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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如何消化

  其它的小樹苗在地震時互相撞擊,早已磕破了樹皮,撞斷了樹枝。她們稍稍用力吐納呼吸之間,鹽鹼水就已經從傷口處流出來了。

  只有舞由、舞平和舞等三棵小樹苗,由於生在家族的邊緣,與其它兄妹距離較遠,在地震時,沒有與其它小樹相互撞擊,她們都能獨善其身完好無損。

  可是她們仨現在卻慌了神,鹽鹼吸得過多,無法排除,運輸的導管都被堵死了。指望別的小樹來撞擊,就這點微風,根本不可能,就是強烈的地震都沒能讓她們與別的小樹相擁互抱。

  舞由傷心地哭道:「媽媽,我該怎麼辦?我想吐卻吐不出來!」

  舞平暈暈呼呼地說:「媽媽,我努力了,可就是連一滴水也排不出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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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等氣惱地叫道:「該死的鹽鹼水,想要我的命嗎?儘管拿去。」

  「孩子們,別著急,要氣定神閒,通過葉面上的泌鹽腺也能把鹽鹼慢慢地排出體外。」舞蝶傳授絕招。

  「媽媽,你看呀!我們的葉子被太陽曬得都捲起來了,哪還能排鹽啊?」舞平憂傷地說。

  「為了活命,只能自己去努力爭取。」舞蝶嚴肅地說。

  三棵小樹苗只得用力去呼吸,把體內的鹽鹼水都運送到捲曲的葉片,通過葉面上的氣孔,水分就被太陽蒸發掉了,剩下白花花的鹽鹼都固著在葉片上。

  三棵小樹體內的鹽鹼被排除一部分後,確實都精神了許多。可接下來的事,卻讓她們始料不及,葉片被厚厚的一層鹽鹼遮蓋住了,這即阻止了她們的呼吸,又隔絕了她們的光合作用。

  舞由焦急地叫:「媽媽,不得了了,我不能呼吸了。」

  舞平慌忙叫道:「媽媽,壞事了,我不能進行光合作用了。」

  舞等怒氣沖沖地喊:「媽媽,你這是什麼破主意,我的葉片上附著了大量的鹽鹼,一不能呼吸,二不能光合作用,你是要我們去死嗎?」

  舞蝶鎮靜地說道:「生死有命,不可強求!」

  一隻大綠頭蒼蠅悠閒地落在舞由的葉片上,它的口器正在舔吸葉面上的水珠。舞由氣惱地叫道:「骯髒齷齪的小飛蠅,你跑到我的葉子上來幹什麼,搶水喝嗎?」

  小沙蜥母子的視力非常敏銳,可以看到人類視覺不可見的紫外線。小小一隻蒼蠅早已進入它們娘倆的視線,沙蜥母子悄悄地登上舞由的小樹枝,慢慢地靠近那隻綠頭蒼蠅。

  蒼蠅的眼睛能看到350度角的視野,差10度就可以看一圈。即使沙蜥母子移動得再緩慢,也逃不出蒼蠅的眼睛。就在小沙蜥從後面衝上來,撲到葉子上時,綠頭蒼蠅翅膀一抖,身子就落到另一片葉子上了。


  那葉子經過小沙蜥的撲擊,葉片產生了劇烈的振動,附著在它上面的鹽鹼「嘩啦啦」掉了一地,那片葉子又能自由呼吸了。

  舞由開心地大叫:「多謝綠頭蒼蠅,更謝小沙蜥。」

  沙蜥之子迎頭撲向那隻蒼蠅,蒼蠅抖抖翅膀又落在別的葉子上。那片葉子被沙蜥之子一撲,也發生了劇烈振動,葉子表面擊起的鹽鹼就像灑落的麵粉一樣。

  舞由興奮地大喊:「沙蜥之子也是好樣的,我愛你們母子。」

  綠頭蒼蠅飛來轉去,將舞由的所有葉子都落遍了,還是不肯離開由的一畝三分地。沙蜥母子窮追猛撲了半天,將由所有落腳的葉子都踩遍了,也沒能抓住那隻綠頭蒼蠅。

  舞由是真的開心了,它所有葉片上的鹽鹼都已被動地抖落乾淨,它體內的鹽鹼含量已經恢復正常,它又可以自由的呼吸了。但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也不敢試著喝那苦澀的鹽鹼水。

  可是,凡事都是過猶不及,那隻綠頭蒼蠅不只是中了什麼邪,就是不肯離開舞由的葉子。有兩片已經泛出微黃的老葉被這隻蒼蠅連續落了十幾下,沙蜥母子也光顧了十幾回,葉柄再也禁不住這種循環往復的振動,「咔,咔」兩聲,都被沙蜥母子踩斷了。

