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依然穩固

  第202章 依然穩固

  霍嬗不覺得自己被皇帝坑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皇帝有皇帝考慮事情的方式。而霍嬗這樣的臣子,則有他們的一些觀點和看法。

  

  所以有些時候看似稍微的有著一點衝突,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足為奇。

  和皇帝聊完天的霍嬗看似是無處可去,準備繼續好好的休息。但是有人來通報,皇太子去了椒房殿,順便召見了他。

  看到霍嬗搖搖晃晃的走來,劉據就懷疑起來,「嬗兒,你是冠軍侯,也是數次領兵出征的大將。在你身上,我怎麼看不出來武將的樣子?」

  霍嬗抬起雙手,低頭自我審視一番後疑惑起來,「表叔,我現在曬黑了不少,是不如以前白淨,這還沒有武將的樣子?我要是出去,哪個看不出來是沙場決勝的軍侯?」

  衛子夫笑著搖了搖頭,要說厚臉皮、自戀,霍嬗在長安算得上首屈一指了。

  別人要是如此,可能會讓人覺得是裝瘋賣傻。但是霍嬗這麼做,很多人只會認為這是他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為,一切都是渾然天成。

  霍嬗毫不臉紅的說道,「我為何不娶妻?還不是因為怕長安的少女傷了心!要說長相,我霍家全都是美男子,我又如此英武,是多少女子的夢中情郎?」

  衛子夫聽不下去了,「行了,你不娶妻就不娶妻,現在也沒人管你了。和你表叔說說譚傑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多說。」

  霍嬗立刻坐下,抓了顆果乾往嘴裡塞,「表叔,就是譚傑心思野了。這一次就是不能封列侯,也該封關內侯了。」

  劉據立刻認真起來了,「先前父皇令我核定軍功,我尚且不敢輕易奏報。我自然是信你,只是譚傑封為關內侯,是不是過了點?」

  譚傑是太子劉據的人,這一點大家都心裡清楚,甚至皇帝都心裡有數。

  關內侯,那也是侯,這還是一個領兵的侯,皇帝不免會多想。

  「軍功是實打實的,這不要緊。」霍嬗就說道,「真要是有大臣對此說三道四,那讓我去和他說清楚,看看誰敢多嘴!」

  衛子夫和劉據又好氣又好笑,他們相信霍嬗不是隨便說說,而是他真的會這麼做!

  霍嬗更為嚴肅,說道,「我確實是提拔譚傑,打仗的時候我讓他們出彩,讓他們有機會立功。這是不假,可是這也是他有些本事,能抓住機會。」

  聽到霍嬗對於『任人唯親』的毫不掩飾,衛子夫和劉據都不意外,只是他們也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皇帝一直都是有著一些任人唯親的,霍嬗跟著有樣學樣,這也是非常正常了。


  另一方面來說,譚傑等人還是有些本事,立下了些許功勞也是真的。這不是白給的功勞,這一切都是需要有一定的實力作為依仗。

  就算是看似非常公平的衛青,他出去打仗的時候也喜歡帶著公孫敖、公孫賀,這兩人的能力相對一般,跟著衛青就能咔咔立功。

  誰還沒有一點私心呢,霍嬗這麼做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些人就算是想要吐槽,也找不到什麼理由。

  霍嬗繼續說道,「表叔,現在軍中沒多少人可用。譚傑算是有些本事了,我就喜歡帶著可靠之人打仗,這些人執行軍令也堅決的厲害。」

  對於霍嬗這個說法,劉據也認同,「你出去打仗,誰都知道是趙安國為副將,義渠侯為你鎮守後路。」

  霍嬗也只是嘿嘿一笑,他和趙安國的組合算是綁定下來了,新一代的冠軍侯帶著新一代的從驃侯出去打仗,大家都司空見慣了。

  而老將就是讓公孫敖跟著,他能力雖然一般,可是幫忙打下手、穩住陣腳,那就是最佳選擇了。

  霍嬗繼續說道,「這一趟譚傑封侯是肯定,不是九卿就是郡守。要是因為他是表叔的人就壓著,在軍中也說不過去了。」

  劉據認真起來了,他自然也明白這些,提拔譚傑是非常敏感的事情。可是刻意壓著,那就對於大漢的軍功制度造成了影響。

  所以劉據也不猶豫了,「既然嬗兒給了準話,這個譚傑該怎麼封賞就怎麼封賞,是沒必要刻意避嫌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譚傑也好,我府中的馮旦、趙從校,也都要敘功。」霍嬗嘿嘿笑著,「還有其他君侯,該有增封的也都是要封。」

