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修術,練劍
寶山寺司功長老是個面色滄桑的老和尚,石硯玉只記住了這一點,至於老和尚說的佛門修煉法他是一個字也沒記住,只一心專研斂氣術和望氣術,已熟記兩術的行脈圖。
彼時臨近正午,無冬雪紛飛,寒風呼嘯,是冬日裡的好天氣。
隨著司功長老離去,今日學法結束。
日硯玉快速穿過眾人,趕往住所,只想立刻就引來靈氣,修煉斂氣術。
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有人喝道:「那個誰,給本少爺站住!」
而後,有個粗鼻少年一個跨步躥出,張開雙臂攔住了石硯玉的去路。
陳健仁先聲奪人:「喂,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惹宋小姐不高興。本少爺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了,你不給宋小姐磕三個響頭賠個不是,你走不了!」
聞言,石硯玉深吸了一口氣,是真有些煩了。他本不欲與這些富家子糾纏,一群凡夫俗子,就算是將他們揍一頓,他都嫌墮了自己的心氣,是在以大欺小。
從始至終,他都有在與這群富家子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偏的這群富家子就跟蒼蠅一般主動圍上來嗡嗡嗡的叫個不停。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真沒見過狠人是吧!
「滾!再有一句廢話,我就打掉你的牙!」
石硯玉一聲冷喝,眼神徹底變了,不再平和,而是充斥著狠厲,眉宇間戾氣浮現。
相比於這群衣食無憂,在象牙塔中長大的富家子,自小混跡街頭的石硯玉本就比常人多了一分狠戾,本性兇惡,一路走來殺的人也不在少數,真實氣質早就形成了一種令常人畏懼的威懾力。
感受著那驟然變得狠厲的目光,陳健仁無意識打了個嗝,繼而遍體生寒。他見過這樣的目光,在焦炎城大牢的最深處,那裡關押著一群亡命徒,死刑犯,那群人便擁有這樣的目光。
這傢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意識到這一點,陳健仁頓時膽寒,不復囂張氣焰,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舌頭打結道:「對,,,對不起,您請......」
另一邊,有穩重的和尚在這時喊道:「司功堂乃清修之地,任何人不得在此喧譁鬥毆,違者責令三天不得入司功堂學法。」
石硯玉一聽,笑了,還有這等好事!
當即二話沒說,一拳砸在了陳健仁的臉上,後者頓時慘叫,鼻血橫流。
「你為什麼扒拉我!我就想好好學佛法,你為什麼要欺負我!有錢了不起是麼,我跟你拼了!」
石硯玉惡人先告狀,故作被激怒的模樣,發瘋一般的使出王八拳捶打陳健仁,他當然是在隱藏自身的力道,不然一拳能讓陳健仁升天。
陳健仁都蒙了,你怎麼能平白污人清白呢!
「冤......啊!」
石硯玉根本不給這賤人說話的機會,捶的他慘叫連連。後頭不明情況的一群少年,見的陳健仁挨打,自是一股腦衝上來幫忙,然後也加入了慘叫的陣營。
於是,一場分不清南北的鬥毆在迴廊內發生,現場亂做一團。
一盞茶的功夫,石硯玉揚長而去,原地躺著一群少爺在那嗚呼哀哉。
宋美娘在司功堂門口目睹了整場鬧劇的全過程。事實上,她並沒有特意指使陳健仁去對付石硯玉,只是陳健仁囂張自大慣了,在聊天時見的她情緒很壞,便認為是石硯玉害的,上前為難。
「嘶,趙懷良這麼厲害,一對多還將陳健仁他們干趴了!」
宋大小姐一整個震驚住,而後目泛亮光,匆忙朝石硯玉追去。這個瞎了眼的土包子成功引起了她的興趣。
「趙懷良......」
宋美娘在迴廊轉角追上石硯玉,上前拉住後者的肩膀。
石硯玉一個反手就將少女摁在廊牆上,寒聲道:「你有完沒完,別以為是小娘皮我就不揍你!」
宋美娘什麼時候被這麼粗魯的對待過,疼痛和心慌令她痛哭流涕。
「這就是小爺不喜歡女人的原因,打不過就開始裝可憐!」
石硯玉暗罵一聲,鬆開了少女,而後撂下狠話:「別來煩我!」
不曾想這宋美娘也是個性子倔的,不達目的不罷休,哭哭啼啼的跟在石硯玉後頭,一直走到了大雄寶殿門前。石硯玉被她整的都快抓狂了,回聲怒問道:「小娘皮,你到底想怎樣!」
宋美娘於是啜泣道:「我沒有叫陳健仁去對付你,是他自作主張。我只想好好學法,可是他們很討厭,老是來煩我,讓我不能專心學法。我看你很厲害,能不能請你做我的保鏢,幫助我趕走他們?」
「行,你給我十斤炎鐵礦,我就做你的保鏢。」石硯玉只想趕快擺脫這個哭包,提了個條件,轉身離去。
宋美娘這才破涕為笑,沖他喊道:「趙懷良,你可要說話算話,我過幾天給你炎鐵礦。」
石硯玉背後擺手回應,接著一路狂奔回到住所。
「女人就是麻煩。」
石硯玉打來一盆涼水沖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吃了提前送來的素菜素飯,便將碗筷放至門口,關上門開始了自己的修煉。
他勾連天爻神秀衣引來靈氣,再運轉錦繡法將靈氣引入庭閭竅內,壓縮成霧態靈力,使此竅復生亮光,不再暗淡。
「姓吳的那混蛋說的輕鬆,什麼叫小爺修煉幾日就能恢復修為,小爺辛苦淬鍊的盤衣針你拿什麼償還!」石硯玉看著重新凝練的盤衣針明顯比之前威力降了許多。
時間流逝,庭閭竅內的靈力總算凝聚到可以支撐法術修煉的程度,石硯玉按照斂氣術行脈圖開始沖脈。
一個時辰左右,石硯玉掃清斂氣術靈力行脈路徑上的所有阻礙,沖脈成功,正式修成斂氣術。
