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宰了

  第233章 宰了

  石抹明安當然也沒指望說兩句話,便能嚇破齊軍將領們的膽。

  倒不如說,他更希望面前的這些人能堅強些,好讓這場廝殺的時間能延續的更久。

  說罷,石抹明安周身在功法的加持下,泛出了微微螢光。

  他輕拗指節活動筋骨,甲片在這片空間內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猶如死神在敲擊人的心扉。

  「你說你是遼國先鋒軍的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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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異響的石抹明安回過頭,詫異的看向房屋廢墟的不遠處。

  只見在無人關注的角度,竟然顯露出一名身著錦衣的年輕男子,從衣服的布料和質感上看,應該不是什麼普通平民。

  奇了怪了,自己異常敏銳,怎會錯過身後的敵人?

  石抹明安思考了片刻,便意識到自己放鬆警惕的關鍵原因。

  源於這名男子身上沒有內力,看樣子是沒有修煉過功法的普通人。

  而且此人身上沒有攜帶武器,不足為懼。

  至此,石抹明安也就放下心來,緩聲調笑道:「看你的模樣,身份地位像是不低……對了,聽說齊國軍隊在出動的時候,都會有王公貴族履行監軍之責,你就是那群人吧?」

  許清搖了搖頭,主動答道:「我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廣平侯許清。」

  齊國國內發生的動盪,鄰國自然一清二楚。

  石抹明安聽說,齊國的許氏太后上位,篡奪了李氏王朝的江山。

  而這廣平侯許清,正是女帝的親侄,齊國的關鍵人物。

  這個發現,讓石抹明安欣喜若狂。

  本想著消滅齊國精銳部隊能在親王那裡將功補過,誰曾想這支部隊竟還是由女帝的親侄帶隊,真是送上門來的大功一件。

  假若能全殲鎮南忠武軍,再活捉這個小侯爺回去,就能出盡風頭。

  「小侯爺真是個識時務的俊傑,放心……你報上了自己的名號,我肯定放你一馬,盡力庇護你的安全。」

  其餘齊國將領聽到石抹明安的話語,心中都升起了一絲不忿。

  自己等人為齊國流盡鮮血,卻在保護這種貪生怕死的王公貴族,憑什麼他們享盡榮華富貴,卻要自己這些人賣命呢?

  許清的面色並不驚慌,反倒是透出一絲平靜。

  「我倒是覺得,你該對我說盡好話,讓我留伱一條性命。」

  石抹明安聲音一冷,隱約透著一股羞惱,「你在開什麼玩笑?這院子裡的人,不……這整座城裡的人,有誰是我的一合之敵?」


  許清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對方的話語。

  從理論上來講,能正面在單挑中取勝的人寥寥無幾,畢竟這人肯定有十足的自信和資本,才敢孤身深入敵營的。

  不過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人,而且在前不久,剛剛拿到了一個傢伙。

  石抹明安看許清也不反駁自己,反倒是從衣襟里掏出一個黑色的鐵疙瘩,面容從憤慨轉化為詫異。

  這東西只有一寸長短,且周遭都沒有打磨開刃,他拿這東西做什麼?

  「聽聞石抹將軍的功法天下無敵,不知道你能否敵過我手中的暗器?」

  石抹明安在看到許清舉起雙手,用黑漆漆的小圓孔瞄準自己的時候,心中生出了一絲警覺,想利用功法之便退去。

  可在許清道出這是暗器後,反倒是鬆了口氣,將原先的怯意拋之腦後。

  他這身盔甲乃是親王親賜,用特殊和失傳的工藝製成,防護力極強。

  即便是暗器大師,也得加上豐厚的功力才有可能洞穿甲冑。

  區區一個不起眼的鐵塊,怎能對己身造成損害?

