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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小杜醫生

  小杜鵑已經不能再忍了,今天今時今刻,必須消滅沙蜥,拿它的肉祭奠自己飢腸轆轆的胃。

  小杜鵑向上一蹦,躥到舞霸家的舞一身上,對著沙蜥就開啄。沙蜥之子十分靈巧地向下一滑,鑽進了翹起的樹皮下。

  小杜鵑尾隨而至,一隻爪子抱住小樹幹,另一隻爪子拼命地蹬那塊翹起的樹皮。

  這塊樹皮雖然翹起了一點,但皮里沒有被吉丁蟲挖掘的隧道,小杜鵑即使把它那細細的腿累折了,也休想把那塊樹皮蹬掉。

  小杜鵑累得「呼,呼」直喘粗氣,掉過頭來,瞪眼瞅著樹皮里躲藏的沙蜥之子。心底燃起的恨意,簡直就要焚燒它一身翠綠的羽毛。自己費力扒開的樹皮,找到的蟲子,就是被躲在樹縫裡的它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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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杜鵑側著腦袋盡力去啄樹縫裡的沙蜥,可無論它怎麼努力,它的尖嘴與沙蜥之間還是差那麼一點距離。小杜鵑的眼睛落在地面上的一根5厘米長的枯枝上,一點靈光突然閃現在它的大腦里。

  沙蜥之子躲在樹縫裡有恃無恐,自以為空間狹小,小杜鵑奈何不了它。豈料小杜鵑啄起小枯枝,對準樹縫裡的它就是一頓狂捅亂扎。這下可苦了它,身上被捅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還不敢爬出來。

  小沙蜥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舞一的小樹頭,它的孩子在遭受酷刑,它哪能袖手旁觀。小沙蜥一躍而下,正好跳到小杜鵑的頭上,兩隻後爪牢牢抓住小杜鵑的脖子,兩隻前爪就像人的兩隻手一樣捂住了小杜鵑的眼睛。

  樹縫裡的沙蜥之子利用這極短的一瞬間,身子一扭,就爬出了樹縫,身子再扭,已經消失不見。

  小杜鵑眼睛被蒙住了,眼前一片漆黑。它急忙用力一甩頭,小沙蜥藉機一躍而下,跳到了沙地上。

  小杜鵑急忙睜開眼,注目一瞧,沙地上赫然就是那隻小沙蜥。它還是那麼頑皮,正衝著它擠眉弄眼,呲牙吐舌。低頭再一瞧樹縫,哪裡還有沙蜥的影子。

  小杜鵑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剛才自己一直注目樹縫裡的沙蜥,它是怎麼從樹縫裡爬出來的?又是怎麼跳到自己頭上的?難道它會孫悟空的72變?

  「小杜鵑呀!做大事者千萬不要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和精力,還有兩棵生蟲的小樹等著你去做開刀手術!」堅睿著急地說。

  「小杜鵑也能行醫?舞一和舞貴本來可以多活一會,就是因為它的技術不行,他倆才早早地結束了生命。」忍埋怨道。

  「不能這麼說小杜鵑,我就是小杜鵑治好的病人,做醫生的,誰也不是神仙。否則,手術之前要病人家屬簽字幹嘛?」舞忠一心替小杜鵑辯護。

  小杜鵑望著挑釁的小沙蜥,少有的報之一笑,轉身飛向舞霸家的生。雙方各有所長,又都是森林衛士,打又打不贏,只能相視一笑,一笑泯恩仇。


  「小杜鵑,你能放下心中的怨恨,專心致志地行醫,將來你肯定能夠大有做為。」堅睿不吝言詞地讚賞。

  「行什麼醫呀?小杜鵑就是肚子餓了,想吃蟲子。可半島上難覓蟲影,它只能扒樹皮找蟲吃。拜託了,別把你的小杜鵑說得那麼高尚。」二不直白地說。

  「二不,你好討厭!如果評選本世紀最不會說話的人,我肯定投你一票。」堅睿氣呼呼地說。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只因為觸及了事物的本質,熄滅了你們頂在頭上的光環,所以才招人嫉恨,惹人討厭!」二不硬生生地說。

