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絕處逢生
兩天後,舞信、舞友、舞業相繼死亡,舞蝶的淚水已經流干,寫在臉上的全是悲戚之情。二不腳下的死狗,肚子也爆了炸,污穢流了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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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哀傷地叫:「我也要燒根了,我體內的水也要向外流了,我也快死了。哼!哼!我不甘心!」
一不訓斥道:「你嚎什麼?現在水源沒了,不但是你要面對死亡,我們都難逃一死。」
二不的部分枝葉已經枯萎,幸好野狗沒有褐牛大,二不僅有20%的葉片受到了影響。至于堅睿和忍身邊的小赤狐,對他們倆造成的危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細菌性炭疽病已經在動物中流傳開來,凡是登上半島吃了腐肉的動物,不出兩天都會相繼死亡。半島上的動物屍體越積越多,密密麻麻的,一個緊挨著一個。
它們的肚子被曬得越來越大,相繼爆炸,所有的植物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媽媽,我們還能活嗎?」一不捂著鼻子,心驚膽顫地說。
「死了這麼多的動物,它們的屍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容易滋生細菌,造成傳染病源擴大。」舞蝶說道。
「如何才能消滅細菌,還半島一方淨土?」堅睿深情地說。
「都是赤狐殺過引起的瘟疫,如果它們不那麼奢殺,怎麼會有炭疽病的暴發?」忍十分氣惱地說。
「忍,幾天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因為褐牛群搶了我們的水源,吃掉了我們的同胞,你還詛咒它們都死光光呢。」堅睿說道。
「那時的我是過去的我,當時我還沒有認清褐牛的過多死亡會產生瘟疫,會讓更多的動物因此而喪生,甚至連我們植物都會因為燒根而死。」忍接著說,「你個男子漢,老揭女孩子的短幹什麼?真沒出息!」
「你們倆別打嘴架了,快點想想辦法,怎麼才能終結瘟疫的傳播?」一不說道。
「哪有什麼辦法,我們植物就是被固定在大地上的。我們的身邊已經躺滿了死屍,可是我們沒有辦法拂袖而去。」忍無可奈何地說。
「當前我們有三座大山,壓在我們的頭頂。一是潰瘍病,我們都被傳染了,病情越來越重;二是炭疽病,動物中已經廣泛流傳,我們的根因此失去水分;三是乾旱,水源已近枯竭,我們隨時隨地都面臨饑渴。」舞蝶接著說,「這三座大山,我們必須推翻,否則等著我們的就是死亡。」
「媽媽,我有信心翻過三座大山,我要頑強地活著。」堅睿從心底發出了吶喊。
「有信心可不行,要有辦法才能活下去。你想憑藉一股勇氣頑強地活著,那是痴人說夢。」忍批評道。
一頭500多斤的棕褐色大野豬死在了敬的腳下,它的肚子在一天前就被太陽曬爆了,肚子裡的污穢一部份噴濺在舞敬的身上,更多的是滲入舞敬腳下的沙土裡。
舞敬聲音嗚咽地說:「媽媽,我身上僅有的水分正迅速向體外湧出,一是通過葉片被太陽快速蒸發,一是通過根系快速地向骯髒的土壤里滲出。」
舞蝶望著滿地的死屍,不斷爆裂的肚子,聲音顫抖著說:「孩子,大瘟疫來了,我們都難逃一死。」
「舞敬,請你不要悲傷,死只是早晚的事。我身邊剛剛躺下兩隻山羊,用不了幾天,我會和你在另一個世界重逢。」堅睿平靜地說。
