直接跑出了阿彌利多學院,尋到了一個安靜還能看到人進來的地方。

  今天是納菲斯和居勒什特意設下的宴席。

  目的是為了讓羅德和自己的兩位師兄見上一面,大家好好地聊一聊,拉近拉近關係。

  然而當賽諾來到這裡的時候。

  才幾句話的功夫,直接就給羅德來了一個開幕雷擊,差點把他嚇死的,又差點把他給凍死。

  「冰元素神之眼都沒法免疫的冷笑話啊。」

  「太哈人了。」

  再次體驗到賽諾冷笑話的威力,儘管不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了,但羅德還是有種不禁想要打哆嗦的感覺。

  可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羅德特意跑這麼遠就是為了躲賽諾,結果沒想到看到自己許久沒回來,這傢伙居然還找出來了,並且精準無誤地就找到了羅德的位置,沒有再給他跑路的機會。

  「賽諾師兄,我一個人在這裡等提納里師兄就行了。」

  羅德勉強扯了扯嘴角,試圖將賽諾攆回到酒館裡。

  可是無論他怎麼說,賽諾就是不走,非要留在這裡和他一起等著。

  「一個人等著也是等著,兩個人等著也是等著。」

  「反正老師和納菲斯賢者都沒有來,咱們兩個就一起等著吧,還能順便有個人和我說說話。」

  賽諾不這麼說還好。

  現在被他這麼一說,羅德當即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太恐怖了!

  賽諾居然說讓自己陪他說說話。

  真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就這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姍姍來遲的提納里才終於在羅德生無可戀的表情中趕到了。

  仿佛是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的羅德,立馬就上前抓住提納里,連聲道:「提納里師兄,你可算是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呢,快進來吧。」

  這一聲師兄,叫得提納里不由怔了一下。

  旋即他就反應過來了,笑著回道:「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恭喜你啊。」

  「還不是你當初給的幫助多,我還得謝謝你呢。」

  說著,羅德便拉著他趕緊到了納菲斯的辦公室里。

  正好。

  在等待提納里來的時候,納菲斯和居勒什早就已經到了。

  眼下人都到齊了。

  一場獨屬於師徒五人的聚會便正式開始了。

  這一場聚會很熱鬧。

  賽諾和提納里對這位共同的小師弟都表示出了極大的熱情,就是在居勒什和賽諾的父子混合雙打下,這樣的熱情總是會被轉化成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

  納菲斯是第一個受不了的。

  他直接二話不說,揪著居勒什的脖領子猛給他灌酒,硬是把他給灌趴下了,讓他一個冷笑話都說不出來才罷休。

  見此情形。

  賽諾也就收斂了許多,好歹是讓這場聚會順利地進行了下去,不至於全員連酒都喝不消停。

  只是這樣的熱鬧並沒有讓羅德忘記這次來的正事。

  就在聚會進行到了尾聲的時候。

  喝得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他,拿出了一份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資料,將它鄭重地交到了賽諾手裡。

  「嗯?」

  「這是什麼?」

  由於明天還要繼續去執行公務,所以賽諾今天滴酒未沾,光給人灌酒了,也因此這會可以說是全場最清醒的人了。

  隨手翻閱了幾頁羅德交給他的資料,他的臉色便猛然嚴肅起來了。

  待全部看完後。

  他的臉色已然變得異常難看。

  「這上面寫的,是真的?」

  「哈夫賽訶般荼的學術報告是剽竊自學者阿德巴依?」

  訶般荼這樣地位的智者學術剽竊。

  如果證據確鑿,那就是教令院一大醜聞,也會在教令院的歷史上留下筆墨濃重的一道污點。

  「糾正你一下。」


  「當時他應該叫做哈夫賽陀裟多。」

  「對了,阿德巴依你應該還記得吧?」

  羅德搖晃著手指,說出了一個令賽諾不由面色一滯的名字。

  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

  他沉默了許久。

  才嘆氣道:「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呢?經我手辦理的每一起案子我都很記得清楚。」

  接著。

  他開始回憶起了當年逮捕阿德巴依的場面。

  和阿德巴依說得大差不差,基本上流程都是一樣的。

  接到舉報,前去搜查,證據確鑿,被判流放。

  唯一不同地方,就是.

