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劍、氣再比,魯連榮再吐血
「你是也想當我學道弟子,還是要當我師弟呢?」
兀自岳天青又蔑聲道:「我可不想收一群老棒子徒弟!」
話里之外,十分嫌棄模樣。
被眾人審視,封不平此時騎虎難下,丁勉在旁道:「封師兄,今日你是奉左盟主的令旗而來——除逆扶正,還華山派清明、我五嶽清譽,又不是比武拜師,何須同這華山逆徒講這些?」
「哼!」
岳天青斜眼看著幾人,睥睨模樣。
「你們好大威風,張口便是五嶽令旗左盟主發令、叫我爹退位,還甚麼除逆扶正,又是什麼清明、清譽,卻又不敢做賭,難不成日後丁師叔隨意領來什麼阿貓阿狗,我爹都要同他們比試麼?」
丁勉看陰惻惻的看岳天青一眼,沖岳不群冷聲呵道:「岳師兄,你就是這麼教徒子、狂悖冒犯師叔麼?」
「再怎麼說,封不平兄與你都是『不』字輩,是他師叔,成不憂兄也是『不』字輩,他居然還敢犯不敬、收師叔做學道弟子,!」
「我倒要看看等天下人曉得此事,會如何看你這個鼎鼎大名『君子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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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沉聲說:「他們早在二十年余前就自願脫離師門,已無輩分,剛剛拜師亦是成不憂自己提起,現在依諾拜師,岳某很是佩服——」
「說到天下人會如何看!」岳不群聲音微冷道:「今日諸位咄咄上門,手持五行令旗便想教岳某讓出掌門,此事我定會去找左掌門分說,看看可真是他所言!」
「若真是他所號令、或是有人在其中假傳令意……」
「我更想知道江湖人會如何看待嵩山派、五嶽左盟主!」
「你——」陸柏臉色一橫,上前一步。
丁勉伸手攔住,冷顏笑道:「岳掌門驕縱大弟子、辱沒我五嶽聲名,當年華山劍、氣之爭勝負又無定論,現在左掌門查清緣由、教貴派劍宗傳人接任掌門,自無不可,誰又能挑出理來?」
「查清緣由?」
「甚麼緣由……」
「自然是你們氣宗當時使陰謀詭計……」
兩人冷聲爭辯,其他人俱都望著他們,只有魯連榮這個小可愛,身上血猶未乾、靠在石上調息養傷。
岳天青見狀又對封不平道:「封甚麼?你之前不是大張闕詞的很麼?」
「甚麼比試之後,就由你來擔任掌門、要我爹跪在地上喊你封師兄,現在只是見我出手就怕了?」
「要是怕輸給我爹,當他弟子丟臉,那就與我比試,我輸給你、再灰溜溜的滾下山,等二十年之後再上華山,說我們使陰謀詭計罷!」
被華山派小輩如此羞辱,封不平臉色黢黑,喝道:「好,岳不群、既然你這兒子非要咄咄逼人,那咱們就比試一場——」
「不過!」
他咬牙道:「要是我勝、我不止要當掌門,你也得拜我為師!」
「要是我輸給你,我自也會認你兒子當師父,繼續和成不憂當師兄!」
他不說認岳不群當師父,反倒也要認岳天青當師父,可謂極為給面子。
岳不群面露猶豫,他二十多年未曾見過封不平,自是不知他功夫深淺,可膽敢上山重提舊事,還說要自己比試,曉得他應當是有幾分把握的……
自覺得勝負難說。
況且就算真自己真勝過,又怎能教他當自己徒孫?
