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646鐵鍬接駕
第646章 646鐵鍬接駕
這人眼力極好,見倆人並肩走出,男子懷抱著襁褓,主動抬腿過來打招呼,笑嘻嘻地打趣道:「幾日不見,你倆娃都有啦?」
元無憂循聲一看,是拓跋源。
「不是,你怎麼在這?」
「我家老大都回穰縣了,我肯定不能錯過這好戲呀。」
「你老大?」
「韋陀花啊。」
說這話時,鐵鍬還斜眼瞄著元無憂身側、抱著個襁褓的高延宗。
「對了,這孩子……殿下您何時有的?」
但沒成想,男子聞言居然扭過臉去,權當沒聽見地望天望地。
元無憂不耐煩地反駁,「滾蛋!孩子不是我的。」
鐵鍬恍然大悟,「男人有這麼快嗎?趕上下蛋了。那也不對啊,不是你的孩子,你這不是老實女人接盤,替別人養孩子了嗎。」
「別胡說八道,孩子也不是他的,跟我倆沒關係。」
「是你倆偷來的還是搶來的?哎呦,這可不提倡啊……」
元無憂咬牙恨齒,「滾!」
鐵鍬仍嬉皮笑臉道,「不滾,我老大派我來請你去敘舊呢,別說你不認識他,我可都聽說了,你倆頭次見面就看對眼兒了。」
「誰這麼會造謠啊?你老大長著四個眼珠子,世上誰能跟他對上眼兒啊?」
一聽這話,高延宗扭過臉來,褐色眼眸倏然一亮,想好奇地打聽又覺冒昧,只得作罷。
明明被嫌棄的是冤家對頭,鐵鍬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趕忙擺手,沖她走來。
「別說我老大了,你剛才瞧見周國搞斷袖,亂那啥的哥倆兒沒?我來時候他們剛撤走。」
「誰啊?」
元無憂被她說的雲裡霧裡。
見小國主一臉茫然,鐵鍬嘖聲,
「就倆人一口一個阿運,一個安弟的尉遲兄弟倆啊,想不到那樣的人都能當天子親衛,可讓你家狗皇帝捂著點吧,別哪天被撅了。」
元無憂驟然瞪大了眼,「啊?他倆?你別造謠啊,那可是親兄弟,要真是斷……宇文懷璧哪敢讓他們近身保護啊?」
鐵鍬嗤地一笑,抱個膀,不屑道,「親兄弟咋了?河西誰不知道他家遺傳,打根兒上就好這口?」
這番話落在元無憂耳朵里頂多是噁心,但事不關己,一旁的高延宗聽得頭皮發麻了。
高延宗忍不住沉聲呵斥,「你擋我們的去路,就為說這些捕風捉影的事,編排人家?」
拓跋源仍雙臂環抱,就跟一堵牆似的擋在倆人前面,聞言斜了抱娃的紅衫男子一眼:
「呦,安德王替那兄弟倆打抱不平了?那你平時跟你四哥,都怎麼稱呼的呀?」
這下元無憂做不到袖手旁觀了,趕忙上前一步擋在男子身前,伸手阻攔:
「別胡鬧,他倆不搞那個。」
鐵鍬眼皮一抬,嗤笑,「早聽說蘭陵王和安德王兄弟倆關係好,同寢同食,媳婦都找的同一個。」
正所謂刀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元無憂現在就是擰眉怒目,鳳眸銳利地剜瞪著眼前的女悍匪。
「他倆什麼樣我比你清楚,反正高延宗沒管他哥叫阿恭。」
原本以為媳婦只是怕他被調戲,正暗爽的高延宗,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這女悍匪造謠他跟親哥哥呢!
