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愚者占卜院
隨著餐廳的金庫房間被整個拖走,眾人都能看到樓上、樓下、樓外的人和物!
大量的塔羅牌,從半空中的牆壁夾縫裡,不斷往下飄落。
里里外外的人被這場面震撼了,大量的民眾開始注意到餐廳內的情況,驚訝又激動地喊著:
「世界牌,又是世界牌!」
「世界魔盜團來了!」
「是世界魔盜團做的!」
所有人都抬起頭,瞻仰這個離譜的畫面,獨留丹尼斯市長和一幫保守派議員大喊大叫,試圖用嗓門將飛空艇擊落下來。
此情此景,讓達酷查忍不住嗤笑道:「一幫捲毛狒狒……為什麼不去追呢?」
這話說的讓人惱火,可卻也點醒了眾位權貴。他們紛紛扯開步子,也不顧什麼禮儀體面,如潮水般往往出口方向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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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滑稽的氣氛中,走了一大波人,而作為無利害相關的吃瓜群眾,蘭爾烏斯崇拜地望著漸漸遠去的飛空艇,失神地說了句:
「藝術!這絕對是場藝術!他們太偉大了!」
達酷查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從空中飄落的塔羅牌中拿了一張,然後塞進了口袋。
為了保證「偷盜」的觀賞性,他斥巨資7鎊買了足足幾萬張世界牌,不得不說,效果還是不錯的。
他拍了拍蘭爾烏斯的肩膀,說道:
「我準備追上去看看情況,畢竟裡面也有我的一部分獻金。你有什麼打算?」
蘭爾烏斯目光依依不捨地從天空收回,他也隨手拿了一張世界牌,說:
「我沒什麼興趣陪著這幫蠢豬,也沒有給這幫腦子裡裝滿大便的先生們捐款。」
「我打算先回公司,說不定那邊又有白痴等著給我送錢。」
說著,他也不顧周圍人複雜的眼神,湊到達酷查的耳邊,悄聲說道:
「他們甚至給我送了個妻子!哈哈哈哈……真蠢啊!」
「是嗎。」達酷查的目光變得凝實,他正了正自己眼鏡,嘴角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
「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地址嗎?我準備下午三點左右,把合同拿給你過目下。」
蘭爾烏斯當即流露出笑容,表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就住在這附近的不遠處,豪爾斯街區62號。到時候,我會用最好的美酒款待你!」
……
從混亂不堪的餐廳離開後,達酷查就先在周圍吃了頓午餐。
估摸著金庫差不多到指定地點後,他找了個盥洗室,利用2-144(傳送鏡片)傳送到了目的地。
這是位於廷根郊區外的一處森林荒野,也是飛空艇軍事基地的必經之路。
廣闊的草地上,用紅漆繪製了一個巨大的「X」,便於飛空艇的艇長將「建築垃圾」空投到指定區域。
就在昨天的塔羅會結束後,他就把目標定為本次宴會的政治獻金。
經過熟練老道的踩點後,達酷查想出了一個「強拆」金庫的辦法。
他先是偽裝成餐廳總經理,靠著市長競選助手的身份聯絡到了飛空艇軍事基地。
接著,他又偽造了臨時租賃飛空艇的合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服了基地指揮官。
使用的理由很簡單:拆除餐廳部分建築,進行二次裝潢。
整個環節,大家都有疑問,但大家都不好意思說,就怕把人際關係弄僵。
他們覺得,反正除了自己外,還有其他人需要配合,如果他們也對此表示懷疑,肯定會提出來的。
結果就是……
達酷查看著「噗通」落在地上的金庫,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從廷根市中心到這裡,隔著三條河,五座橋,十條路,達酷查根本不用擔心有人這時候會找來。
丹尼斯市長沒有騙他,這個金庫真的很堅固!
十厘米厚的大鐵疙瘩,從百米高空墜落後,竟然只是稍稍變形,整體結構絲毫無損。
達酷查走到金庫前,掏出從丹尼斯那裡偷來的鑰匙,打開了這個精巧無比的鎖,擊穿了金庫最後一道防線。
厚重的大門緩緩地被推開了。
裡面是混在一起的金鎊,多的讓人炫目!通過捐獻名單上的統計,這裡面足足有200萬!!!
足夠在廷根市呼風喚雨的200萬!
以克萊恩每周6鎊的薪水來算,他需要從第一紀開始,不吃不喝地攢4.8萬年!
