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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苦澀鹽鹼

  堅睿哈哈笑道:「二不,你沒聽說過死豬不怕開水燙嗎?死豬的身子早已疆硬,它自己怎麼能主動地抬起爪子呢?」

  大地已經趨於平穩,只剩下輕微的餘震。半島上,只有二不的腳下還卡著一頭死野豬,其它動物的屍體早已滾進大沙坑。

  二不氣急敗壞,大聲叫罵:「該死的野豬,你的死是罪有應得,幹嘛非要拖上我去陪葬?」

  一不勸說道:「二不,你安靜點,地震過後,天翻地覆,樹倒沙移,一切都變了樣子。我們能夠劫後餘生,都是有福之樹。」

  「安靜個屁!這頭死豬的肚子都脹成那個樣子了,它馬上就要爆炸了。我就要被它炸飛了,還能安靜下來嗎?」二不聲嘶力竭叫喊。

  「稍安勿躁,你看人類已經行動了。」堅睿說道。

  吳王京正指揮著他手下的士兵在填埋那個大沙坑,經過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士兵們的心理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樂。他們再也不用懼怕炭疽病的傳染,從此,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又可以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赤狐殺過帶來的炭疽瘟疫,是那麼的兇殘,無情地吞噬著一個個活著的生命,它似乎強大到不可戰勝。但偉大的地球只需稍稍動一下身子,一切骯髒齷齪都會被它塵封起來。億萬年後,經過地殼運動,據說動物的屍體會變成石油,植物的屍體會變成煤炭。

  眼見那個大沙坑都被填上一半了,那頭死豬還在二不的腳下安靜地躺著。二不的心理那叫一個急呀!她大聲呼叫:「可愛的人類呀,炭疽瘟疫還沒有徹底消滅,我的腳下還躺著一頭死野豬。」

  也許是二不的真情感動了蒼天,吳王京恰在此時,向半島上掃了一眼。這一眼正好看見二不腳下的死豬。李博立刻指揮兩名戰士利用長長的撓鉤把死豬拽了過來,推到大沙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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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死豬墜落坑底的一剎那,野豬的肚子發生了爆炸,所有的污穢都噴濺到坑底。二不很榮興地躲過了這場劫難,士兵們也很幸運,沒把污穢濺到自己身上。

  「二不,你真幸運。人類若是再晚出手一刻鐘,你可能就會被崩上一身無法洗掉的污穢,你更可能會因為燒根而死亡。」一不說道。

  二不開心地笑道:「我是天選之樹,生死關頭,自有人類護佑。」

  「別吹了,剛才還在怨天尤人,捶胸頓足,大喊大叫呢!」忍衝著二不做了個俏皮的鬼臉,嘻嘻笑著說。

  吳王京正在指揮他手下的士兵,將生石灰撒在大沙坑裡消毒,再掩埋一層沙土,再撒一層生石灰。大沙坑填完了,吳王京又指揮士兵們將半島上樹木裸露出的根系重新掩埋,將沙土和草樹都灑了一遍生石灰,才興高采烈地返回樓蘭古城。


  「真沒想到地震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人類抗擊疫情會有這麼大的毅力;我們居然還活著。」忍動情地說。

  「炭疽瘟疫是被消滅了,但是我好渴呀!口乾舌燥,頭暈眼花。想喝上一口水,可是連一滴水都沒有。」堅睿有氣無力地說。

  「這個夏天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空中的大火球什麼時候才能熄滅?」忍自顧自地發著牢騷。

  「你和媽媽連著根呢,只要你用力去吸,總會有少量的水被你搶走。而我呢,上哪去吸呀?抓住一隻蛤蟆還能擠出幾滴嗒尿呢,地下的沙子連一滴嗒水都擠不出來。」堅睿懊惱地說。

  炎熱的夏天,太陽如火,沙漠如鍋,炙烤著半島上的幾點綠色。那一縷細細的塔河水根本不願意在半島東側停留,就像一根蠶絲穿壩而過。

  「莫言下嶺便無難,賺得行人錯喜歡。」堅睿嗓音沙啞地叫道,「原以為戰勝了炭疽瘟疫,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誰知道乾渴馬上就來了。」

  忍焦急地喊:「水,水,我好渴呀!」

  「忍,請把你的根深扎地下20米,那裡肯定會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源。」舞蝶勸說道。

