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論命》與講學
至定正以來,益荊二州,無日不戰。
諸侯相殺,大夫殺諸侯,又有士族掌國權。
因山川水脈之地勢,造成割據容易,統一困難的形勢,僅粵地就有七十三家勢力。
華歷4075年9月,高陽五人到達粵地時,在瓊州的對岸湛國登陸。
湛國三面環海,平原多,而山地少,加之靠海,有漁鹽商貿之便,人口眾多,國力強大,一直都是粵地大國。
堪侯制粵公以管粵地,也算一代雄主,結果死後,褚氏殺其大臣,以大夫之位管粵地。
導致粵地諸侯蠢蠢欲動,重燃戰火。
褚氏知道自交州來了幾位震州名士,於是宴請了高陽五人,詢問道:「益州動盪,我以大夫管粵,眾皆不服,這可如何是好。」
高陽回道:「如今天下動盪,唯有先安本地之民,才能安粵地之民。
安粵地之民,方能安益州之民。
太宰不如先安湛國之民。」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放了粵公。
褚氏不願,於是高陽五人離開粵地。
本想前往天府,但是到處都是諸侯間的戰亂,逃亡奴隸庶民組成的賊盜,有五千大軍都不敢北上,何況五個人。
想經過陸路,得知贛地諸侯相約殺章言,分其地後,強者有撫,吉,宜,奉,昌五侯為強,其餘三十二諸侯為弱。
五國率領贛地諸侯共抗吳兵,將其驅逐出贛地後。
撫,奉,昌三國為爭地大戰多年。
奉國發生公室內亂,陷入衰退,甘姓大夫架空奉國。
撫國攻昌國,國都被饒國攻破,前軍回援,被饒國埋伏,全軍大敗。
饒國滅撫國。
與此同時,宜,吉相爭,兩敗俱傷,公室皆為大夫所殺,諸大夫分其地。
贛地以饒國為首,穩定十多年。
但去年饒侯去世,諸公子爭位,自相攻伐,贛地重新戰亂。
於是只能又坐船北上,先到鎮海城。
處於長江下游的鎮海城依靠商貿,從此成為天下大城,吞併夷虎後,拓土百里,教化其民,人口也有魯國之半。
吳楚大戰時,曾陽遠在東洋伐倭夷,等得知大戰結果時,吳國已經將除了鎮海城外的土地盡數奪去。
曾陽只得幾次遣使,要求歸還,吳王闔閭不允。
曾陽征真番,倭夷諸島蠻,何時受過這氣。於是不顧曹歡勸阻,決定動用軍事手段。
華歷4046年,調集東海府治下一百戰船,進入吳國海岸,吳國水軍避戰不出。
於是領三萬蘭國人精銳,三萬東胡僱傭軍,一萬真番,另外邀請上越國,贛地諸侯分三路伐吳。
吳軍在孫武的指揮下,於邗城打敗曾陽率領的主力。
這次大戰,東海府不僅損失慘重,曾陽也中箭不治。
曾氏丟了傳承六代百餘年的東海府總管之職。
曹歡率領鎮海城投降。
蘭國執政得知,以呂宋張氏任東海府總管,全力收回鎮海城。
張氏認為鎮海城初期只是做為蘭國的一個商貿中心,不應該摻和進豫荊爭霸,所以遣使於吳國,只要鎮海城,城外的土地可以不要了,並每年上交大量稅金。
吳國不允。
張氏只能放棄,將東海府的駐地遷往濟州。
吳王夫差稱霸後,志得意滿,不聽伍子胥之言,不滅越國,留下無窮後患。
當夫差剛愎自用,濫殺忠臣時。
勾踐任用文種,范蠡等忠臣,謀劃弱吳強越的種種策略。
當夫差一心爭霸,連年動兵時。
勾踐身自耕作,食不加肉,衣不重彩。
鼓勵生產開荒,吸引夷人來投,越國如何不強。
華歷4069年,勾踐經過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於完成滅吳大業。
次年與齊、晉諸侯會於徐州,並致貢於周。
周元王使人賜勾踐胙肉,越國稱霸豫州。
會盟後,還夷虎之地與鎮海城於蘭國,蘭國大喜,以三萬金,五船財寶酬謝。