「還是低估了這群人的財富啊……」
看著眼前那壯觀的鈔票奇觀,達酷查毫不猶豫地將這些錢,統統獻祭給了「愚者」,節省了他4.8萬年的打工時長。
確認金庫中的鈔票全部清光後,他用手指夾出世界牌和信紙,然後隨手丟到了金庫中,揚長而去。
「這筆200萬鎊歸我們了——世界魔盜團。」
大約十分鐘後,快速奔跑而來的代罰者,一個個喘著粗氣,沉默地望向空空如也的鐵疙瘩,久久說不出話。
……
回到住處後,達酷查換了一身郵差制服,然後挑選了一些送往豪爾斯街區的信帶著,準備在會見蘭爾烏斯之前,兼職下自己的本職工作。
送信的途中,他也聽到了許多風聲,幾乎都是關於『世界魔盜團』的。
能在那麼多人眼前,光明正大地用飛空艇帶走金庫,並伴隨著那如一片片雪花般的塔羅牌……
這畫面帶來的衝擊力,足夠讓報社連續報導一周!
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討論著這件事,仿佛交流『世界魔盜團』已經成了一種時尚。
最慘的屬於本地幫派。
因為警察們抓不到『世界魔盜團』的成員,卻又得快速拿出成績洗刷恥辱,這些黑幫就成了榮譽提款機。
可以想像,接下來的幾個月中,廷根的小偷行業將迎來寒冬……
作為事件旋渦中心的達酷查,還勤勤懇懇地當著郵差,送著信。
……在將信送到一戶人家時,給他開門的人居然是安潔莉卡,她曾是占卜俱樂部的前台。
安潔莉卡也一下子認出了達酷查,忍不住捂嘴驚呼道:
「約翰·艾格斯先生!?您怎麼是個郵差?」
達酷查也有點驚訝,但面對女士的詢問,他反問道:
「為什麼我不能是個郵差呢?」
通過敞開的門縫,達酷查看到房間內,擺放著一個個打包箱,許多家具也被報紙包好了。毫無疑問,安潔莉卡正準備搬家。
「你在搬家嗎?」
察覺到面前的郵差可能在過去騙了自己,安潔莉卡卻也沒為此而生氣。
她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愁緒,眼瞼也有些低垂,中氣不足地說:
「是啊。正準備搬往水仙花街,那裡的房租會更便宜些。」
經過簡單地觀察與推理,達酷查明白她這是失業了。
從海納斯被逮捕後,占卜俱樂部被查封只是時間問題,而裡面大約十幾名員工自然也會丟了工作。
達酷查將信遞給安潔莉卡後,正了正自己的眼鏡,笑著問:
「不請我進去喝一杯嗎?我想問問關於俱樂部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買下它。」
安潔莉卡此時沒什麼心情閒聊,但失業帶來的窘迫,讓她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將達酷查迎進來後,兩人就坐在餐廳的桌前,也不在乎什麼中產階級的禮儀。
他們像真正朋友一般,喝著簡單的紅茶,聊著俱樂部被查封的事。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紅茶沒有一絲酒精,可安潔莉卡卻像是醉了一樣,壓抑的情緒緩緩釋放出來。
她的家鄉是位於東切斯特郡的一個無名小村莊。家裡有三個妹妹,一個弟弟,祖祖輩輩都是給地主耕種的佃戶。
靠著機緣巧合和聰明才智,安潔莉考上了大學。
期間她勤工儉學,還不忘給家裡寄錢,補貼家用。
然而,她的原生家庭從一開始就不支持她出來,哪怕她努力在城市紮根,也不斷吸著她的血。
被逼無奈之下,安潔莉卡花光了所有積蓄,和父母們斷絕了關係。
就在她以為一切能重頭再來時,俱樂部被封了,她失業了,還少拿了一個月的工資。
多年在俱樂部工作而獲得的技能,只有很少一部分能適用於其他行業。這讓她非常害怕,自己會不會某一天也只能像其他女性一樣,為了生存而去站街。
默默聽完了全部故事的達酷查,看向已經滿是淚水的安潔莉卡,遞出了自己鼓鼓的錢包。
金鎊可能無法擦去眼淚,但它有的時候能將悲傷變為希望。
「裡面有584鎊6蘇勒10便士,你先拿去把占卜俱樂部拖欠的薪水,發放給那些員工。」
「當然了,也別忘記你自己的那份。」
見滿是淚痕的安潔莉卡愣在當場,睜大了眼睛卻說不出話時,達酷查笑了:
「這次是真的,我想買下占卜俱樂部。我相信法庭應該還在頭疼怎麼處理這筆不動產,而我願意接盤。」
「還未詢問你的意見,安潔莉卡女士,願意為我工作嗎?」
如撥雲見日!如雨後彩虹!破涕為笑的安潔莉卡突然撲到達酷查的身上,不斷哭泣著,感謝著。
達酷查尷尬地雙手不知該放在哪裡,只能身體僵硬地呆在座位上,像個木偶一樣,輕輕拍了拍安潔莉卡的後背,心中卻想:
安潔莉卡女士,千萬別把你的鼻涕甩到我的制服上啊!我待會兒還要見蘭爾烏斯呢!