  舞生剛剛見到舞一的慘死,心理那叫一個「怕」呀!它怒氣沖沖地叫道:「小杜鵑,我不要你的醫治,你就是一個庸醫。三棵小樹讓你治死兩棵,你還好意思行醫?我呸!」

  小杜鵑落在舞生的爛皮上,剛要開啄,卻感到生的小樹幹在不停地搖晃,似乎在抗拒它的好意。

  小杜鵑心中暗想:凡事不能強求,算了,它不想治病,那我還不想費力呢。

  舞雲家的舞齊高聲叫道:「小杜鵑,來我這裡吧,我一不怕疼,我二不怕死。反正你不給我治,我早晚也是死。」

  小杜鵑抬頭一眼望見了舞齊,看見她枝葉搖曳的樣子,似乎在向它發出了邀請。

  小杜鵑一抖翅膀就飛到了舞齊的小樹幹上,舞齊歡聲大叫:「小杜鵑,我很高興你能落在我的枝頭,幫我醫治,盡力而為,我不強求。我相信你會用心把我身上的蟲子一一清除。」

  小杜鵑抖抖翅膀,點點頭,發出「布穀,布穀」的叫聲。似乎在說:「你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開刀做手術,肯定會疼,但你一定要挺住!」

  舞齊堅定地說:「你放心吧,死我都不怕,哪還能在乎疼痛?」

  小杜鵑兩隻翅膀緊緊地抱住舞齊的小樹幹,兩個爪子輪番敲打在她的爛樹皮上。不得不說,小杜鵑行醫水平有了顯著的提高。

  經過幾千下的叩擊之後,那塊爛樹皮逐漸地鬆動了,發出「空空空」的聲音。可小杜鵑的爪子在長時間的敲擊之下,已經紅腫起來。

  小杜鵑依然咬牙堅持著,它知道這塊爛樹皮很快就要脫離樹幹的束縛了,就差最後一把力,就像打鐵的火候還不夠。必須讓爛樹皮儘量脫離小樹幹,它才能更省力地把爛樹皮揭掉。

  爛樹皮的邊緣已經翹起來了,與樹幹之間足有兩厘米的空隙。小杜鵑停止敲打,兩隻後爪用力蹬在爛樹皮翹起的邊緣。

  「吱嘎,吱嘎」,爛樹皮發出了沉痛的嘆息聲。小杜鵑胸中憋足一口氣,爪下在加力。突然,它的左爪蹬滑了,一根細小的木刺扎進了它的腳掌。


  小杜鵑發出一聲沉痛的「布穀」聲,一個跟頭從樹上栽到地下。腳掌上傳來的痛,鑽心刺骨的疼!肚子裡傳來的餓,飢腸轆轆的飢。

  小杜鵑十分後悔,為什麼總跟爛樹皮較勁?那麼一隻小蟲子能有多少肉?根本不值得費那麼大的力氣去扒皮捉蟲。

  小杜鵑怒氣沖沖地瞅著那塊爛樹皮,心中是五味雜陳,悔恨交加。正在小杜鵑懊惱時,一隻沙蜥一閃身鑽到那塊爛樹皮底下。

  小杜鵑徹底暴怒了,「布穀,布穀」地怒吼,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剛走了一步,就跌到了。為了吃一隻吉丁幼蟲,自己的爪子都扎刺了,可是勝利的果實還是與它無緣,再次被沙蜥竊取。

  正在小杜鵑暴怒的時候,又一隻沙蜥鑽到爛樹皮底下。小杜鵑氣得血壓一下飆升到180毫米汞柱,一口氣沒上來,就暈了過去。

  小沙蜥母子在樹縫裡遊走了兩圈,將兩隻正在努力往齊的木質部里鑽的吉丁幼蟲薅了出來。但是,它們母子並沒有立刻吃掉它們,而是銜著蟲子爬到小杜鵑的身邊。

  片刻後,小杜鵑悠悠醒轉,睜眼一看,一對老怨家正在它的面前。小杜鵑差點沒被再次氣暈過去,它的嘴巴里發出「谷,谷」的叫聲,似乎在說:「兩隻小沙蜥,有你們這麼幹的嗎?搶了我的食物,還在我面前賣弄。你們是欺負我爪子受傷,打不過你們嗎?我今天豁出命去也要跟你們打一架。」

