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潰瘍擴散
兩隻小沙蜥在小胡楊樹上閃展騰挪,躥上蹦下,身體十分靈活。小杜鵑緊隨其後,跳躍式前進,加上翅膀揮動,緊緊咬住小沙蜥母子不放,非要逼著它們娘倆把吃進去的蟲子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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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蜥邊蹦邊衝著它的孩子吐舌頭使眼色,沙蜥之子馬上領會了媽媽的意圖。它迅速蹦到舞奉的小樹頭上,小沙蜥則蹦上舞獻的小樹枝。
小杜鵑站在堅睿的小樹頭上,望著它們母子,盤算著先去抓誰,更容易得手。小沙蜥老奸巨滑,身經百戰,肯定不好對付。還是先追它的孩子吧,逮住它的心頭肉,引它來上鉤。
小杜鵑權衡利弊後,迅速飛向舞奉的枝頭。沙蜥之子立刻沿著樹枝一路向下爬行,小杜鵑也跟著一路向下降落。舞奉的腰間也有一塊爛樹皮,足有碗口那麼大。
沙蜥之子在那塊爛樹皮上停了下來,鼻孔緊貼在樹皮上嗅聞。一股極其難聞的惡臭鑽入它的鼻子,一個大大的噴嚏從它的鼻孔里打了出去,令人作嘔的氣味差點沒把它熏吐了。這下面肯定沒蟲子,沙蜥之子撒腿就跑。
小杜鵑看到了沙蜥之子在那塊爛樹皮上仔細地嗅聞,直覺告訴它,這塊皮下肯定有蟲子。與其繼續追擊沙蜥之子,還不如靜下心來,把這塊爛樹皮扒下來,逮只蟲子吃。
小杜鵑也沒仔細觀察這塊爛樹皮與之前的爛樹皮有什麼區別,就武斷地判定它下面一定有蟲子。小杜鵑依然採取斜向下45度的方向用兩隻翅膀緊緊抱住小樹幹,兩個爪子交替敲打爛樹皮。
爛樹皮被小杜鵑搗出了褐色的液體,那帶著腥臭氣味的液體順著小杜鵑的爪子浸染到它的腿上,再繼續下流到小杜鵑的身上,最後都流到了小杜鵑的嘴巴上。
一股刺鼻的氣味把小杜鵑熏得差點沒從樹上跌下來,小杜鵑也感覺出了不對。之前敲擊時,會不斷有粉末狀的蟲糞傾瀉下來,這次好奇怪,怎麼會淌出臭水來。
小杜鵑立刻調整身體的姿式,大頭朝上仔細地觀察那塊爛樹皮。爛樹皮的周邊形成了小泡狀潰瘍斑,圓形極小。越往中間的小泡變得越大,越鼓起。最中間的大泡都已經被小杜鵑搗碎了,泡內褐色的液體流出來,遇到空氣後馬上變成了鐵鏽色。
那液體帶著一股臭味,撲面湧來,小杜鵑急忙拍打翅膀飛向舞獻的小樹幹。小沙蜥還在注目瞅著小杜鵑的舉動,沒想到仇人說來就到。
小沙蜥在舞獻的小樹幹上,快速移動起來,小杜鵑就用兩隻翅膀抱著樹幹叨啄小沙蜥。這下可壞了,小杜鵑肚皮上粘著的粘糊糊臭哄哄的褐色液體,把舞獻的小樹幹塗了個遍。
小沙蜥迅速溜到沙地上,身子一擺一扭,就上了舞忠的樹幹。小杜鵑緊隨其後,飛撲過去抱住舞忠的樹幹,張嘴就去啄小沙蜥。那小沙蜥身體異常靈活,身子一擺,已然躥上舞忠的細軟樹枝。藉助枝條的彈力,它的小身體已經穩穩地落在舞生的枝條上。
小杜鵑氣得直叫「布穀」,好像在說:「今天不抓住你,誓不為鳥!」翅膀一扇,它也落在舞生的樹枝上。
小沙蜥就在小杜鵑落到舞生的樹枝上時,再次起跳,身子一縱撲落在灌木叢上。它回頭衝著小杜鵑吐了吐舌頭,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說:「來呀!有本事你就過來。」
小杜鵑拍著翅膀就沖了過去,小沙蜥身子一扭,就順著灌木叢密密麻麻的枝條,滑到了灌木叢的根部。小杜鵑只能望著灌木叢,發出無可奈何的「布穀」聲。
「哎呀!媽媽,我剛才被小杜鵑抱過的身子怎麼有點癢?」舞獻說道。
「我的腰間僅剩下一塊完好的皮了,剛才被小杜鵑抱了一下,就覺得很不舒服。」舞忠細說道。
「我的小樹幹被小杜鵑抱了個遍,現在也是麻麻的、痒痒的,十分難受。」舞獻說道。
「你們的感覺跟我的一樣,我得這種怪病已經快一個月了,本想著它能慢慢痊癒,可誰知,它卻愈演愈烈。」舞奉痛苦地說,「我的腰部出現了水泡,痒痒的十分難受。」
舞獻捂著鼻子說:「這水泡破裂後流出的液體怎麼這麼臭?」