也在這時,達酷查感覺到體內的魔藥又被消化了一點。他這才記起,自己錢包里的錢都是市長丹尼斯的。
等安潔莉卡的情緒穩定後,達酷查便聘用她為副經理,並將收購占卜俱樂部和招聘員工的事,交給她來做。
達酷查自己只需要負責把錢給到位就行。
在安潔莉卡詢問俱樂部是否要改名時,達酷查快速思考了一下,然後用筆寫下了新的名字……
「愚者占卜院。」
……
下午三點整,豪爾斯街區62號的客廳內,蘭爾烏斯心情愉悅地看著達酷查,說:
「這裡是我的全部家當!整整一萬鎊!」
桌子上,整齊地碼著魯恩鈔票,卻幾乎沒多少大面值的。
從蘇勒到金鎊應有盡有,無不說明它們之前的主人,來自各個階層。
達酷查瞄了一眼,便坐在了桌子旁,拿出準備好的紙和筆,開始清點鈔票金額。
位於他左側的蘭爾烏斯,自顧自地翻開合同,也閱讀著制式條款,嘴角的笑意怎麼藏都藏不住。
根據之前商量好的,達酷查會按照這一萬鎊計算蘭爾烏斯的股份,並之後每天給與高額利息。
同時,達酷查會立刻用這一萬鎊購買蘭爾烏斯的鋼鐵公司股票,帶動股價上漲後,分得最終詐騙的錢。
唯一的問題在於,蘭爾烏斯不準備把這一萬鎊還給達酷查。
而達酷查在接下來的兩周時間,卻會源源不斷的給蘭爾烏斯利息!
簡言之,蘭爾烏斯將每周獲得一萬鎊的20%,也就是2000鎊。到頭來,達酷查毛都賺不到,還要倒貼4000鎊!
一想到自己的計謀即將得逞,這位詐騙師的心裡就像放了煙花,無比的開心!
愚蠢的約翰啊!年輕的約翰啊!你這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啊!
哈哈哈哈哈……等我騙完你後,就會在暗處偷偷看你們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到時候你們就痛哭吧!咒罵吧!
蠢貨是不配享受世界的!
達酷查的餘光瞥到了蘭爾烏斯的得意模樣,內心十分無語,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在確認完金額後,達酷查將自己的筆遞給了蘭爾烏斯,說:
「錢沒問題,咱們簽吧。」
接過筆後,蘭爾烏斯毫不猶豫地在合同上署上自己大名,並用大拇指沾了印泥,留下了自己的指紋。
合同一式兩份,兩人都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並有力地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說罷,蘭爾烏斯又去拿自己的鋼鐵公司入股協議書,卻發現達酷查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
懵逼的蘭爾烏斯急忙攔住了達酷查,不解地問:
「不是說好,用這筆錢買我公司的股票嗎?」
達酷查認真地點了點頭,也帶著疑惑的語氣問:
「是啊,但你不知道根據法律條款規定,超過八千鎊的錢得先入帳,從銀行那邊走一遍嗎?」
「否則不就是洗黑錢了……」
蘭爾烏斯精通詐騙,是個十足的法外狂徒。
既然是法外狂徒,就沒有必要了解法律,換句話說,他是個法盲。
也就是看到他這個弱點,達酷查隨口胡謅了一個法律條款。
蘭爾烏斯的直覺讓他對此將信將疑,可對達酷查的輕視又讓他沒有多想。
「銀行關門是晚上7點,現在還來得及存錢再取錢。你方便在這等我一下嗎?」
「可能會晚一點,但最晚不會超過晚上8點!」
蘭爾烏斯笑了一聲,大度地說:
「當然可以。」
送走達酷查後,蘭爾烏斯則舒了一口氣,十分輕鬆地躺在沙發上,掏出了自己早上拿到的塔羅牌,世界牌,開始把玩。
足足1萬鎊的離開,讓他心中有些忐忑,但他卻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
好的漁夫要有耐心!沉得住氣,才能釣上大魚!
念此,這位詐騙師哼起了小曲,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其自己漂亮的未婚妻,回憶起纏綿的那晚。
渾然不知,在這個念頭生起時,自己的眼眸里卻閃爍著邪惡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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