  舞由痛苦地叫道:「拜託了,我救命的恩人,綠頭蒼蠅和沙蜥母子,你們去別人家折騰吧!我受不了。」

  舞平大聲叫道:「綠頭蒼蠅和沙蜥母子,你們快來我這裡,舞由已經不歡迎你們了。」

  舞等也在大叫:「我這裡更歡迎你們,每一片葉子都是你們追逐的戰場。」

  可是,那隻綠頭蒼蠅依然不為所動,依然悠閒地在舞由的葉片間穿梭。由的葉子又掉了兩片,舞由氣憤地罵道:「該死的綠頭蒼蠅,你就那麼喜歡逗引沙蜥母子嗎?你是吃飽了撐的吧!」

  小沙蜥沖沙蜥之子使了一個眼色,小沙蜥身子一扭,大頭朝下趴在一根樹枝上,靜靜地觀察綠頭蒼蠅的飛行軌跡。

  小沙蜥在後面緊緊追趕,一撲一落之間,已經把那隻蒼蠅趕到了沙蜥之子頭前三厘米的樹葉上。沙蜥之子果斷出擊,身子一縱,跳向那片樹葉。

  綠頭蒼蠅眼往後瞅,一個大灰影閃電般向它撲來。蒼蠅急忙抖動翅膀起飛,身子剛剛離開葉面一厘米,一條紅繩當頭罩下,就像土行孫的捆仙繩一樣,將綠頭蒼蠅捆了個結結實實,那條紅繩正是沙蜥之子的舌頭。綠頭蒼蠅束翅就擒,乖乖地進了沙蜥之子的嘴巴。

  「哇!太好了,沙蜥之子,你太棒了。小沙蜥,你也太聰明了。」舞由的臉色由陰轉晴,興奮地笑說。

  「那是自然,我的小沙蜥向來都很聰明。」一不跟著吹捧。

  「沙蜥之子,你好可惡,怎麼就把那隻綠頭蒼蠅給吃了呢?」舞平憤憤不平地說。


  「沙蜥之子,你不可惡,小沙蜥也很聰明,請你們快快爬上我的小樹頭吧。我的葉片上還真有一隻大蒼蠅,就等著你們娘倆來捉吃呢。」舞等急切地說。

  小杜鵑站在堅睿的小樹頭上,正聚精會神地觀看沙蜥母子捉蒼蠅。轉眼間,綠頭蒼蠅就被沙蜥之子給吃了,好戲沒得看了,那就該它小杜鵑親自登場了。

  沙蜥之子吞下一隻蒼蠅,心理正美呢。小杜鵑瞥眼間就飛到了它面前,一張鳥嘴直奔沙蜥之子啄來。小沙蜥的四個爪子在樹枝上用力一蹬,以比子彈還快的身法撞向小杜鵑的鳥頭。

  小杜鵑不得不將頭抬起,躲過小沙蜥的突然襲擊。沙蜥之子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爪子在葉面上一蹬,身子就躥到旁邊的小樹枝上,爪子再蹬,身子已經飛向灌木叢。

  小杜鵑轉頭再去抓小沙蜥,小沙蜥比它孩子的身法還要迅捷,身子在樹枝上連閃幾下,一個縱躍,跳進灌木叢中。小杜鵑氣得直叫「咕,咕」,好像在警告沙蜥母子,再敢跑出來得瑟,把你們娘倆一起吃了。

  舞平生氣地罵道:「小杜鵑,你跑出來得瑟啥?」

  舞由高興地說:「多虧小杜鵑及時出現,幫我送走了兩位恩公。」

  舞等氣急敗壞地叫道:「該死的小杜鵑,你為什麼要趕跑沙蜥母子?我身上的潰瘍病就是被你傳染的,你怎麼不死了呢。」

  堅睿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句話,這下捅了他的肺管子,只見他怒氣沖沖地斥責道:「舞等,你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媽媽養你一場,用根上的乳汁餵養你,就因為你體內的鹽鹼排不出去,你就能用那種生硬的話責問媽媽;小杜鵑也曾在你身上捉過金蟬,吃過毛蟲,就因為它的無心之過把潰瘍病傳給了你,你就能用那種惡毒的語言咒它去死。請你捫心自問,你還有良心嗎?」

  舞等立刻拉長了臉,語氣強硬地罵道:「堅睿,你和小杜鵑一樣,都該死。若不是因為你,我用得著每隔兩天就渴上兩天嗎?」

  堅睿怒道:「你太自私,就想著自己吃飽喝好,就不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嗎?媽媽被你們吸得頭頂上的枝葉都枯萎了好幾根,你何曾對媽媽說過一聲謝謝?」

  「媽媽,就是一個偏心的人,對你、忍、一不和二不特別好,什麼時候都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對我呢,愛搭不理、置若罔聞。」舞等大聲埋怨。

  舞蝶氣得渾身顫抖,怒罵道:「好你個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還說我偏心。當初我是做了什麼孽,把你給根孽出來了。」

  「誰要你生我了,我同意了嗎?生在這麼個荒涼的沙漠,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舞等怒吼道。