  小杜鵑拼盡全力向前邁了一步,張嘴就去啄小沙蜥。小沙蜥四隻爪子在沙地上輕輕一滑,身子橫著就出去兩厘米,它頭上銜著的小蟲子卻甩向小杜鵑的嘴巴。

  小杜鵑一口叨住吉丁蟲,也是它餓急眼了,囫圇個就吞了下去。瞥眼一瞅,沙蜥之子的嘴巴上還有一條小吉丁蟲。它也沒多想,一口啄向小蟲子。

  沙蜥之子根本就沒有躲,而是抬起頭來,任由小杜鵑搶奪嘴中的蟲子。

  小杜鵑生吞了兩隻蟲子,肚子裡總算有了糧食,精神頭也就上來了。它的腦子在飛快地轉,這兩個傢伙為什麼這麼殷勤,捉了蟲子,自己不吃,非要獻給它。

  「小沙蜥真可愛,在小杜鵑受盡傷害的時候,能夠主動站出來,給它送吃的。」一不表揚道。

  「小杜鵑,你受苦了!」堅睿淚眼婆娑地說。

  「小杜鵑,我要感謝你,沒有你這個外科大夫,我的爛樹皮還在死死地箍在身上。小沙蜥母子再神通,也無法把吉丁蟲抓出來。」舞齊興奮地說。

  「哇!舞齊,恭喜你!」堅睿由衷地祝賀。

  「舞齊,你好好感覺一下,你體內的蟲子當真都沒了嗎?」舞生好奇地問。

  「確實是沒了,吉丁蟲在我體內爬行、噬咬,難道我還不知道嗎?」舞齊反問道。


  「哎呀!你可太幸福了,我也要小杜鵑給我行醫治病!」舞生大聲喊叫。

  可是,小杜鵑的爪子出了問題,連路都走不了了,還咋能給他治病。

  舞生十分懊悔,當初為什麼自己要拒絕小杜鵑為自己治病的好意呢?為什麼就不敢拿命去賭一下呢?看著舞齊大病初癒欣喜若狂的樣子,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機會不是沒給自己,而是被自己無情地拒絕了。

  小杜鵑半躺在地上,受傷的爪子不住地顫抖,已經紅腫的腳掌顯得越發臃腫。小杜鵑眼裡流出了淚,醫生可以給別人動手術,自己的病卻要別人執刀。小杜鵑只剩下無助的呻吟,它似乎只能躺在那裡等死。

  堅睿的眼淚奔涌而出,它嚎啕大哭,間雜著字字真情:「小杜鵑,你要堅強,你不會有事的。」

  舞忠也在叫:「小杜鵑,你要勇敢地站起來,我們都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下去。」

  「還站啥呀?它的腳掌上扎了一根木刺,只要腳掌一落地,那就是鑽心刺骨地疼!」二不描述道。

  舞齊痛哭流涕,哽噎著說:「小杜鵑,你是一隻好鳥,我相信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能挺過這一關。」

