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嘴斗,心機勝過武藝
正氣軒內,幾人品茗喝茶。
成不憂自恃已經跪拜認作三代弟子,卻也坐在旁坐下位,又不端起茶杯,只低著頭,面色忽青忽紅,不知在想些什麼!
岳天青站在爹娘身後,以他剛剛連敗魯連榮和成不憂武藝,自然能有一席之地,不入門外普通弟子之列。
放下茶杯,封不平掃過岳天青說道:「別人都說你這一大堆弟子都屁用沒有,說你不會教徒弟。」
「我看這是假話,你明明很會教兒子嘛!」
話中譏諷意味甚濃。
岳不群搖頭道:「犬子頗有幾分機敏,武功進境我也自嘆不如,至於其他弟子——」
「氣功正道,進境緩慢而敦實,這些弟子長者都才入門不過十幾年,自然入不得各位武林前輩的眼!」
「但要說到日後……」岳不群輕笑道:「那也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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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青知道這其中原委,曉得父親所言不假。
劍、氣兩宗歷練背馳也在修成的時間,若弟子入門幾年、十幾年,劍、氣宗比試,那劍宗依仗劍招精妙,定然輕鬆取勝。
可若抵近二十年,那勝負就很難說。
欲到後面,氣宗弟子的勝面越大,三十年後、劍宗弟子就再難勝氣宗弟子。
但在這前二十年,氣宗弟子內功不成、劍法又稀鬆,自然不成器。
此時就算是令狐沖,他正式拜師、練功也才十六年,更遑論其他弟子,便就都看起來不成器了!
這劍氣之爭,岳天青當然站在氣宗這邊,無關它——若沒有內功,那還叫什麼武俠?
「哼!」封不平冷哼一聲道:「身為華山劍宗弟子,自然該以劍為主、內功為次,若是主修內功,那乾脆再學十八般兵器好了,叫什麼劍宗?」
「不通其理、教錯弟子、禍害宗門、流毒後世!」
「哼!」岳天青輕蔑道:「你這位成師弟,我看他武功也就普普通通嘛。」
「這麼一大把年紀,也不曉得練劍練去哪裡了!」
「劍法普普通通、內力更是差勁,連我一劍都接不住,也不曉得到底是誰不通其理、教錯弟子、禍害宗門、流毒後世!」
三人臉色不由黢黑,岳不群出聲道:「天青、等比試之後,正歧自見分曉。」
岳天青點點頭,又道:「你們只是爬個山,我爹還教你們吃茶歇息!」
「我爹擔任掌門二十餘載,非但要一人處理門派各項繁瑣事務、教徒,還須時常與各大門派往來交流,在江湖中行俠仗義闖下偌大的威名,一日不曾歇息。」
「大致算來,練功練劍的時間也只十之二三,三位不知在何處潛心習武二十餘載,竟也有臉上門比斗,我都佩服你們的顏面之厚。」
封不平曉得這話屬實,又被當面指出,心生羞慚,壓回冷臉喝道:「怎麼,還沒動手就要找補了麼?」
岳天青道:「我只是教你曉得兩者差距,這場交手公平與否,你應當清楚,莫要到時再尋藉口。」
「至於輸贏、歧途又豈能勝過正道?」
岳天青說得岳不群心胸一闊,封不平神色鬱郁、眉頭緊鎖。
認為自己就算是略勝,也贏得不甚光彩,須得贏得漂亮才是。
又說話一陣,眾人來到走到正氣軒外演武場。
岳不群、封不平倆人對向站立,遠遠隔著兩三丈的距離。
丁勉、陸柏、玉音子都站在倆人中間前,約莫離倆人四五丈的距離,。
華山眾弟子自然都離他們遠遠的。
怕倆人使詭譎手段,岳天青笑臉走上前拱手道:「我派內事,竟還勞三位師叔見證,真是榮幸吶!」
「哼!」丁勉冷哼一聲、撇他一眼,扭回頭道:「岳師侄少年英雄、年紀輕輕就逼退余滄海、誅殺田伯光、又接連敗魯師兄、封師兄。」
「日後只怕不可限量,少不得要教岳少俠照應!」
「要說榮幸、只怕還是我們榮幸罷?」
雖如此說,丁勉卻是冷著臉,沒有一絲要交好之意。
岳天青曉得他心中恨不得除去自己才好,遂不再說,專心看向比武兩人。
岳夫人見天青湊上去,猜出他是在防兩太保和玉音子出手,怕他一個人吃虧,便也站到岳天青身側,成不憂看見,也挪動腳步走到倆人身後。
岳天青看他一眼,暗自留神、覺得他不算什麼堂正之人。
原文中封不平在與岳不群比試前,他故意跳出來相激,藉此逼岳夫人出手,想先制住稍弱的婦人,繼而為封不平取得先機——
輸令狐沖兩招,被奪劍後猶自出手……完全是小人做派。
至於他身旁那個五十多歲,體態精瘦的叢不棄,更是三不中最為不堪——
岳夫人一個弱女子,在破廟與黑衣人一番苦戰之後,腿肩俱傷,他還反咬說甚麼是在裝傷,即便如此也是僥倖逃過殺招,反倒要猥言瑣語……
如此想到,岳天青眸光不禁冷下來,殺心甚重。
掃過一邊的丁勉、陸柏,岳天青強行將殺心壓下——
幸而三不中武功最高的封不平心性不錯,破廟中輸令狐沖劍招後,堂堂正正認輸,直接離開,不失氣度。
隱修二十多年,雖是閉門造車、但苦修這般久的封不平,劍法絕對精奧,又重內功,以他現在的武功想與左冷禪比斗雖還不夠看、但之下其他人,只怕無人敢說能穩勝過他。
但自己這個便宜老爹——岳天青曉得他慣愛藏拙,今年又學冠五嶽劍法,其中就包括劍宗劍法,還常與自己拆解研習……
封不平的劍法想勝過他,只怕不那麼容易,華山九功之首的紫霞功,亦不是吃素的!
曉得自家勝面大出許多,故此岳天青才一直言語譏諷,更使心機要將劍宗收歸山門。
所謂劍、氣之爭在他眼中就是笑話,遠不如多個武功高的老徒弟。
有他在,華山再不用只靠岳不群獨木相支,嵩山隨便來幾個太保、甚麼六傻,就得倉皇逃竄……
但正是因為曉得自己便宜老爹會勝,封不平也會依照約定拜師,岳天青又懸起心。
他只怕二人都斗到筋疲力竭,屆時丁勉、陸柏見自己好不容易請出的劍宗餘孽,竟要拜回華山派,不甘華山派壯大,會趁機動手。
正是因為如此,岳天青才先傷魯連榮,教他失去反抗能力,可惜未能再收拾玉音子,只得收徒成不憂,但願屆時他顧忌華山派祖師英靈、也會聽封不平的話。
屆時只要封不平真依言拜師,丁勉、陸柏就未必再敢出手。
就算真動起手,他與母親應付他們片刻應當也不難,只消岳不群或是封不平恢復半點實力,圍而攻之,倆人也會敗北!
……
憑藉這些心計,雖自信能度過這次危機,但岳天青仍心生浮萍之感。
陰謀詭計雖能勝過武功蓋世,可若是武功蓋世、又有心機,豈不更好?
比如這次,如是封不平也是狡詐小人,只怕是難以善了!
岳天青心生緊迫,想到再過幾日便是生辰。
眸中閃過堅定、決絕,暗自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