  「我知道阿德巴依是被人冤枉的。」

  說這話的時候,賽諾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啊?」

  「你知道?」

  這下不只是羅德了,提納里也驚訝了起來。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那你為什麼?」

  「保護他。」

  賽諾嘴裡說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理由。

  聽到這幾個字。

  羅德和提納裡面面相覷一眼,旋即皺眉問道:「保護他什麼?」

  「有人想害他。」

  「想治他於死地。」

  「而且這個幕後黑手很厲害。」

  「我在查案的時候查不到關於他的一點證據,只是在搜查阿德巴依那裡的時候,結合阿德巴依的口供和舉報者的控訴,隱約感覺到了這一點。」

  「不。」

  「不是隱約,我很確信,教令院裡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而且我也很確信,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在沒有任何對他有利的證據的前提下,我想要從那些人手裡保護他,就只能把他送到阿如村那裡,由我親自護送。」

  賽諾將當年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全部都講了出來。

  至此。

  羅德這才終於徹底搞明白了阿德巴依被流放事件的原委。

  暫且先不說他被剽竊一事。

  就說他被流放的這件事。

  賽諾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他發現有人要置阿德巴依於死地,並且這個幕後黑手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漏,因此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最下策的流放,送阿德巴依到相對比較安全的阿如村里。


  從他的話里。

  羅德還知道了另一件事。

  「他這些年的經費,是你給的?」

  住在阿如村的阿德巴依生活很好,吃喝不愁,每個月還有教令院發的補貼可以領,過得比在教令院時還舒服。

  直到今天,羅德才知道。

  哪有什麼教令院的補貼啊!

  阿扎爾恨不得弄死阿德巴依,怎麼可能還會給他發放補貼,讓他在吃土都費勁的沙漠裡能夠吃香的喝辣的?

  那些所謂教令院給流放者的補貼,實際上全都是賽諾自掏腰包送去的,目的就是補償他不得不判處的這一起冤假錯案。

  但憑心而論。

  這件事怪賽諾嗎?

  這也怪不到他頭上啊。

  而且要不是賽諾機警,阿德巴依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更別提後面還在阿如村過了這麼久的舒坦日子。

  『阿扎爾!』

  羅德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

  這個混帳大賢者。

  不死真是不足以平民憤。

  瞅瞅他幹得都是些什麼破事啊!

  不過現在還沒到扳倒他的時候,等到納西妲脫困了,就是和他好好清算舊帳的日子。

  「哼。」

  「動不了阿扎爾,我還動不了你哈夫賽麼?」

  罵完阿扎爾,羅德便將矛頭對準了當初那個剽竊了阿德巴依的論文,害他成為陀裟多的時間又拖後了許多的那個訶般荼。

  「這是阿德巴依的控訴書。」

  「還有可以用作證據的論文原件。」

  將全部證據都交給賽諾後,羅德面容嚴肅地等著他的回答。

  學術剽竊。

  這在須彌也是妥妥的重罪。

  查不出來就算了。

  一旦查到了,那可就不只是流放那麼簡單了。

  然而在羅德滿懷期盼的眼神中,賽諾卻再次搖頭。

  「證據不夠。」

  「這還不夠!」

  羅德當即就炸毛了,指著賽諾鼻子質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案子太久遠了就不想去辦?好啊你,我真是錯看你了,本來我還以為你是一位剛正不阿的執法官,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一面。」

