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災難初現

  休原本是宮廷貴族，迪爾家族的大小姐。

  由於父親梅森·迪爾發現王室拐賣人口、掀起災禍，只為晉升黑皇帝。滿懷正義的他本想告知三大教會，卻被王室強者當場處決。

  還對外宣稱，梅森·迪爾意圖謀反，剝奪了他的家族爵位和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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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活命，休只好改掉姓氏，和母親、弟弟一起離開了東塔克郡，在東切斯特郡生活。

  可她不甘心！也不相信忠誠的父親會背叛王室！

  於是她隻身一人來到貝克蘭德，希望能調查出當年事情的真相，從而恢復家族的榮光，恢復父親的名譽。

  說實話，達酷查一直很尊敬休。那些年裡，她懲奸除惡，不懼困難，總能給那些無辜者帶去公正。

  可他作為愚者的左膀右臂，更應該從大局考慮。

  既然教會要在羅思德群島發展，想幫羅思德群島獨立，日後與魯恩王國少不了一戰！

  戰爭中，情報工作是最重要！

  萬一休沒有進到『軍情九處』，那『愚者教會』就很難確認他們軍事行動的方向，就會導致許多無謂的犧牲。

  或許對休很殘忍，但對大局是好的。

  而且哪怕按照原先的命運，休最終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自己就算不提前告知她，也沒什麼影響。

  達酷查心中有些紛亂，他默默地走到了廚房。看到休正踩著個小凳子，滿臉開心地刷盤洗碗。

  她的五官很精緻，臉頰帶著嬰兒肥。雖然頂著一頭雜亂毛糙的黃髮，依舊是威嚴滿滿。

  「不可讓為眾人抱薪者，凍斃於暴風雪中」

  達酷查突然響起這句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呵呵，我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幼稚？

  國家間的戰鬥是頂層勢力間的角逐，勝負怎麼會由一兩個半神來決定呢？

  什麼魯恩王國！什麼奧古斯都家族！到時候連著國王一起全都殺了！凡人軍隊又能翻得起什麼風浪？

  念頭通達後，達酷查輕鬆一笑，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休小姐，能不能花你一點時間？」

  「我想和你講講我們的道標和救主，『愚者』先生。」

  「……」

  ……

  位於貝克蘭德附近某處的一個地下遺蹟中，五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和三個充滿魅力的女性，走到了一起。

  他們分別來自極光會和魔女教派。

  兩方沒有說話，有序地順著盤旋往下的石板路，走向深邃黑暗的底部。

  周圍的光亮都來自於發光苔蘚和石壁上的火炬，光源不足的昏暗，仿佛一塊石頭壓著眾人的心臟。

  不斷傳來的祈禱聲，間歇地迴蕩在這裡，折磨著耳膜，令人背後戚戚發涼。

  不多時，眾人來到了一個神秘大廳。一根巨大的石柱支撐住了穹頂，讓這片空間顯得無比開闊。大廳中央是祭壇，周圍又有四名身披黑色披風的人跪拜著，口中還含糊不清地念著：

  「創造一切的主；」

  「陰影帷幕後的主宰；」

  「所有生靈的墮落自性。」

  「您虔誠的信徒祈求您的降臨……」

  距離祭壇十米時，為首的人停了下來，並帶頭將兜帽取下。

  這是一張比女人還要秀美的臉，而他居然是個男性：

  「有了羅塞爾子嗣的非凡特性，我們就能讓偉大的主降臨了！」

  「主啊，看向這裡吧！您困頓的羔羊們，需要您啊！」

  說罷，他脫光衣服，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完全裸露出身體。他的左胸、肩膀、腹部和大腿四個位置，全都覆蓋著蠕動而粘稠的血肉！

  噁心至極！

  隨著他上了祭壇，從四面八方湧來了一個個淡薄的人影，像是幽魂，像是惡靈。他們帶著痛苦、憤怒、麻木、憎恨等負面情緒，不斷與祭壇上的男子融合。

  見狀，為首的一名魔女向前走了一步。她一身純白樸素的長袍，聖潔，端莊。松垮挽起的頭髮，為她添了幾分內斂與慵懶。

  只見她纖纖玉手一翻，多了一個沾染著黃色氣息的頭骨。

  這是羅塞爾大帝的子嗣遺物，也是這次儀式的重要媒介。

  「A先生，我要開始了。」

  祭壇上的A先生「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開始默默向真實造物主祈禱。

  三位魔女成品字形，站在祭壇十米外，手中各拿出一面古樸的鏡子，照射在祭壇中央。口中用赫密斯語齊聲念著咒文，開始以靈性牽動未知力量，不斷注入羅塞爾子嗣的非凡特性。

  「嗡——」的一聲，土黃色光芒如波浪般蕩漾開來，照亮了這片昏暗的大廳。

  它自動飛到了祭壇上方，垂直於A先生的腹部，並開始不斷旋轉。

  這片靈性空間中，好似多了一柄看不見的錘，「哐當哐當」地敲著那個頭顱，不斷將其往A先生的身上砸去。

  每次敲打，那個頭顱就迸射出慘白的魂屑。已形成實質的怨念，像是開了閘的水，不斷從上方湧入頭顱，湧入A先生的腹部！

  「啊！啊！啊！」

  無比悽厲的慘叫聲，在這片空間內此起彼伏。

  儀式進行中，另外四個身披黑斗篷的極光會成員，紛紛掀開兜帽，按照四個固定方位，一個個走近A先生。

  在距離不到五米時，他們狂熱地抽出匕首，然後整齊劃一地劃破自己的喉管。

  令人作嘔的鮮血噴灑在了這片區域，又受到神秘的指引，緩緩向著中央祭壇匯集。

  這些人的行為，取悅了真實造物主，而他們血液中的靈性，則牽引出了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虛影。