  因此石抹明安反倒是挺起了胸膛,戲謔道:「既然這位侯爺想用寶貝奮力一搏,本將軍就給你這個機會,好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砰!」

  火花飛濺之後,槍口生出淡淡的硝煙。

  石抹明安甚至還保持著生前的面容,在過了片刻後,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不得不說,料理這遼軍的先鋒將,遠比許清想像中的還要原因。

  他雖已做好了開槍殺敵的準備,但這傢伙方才在人群之中,實在不好發揮。

  能主動湊到中間,讓摸過一次槍把的自己放鬆瞄準,真是幫了大忙。

  鎮南忠武軍的其他將領,均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一幕。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先前還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遼軍大將,竟會被這個不會武功的貴族少爺擊殺。

  更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是,許清的殺人方式聞所未聞,眾人只聽到一聲爆鳴從槍口傳出,那等厲害的人物就應聲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侯,侯爺……」

  對於石抹明安的下場,許清沒有絲毫的意外。

  修習武功刀槍不入倒有可能,但他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人能擋子彈。

  簡單放好手槍,許清就順其自然的接過軍中指揮,沉著冷靜的說道:「你們傳令城中各部,將這傢伙的死訊傳播出去……對了,再把他的首級割下來,掛在西面最高的牌坊上。」


  城中的建築除去城牆,就是一處的宗族牌坊立的最高。

  在石抹明安自報家門的時候,許清就有了這個計劃,打算利用遼軍先鋒將領的死訊來挽回頹勢。

  其餘將領也在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張順飛自告奮勇跑上前割頭,抱著還在滲血的腦袋就沖了出去。

  果不其然,在石抹明安死訊傳出的一段時間後,攻入城裡的遼軍像是喪失了鬥志,原本犀利的攻勢逐漸慢了下來。

  各部的騎長副將瞅准戰機,組織了幾次反撲,逐漸將遼軍逼退,圍堵在了西城的幾條街道上。

  ……

  先鋒軍的中心處,作為軍中副手的遼軍將領,顯然也無法接受石抹明安的死訊。

  在他的記憶里,石抹明安在戰場上向來勇猛,攻入敵方大本營弒殺敵將如探囊取物般輕鬆。

  這次,怎能折損在了鎮南忠武軍的手裡?

  如果他所記不錯的話,鎮南忠武軍中的好手屈指可數,而且哪一人都不太像是將軍的敵手。

  「可查,石抹將軍的死,得用最血腥的復仇才能安慰他的在天之靈。」

  「是的,這些可惡的齊國人,還將將軍的首級掛在城中炫耀,豈有此理……」

  雖然掛上石抹明安的首級讓城中的先鋒軍失去了鬥志,但保有大部分實力的先鋒軍本部,卻被許清此舉激發了鬥志,同仇敵愾。

  數位將領在副手可查的面前請戰,希冀能衝鋒陷陣,將城中的齊軍全部抹殺。

  然而可查卻有些猶豫,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自己這一部,本就該等待長坡橋友軍的行動,夾擊街亭,圍攻其他二城。

  但石抹明安違令身死,自己就成了先鋒將的直接負責人。

  接下來的舉動,很有可能影響親王的計劃,左右戰場的態勢。

  遲疑的片刻,可查終究是沒理會麾下部將的請命,沒把身邊的這一萬人馬投入戰場。他只是讓手下擺好進攻的態勢,隨時準備呼應完顏將軍的一部。

  但讓可查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沒等來完顏元宜,卻等來了楊家軍。

  當手持利刃長矛,英姿勃發的重甲騎兵出現在了大後方時,可查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他實在無法理解,本該退守至秦嶺一帶的楊家軍,為何會出現在戰場上。

  更要命的是,這支重甲鐵騎正是楊家私藏的殺手鐧,精銳中的精銳,三千鐵騎。

  即便是丟掉的篁嶺關的最後關頭,楊纖凝也沒讓這支騎兵部隊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相反,它們這次卻堵在了遼國先鋒軍的退路上。


  「全軍變換陣型!準備迎敵!」

  可查算是反應迅速的人了,在視線里出現楊家鐵騎的一瞬間,就無暇顧及其他,命令大軍轉向。

  可先鋒軍的攻城陣型已經擺好,哪是說變換就變換的?