  舞蝶氣得心臟怦怦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舞平柔聲說道:「舞等,媽媽一下子生了我們六十多個孩子,哪能個個都照顧好?媽媽給我們水喝,她從來不吝嗇,寧可自己的枝幹枯萎了,也要滿足我們。」


  舞由也說:「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讓媽媽把愛平均分成68份,誰也做不到。就好比一塊蛋糕,誰能把它毫釐不差地分成68份?」

  「哼!我不要公平,我要全部的愛,我不想把愛分割。」舞等大聲叫嚷。

  那邊的二不仍在不依不饒地抽打一不,一不不想再弄折自己的樹枝,只能巧妙地躲閃。二不氣得嗷嗷叫:「一不,你這個壞傢伙,太沒良心了。我現在喘不上氣,還不能光合作用,生成有機物,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去死嗎?」

  一不叫道:「你別著急,輕點使勁,我就讓你打了。」

  「好的,我會輕輕地打,你站好了別動。」二叫道。

  一陣微風吹過,二不趁勢揮動樹頭,輕輕地砸在一不的身上。一不毫髮無損,二不更是完好無缺。

  二不氣惱地罵道:「一不,你出的什麼破主意,不用力能弄折樹枝嗎?」

  二不再次借著風力狠狠地砸向一不,一不害怕傷到自已,只能躲躲閃閃,不肯讓二不打在身上。

  舞平大口喘息著說:「媽媽,我要不行了,我,我上不來氣呀!」

  舞蝶安慰道:「好孩子,再堅持一下,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在這活著,有什麼意思?整天受到水的威脅,沙的侵害,菌的腐蝕,蟲的傷害,鹼的腐蝕……」舞等數落著生命中的各種艱難。

  「夠了!你不想活著,那就趕緊去死!我不想再看見你這個不孝之子。」舞蝶大吼一聲。

  日落西山,太陽收起一天的光芒,半島又變得冷冷清清。小杜鵑早已回洞休息,小小的微風也停了,二不也不砸了,只剩下她的一張嘴在嘮嘮叨叨地數落一不。偶爾夾雜著平的嘆息聲,等的抱怨聲。

  一群長著大長角,上體呈淡棕褐色的羊快速衝上半島,它們的後面緊緊跟著一隻毛色棕黃、樣子兇狠的食肉動物。

  群羊被追了好長時間,已是筋疲力竭,一齊闖進狹窄的半島,彼此之間更是你推我撞,擁擠在一起。小胡楊們更是被它們撞得渾身抖顫,枝搖葉擺。

  「媽媽,這是一群什麼羊,怎麼長了那麼長的一對角?」堅睿問道。

  「它們是藏羚羊,體長不足1.5米,肩高不足0.7米,雄性有直而細長的角,長約60厘米,上體淡棕褐色,頸下、胸、腹和四肢內側均為白色。生活在高寒荒漠地帶,早晚覓食,善奔跑。喜食禾本科和莎草科植物,忍耐乾旱的能力特別強。」舞蝶介紹道。

  「媽媽,它們後面那個凶獸是什麼呀?」忍追問道。

  「那是貂熊,體長不足一米,體重30千克左右,頭大耳小,背部彎曲,四肢短健,尾毛蓬鬆。外形似獾,尾像貂,足掌類熊,叫聲如犬,是食肉動物中的『四不像』,因其身材大小和體型在貂和熊之間,故而得名。」舞蝶接著說,「貂熊棲息於亞寒帶針葉林,屬於夜行性動物,視覺敏銳,嗅覺稍差,有半冬眠習慣,穴居。它們即是肉食性動物,又是植食性動物。4-9月發情,2-4月產仔,孕期長達210-270天,每胎產仔1-5隻,壽命約為5年。」


  「哎呀!這該死的羊,撞到我的腰了,疼死我了。」舞平大聲叫道。

  也該舞平倒霉,頭羊從它的身邊穿插而過,其它的羊就從它的左右一擁而過。有些羊慌不著路,一頭就撞在它的身上。

  舞平大聲疾呼:「藏羚羊,你們逃命也要看著點路,別往我身上撞呀!」

  舞平很幸運,因禍得福,葉面上的鹽鹼「嘩啦啦」抖落下來,都粘在了羊毛上。

  舞由大聲叫道:「舞平,你不要責怪了,你葉面上的鹽鹼都被羊給撞下來了,你意外地撿回一條命。」

  「哇!我只顧著疼了,卻忘了我葉面上的鹽鹼。這下可好了,我又恢復了自由之身。藏羚羊,謝謝你們!」

  舞等大聲呼喚:「藏羚羊,請你們從我身邊通過一下,我也想呼吸呀。」

  忍也在大聲地叫:「我也想呼吸,藏羚羊快來撞我呀!」

  藏羚羊即使能聽懂忍和等的話,也不敢按她們的話去做,它們的後面可是有一隻會吃肉的貂熊呀!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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