  「你一定要活下來,我還等著你給我治病呢!」舞生大聲呼叫。

  小沙蜥爬到小杜鵑的爪子上,在那紅腫處仔細觀察。小杜鵑的爪子在抽動,心在滴血,小沙蜥在它爪子上爬,它都懶得搭理了。

  一根木刺很明顯地凸出在小杜鵑的腳掌上,木刺周圍的的皮膚還有被劃傷的血痕。小沙蜥不慌不忙地咬住那根木刺,晃著小腦袋使勁地往出拔。

  小杜鵑感覺到腳掌上突然傳來一陣巨痛,心中又升起了恨意,好你個小沙蜥,竟敢趁我病,跑來要我命。它那隻爪子用力在空中一踢,小沙蜥就飛了出去。

  小沙蜥的牙齒一直咬著那根刺,即使它的身子飛了出去,它的嘴巴都沒有張開。小杜鵑感到一陣巨痛過後,它的那隻腳掌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小杜鵑一翻身,居然跳了起來,腳掌上只有一點點隱隱的痛。它興奮地叫起了「布穀,布穀」,似乎在說:「我腳掌上的刺被拔除了,我又能行動自如了。謝謝你,小沙蜥!」

  「我的小沙蜥多好哇!不但給小杜鵑餵蟲子,而且還給它治病。」一不大加讚賞。

  舞生殷切地叫道:「小杜鵑,快來我這裡吧,我願意讓你治病,我也不怕死。」

  「哼!早幹嘛去了?看人家治好了病,他又眼饞了。」二不小聲抨擊。

  小杜鵑的目光正好落在舞生的身上,它感受到那棵小胡楊的殷切期盼。作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務工作者,即使自己有再大的痛苦,也不能拒絕患者的請求。


  小杜鵑迅速拍著翅膀飛了過去,不顧腳掌上的傷痛,立刻投入到緊張的救治工作中。爛樹皮逐漸地發出越來越洪亮的「咚,咚」聲,樹皮的邊緣慢慢地翹了起來。

  小杜鵑憑聽力判斷出爛樹皮已經脫離了樹幹,只差它的一蹬之力。但它的腳掌已經受傷,不敢再用傷爪去蹬。它只好掉過頭來,把它小小的腦袋瓜塞入樹皮縫裡,腦瓜頂用力向上推。

  兩隻沙蜥大搖大擺地從它的眼皮子底下鑽了進去,小杜鵑熟視無睹,依然用力去頂那塊爛樹皮。「吱嘎,吱嘎」的聲音不斷地在加大音量,「咔嚓」一聲,一整塊樹皮都掉了下來。

  生的腰間立刻變得光禿禿的了,橫七豎八的蟲道已經占據了它三分之二的樹幹。生一聲慘叫:「啊!疼死我了,我居然把命給賭沒了,小杜鵑,你害死了我!」

  「誰也不是神醫,小杜鵑已經盡力了,這不能責怪它。」堅睿辯駁道。

  「一定是小杜鵑在給舞生動手術前,他沒給小杜鵑上紅包,否則小杜鵑怎麼會把他往死里整?」二不揣度道。

  「二不,說話要有證據,不要信口胡謅,否則你就是在散布謠言。小杜鵑的醫德,我們是有目共睹,它可是一名清廉寡慾救死扶傷的森林衛士。」堅睿批評道。

  舞生樹幹的蟲道內,一共有三隻吉丁蟲,其中兩隻被小沙蜥母子逮住就吃了,另一隻吉丁蟲命很大,它在小杜鵑叩打樹皮時,已經提前感到了危險,它早已鑽進樹幹的木質部。

  小杜鵑在爛樹皮被揭掉時,一眼就看見了兩隻吉丁蟲被小沙蜥母子叼在嘴上。它還很天真地張開嘴,等著兩隻沙蜥把蟲子餵給它。

  可是小沙蜥娘倆並沒有那麼做,而是一仰脖,將蟲子整個吞進了肚裡。小杜鵑氣得臉都綠了,自己很天真地把它們當成了好朋友,它們卻吃獨食。這還了得,小杜鵑探頭就啄,小沙蜥娘倆撒腿就跑。

  「哈哈!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呀!剛才還親如一家呢,現在就反目成仇了。」二不朗聲大笑。

  「朋友之間的友誼都是有底線的,誰也不能越雷池一步。當小杜鵑腳掌扎刺,遇到生命危險時,小沙蜥娘倆及時出手相救,這是真正的好朋友。」堅睿接著說,「民以食為天,蟲子就是它們共同的食物,誰也不能總是無償地給別人準備食物。」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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