半島上充滿了死亡的氣息,陰霾一直籠罩在半島的上空。不斷有貪吃的動物冒死闖上半島,只為吃上一口腐肉或一棵枯草,就弄丟了小命。
正在小胡楊對生命失去信心,準備赴死時,遠處的一隊人影正朝著半島方向走來。他們是樓蘭古城的軍人,在主帥吳王京的帶領下一路掩埋曝屍荒野的動物。
舞蝶大聲叫道:「孩子們,不用愁了,人類在幫助我們掩埋動物的屍體,瘟疫很快就會消失了。」
「媽媽,人類在就地掩埋屍體,我們腳下的沙子已經被太陽加熱到六七十度了。誰能保證屍體被掩埋後,就不會被太陽曬爆炸?它們肚子裡流出的膿血就不會讓我們燒根?」堅睿提出疑問。
「孩子,別想那麼多了,有人情願為我們埋葬屍體,我們就可以多活一會,現在只能得過且過了。」舞蝶勸慰道。
「媽媽,人類為什麼要掩埋動物的屍體?人類也會被傳染炭疽病嗎?」一不問道。
「人類也是動物,不過是比別的動物擁有更多的智慧而已。人類也正在被炭疽病困擾著,他們掩埋動物的屍體,就是想消滅傳染源。」舞蝶說道。
「希望人類將所有的動物屍體都掩埋了,讓它們入土為安吧!希望人類能夠消滅炭疽病,還動物一個無菌世界,還植物一方淨土。」一不祈禱道。
「嘭!」的一聲,軍人們剛剛埋過的一隻野狗在沙土堆里發生了爆炸,飛揚的沙土中夾雜著野狗內臟的殘渣。有兩個士兵躲閃不及,被落下的沙土和污穢濺了一身。
兩個士兵心生恐懼,嗷嗷叫著脫去身上的衣服,躺在地上打滾,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所有的士兵立刻扔下手中的工具,轉身跑出去十多米遠,目光中透著恐怖,呆呆地望著那兩個在地下掙扎的同伴。
吳王京沖了過去,一手拉起一個,親手拍掉他們身上的污穢和塵土,又與他們倆分別擁抱。兩個士兵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其他的士兵也都慢慢地圍攏過來。
「媽媽,難道這個人就不怕炭疽病的傳染嗎?」堅睿問道。
「炭疽病具有接觸傳染和氣味傳播的特性,擴散的能力非常強。你沒看見他們在大夏天掩埋屍體時,都穿著厚厚的衣服,將頭臉都裹得緊緊的嗎?」舞蝶接說道,「他身為部隊長官,面對突然爆發的瘟疫,他只能選擇與炭疽病零接觸,這樣才能安定身邊驚慌失措的人。」
吳王京擲地有聲地說:「這場瘟疫來得太突然,死了太多的動物和人。我們做為軍人,面對戰爭要抵禦侵略,保家衛國;面對瘟疫更要挺身而出,斬斷疫源。」
士兵們本來惶惶不安的心,被吳王京幾句話就穩住了心神。主官都能夠身先士卒,不懼炭疽瘟疫,不去吝惜自己寶貴的生命。做為一個士兵,那還有什麼說的,士為知已者死。大家群情激憤,紛紛拿起掩埋的工具,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吳王京帶著一隊士兵,一路掩埋過來。當他們接近半島時,臉上的堅定漸漸變成了驚恐。太多的死屍讓他們望而生畏,太多的臭氣瀰漫在半島上空。
即使他們穿了厚厚的防護服,但他們不可能不呼吸。炭疽病可以通過空氣進入人的呼吸道,形成肺炭疽。
吳王京面對半島上密密麻麻的屍體陷入了沉思,要麼選擇與炭疽病戰鬥到底,即使豁出自己和士兵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要麼選擇撤退,放棄樓蘭古城,舉族外遷。
一個老兵跑了過來,大聲請戰:「主帥,我的父母都不在了,老伴早就沒了,兒女早已成家。我無牽無掛,就讓我來完成這個任務吧!」
一個年青的士兵跟了過來,高聲說道:「我父母養了我們五個兄妹,贍養父母的事情就交給其他的兄長了;我還沒有結婚,沒有拖後腿的。我願意陪著老兵完成這個重要任務,讓家鄉的父老鄉親過上安寧的生活。」