  這一次。

  回答羅德不是被指著鼻子的賽諾,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酒醒了過來的居勒什。


  今天的他不像平時,沒有佩戴虛空終端,穿著也很隨意,看向羅德的眼神也沒有之前那種嚴厲,而是充滿了對後輩的慈愛。

  「孩子。」

  「我知道你一片好心,想為自己的朋友出頭。」

  「但你要知道,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

  「尤其是哈夫賽他已經晉升為訶般荼了,想要動他,沒有十足的證據,根本就不可能的,反而是你和阿德巴依那小子,會因為誣告智者而判處侮辱知識的罪名。」

  居勒什拍著羅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不要怪你賽諾師兄,作為風紀官,碰到這種事情,他比你還難受的。」

  聽到這話。

  羅德看了過去。

  果然。

  手裡拿著那份控訴書的賽諾臉色異常難看,眉毛擰得就像麻花一樣,連居勒什在說他都沒有聽見。

  羅德瞬間就明白居勒什的意思了。

  對於將『智慧需要受到教令的約束,才能保護求知者的安全,維護世界的安穩』作為人生信條的賽諾來說。

  遇到這種明知道某人有破壞知識的行為,卻沒法施以懲戒的情況,心裡確實是會很不好受。

  「難道就這麼看著他繼續這麼逍遙法外嗎?」

  羅德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只是為了阿德巴依,也為了正義無法得到伸張而憤憤不平。

  「當然——」

  「不能了。」

  這一次,說話的人換成了納菲斯。

  就見他這會眼神清明,哪裡還有半分喝醉的樣子,與居勒什一樣,他今天也沒有佩戴虛空終端,看向羅德時同樣也滿是慈愛和欣賞之情。

  很明顯。

  兩位賢者剛才都是在裝醉。

  羅德頓時愕然道:「老師,你們?」

  「呵呵——」

  「傻孩子,阿德巴依那個小子出的事情你覺得我們會不知道麼?」

  「你既然是那小子教出來的。」

  「那你要是一點冤都不幫他申訴,我們可就真的是錯看你了。」

  納菲斯哈哈大笑,拍著羅德肩膀,一臉欣慰道:「不錯,你很不錯,我們沒有看錯人。」

  羅德嘴唇微動。

  再看向在那裡悄悄憋笑的提納里,面色由陰轉晴的賽諾和拎著酒杯對自己示意的居勒什。

  他恍然明白了。

  今天這就不是一場什麼與同門師兄見面的聚會。

  而是納菲斯和居勒什聯手為自己設下的考驗。

  他們想要看看自己的人品到底如何,想要看看自己值不值得他們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你早就知道了吧?」

  心裡,羅德悄然嘆氣。

  以往納西妲總是會和自己說上幾句話的,今天在接到聚會通知後,她就一直沒有說話。

  一開始羅德是以為她在忙著研究那個沙漠土壤化的課題,沒有時間和自己說話。

  現在他看出來了。

  分明是因為納西妲早就知道了納菲斯和居勒什會設下這場考驗,為了看自己會怎麼做,這才故意保持沉默的。

  「我們都沒有看錯你,不是麼?」

  納西妲的聲音無比輕快。

  和那兩位賢者一樣,她也很滿意羅德在這件事上的表現。

  「下次記得提醒我一下。」

  「我不喜歡這樣。」

  對納西妲說了這麼一句後,羅德將視線收回,神色莫名地問道:「你們看起來已經有辦法了?」

  「嗯。」

  納菲斯點了點頭:「這些年有關於哈夫賽剽竊自己學生論文的舉報越來越多了,生論派這邊也組織過幾次審查。」

  「只是每次賽諾找到那些舉報他的學生去搜集證據的時候,作為受害者的他們就會突然三緘其口,無論問什麼都是將罪責全部攬自己的頭上,都是用些什麼是自己對導師不滿,想要誹謗導師出氣的理由來推脫,最終就只能因為證據不足不了了之了。」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膽子夠大,敢於站出來舉報哈夫賽,同時手裡還掌握著教令院從來沒有過的全新學術論文的學生。」

  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羅德身上。

  「我明白了。」

  完美符合所有條件的羅德並沒有退縮,反而是咧嘴一笑,興致高昂道:「我這就去準備需要用的東西。」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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