  劉據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這些事情我知曉,馮旦應該是問題不大,趙從校就難說了,你府上的那些人也是出息了。」

  霍嬗毫不臉紅的說道,「還不是跟著我!要不是我給機會立功,他們可熬不出來!」

  這些是實實在在的一些事實,霍去病、霍嬗父子如果是沒有因為裙帶關係也很難出頭,包括衛青也都是一樣。

  用人就是這樣,要是被提拔的人難當大用,那就是任人唯親了。要是衛青、霍去病這樣的一代戰神,就是舉賢不避親了。

  霍嬗也繼續說道,「其實這一次我報戰功,也沒虛報。我知道軍中已經有些風氣了,喝兵血、吃空餉,還有剋扣士卒賞賜的,這股子風氣不太好。」

  有些事情不需要諱言,漢軍之中也有這樣的一些貪腐等等情況,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現實就是如此。

  最怕的事情其實真不是說出來這些問題,而是想法子捂蓋子、不承認,或者是那種乾脆直接不想辦法去解決的情況。


  劉據也知道這些,「這些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只是我不好多插手軍中之事。只是這一次封賞經由我手,自然也就多注意一些才好。」

  霍嬗用力點頭,如果他不知道一些情況的話,自然也就不用多說什麼,也根本做不了什麼事情。

  但是如果知道了,那就不會手下留情了。事情傳到了他的耳朵里,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夠輕易善了,他肯定會果斷出手。

  到了那時候的話,基本上也就別指望說情了,估計也就是皇帝強壓,要不然的話沒有人能夠在霍嬗手裡頭討要到一些人情。

  霍嬗看向劉據,開玩笑說道,「我知道譚傑如果回長安,放在南軍北軍難讓人安心,閒置不用就屈才了,就多事將他給調去受降城那邊來了。」

  衛子夫主動開口說道,「就該如此,他如果回長安了,我也想不出來如何安置。太子記得去書信說清楚一些,這些年用不著他進長安。」

  劉據自然也心裡有數,手裡頭有一個譚傑,那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是衛青和霍去病頂著壓力強行提拔和培養。

  讓他在邊軍出任校尉乃至是將軍,這已經是皇帝的底線了,要是回長安任敏感軍隊的校尉、將軍,那就是最不智的做法。

  「譚傑是有些心急了,也不知曉我的處境。」劉據無奈說道,「到底出身微末,不知朝堂上的事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譚傑想要進步、想要鞏固地位沒什麼問題,可是他接觸到的層次不夠,掌握的信息也相對來說有限,所以也就行差就錯了。

  霍嬗就無奈說道,「我也是怕他多想,我將馮旦提拔為將軍不要緊,最多也就是我任人唯親罷了。但是用譚傑,我怕陛下罵我!」

  不要說霍嬗害怕了,就算是劉據想想看也心有餘悸,實在是譚傑用的不好,到時候皇帝就要出手了,責罵都算是輕的。

  劉據隨即說道,「這事不用你操心,也是我手下的人不懂事,還要你幫忙照料。回頭去我那裡,牽匹馬回去。」

  提到這個,霍嬗有些尷尬,「我手底下的幾個人換了馬,我回程的時候去了趟河西的馬場。」

  劉據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事我們也都知曉,無非是幾匹不算出眾的馬。只是下回不要這麼做,回京之後我可以安排給你的人換馬。」

  衛子夫也批評說道,「嬗兒,你也要清楚,不值得為了小事損了名聲。」

  霍嬗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也就是幾匹中等馬、下等馬,我要是換了還能有什麼不對?」