舞蝶傷心地說:「舞奉得了潰瘍,病部最後干縮下陷成潰瘍斑,病斑處表皮變成褐色並向裡面腐爛,潰瘍就是一種細菌性潰瘍病菌在危害我們的樹幹,這種病比尺蠖更可惡。」
「還能好嗎?」舞奉焦急地問。
舞蝶猶豫了一下說:「肯定會好的,任何困難,我們都能戰勝,只要你有信心。」
舞奉一時無語,空氣中充斥著沉重,大家都知道,野生的樹木一旦得了這種怪病就很難自愈。
片刻後,舞獻大聲埋怨:「都是小杜鵑惹的禍,是它把疫情傳播開來的。」
「我的命是小杜鵑救的,又被它傳染了潰瘍,可能是我的命註定要結束,我不會心生怨恨。」舞忠說道。
舞獻卻一臉氣憤地罵道:「該死的小杜鵑,連潰瘍病斑和吉丁爆皮都分不清楚,還當什麼醫生,簡直就是一個庸醫。」
「舞獻,你不能埋怨小杜鵑,它也是無意的,否則它絕對不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堅睿一心要為小杜鵑辯駁。
小杜鵑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堅睿,沙蜥之子正在堅睿的枝頭望著它笑,還時不時地吐了一下舌頭。小杜鵑翅膀一旋,直衝堅睿而來。
「別別別,小杜鵑,算我求你了。你千萬不要落到我的枝頭上來,你的爪子、身子都攜帶了細菌性潰瘍病菌,我可不想被你傳染上。」堅睿恐懼地說。
「呵呵,剛才還在替小杜鵑辯解,片刻之間,劇情大反轉。堅睿,你可真行呀!對待別人和對待自己的尺度永遠不一樣,典型的雙標。」二不諷刺道。
「小杜鵑沒有錯,我永遠愛它。錯的是它身上攜帶的細菌,我不想得病,我還想好好地活著。」堅睿話還沒說完。小杜鵑已經落在它的枝頭。
堅睿一聲長嘆:「也罷,誰讓我們的關係這麼親密呢?你的過錯,我來承擔。」
「堅睿,真有你的,既然你願意當老好人,那就不妨把老好人當到底,讓那小杜鵑把身上所有的細菌都傳到你的身上。省得它再亂飛到別的樹上去傳染。」二不說道。
「好,小杜鵑,我願意代你受過。就請你留在我的枝頭,把你身上所有的細菌都傳給我吧,不要讓細菌再曼延。」堅睿大義凜然地說。
小杜鵑在堅睿的枝頭左蹦右跳,前躥後閃,折騰了老半天,也沒能把沙蜥之子緝拿歸案。堅睿除了中間那棵主枝外,其它所有的枝條都被小杜鵑踩踏過了。
沙蜥之子在堅睿的枝頭蹦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它借著枝條的彈力,跑到了忍的身上。
忍大聲驚叫:「快滾開,你這條四腳蛇,我最討厭你了,趕緊找的主人一不去。」
然而忍不但沒有攆走沙蜥之子,反而把小杜鵑招了過來。沙蜥之子因為與堅睿的側枝發生了摩擦,側枝上剛從小杜鵑身上傳來的細菌有一小部分又被沙蜥之子帶走了。
它倆在忍的枝頭又追逐了一會,小杜鵑即使使出渾身解數,也抓不掉沙蜥之子身上的一片鱗。最後,沙蜥之子也學著媽媽的樣子,三躥兩蹦跳進了灌木叢。
獨留小杜鵑在忍的枝頭髮出無比怨恨的「布穀」叫,似乎在說:「有種你們娘倆離開灌木叢,我們在沙地上打個痛快。」
「小杜鵑,你窮叫喚啥?趕緊離開我的枝條,去堅睿哪裡。」忍氣呼呼地說。
「忍,小杜鵑身上的細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早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傳染到我身上的細菌肯定比傳染到你身上的細菌要重。所以你不要怕,要死,我肯定會死在你的前面。」堅睿說道。
「我不想死,也不想被傳染,都怪你的小杜鵑,沒那本事,就別捉小沙蜥母子,就不要逞能。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忍怒斥道。
一群皮毛呈褐色的牛恰在此時衝上半島,它們是長途跋涉至此,牛皮上的汗腺還在分泌汗液,牛毛早已被汗水打成一綹一綹的了。
野牛登上半島,直接衝進剛能沒過牛小腿的小池塘。它們實在是渴極了,根本不管那水已經被它們攪渾。牛頭低下,牛嘴張開,「咕咚,咕咚」一痛牛飲過後,池塘里的水就沒了一半。
魚和蝦更加緊密地擁擠在一起,極北蝰母子樂得開心。此時正是抓蝦吃魚的時候,那裡會管水沒了,食物都會跟著沒了。