  那是個巨大的單眼巨人，哪怕這片空曠空間，也僅能容納他的頭部。

  若能從遠處細看，就會發現這個巨人被綁在一個倒置的黑鐵十字架上，全身上下綁著粗壯黝黑的鐵鏈。鮮血順著十字架紋路，順著鐵鏈，不斷滴下，又在半空消失。

  三名魔女明顯感受到了身體在不受控制的顫抖，一股可怕的氣息在引誘自己的血肉。

  自己的每一處毛孔，每一根汗毛，都想要墮落，都想要背叛。

  最可怕的是她們的大腦，正源源不斷地產生跪拜、改信的想法！

  魔女們不敢睜眼，手中也不敢停下，只能不斷在心中默念原初魔女的尊名，以抵消真實造物主帶來的墮落自性。

  隨著倒吊人的身影與那頭骨一起溶於A先生的身體，周圍已經一片血紅。

  神性牽動了自然力量，而自然力量又牽動鮮血，自行繪製了富有象徵含義的神秘符號、魔法標識，讓這片區域變得無比墮落。

  源源不斷的人影輝芒，在這遊蕩，然後匯入中央的祭壇，形成了環繞著的一圈圈層疊光輝。

  其中一個魔女，心有戚戚地問為首的魔女：

  「絕望女士，這是……結束了嗎？」

  絕望女士，潘娜蒂亞面露微笑地點了點頭，看向祭壇中央的A先生，說道：

  「恭喜你啊，A先生。你們的神就要在你體內復甦了！」

  「我們會持續在貝克蘭德散播災難，給你們提供源源不斷的怨念。」

  「作為交換，你們必須宣稱對這一切負責。」

  A先生溫柔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十分公平。」

  他渾不在意周圍的下屬、侍者死的東倒西歪，自顧自地拿起衣物給自己穿上。見那三個魔女一直還不走，他有些疑惑地問：

  「還有什麼事嗎？」

  潘娜蒂亞嬌嗔了一聲，說：

  「你總得把我們送回去吧。」

  「哦。」A先生有些呆愣地點了點頭，不太聰明的攤出右手，身前迅速浮現出一本透明模糊的書冊。

  「我來到，我看見，我記錄。」

  書冊無風自動，一頁頁翻過，直至在中間停下。旋即綻放出淺藍而虛幻的三道光芒。

  那光芒將包裹住三名魔女，讓她們的身影漸漸模糊，繼而無形。

  送走魔女們後，A先生半跪在祭壇前，低著頭，痴痴誦念著真實造物主的聖言。

  ……

  回到希爾斯頓區的隱秘一角，三名魔女戴上兜帽，將五官藏在陰影之下。

  潘娜蒂亞看向另外兩名下屬，說道：

  「你們先回去吧，最近一段時間應該不會再一起行動了，注意不要暴露自己。」

  魔女們齊齊回了聲「好」，便奔著不同的方向各自離開。

  目送兩人消失在夜幕中，潘娜蒂亞又隻身來到了一個鬧哄哄的酒吧。

  橘黃色的煤氣燈光，無法照亮這個昏暗的地方。刺鼻的惡臭和酒味，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木頭爛了，還是人爛了。

  幾個鼻青臉腫，身形壯碩的酒鬼，正你一拳，我一拳的互相鬥毆。沒有什麼友方敵方，誰離的近就揍誰。

  吧檯的酒保對此司空見慣，只是面無表情地擦著酒杯，等待新的顧客過來買醉。

  繞過嘈雜的醉漢，潘娜蒂亞踏上樓梯，來到了屬於酒吧老闆的房間。

  裡面的老闆椅上，正坐著一位皮膚棕紅的男子。他正與坐對面的男子侃侃而談，說話時就會露出左邊缺少的第三顆牙齒。

  而另一位男子戴著黃金面具，大部分只是發出笑聲，而不願多說話。

  兩人見到潘娜蒂亞進來，紛紛站了起來。

  「巴倫，那些海運過來的奴隸送過去了嗎？」

  皮膚棕紅的男子急忙點了點頭，彎下了腰，滿是討好地說：

  「都送過去了，絕望女士。整整三百三十人，路上死了一百多號，但問題不大。」

  潘娜蒂亞隨意地坐在沙發上，也不在乎春光乍泄，一舉一動都像在發福利。她又看向另一位沉默地黃金面具男，問：

  「王室那邊又有什麼要求？」

  黃金面具男子低沉著聲音，說道：

  「王室需要你們提供一位，能夠證明合作誠意的魔女。」

  「呵呵！」潘娜蒂亞嗤笑了一聲，說道：「奧古斯都家族莫非是無恥途徑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