  衛子夫苦口婆心,「你也知道幾匹馬換了沒事,那為何要這麼做?無非就是多等幾天罷了,你要馬,陛下還能不給?」


  劉據也教育說道,「你啊,就是做事馬虎,你處處留下話柄,別人要彈劾你都用不著找理由。你自己說說,這些年你因為小事犯了多少錯?」

  這一下霍嬗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其實他做事馬虎等等,這也是有意無意的。

  完美的大臣自然好,就像是自家叔父霍光那樣,在嚴苛的皇帝跟前也可以幾十年不犯錯,那是一種本事,也是值得讓人信任的。

  可是他這樣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再有皇帝的信任,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野心了。說到底不管怎麼看,這就是一個做事毛糙的將軍。

  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比較好,說到底就是譚傑這個人比較敏感。

  哪怕是在軍中,看似是霍嬗的手下將校,但是這可是太子門人,有些事情就算是也不好隨意的去做些處置。

  霍嬗需要給劉據面子,因為這是儲君。而劉據也會給霍嬗面子,因為這是大司馬驃騎將軍。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劉據雖然重視譚傑,但是更在意的是霍嬗。

  譚傑是門客,可以以後重用,可以作為榜樣激勵著其他有志之士投入到他的門下。但是霍嬗這可是他的架海紫金梁,這是柱石。

  劉據笑盈盈的看著霍嬗,說道,「過幾天出宮之後,你要去尋仇就去尋仇,只是不要將事情鬧的太難看,桃侯到底是開國功臣之後。」

  衛子夫也跟著勸道,「有些分寸,人都失了侯,欺負的太厲害了不好。」

  看起來大家的態度都是比較一致的,一個個的也都認為霍嬗勢必是要去尋仇的,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地方。

  這也符合如今這個年代的一些特點,所謂的『大復仇主義』、剛烈等等,這也是在方方面面都可以體現出來。

  霍嬗嘿嘿一笑說道,「我心裡有數,無非就是去做做樣子,我難道還真的能給人殺了?真要是有爵位在身,我還能動手,要不然就是恃強凌弱了。」

  衛子夫和劉據忽然間覺得慶幸,還好桃侯家那邊的失了侯,要不然事情就變的難以控制了,畢竟霍嬗這小子是一點都不怕事。

  霍嬗沒有一點覺悟的說道,「有個爵位,哪怕是關內侯也好,我動手都心安理得。只是富貴,我覺得動手意思一下就好。」

  別人欺負一些弱小心安理得,對於權貴等等就是保持著一些禮敬。

  可是偏偏霍嬗不一樣,要說他禮賢下士等等肯定談不上,很多人認為的霍嬗就是眼高於頂根本就看不上一些普通出身的人,因為他天生富貴。

  只不過這位天生富貴的冠軍侯連權貴也不放在眼裡,他覺得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根本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真的要說起來,霍嬗可能還真的是有那麼點格格不入的感覺了,因為他確實和各個階層的好像相處的都不算是特別融洽。

  什麼叫孤臣,這就是孤臣,從方方面面的體現出來了。

  劉據提議說道,「報完了仇,走完了親戚,這一次要去博望苑。民間還是有些能人志士,你到時候過去看看。」

  霍嬗沒有任何意見,他去博望苑的頻率不算高,可是偶爾也去過幾次。單純的就是給劉據站台,這就是他去博望苑的最大作用了。

  哪怕霍嬗只是在博望苑一言不發,甚至是在別人談經論道、指點江山的時候打瞌睡,也不會有什麼不好。

  畢竟公開、半公開的場合,霍嬗都很少出現。有些私誼的社交場合,他更是難得露面。

  只要霍嬗在博望苑,那就是天底下的人能夠看到立場。

  哪怕出去大半年的時間,長安這裡的很多情況依然不需要有什麼好擔心的,依然穩固著呢。

  不管是太子儲君的地位,或者是霍嬗和皇家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密無間。

  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對於霍嬗來說就是這樣,可以少了很多的煩惱、可以避免一些不確定因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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