  「紮根!紮根!我都聽厭了。這個鬼地方,沙層以下也不知道是什麼土壤?堅硬無比,鐵板一塊,極難穿透。」忍氣憤地說。

  「這就對了,穿透這塊鹽鹼土,再往下就是鹽鹼水啦。」舞蝶興奮地說。

  「下面有水?此話當真?」兄妹們同聲問道。

  「那還有假,我的孩子們,努力紮根吧!未來的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你們的。」舞蝶鼓勵道。

  小胡楊們聽說穿過鹽鹼層,下面就有水了,立刻暴發出一陣歡呼聲。有了目標,就有了前進的動力。所有的小樹苗一起用力,根往下扎,勁往下使。

  歷時一個月,終於穿透了一米厚的鹽鹼層,此時他們的根已有五米多長。堅睿能夠堅持下來,一是憑藉他頑強的毅力,二是依靠媽媽定下的規矩(每隔兩天單獨給堅睿灑淚兩天)。媽媽的話果然不假,下面的土層濕潤多水,兄妹們就像吃奶的娃娃,一陣狂吸猛飲。

  「哎呀!不好!」一不率先叫了出來。

  「這水怎麼這麼咸?」堅睿發出了疑問。

  忍生氣地說:「這水難喝死了,我寧可渴死,也絕不多喝一口!」

  二不更是拒絕吸入。

  舞蝶勸道:「我們胡楊家族天生具有抗鹽鹼的特性,孩子們,請放心大膽地吸收吧!」

  忍十分反感地說:「我寧可吸您側根上的乳汁,也不喝那難聞又難咽的鹽鹼水。」


  一不苦著臉說:「我也是,才不喝那鹽鹼水呢!」

  二不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堅決不喝一滴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堅睿勇敢地說:「我沒有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喝水!」

  堅睿大口大口地吸吮,不一會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血壓在上升,頭昏腦脹。只聽他迷迷糊糊地說:「媽,我好像高燒了,頭暈眼花,看東西都重影了!」

  舞蝶責怪道:「傻孩子,那是鹽鹼水,你怎麼一次性喝了那麼多?你應該等口渴了再喝一點,等身體消化了再喝下一口,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您怎麼不早說,我喝了大量的鹽鹼水,嗓子眼發咸,頭暈眼花,噁心想吐,這還有救嗎?」堅睿氣若遊絲地說。

  「堅睿,不要怕,我沒有阻攔你,就是有把握救你。在沙漠裡生存,就要學會消化鹽鹼,這是你保命的秘訣之一。你試著做深呼吸運動,把體內多餘的鹽鹼通過葉片向外排泄。」

  堅睿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地把鹽鹼向體外排擠,卻沒想到有五股鹽鹼水從堅睿的斷枝處溢了出來,慢慢地匯聚成水珠灑落,傷疤處留下了濃濃的黃白色污漬。

  不一會兒,白色污漬上又匯聚了兩滴大大的水珠,微風一吹,再次飄落到堅睿的根部。

  十幾滴鹽鹼水溢出體外,堅睿的頭腦清醒多了,呼吸也順暢多了,只是傷疤處結了兩個黃豆粒兒大小的淚鹼。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堅睿歡快地叫道:「媽媽,我戰勝了鹽鹼,我可以邊喝邊消化了。」

  忍忌妒地說:「堅睿,真有你的,苦澀的鹽鹼水都能被你降服。」

  「這要感謝媽媽,若不是她老人家的悉心指導,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排除了體內大量的鹽鹼?」堅睿激動地說,「我有水喝了,從此再也不用企盼媽媽的淚水了。」

  「還有我呢,你最應該感謝的是我,要不是我在地震時打了你兩拳,弄折了你五根樹枝,你能那麼快就把體內的鹽鹼排除嗎?」忍提醒道。

  「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壞事中蘊藏著好事,好事也可能轉化為壞事。」舞蝶興奮的講起了哲學。

  忍心急火燎地說:「誰有空聽您講經布道?搶點水喝才是正道。」

  一不連忙說:「我也要吸水,我要消化它,為我所用。」

  二不跟著說:「還有我,我也要戰勝鹽鹼,變廢為寶。」

  其餘的小妹妹們都爭先恐後地叫喊,並第一時間付諸了行動。

  一個時辰後,姐妹們都吸收了大量的鹽鹼水,隨後按照堅睿的方法去排除鹽鹼。忍在地震中只讓堅睿撞折了一根細細的枝,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排出一滴鹽鹼水。


