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功
一立氏要是也堅持不住,直接向巴方投降稱臣,到時巴方更加強大。
巴方是不會讓王畿有恢復時間的。
六朝臣連想到這些後果,頓時啞然。
元昌吸了口氣,堅定道:「這是無可避免的戰爭!必須討伐巴方!」
朝臣雖然有些憤恨巴方選擇的時間對內服太不利了,但是快速接受了元昌的判斷,並以這個判斷為基礎,開始出謀劃策。
太宰道:「陛下,請召外畿諸氏入朝,告知外服,巴方來襲,迅速向一立氏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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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巴方是整個南方羌人的對手,而王室又失威多年,很難確定還有沒有號召力,但去一個,就多一分勝算。
元昌允了,又補充道:「為了讓一立氏堅持,現在立馬派人通知一立氏,朕會討伐巴方。
郎正以內畿的兵力為先鋒,三天之內出發,朝會後,外畿的兵力隨後就到。」
朝臣都退下忙碌起來。
四天後的朝會時,統一了諸氏的共識,各自回到領地組織兵力。
元昌御駕親征,帶著外畿的一萬兵力八天後到達一立氏的勢力範圍內紮營,此地距離一立氏的居城武勝還有十幾里路。
郎正得知後,和一立氏君主妘付一起前來見架。
軍營設在培江畔,倆人被帶到設在山坡高地的王帳里。
清瘦的妘付見到座上一位年輕人,當即感激涕零的伏地叩首道:「全靠陛下天兵降臨,不然一立氏就要亡國絕祀了!」
元昌對他好生安慰,告知一定會驅逐巴方。
郎正道:「稟陛下,臣領五千先鋒到達武勝時,巴方正在圍攻武勝,被臣擊退,擒得賊首。」
元昌讓人拿來地圖,詢問詳細情況得知。
妘付遙拜西方道:「尊奉華帝之令,從臣之始祖開始,就鎮守此地,看守巴方。」
接著從北往南比劃道:「我三氏與巴方依華鎣山為界,東為巴方,西面從北至南是臨巴,華鎣,一立。
再往南就是南牧鎮守的地界。
臨巴氏被滅,都是華鎣氏見死不救,還不准我前去救援!
最後華鎣氏還向巴方稱臣,導致整個防線只剩一立氏還在堅守合川。」
元昌問道:「巴方有多少兵力?」
妘付有些不確定道:「從臨巴氏逃到臣這來的人講,巴方攻臨巴有兩萬人,第一次攻華鎣氏用了三萬人。
臣斗膽猜測,巴方能動用人力不下五萬。」
帳中氣氛頓時壓抑,這可是五萬人。
元昌追問道:「巴方攻華鎣氏幾次?」
妘付氣憤道:「那些廢物,巴方第二次進攻就投降了,臣險些就被誆騙,導致一立氏主力喪失!」
元昌讓他堅守合川。
等他退走後,郎正才驚魂未定道:「稟陛下!別看這人一臉死守的樣子,要是臣來晚半天,他就帶著一立氏降了!」
眾人大驚,元昌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原來這妘付也是昏庸無能之輩,眼見巴方來勢洶洶,孤立無援就想投降。被群臣架住,才堅持到郎正的援軍。
郎正道:「如今一立氏分為兩派,以妘付為首的投降派,主要是受到華鎣氏投降和巴方多次勸降的影響,另一派是西遷派,主張把部民西遷,暫避巴方鋒芒。」
郎正建議打壓投降派,穩固軍心,震懾外服。
但是隨軍而來的太宰反對,他的理由是大敵當前,應該是穩住一立氏,而不是引起動盪。
再則西遷派也好不到哪去。
元昌道:「投降派和西遷派只是不同形式的投降,都要丟棄王命天職!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內服動盪,無法調節各番關係,讓他們肆意妄為。」
眾臣倒是同意這個看法。
元昌又問道:「郎正,依卿觀之,那巴方青銅器多嗎?」
郎正顯然早有準備,回稟道:「依臣觀之,巴方青銅器和石器達到十二比一。」
生產力越低,戰爭就越受到季節,人力,距離的約束。同時因為生產力的不同,青銅器的覆蓋率和軍民比也不同。
在青銅器方面,內畿能做八比一,外畿十比一,強大的外番也有十比一。
而在軍隊的徵召上,以不破壞生產生活的極限,內畿能做到三戶抽一,外畿五戶抽一,外服七戶抽一,方能做到十戶抽一。
同時軍力和補給線距離,後勤人員成反比。
內服一萬五千的軍力,需要調動整個內服全部青壯,將糧食往北運到北方,然後裝船由兩千人護送順培江,三天就能南下到大帳,這是有地利之便。
要是走陸路,就得五千人走七天。而這五千人也得吃喝,運糧來回一趟,運輸人力就得吃掉三分之一。
要是補給線再長一點,運輸人力吃的口糧將超過主戰人力的口糧。
太宰給的時限是三個月,如果三個月未能征服巴方,那麼內服糧食就會見底。
過了三天,有七個外番響應王命,帶著部隊來朝見元昌,雖然人力加起來不過兩千,但元昌還是嘉獎了七番。
