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留遺憾

  「這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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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者輕笑一聲，左手輕輕一撥，眾人腳下的灰霧立刻變成了一片淨空，就像大家坐在天空上，看著下方的海洋！

  就在眾人還在感慨「『愚者』先生神威莫測」時，腳下畫面快速閃動了兩次，展示出一片古老晦暗的遺蹟。

  遺蹟中央，一根鐫刻奇異花紋和符號的巨大支柱，直入頂層，撐起這片區域。

  這裡是現實與靈界的交融處，也是『海神』卡維圖瓦的藏匿地。

  眾人很快就見到了一條巨大的海蛇，祂渾身青藍色，滑膩的鱗片上，長滿了與遺蹟內類似的花紋、符號。在祂周圍，還有一位頭髮花白，戴神職軟帽的老者，正向祂匯報工作。

  「吧嗒」一響，清脆的響指迴蕩在遺蹟內，那卡維圖瓦猛的一個激靈，然後雙目失了神。

  下一秒，這個『海神』突然看向上空，看著俯視自己的塔羅會成員們，張開血盆大口，吐著蛇信子，說道：

  「讚美愚者！」

  而旁邊那位虔誠的信徒，就像什麼都沒察覺一樣，也恭敬地說道：

  「讚美愚者！」

  如果說想像力是恐懼的鑰匙，那愚者所展現的力量，完全超越了三人的認知。

  詭異！可怕！強大！不可名狀！

  奧黛麗、阿爾傑和佛爾思已經嚇到屏住了呼吸，忘記了思考。

  他們的靈性直覺亂跳，甚至有了失控的傾向。

  也許是愚者平日裡表現得太過溫和，以至於他們總忘了祂是位真正的神靈。

  ……這就是神的力量？

  作為過去的雙途徑真神，達酷查隱約看到卡維圖瓦的靈體之線，延伸到了灰霧，便猜出了一些門道。

  『愚者』先生瞬間竊取了『海神』卡維圖瓦的命運。

  於是，風暴教會多年無法產出的『海神教』，無比絲滑地轉變成了『愚者教會』。羅思德群島信仰了幾百年的『海神』，瞬間成了『愚者』先生的秘偶。

  達酷查自認為哪怕是巔峰時期的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的順滑。這種能力明顯達到了准舊日的級別！

  可祂記得愚者的序列依舊停留在「占卜家」……

  實際上，回歸的愚者徹底掌控了『源堡』。作為源質，它的偉力遠超魔藥、唯一性帶來的力量。

  剛才愚者所展示的，不光是權柄的力量，更是詭秘的象徵之一「變化」！

  見三人的情緒波動極大，甚至有了失控的傾向，愚者再次打了個響指，偷走了阿爾傑、奧黛麗和佛爾思的恐懼，讓大家從自我編制的心理囚籠中跳出來。

  看著恢復正常的阿爾傑，祂笑道：

  「從此之後，羅思德群島的信仰沒有『海神』，只有『愚者』。」

  「而風暴教會那邊，對我們的傳教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無必要，傳教時儘量避免與七神教會發生衝突。當然也不必畏懼，保持平等態度就好。「

  阿爾傑敬畏地說：

  「是！愚者先生。」

  向著阿爾傑點了點頭後，愚者又看向奧黛麗，面色和煦地笑道：

  「『正義』，我希望你能幫忙運營教會的資金。不必在意盈利，只需要給大家帶去正義，救助更多無辜者即可。」

  「呵呵，這是我和七神的交易。」

  「祂們不好向王室、貴族出手，所以需要我們在暗處維護社會穩定，也是幫助祂們穩固各自的錨。」

  錨……那些信徒的價值，或許在神靈看來，只剩下這個定義了吧……

  果然，到了神靈這個層次，沒了善惡，只有利弊了。

  奧黛麗感到世界觀受到了衝擊，可她也明白這是好事，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是！愚者先生。」