  單是最後的幾個方陣,就是近戰能力薄弱的弓手和弩手,對騎兵有克制奇效的長槍兵,基本都被放在了左右前翼,負責處理迂迴繞襲的騎兵。

  因此,先鋒軍內亂成一團,連鼓舞士氣,前進的戰鼓號角也亂奏一通,失了分寸。

  楊家鐵騎肯定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如狂風驟雨般碾過,沖入遼軍的方陣中,大開殺戒。

  沖在最前面的騎兵,用力揮舞著長矛,矛尖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

  各種兵器的碰撞聲、士兵的呼喊聲與戰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看的可查內心發涼,自知出了大禍。

  先鋒軍是親王嫡系,攻齊國的刀尖。

  所到之處本應該像秋風掃落葉般乾淨凌厲,卻沒想到自己等人還沒見到齊國京城,就在一座小城面前折戟沉沙,打了敗仗。

  眼下,只能盡力挽回損失,向著篁嶺關方向後撤了。

  可查十分果斷的放棄了攻城的遼軍,躍上了一匹戰馬,朝著身旁各位部將高呼道:「命神盾營截後,其餘各部向西北方向且戰且退!」

  混亂之中,能響應這道命令的遼軍還有半數。

  好在楊家鐵騎的數量有限,在衝破先鋒軍的後方,就陷入了茫茫多的人海。

  可查讓兩營的士兵交叉掩護,儘量拖延楊家鐵騎的馬蹄,給軍隊撤退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在又付出了數百具屍體後,可查率領的先鋒軍消失在了天際線處。

  與此同時,城內遼軍的聲音也愈來愈弱,一些攻入城牆上的遼軍在看到本部的人馬撤退之後,都被絕望包裹,向鎮南忠武軍舉手投降。

  至此,針對遼國先鋒的街亭之戰,以死傷三千,殺敵八千的戰果,迎來了一場艱辛的勝利。

  ……

  街亭之戰打完,軍中各部清理完戰場,時間已臨近傍晚。

  因擔心遼軍不甘心這次的失敗,有發動夜襲的可能性,楊家軍在長坡橋處設有小股部隊防守,其餘各部撤入街亭休整。

  許清坐在原先養傷的隔壁院子裡,等來了楊家姐妹。

  楊纖凝頭戴金冠,身穿錦繡戰袍,被軍鎧包裹的細腰盈盈一握,身材看上去極為誘人。

  經歷了一場大戰,她身上幾乎看不到痕跡,唯有面色有些疲憊,像是趕了許久的路。


  另一旁的楊家二小姐楊沁,就沒有這麼好的精氣神了,她穿戴的軍鎧上下,滿是血污,許多地方都遍布著裂紋。

  許清單單是掃了一眼,便知道楊沁肯定在戰場上近距離搏殺,才會有如此狼狽。

  院子裡,同樣坐著鎮南忠武軍的四位副將。

  他們依次候在許清的左右兩側,在見到楊家的兩位將軍露面,都自發性的站起身子,以表謙恭和尊敬。

  鎮南忠武軍剛到街亭時,眾將都對裝備簡樸的楊家軍觀感一般,甚至有不少人都看不起對方,認為楊家軍能堅守篁嶺關,完全倚仗天險地利。

  楊家鐵騎在街亭之戰中奔襲先鋒軍的後方,給遼軍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不止決定了這場戰爭的勝負,還解救了防守的鎮南忠武軍。

  看過軍情的副將們都知道,當時在城牆外,遼軍還有上萬人坐鎮後方,隨時等待著支援攻城。

  若這批人馬加入進來,忠武軍不死也得脫層皮。

  「各位將軍,無需這麼客氣。」

  楊纖凝平心靜氣的說完,便舉手示意眾位副將隨她一同入座。

  接著,她把視線轉到了許清的身上,帶有些許關懷的問道:「隔壁的院子塌了,你……沒事吧。」

  按照往常的稱呼習慣來講,楊纖凝會稱許清為廣平侯。

  但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次說的是你,而不是侯爺。

  「沒什麼事,就是遼軍那裡出了個大力士,好像叫石抹什麼的……力氣有些大,但被我們處理掉了。」

  許清輕描淡寫說出的話,讓在座的副將臉色羞紅,心裡刺撓。

  這位侯爺說成了眾人的功勞,可實際上,那石抹明安都是其一人斬殺的,其他人連近身的機會沒有。

  只是許清不想外泄那手槍的消息,便讓當時的在場將領,都承認石抹明安是力竭後被眾人圍殺。

  「石抹明安?」

  原本疲憊不堪的楊沁在聽到這契丹將領的名字,眼眸里放出了一絲亮光。

  同為虎將的她,雖然因為楊家霸王槍的功夫聲名在外,可論戰績功勞,卻比不上那石抹明安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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