隨之,他又有些不滿意施法速度,覺得太慢了,足足需要十數息的施法時間,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斂氣術的優點在於只要保證靈力不斷,便能維持法術效果,只要靈力足夠,一輩子斂氣都可以,又何必在意施法速度,而且施法速度隨著對此術的熟練,也會提升到呼吸間術成的程度。」
石硯玉轉而修煉起望氣術。
「萬物靈性勃發則顯於氣,此術倒是有探查之效。修成此術可使的我有望氣之能,望山河大地,花草樹木,魚蟲鳥獸等萬物之氣,辨別其特性;也可望人之氣,清楚對手的境界,實力等,不過前提需要所望之物散發的氣足夠勃發外顯才行,若是氣太弱不顯於外或者有修士也施展了斂氣術,再用望氣術卻不能有個精準的探查結果。」
望氣術的修煉比斂氣術複雜了許多,因為其靈力行脈要經過眼球周圍的經脈,此處的經脈細小又脆弱,還錯綜複雜,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點點推進,急不得,也馬虎不得。但凡有些差錯,是要變成瞎子的。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不斷地嘗試,石硯玉亦是將望氣術修成。
他摸了摸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而後開門眺望天地,只覺得夕陽都較以往絢麗了許多。
這兩術的修習都沒有什麼苛刻的條件,屬於基礎法術的範疇,只要用心皆可修成。
修成兩術之後,石硯玉轉頭專研起《基礎劍術》一書,在遇到吳奇貴之前,他一直都保持著這個習慣。
如今,他對《基礎劍術》內的十三種劍式說不上爛熟於心,但也記了個七七八八。難的是如何讓基礎劍式之間銜接順滑,以及劍式的衍生變化,可以說當他將《基礎劍術》吃透,便是一個合格的劍客了,當他能將靈力和劍術結合,便是入門劍修。
石硯玉為了成為劍客而努力,手中無劍便取木棍代替,在住所周圍練劍。此地只有他一人居住,十分清淨,無人打擾。
他也不忌被寶山寺僧人看到其練劍,練武一事普遍流傳,並不是什麼怪事。當然,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默默施展斂氣術,偶爾休息時用望氣術照一照天地。
如此,少年白天練劍與術,晚上嚼百年人參,打坐恢復修為,充實的度過了三天。
「趙懷良,這是十斤炎鐵礦,你可要遵守承諾。」宋美娘在第三天的黃昏送來炎鐵礦。
石硯玉從那眼神中流露著厭惡之色的男僕手中接過人頭大小的火紅礦石,也有些意外,這小娘皮居然來真的。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他認真點頭:「放心吧,宋小姐。明天司功堂我坐你旁邊,陳健仁等人敢騷擾你學法,我一定胖揍他們。」
宋美娘由是雀躍的離開,半途她那僕人藉故離去,轉而卻回到了石硯玉處。
出乎男子意料的是,石硯玉大馬金刀的坐在門檻上,好似知道他會回來一般,手上拋弄著炎鐵礦,臉上滿是不屑。
「你這個狗奴才果然回來了。說吧,是什麼讓你看小爺不爽的。」石硯玉開口即罵,半點情面不給。
男子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若非不能讓自家小姐知道這事,他一定會衝上前撕爛那小子的嘴。所以他強忍著怒氣,上前伸手道:「將炎鐵礦交出來,這不屬於你。小姐自有我等看顧,她與陳公子之間不存在矛盾,只是友人間的正常相處,經由我等同意。所以,小姐不需要什麼保鏢,你沒資格獲得這塊炎鐵礦。」
聞言,石硯玉噗嗤一聲,指著男子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這令男子瞬間到了憤怒爆發的邊緣。
「臭小子,你笑什麼!」
「哎喲,不行了,笑死我了。這真是我今年聽到過最大的笑話了,一條狗爬到主人身上,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石硯玉抱著肚子,笑的滿地打滾。
「找死!」
男子聽不懂石硯玉的嘲諷,但他已忍無可忍,擼起袖子,臉色猙獰的衝上前。
下一秒,一顆火紅礦石如驚虹般擊中男子腹部,叫男子吐血倒地。
隨之,笑聲戛然而止,石硯玉神色冰冷的出現,一腳踩在男子臉上,罵道:「你這狗一樣的奴才,真是令小爺開眼了。我很好奇,宋小娘皮到底是有多笨,才能讓你這狗奴才騎在她頭上拉屎撒尿。」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大言不慚,替宋小娘皮做決定,放任陳健仁對她騷擾,而你們這群狗奴才還想當然的無所作為?」
「甚至於,就連宋小娘皮自己做出的決定,請我當保鏢,你這狗奴才都有膽子來攪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爹呢。」
「唔......」男子被鮮血堵住了喉嚨,但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強烈的求生欲望。
「看在宋小娘皮的面子上,小爺可以不殺你。」石硯玉從男子腹部取回炎鐵礦,眼神說不出的厭惡:「但你這狗奴才給我聽好了,不管你是真把自己當宋小娘皮的爹了,還是收了陳健仁的錢,我都不關心,因為這是宋小娘皮的家事,不干小爺屁事。但你若再敢招惹小爺一次,那便去死吧。」
石硯玉踱步回屋,他下手有輕重,狗奴才死不了,躺個一時半會自然能動的。
事實上,宋美娘並不笨,她躲在迴廊轉角處,看完了所有。
這少女此時已淚流滿面。
「我真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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