  大家都沒有問，不賺錢該怎麼發展教會呢？在他們看來，『世界』先生想要的，沒人能說不。

  區區百萬而已，豈不是手到擒來？

  倘若達酷查知曉眾人心思，肯定大聲呼喊：

  我沒有，我不是，你們別亂說！

  「偷盜者」途徑的偷是藝術，是儀式，怎麼能和那些無聊的鈔票扯在一起呢？

  最後，愚者又看向達酷查，開始發布屬於他的任務：

  「『世界』，我希望你能前往貝克蘭德，阻止『魔女教派』散布天災！阻止邪神降世！」

  「我從命運中得到了啟示，『真實造物主』依舊會把那裡當成了祂降生的溫床！」

  「具體細節，我無法告知於你，只能靠你自己去調查。」

  到了愚者這種級別，許多話，許多行為都會影響命運河流的走向。祂怕說多錯多，索性當起了謎語人。

  達酷查正了正右眼的單片眼鏡，噙著淡淡的笑容說：

  「是，『愚者』先生。」

  「在這之前，『愚者』先生，方便透露下您當前的實力嗎？」

  「我也好確認之後的活動中，大概可以激進到什麼程度。」

  什麼，『世界』先生在試探一位神靈！

  他真的很大膽啊！

  其他塔羅會的成員，還在擔心『愚者』先生會不會發怒，紛紛緊張地看向了位首。

  他們低估了達酷查在愚者心目中的地位。面對這種直白的試探，祂並不在意，依舊十分溫和：

  「舊日之下，真神之上。」

  「呵呵，舊日是真神之後的稱呼。」

  似乎害怕其他人聽不懂，愚者好心地向他們解釋道。

  什麼遠而生畏，恩威並施，在愚者絕對的實力面前，御人術幼稚的像小孩子過家家。

  祂足夠的強，強到不去干擾這個世界，就是最大的仁慈。

  達酷查點了點頭，心中暗嘆：源質的力量竟然這麼恐怖！難怪欲望母樹被撕裂了兩條途徑，還能擁有舊日的實力……

  看來自己該對其他源質上上心了，尤其是第一塊褻瀆石板！

  「如果可以的話，順手把『黑皇帝牌』拿回來吧。」愚者隨口提道。

  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不算達酷查身上的封印物，教會的資產目前是這些：

  201萬鎊現金、魔鏡阿羅德斯、一個機械專家（序列6）的非凡特性、一個美神（序列1）的非凡特性、一個神孽（序列1）的非凡特性。

  有質但沒量。

  坦白來講，愚者現在根本不需要『愚者教會』，因為在成為支柱級舊日後，祂的錨已經留在了過去。除非『最初』立刻覺醒，再次毀掉一切，否則祂的認知無比穩定。

  還有一點，就是從更長遠的時間尺度來看，無法磨滅的天尊意志必定吞噬愚者，這是既定的命運。

  所以愚者發展教會，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祂座下的天使們，為了塔羅會的成員們，也為了團結那些相信祂的人。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想要教會發展，不能光靠信仰，還得需要各種資源。其中最重要的就屬非凡特性和封印物。

  非凡特性，祂可以親自去神棄之地進貨。但封印物這塊，哪怕加上未來改信自己的白銀城、月城等儲備，都有些不夠。這也是為什麼，祂重視亞伯拉罕家族的原因之一。

  「什麼是『黑皇帝牌』啊？」奧黛麗好奇地舉起了小手，快速發問，她怕稍不注意又看不見『愚者』先生了。

  面對『正義』小姐的發問，愚者並不想端架子，直爽地解釋道：

  「羅塞爾生前參考了褻瀆石板，製作了22張褻瀆之牌，上面記錄著22條成神途徑。」

  「『黑皇帝』牌是其中之一。」

  「原來如此~」奧黛麗為又知道了一些神秘學知識而感到心滿意足，「謝謝您的解答。」

  聽到「羅塞爾」的名字，阿爾傑才想起之前達酷查委託自己的事。

  「『世界』先生，這段時間我都在大海上，並沒有機會和線人聯絡，因此還不清楚神秘女王是否回應了我。」

  「等這幾天我回到港口，我會儘快為你確認。」

  達酷查點了點頭，對這個不是很在意。

  如今愚者已經復甦，自己當個打手就行，和那些高層次的人或組織聯繫，還是讓愚者先生來計劃吧。

  眾人又簡單聊了些，塔羅會的話音漸漸平息。

  在確認大家已經沒有交流需求後，與往常一樣，由愚者結束本次的塔羅會。

  「今天就到這吧。」

  「遵從您的意志。」

  ……

  塔羅會結束後，正在和羅珊聊天的克萊恩，不再一心兩用，笑著聽她埋怨著最近的加班。

  如今的祂可以做到，分出部分精神代替本體，前往「源堡」。或是主持塔羅會，或是回應祈求。

  祂之所以不肯晉升，也是希望趁著自己人性穩定，還能完全掌控源堡，儘快讓遠古造物主復活。否則祂開始提高序列，天尊對祂的影響也會逐漸加大。

  如今阿蒙已經兌現諾言，讓自己復活。那祂自然得儘自己努力，完成約定。

  三個願望，不過是利息罷了。

  「今天晚上，邀請達酷查回家吃飯吧~」

  「剛好能和梅麗莎、班森他們告個別。」

  ……

  「嗚——」

  第二天中午，達酷查拎著行李箱，坐上了前往貝克蘭德的蒸汽列車。

  「哐哧……哐哧……哐哧……」

  「嘟嘟……」

  站台上，克萊恩揮手與其告別，頗有些離別的不舍。

  祂雖然復活了，但在這段新的命運中，真正了解自己的，記得自己全部過去的，也僅有達酷查了。

  如歌中唱道：時光易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祂揮手告別的不僅僅是達酷查，也是自己過去的見證人。

  列車離開了，消失在了拐彎處。

  周圍的人依舊來來往往，獨留克萊恩靜靜地站在那裡。

  就在他往出站口走去時，一個黑捲髮，寬額頭，右眼戴著水晶單片眼鏡的男青年，笑著走上前，詢問道：

  「先生你好，請問出站口在哪個方向？」

  「呵呵，我是第一次來，有些迷路了。」

  望著幾乎達酷查長得一模一樣的真·阿蒙，克萊恩會心一笑。現在的祂不必害怕阿蒙，阿蒙也不可能發現祂就是詭秘之主。

  克萊恩友善地說：「我剛好也要離開這，不如一起走吧。」

  阿蒙捏了捏眼眶，笑著說：「沒問題。」

  ……

  傍晚，水仙花街。

  梅麗莎、班森還有克萊恩，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坐上了公共馬車，準備前往戲劇院觀看《伯爵歸來》。

  馬車搖搖晃晃，載著他們的歡笑，在石板路上漸行漸遠。

  這一次，祂趕上了。

  （本卷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