  忍只覺得天在旋地在轉,暈暈乎乎地叫道:「不好了,大地又動起來了。」

  「忍,你清醒點,大地安靜得就像死去的褐牛,一點也沒動。」堅睿大聲說道。

  「沒動,那我怎麼暈了?」忍接著問道。

  「一定是你喝多了鹽鹼水,想要馬上排除,卻又無法實現。鹽鹼含量嚴重超標,才導致你頭暈眼花。」堅睿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弄斷了你五根粗樹枝,讓你痛痛快快地排鹽除鹼;你才弄折我一根細樹枝,你讓我怎麼排鹽,怎麼除鹼?」忍激烈地質問。

  「忍,你怎麼能這麼講話,地震時是你把我的枝條打折了,我要報復過來,你卻一直在巧妙地躲避。」堅睿還原當時的情況說。

  「那你現在打我呀!怎麼還不動手?」

  堅睿氣得無話可說,正好一陣風吹來,堅睿借著風的力量,搖動枝頭,狠狠地砸向忍。忍一沒躲二沒閃,結結實實地挨了堅睿一個頭撞。

  十幾根粗細不一的枝條從忍的頭上掉落,忍氣呼呼地叫道:「誰讓你使那麼大力氣,想要撞死我嗎?」

  話音剛落,十幾滴鹽鹼水就從忍的頭上灑落。忍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連忙改口道:「撞得好,打得對,我心甘情願被你打殘。」

  兩不在地震中配合得最好,它倆離得雖近,卻沒受到一點傷害。在以前的成長過程中,她們倆是受過傷害,但時間一長,傷口早已癒合。大量的鹽鹼在體內作祟,不能快速排除,她倆已經眼花繚亂,直覺得天旋地轉。

  「我好像是中毒了,頭昏眼花,噁心想吐。」一不喘息著說。

  二不也說:「我感覺頭重腳輕,暈暈的就想睡會覺。」

  忍譏笑道:「你們倆可真笨,站得那麼近,還不動手打上一架。」

  「用不著你在旁邊說風涼話,自己剛才中毒的時候不也是心驚膽顫嗎?這麼大一會兒,居然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二不數落道。

  一不叫道:「二不,看來我們還是打一架吧。忍剛才被堅睿打折了十幾根枝條,她體內的鹽鹼馬上就排除了。」

  「好吧,那我們打一架,看看到底誰更厲害。」二不說完,就借著一陣微風吹來,搖動樹頭用力砸在一不的頭上。

  一不的枝條立刻掉下七八根,疼得她呲牙咧嘴地大叫:「哇!好疼呀,該死的二不,你打我怎麼不讓我提前準備一下?」

  一不借著微風暫停,身子反彈的力砸向二不,可是沒有風的助力,她回彈的力很有限,只是輕輕地在二不的枝葉上撫了一下,連二不的葉子都沒弄下來一片。

  二不體內的鹽鹼無法排泄,阻礙了導管的運輸,使根部吸收的水和無機鹽無法輸送到身體的各個器官。這令她十分惱怒:「一不,你沒吃飯嗎?一點力道都沒有。」


  一不的斷枝處已經滲出了鹽鹼水,她逐漸恢復了意識。一不開心地叫道:「哎呀!二不,我現在清醒了,非常感謝你剛才突然給我的一個電炮(東北方言,用拳頭打對方的頭)。」

  二不生氣地叫道:「我讓你用力打我,你既然不用力,那我就用力打你,直到我的枝斷掉為止。」

  二不占在上風頭,搖動小樹頭,盡力向一不打來。一不已經掉了七八根小樹枝,她體內的鹽鹼已經排得差不多了,她可不想再無端地弄折幾根樹枝。

  一不緊緊盯著二不,感覺到微風吹來,二不身子搖動,她也努力搖動身子,與二不同一時間倒向風吹去的方向。

  二不白忙了一場,連一不的葉子都沒碰著,氣得她嗷嗷真叫:「一不,你躲著我幹什麼?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嗎?」

  一不大叫:「冤枉呀!我總共的枝條也就三十幾根,你用那麼大的力氣撞我,用不了幾下,我所有的枝條就都被你撞折了。」

  「那你也得挺著,必須把我的樹枝弄折,否則我跟你沒完。」二不叫囂道。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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