再等七天,又來八番,王帳整體軍力達到兩萬,一立氏抽調的極限軍力有五千,整體上只有預估巴方軍力的一半。
等到一個月後,巴方遲遲沒有動靜,元昌有些心急,難道對方就是要耗得自己沒了耐心,然後倉促進攻,或者撤退後,再攻一立氏。
但是諸臣異口同聲講巴方已經在準備了,反而擔心元昌耐不住。
元昌只得放下心來,但是也在對南牧下命令,讓其攻巴方後方。
等到第二月,巴方的人開始匯聚在培江下游紮營,軍力超過王帳。到中旬,憑著自己的優勢,開始渡河進攻。
郎正在催促著軍隊在河岸列陣,元昌看得焦急,問道:「何不讓弓箭手到前排射擊。」
朗正完全傻了,怎麼能在敵人渡河的時候射箭。
此時的戰爭慣例都是等雙方列陣好了,再交戰。
根本沒到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時代。
元昌頓時明白這是在違背這個時代戰爭慣例,但是己方本就是劣勢,如不打破常規,很難取勝。
眼見時間不等人,就要親自下令,讓弓箭手趕緊到前排,等敵軍半渡而擊。
卻不想太宰帶著群臣下跪,很嚴肅的對元昌道:「陛下,臣等知道陛下天資聰慧,但是半渡擊敵,一旦傳出去,實乃有損天威也。
臣以死諫之,望陛下收回成命!」
「臣以死諫之,望陛下收回成命!」
元昌看著他們異口同聲的死諫,看來真的接受不了,罕見的惱怒道:「那就讓你們指揮吧,朕不管了!」
說完就甩袖回到帳中。
但是等雙方進攻的鼓聲響起,元昌還是走出大帳。
郎正指揮兩萬人列成三個防禦的圓陣,最外圍是手持盾牌的石斧兵,但是王畿的石斧兵與尋常石斧兵不同的是,他們身上穿著有一定防禦力的藤甲——這是元昌的傑作!
就這麼個東西,大大增加了石斧兵的士氣,畢竟平時就是務農的隸民。
第二排是甲士,他們拿著長戈攻擊。園陣中各有幾百弓箭手,在將領的指揮下,仰天射出一輪輪箭雨。
巴人氣勢洶洶的攻來,但是渡河浪費了他們的力氣,打到下午,這園陣久攻不下,雙方精疲力盡時。郎正讓甲士開始反攻,最後巴人退去。
休息幾日後就是連綿十幾天的大雨。
巴人有一次趁著雨小,在霧蒙蒙中渡河進攻,又被擊退。
眾臣商議時,太宰估計道:「可能是南牧進展很順利。」
南牧曾派人來要入大營,但是元昌讓他們在巴方和王軍主力戰鬥時,從南方進攻巴方後方。
現在應該奏效了。
元昌雖然不理解,但很慶幸,眾臣不能接受具體戰術上的改變,但是戰略上的可以。
後來巴方攻勢越發猛烈,但眾臣越發鎮定防禦。
某日巴方軍營開始撤退,眾臣知道時機成熟了,命一立氏出城將其堵截在山谷,然後大軍到達。
雙方開始還能維持軍陣交戰,戰了半響巴方軍陣無法維持整齊,開始混亂,王師開始占據上風。
到晚上,巴方開始潰敗東逃。
到第二天下午,又被王師追上,雙方又是列陣大戰一場,巴方再敗。
兩戰王師俘虜兩萬,陣斬三千。
巴方主力逃到縉雲山紮寨自守。
元昌通知南牧截住從東面來的巴方援軍,開始進攻巴方。
在經歷主力防禦,友軍攻擊巴方空虛的後方,接著是巴方因後方混亂,軍心動搖,尋求快速結束戰鬥,但是未能擊敗王師。
到現在攻守易勢,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
王師的後勤也開始緊張。
郎正幾次進攻不下,看不下去的元昌讓他留出一條讓巴方逃跑的口子。
郎正也沒辦法,只得照做,停止進攻。
果然三天後,巴方棄寨分七路逃亡。
眾臣放下心來,以為已經打敗巴方,應該招降退兵了。
但是元昌堅持要給予巴方重擊。
命大軍分三路追擊人數最多的幾支。
捉得幾位首領,又命各地巴方氏族投降,只剩巴君孤守東巴城。
元昌大軍就食於巴,圍困東巴城。
最後和南牧的三千大軍會合,用半月時間攻破東巴城。
接下來就是懲罰。
巴君被當眾處決。
元昌讓郎正掠巴方隸民工匠共萬戶,外畿諸氏掠得一萬五千戶。
其他參戰外番氏族有樣學樣,也掠奪巴方萬戶。
巴方八萬戶被掠走一半,財貨無數。
元昌留下三千兵力,讓郎正鎮守巴方,計劃等十幾年後,如有多的兒子,就分封至巴方,設巴牧,徹底同化這塊地方。
攜大勝之威,問責一立氏,廢其東牧之位,分其隸民為三部,一立氏留一部。
為嘉獎南牧,分其一部。
南牧氏感激涕零,分給次子三千戶,加上一立氏一部,元昌賜氏合川,命其世代輔佐巴牧。
華鎣氏再三求饒,還是被元昌去族滅氏。
元昌讓人找回臨巴氏遺留的子孫,賞賜一立氏另一部和華鎣氏的隸民,命其世代輔佐巴牧。
臨巴氏復立,還比之前更加強大。
元昌讓一萬大軍押著隸民先回,他帶著三千軍力,一路向西問責各氏族,使雷霆手段,殺違逆綱常五人,罰十三氏分民,天府中部丘陵氏族無不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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