傳出去未免為人不齒,以為自己是在折辱報復當初的師兄。
岳不群還在想著,岳天青大喜道:「爹,證明咱們華山正、歧之分的時機已到,這次定然要教他們曉得甚麼叫氣為綱、劍為目,綱舉目張!」
聽到這話,岳不群的眼神瞬間篤決起來,此事是他心頭揭不去的傷痛,更是他一直堅信不疑的信條,那些遲疑瞬間被擊散。
念及此處,岳不群沉聲道:「既然如此,封兄,咱們就來比試一番罷,好教你曉得到底誰是綱、誰是目!」
「只是你認犬子當師父一事,卻是在說笑——」
不等岳不群說完,岳天青插嘴道:「爹,他既迷途知返、有重回我派正道之心,咱們怎麼能拒之門外呢?」
岳不群神色一滯,這說辭教他也好難反駁,但他又不想收封不平一個劍宗弟子。
眼見這對父子一唱一和,猶未交手,就爭論起要不要收自己當弟子,甚是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哼!」封不平冷哼一聲道:「只怕你們空歡喜一場,到時是要拜我為師!」
見封不平甚是自負,岳不群心中暗下狠心,掃過師妹三人,想道:「就算自己技不如人,也決不能拜封不平做師父。」
「若拜劍宗師兄當師父,豈不教師父在天之靈蒙羞?」
「自己務必拼命以赴,能勝自然最好,就算勝不過、也決不能苟活!」
「以師妹和青兒的武功,不摻和這武林的是是非非、帶著珊兒藉身自保應當無虞,以青兒的天資,十年之後自然能回華山為氣宗正名!」
想到此處,岳不群心胸一闊,微笑道:「各位遠道而來,岳某卻是以逸待勞,不如先進山門喝些茶水休息片刻,岳某靜候比試,也省得最後又有話說!」
「哼!」封不平冷哼一聲,邁腿道:「好!」
兩眼四處掃視,他又道:「一別這些年,也不曉得我派被你敗成什麼模樣,自當該先看看!」
毫不顧忌華山眾人眼光,封不平走在前、身後跟著叢不棄,丁勉陸柏對視一眼,也跟著走進山門,接著是泰山派的玉音子。
岳不群和岳夫人跟上,
成不憂站在原地,面色漲紅不知該何去何從。
岳天青笑道:「還沒有拜師,你也算客人,自便吧!」
成不憂看他一眼,扭頭便就走了。
「哈哈哈哈!」岳靈珊忍不住笑出來,又大聲朝成不憂的方向喊道:「哥,你這次可是收下一個聽話好徒弟啊!」
成不憂聽到腳步又快些許。
曲非煙恨恨道:「只可惜師丈不能收那丁勉陸柏做徒弟,要麼我非要教他們天天去洗茅坑、挑大糞不可!」
都知曉她的身世,自是沒人起什麼疑心,反倒是幾個師姊安慰起她,怒罵丁勉、陸柏他們……
新仇舊恨,罵的那是極為難聽!
見魯連榮還靠在石上,閉眼調息傷勢,面色白紅流轉,顯然正到運功關鍵時刻。
岳天青眼珠子一轉,起壞心思,輕腳走到他面前,運轉內力,大喝道:「魯師叔,請進去喝茶啦!」
魯連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嚇得心神失守,只見他面色瞬間殷紅如血,怒睜雙眼繼而『噗』的一口鮮血噴出。
「你……」他捂著胸口,只覺體內氣血上涌、內力四處流竄,傷勢又重數籌不止。
岳天青急忙關切道:「魯師叔,你……你……你怎麼又噴糞了?」
「哈哈哈哈~~」
眾弟子轟然笑開,連原本發恨的曲非煙都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實在是岳天青這賤嗖嗖的模樣好笑,加之之前這魯連榮言語太過污言穢語,他們瞧得好恨,此刻見他又吐血自然舒暢開懷。
聽到這話,再看這般弟子如同看笑話的看著自己,魯連榮恥辱之極,兩眼滲出怨毒的目光、止不住又是一口血噴出,顧不得擦嘴,他伸手撐向地面,想要站起身。
教他在此處吐血也是污染風光,不如教他活在恥辱的痛苦的中,岳天青轉身朗笑道:「咱們走罷,你們這位魯師叔不喝茶,說不得是喜歡喝夜香——」
「還是先去看那封甚麼罷,等下我又要給你們收一個小師侄了!」
看這魯連榮吐血,自是沒有看師父與那劍宗叛徒比試要緊,岳天青這一說,眾人急忙朝正氣軒追去。
曲非煙猶自大聲問道:「小師哥,什麼叫夜香啊?」
「夜香麼?」岳天青側頭大聲道:「夜香就是糞水嘛,教你多讀書多讀書、你就是不聽……」
石邊的魯連榮聽到,才消退下去的面色又是一紅,接著哇的一口血吐出。
這口血像是吐光魯連榮的精神,只見他瞬間萎靡下去,靠倒在石頭上,臉上血色涔涔褪去,面色煞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