高延宗登時眉眼陰鬱,目光鋒利地斜睨著面前的女悍匪。
「鬧呢?我哪敢調戲我哥啊,他連被女人調戲都要發飆,對我那不更得清理門戶,一拳給我揍回安德去啊。」
頓了頓,他語氣一沉,好言相勸:「你們當面造謠我幾句便罷,可別到四哥面前說啊,他絕對能一腳給你踹回赤水河溝里去。」
拓跋源聽勸地點了點頭,「感謝安德王提醒,可我又沒日夜跟著你們兄弟倆,哪知道你倆啊。」
高延宗那雙桃花眼驟然凌厲,卻因抱著孩子不方便打人,只暗自攥緊了左手拇指上的墨綠玉韘,一想到這是身旁姑娘對他愛的信物,他便底氣足多了。
他肉嘟嘟的唇珠微微翹起,勾唇一笑,
「跟別人沒有,倒是快被女國主撅折了。你再這樣冒犯本王,小心本王的女人揍你。」
鐵鍬聽罷,轉而沖元無憂眨了下眼。
「嘖,果然還是滾過炕頭的有男人味,不像你那倆情債,一個不給睡覺,一個不給看臉,玩不起。」
高延宗驟然眉眼陰鷙,褐色桃花眼微眯,「不搭理你,你還來勁了是吧?他們哪個都不是你惹得起的,別自掘墳墓。」
一旁的元無憂也點頭附和,「阿沖所言極是。」說罷,就從男子抱著孩子的雙手裡勾出一根指頭,隨後拉起高延宗的修瘦手指,便要饒過擋路的女悍匪出去。
所幸拓跋源這回沒阻攔倆人,只轉身,目光追隨著倆人揚聲笑道:
「你看,又急了!我這是誇你倆登對呢。」
聽到這裡,都跟姑娘並肩走到門口了的高延宗,忽然擰腰轉身,回頭沖女悍匪一翹唇,露出兩尖虎牙,森寒一笑:「別自以為是,本王只在她面前逆來順受,像你這種砸碎東西再敢冒犯本王,下一刻就砍死你。」
元無憂趕忙抬手摟住他的肩背,「……別理她,這流氓就嘴碎。」
說罷,並肩走出。
結果倆人剛一邁出門檻,就瞧見門外站了十幾個穿黑色軍服的土匪,還有一輛馬車。
元無憂冷臉回身,「拓跋源,你不會沒聽說今天鴻門宴上的事吧?」
拓跋源悠哉悠哉走到門口,而後沖她躬身抱拳:「國主別惱,是我家老大想見您,特派軟床車馬來接駕。」
「我要回博望城。」
「正是去博望城。」她挑眉補了句,「我們老大人在博望城。請您二位上車吧。」
元無憂回頭看了眼高延宗,不出所料,即便男子極力維持著臉色陰沉,表情平靜,也擋不住他眼瞼泛紅,肉嘟嘟的唇珠緊抿——那是他在壓抑著憤怒。
高延宗緊了緊抱著襁褓的雙手,心想要不是自己抱著孩子呢,指定砍她一劍!
一旁的拓跋源眼尖,見狀嘖嘖道:「哎呦,瞧不出來安德王還是個醋罈子啊?可是你倆有啥關係啊?你把長嫂搶了,你哥像你這麼護食吃醋了嗎?」
下一刻,男子便眸光一沉,冷聲道:
「誰吃醋了,只是擔心你們把她綁票。」
「您二位一起坐個順風車,倆人一起綁。」
——少頃,馬車上。
裡頭還挺寬敞,有兩張軟座,中間是張小方桌。
此刻元無憂跟高延宗坐一邊,明面上都望著翻飛的車簾之外的風景,而桌子下,雙手抱著襁褓的男子,卻較勁地空出一隻手來,拿瘦長的指頭來抓她的手,十指緊扣。
元無憂面上雲淡風輕,心裡早樂開了花。高延宗這種嘴上說不在乎,暗戳戳吃醋到飛起的反差感,只會讓她更想逗弄他,暗爽極了。
坐對面的拓跋源都不用看,就知道桌子底下消停不了,便眉飛色舞地打趣:
「安德王風流韻事不少,定是頂會討女國主歡心吧?」
高延宗哼道,「我倆的事,怎好說與外人。」
拓跋源忽然把手肘撐在桌上,笑問,「王駕不會是跟塊木頭似的吧?還是說不到讓國主激動的點?」
男子順鼻孔里哼出一聲,不屑道,「怎麼會?別的不說,讓她惱火的話我順嘴就有。」
說著,高延宗順勢抬起桌子底下與她十指緊扣的手、放到桌面上,沖她耳邊道:
「嫂子這麼喜歡我,是因為四哥不給你嗎?」
元無憂聞言,驟然眸光鋒利地瞪著他,面若冰霜。「你想死?」
顯然他一句話就說到了要命之處。
高延宗趕緊賠笑,「哼,我就調侃一句,要真生氣就是你沒肚量了。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她鳳眸微眯,噙著笑,「下次求饒,我可不會停了。」
高延宗瞬間麻爪了,原本笑吟吟的桃花眼倏然眼瞼低沉,眸光委屈乞憐。
「別啊……我就是話趕話逗你呢,你不心疼我了嘛玄女妹妹?」
沒成想倆人旁若無人的,就在她面前打情罵俏起來了,拓跋源抬手拍了下桌子,
沖高延宗擠眉弄眼,「慫什麼啊。」
高延宗餘光瞥了眼身旁姑娘,瞧她眉眼間有殺意,心知她生著悶氣,唯恐她報復自己,趕忙訕笑:
「不來了不來了,畢竟我要說得她真生氣了,遭罪的是我。」
「你一風流浪子,還怕小姑娘?」
這句話踩到他狐狸尾巴了。
男子臉都黑了,咬牙恨齒道,「放肆!找打嗎?」
直到外面傳來守城周軍的喝令,讓所有人下車接受檢查。
高延宗抱著襁褓中的孩子擰身出去,長腿一邁下了車。轉頭卻掀開帘子沖元無憂招手。
元無憂笑著,與他並肩走向門口守衛,抬手就亮出一枚煤精印信、和一條紫玉令牌。
「元家皇室風陵王,新任宿星府君。急事入城。」
門口一眾守衛慌忙單膝而跪行禮。
「——小人拜見風陵王殿下!」而後領頭那人沖身後拉著拒馬的部下招手,「放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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