又將吳國侵占的宋國土地還於宋國,將泗水東面的百里土地割讓給魯國。
豫州諸侯於是服從,皆承認越國的霸主地位,宋、鄭、魯、衛、陳、蔡的國君親自到越國朝見勾踐。
雖殺賢臣文種,但是高陽五人在見過諸地大亂的景象,反而認為勾踐維護了一段時間的秩序。
勾踐聽聞震州五賢在鎮海,於是派人相邀。
高陽五人北上到達正在建設的琅琊,面見勾踐。
勾踐問:「聽聞幾位遊歷四方,很有學問,請為寡人講解你們的經歷。」
於是前三天,高陽講自己的身世和在震州的經歷。
勾踐聽聞高陽乃恆帝,孟王朗之後,大為吃驚。
惋惜道:「不想如此名門也有此難,要是願意,寡人擇一地,就在越國如何。」
高陽乃講他們遊歷諸州,是為尋找能讓天下人明白釋學,脫離苦海的辦法。
勾踐問釋學是什麼。
高陽講緣起,五毒六欲。
連講一月後,勾踐覺得這是大智慧,竟在高陽的主持下,剃髮出家,入了釋門。
又聯繫蘭國人,為他請北震州,釋門諸長老來越講法。
高陽五人開始在琅琊講學,內容有震州十八雄國的歷史,風物,交州諸學派的思想。
內容龐大,並開始有五人自己的看法。
因為這是首次有大學者將豫州之外的思想帶到豫州,引發巨大震動。很多他國士子前來旁聽。
其中釋學還好,但是對蘭國人的共和思想,大夫群起而攻之。
也有接受了高陽之言的士子,將雙方的辯論記載下來。
其中與孔子的弟子言偃之間有《論命》一篇。
孔子的弟子言偃在越,聽聞五人言論,反駁道:「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
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孝順父母,順從兄長,而喜好觸犯上層統治者,這樣的人是很少見的。
不喜好觸犯上層統治者,而喜好造反的人是沒有的。
君子專心致力於根本的事務,根本建立了,治國做人的原則也就有了。
高陽道:「吾以為,治家與理國異也。
於一家之中,父母寧自飢,亦欲使子飽。
於國之中,乃反之,君主寧使民凍餒而死,亦必先足己欲。」
我認為,治家和理國是兩回事。
一家中父母寧可自己挨餓,也要讓孩子吃飽。
在國家中,卻是反過來,君主寧可讓百姓凍死餓死,也要先滿足自己的欲望。
接著高陽向眾人講他對於君民關係的看法。
「吾於南洋見一島,島中本有大夫士族與庶民百工。
大夫暴虐,士族引庶民百工殺之。
士族復暴虐,庶民百工又殺之。
待外人知時,島上之庶民百工,已於無大夫士族之況下生活數代矣。」
「今上有諸侯、大夫、士子,下有庶民、百工。
盡殺諸侯、大夫、士子,庶民、百工猶存。
雖復有新之諸侯、大夫、士子生焉。
然盡殺庶民、百工,諸侯、大夫、士子亡半,余者化為庶民、百工。
孰為本?孰為末?
孰為母?孰為子?
孰為皮?孰為毛?
是以諸侯、大夫、士子弗聽庶民、百工之命,殺之!
復育諸侯、大夫、士子,弗聽,復殺之。
直至諸侯、大夫、士子聽庶民、百工之命。」
華歷4078年,勾踐去世,其子鹿郢不容五人。
五人還想前往魯齊晉周諸國遊歷,在魯國就被魯君關押,險些喪命。
最後被蘭國人花重金救出。
五人帶著三名奴隸,四個孤兒回到新蘭。
此時他們已經遊歷多國,接觸很多種思想,但都不滿意,覺得都不能將混亂的社會歸於和諧。
於是吸收諸家之思想,效仿孔子,在蘭國商人的資助下,在新蘭建立私學,提出自己的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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