「媽媽,這是什麼牛?它們搶了我們唯一的水源。」堅睿怒氣沖沖地叫道。
「該死的牛,就那麼一點水,你們也來跟著搶,我與你們誓不兩立。」忍橫眉立目地喊。
「它們是褐牛,牛角向側前上方彎曲,呈半圓形,被毛呈深淺不一的褐色。背腰平直,肌肉豐滿。」舞蝶介紹說。
「這十幾頭褐牛若是在半島上生活個三天兩夜,池塘里的那點水都得見底,我們都得渴死。」一不說道。
水邊的蘆葦叢里飛出一群大號的蒼蠅,它們興奮地「嗡嗡」叫著,就像一團火焰一樣撲向褐牛群。有的落在肚子上,有的落在脖子上,有的落在屁股上。只要逮到牛肉,它們就把刺吻管從唇鞘中伸出,刺入褐牛厚厚的皮膚。
褐牛們剛剛喝飽了水,可肚子依然是癟掐掐的。它們極需補充食物,岸邊的水草成了它們的主要飼料。即使那些個大蒼蠅把它們的皮膚蟄出一個一個的大包,它們仍然在低頭吃草。
「媽媽,那些個長得極像蒼蠅的飛蟲是什麼呀?」堅睿問道。
「它們是牛虻,又名牛蒼蠅、瞎眼蒙,長得酷似蒼蠅,體長足有兩厘米。身體強壯而有軟毛,頭大,呈半球形,複眼很大。雄蟲不吸血,只吸植物的汁液,有華美的色彩和斑紋。雌蟲吸血產卵,有如刀片似的鋒利口器。」舞蝶介紹說。
「雌牛虻為什麼要吸血產卵?它們是怎麼生殖的?」忍問道。
「雌牛虻和雌蚊子一樣,它們的卵巢必須吸到血液後才能讓受精卵發育。雌蠅會把白色的卵產在河邊的蘆葦上,一個星期後,孵化的幼蟲就會掉入水中,幼蟲經6-8次蛻化,5-20天開始化蛹,隨後蛹羽化為成蟲。」舞蝶說道。
「牛虻是害蟲,它們吸食牲畜的血液。」一不說道。
「然而,我卻非常喜歡牛虻,為了小小半島還能有一點綠色,就請牛虻們努力地吸食牛血吧。」二不滿腔怒火地說。
「牛虻不但能吸食動物的血液,而且還能傳播疾病,感染動物和人類。但全蟲去翅焙燥可供藥用,性微寒、味苦、有毒,有活血調經、消炎止痛的作用。」舞蝶說道。
片刻功夫,雌牛虻的肚子增大了五倍,圓鼓鼓的、紅通通的,似乎一捅就破。它們已經很久沒有吸到血了,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吸血的牛,哪能輕易放過?吸血仍在繼續,牛皮上的包在也繼續長大。
一頭鼻樑有塊黑毛的小牛終於受不了了,它後屁股又癢又疼。只好停止進食,跑到半島上,找棵小胡楊蹭痒痒。它選擇的小樹恰好就是舞奉,它的屁股上正趴著三隻努力吸血的大號牛虻,它的屁股正好對著舞奉的爛樹皮開始磨蹭。兩隻機靈的牛虻立刻展翅飛走了,另一隻瞎眼蒙還沒來得及起飛,就被牛皮和樹皮磨成了肉醬。
那塊爛樹皮由於缺少水分的供應,早已干縮下陷,產生了龜裂。讓小牛這一磨蹭,爛樹皮很快就脫落了。舞奉的皮下形成層已經腐爛,木質部出現褐色的腫瘤,被牛皮磨出棕褐色散發著臭味的粘液。
小牛感覺到一種粘糊糊的液體塗在它的屁股上,令它很不舒服。它挪動了一下四個蹄子,屁股轉到小胡楊潰瘍斑的背面繼續磨蹭,褐色的臭液被它很輕易地塗在舞奉還算完好的樹皮上。
「小牛,你在幹什麼?我本來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被你這一搞,我恐怕連今年飛舞的秋葉都看不見了。」舞奉哀戚地說。
小牛可能是感覺到那個粘液在舞奉的身上很難蹭掉,它一轉身,就來到舞獻的身邊,掉屁股就開蹭。
「小牛,你給我滾開!我非常討厭你。」舞獻大聲咒罵。
小牛「哞,哞」地叫,似乎在說:「癢死我了,磨蹭一下,真舒服!」
舞獻氣得大罵:「你個該死的瘟牛,可一個地方蹭癢不行嗎?來迴轉什麼圈子。」
小牛的爸爸媽媽叔叔阿姨們聽到了小牛愉悅的叫聲,都停止了進食。它們的皮膚上也趴了一層瞎眼蒙,瞎眼蒙的肚子個個都是鼓鼓的、亮亮的、紅紅的。它們也都癢得不行了,紛紛跑到半島上找棵樹就開始磨蹭。
舞奉身上的細菌性潰瘍臭液被十幾隻牛輪番蹭過後,這些牛又去蹭別的小樹幹。眨眼間,舞奉身上的細菌性潰瘍把島上所有的樹木都傳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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