那兩個身上掛彩的士兵也擠了過來,一個大聲說道:「我剛才已經中招了,不怕再中一次。」
另一個跟著叫道:「我是一個孤兒,自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是人民的愛心將我撫養長大,現在正是我報恩的時候。上半島,算上我。」
士兵們一個接著一個走到吳王京跟前請戰,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樣子。吳王京的眼睛紅了,有這麼好的戰士,他感到十分欣慰。但他做為一名長官,必須權衡利弊才能做出決定,這關係到一隊士兵的性命,他很難抉擇。
舞敬全身的葉片都已經枯萎,枝條都已經乾癟。舞敬有氣無力地說:「媽媽,我渴!」
一陣微風吹來,舞敬全身的葉子都變成了會飛的黃蝴蝶,自由地翱翔在半島的上空。
舞蝶傷心欲絕地說:「孩子,一路走好!」
「嘭!」的一聲,一隻西北狼的肚子又炸裂了,一股惡臭迅速擴散。肚中的污垢噴了已死的舞生一身,更多的污垢則滲入舞生根下的沙土。
「可愛的人類呀!為了這塊土地上還活著的植物,請你們儘快出手,掩埋惡臭的屍體。」堅睿請求道。
忍期盼的眼神一直望著那個長官,嘴裡叨咕:「那個首領,請你儘快抉擇吧,這裡是炭疽病爆發的根據地,不掩埋這些骯髒的屍體,炭疽病就不會消除。」
主帥吳王京經過一翻短暫而縝密的思考,終於下定了決心,由自己帶領這四名戰士掩埋半島上所有的屍體。其他的戰士在半島旁邊給他們五個人搭建一個臨時的帳篷,給他們準備好吃的用的,他們五個要與世隔絕,直到炭疽病完全消滅。
「轟隆隆」不是打雷的聲音,而是大地發出的怒吼聲。大地開始顫抖,左右搖擺,上下起伏,地上的人就像坐在顛簸的車上一樣。
「不好了,地震了!」一個士兵大聲喊道。
「不要驚慌,不要隨沙逐流,趕快抱住身邊的大樹。」吳王京大聲叫道。
戰士們迅速抱緊河道邊上的百年大樹幹,努力使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在沙丘上打一個滾,弄不好,就被移動的黃沙掩埋了。
「媽媽,大地怎麼開始搖晃了?」堅睿問道。
「我有些暈,大地呀!請你消停點,別在動了。」忍顫聲叫道。
「媽媽,太好了,這些可惡的屍體隨著地表的運動,都傾瀉到西邊的大沙坑裡了,我們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二不開心地大叫,「抱著我的那條野狗也隨著流沙滾進了大沙坑。」
「媽媽,不好了,我感覺天旋地轉,我腳下的根系根本抓不住周圍的沙土。」舞奉大聲說道。
一愛哭著喊道:「我的根怎麼裸露出來了,救命呀!」
地殼底下就像有一頭剛剛睡醒的猛獸,張牙舞爪地亂動。一愛身邊的沙土都流走了,它的根全都暴露在陽光下。一波劇烈的地動過後,一愛小小的樹身被拋了出去,隨著翻滾的沙石和骯髒的屍體,一起墜入西邊的大沙坑。
一不哭著喊道:「親愛的大地呀,快點停下來吧。我根下的沙土也少了一半,再這樣下去,我也要被連根拔除了。」
忍氣憤地數落道:「堅睿,你站好了,不要東倒西歪的,把我的手臂都撞斷了。」
「大地都在顫抖,我哪裡能站得住,不被連根拔除就不錯了。」堅睿回復道。
二不大聲叫道:「一不,快閃開!」她的身體被大地晃得不能自立,向一不快速衝去。一不得到二不的提醒,身體借著地震的晃動,與一不保持同向傾斜搖擺。
大地再動,一不又快速撞向二不,二不在得到一不的提醒後,借著大地的顫抖,她也倒向一不傾斜的方向。她倆雖然生的很近,但總能互相提醒,總能保持同頻共振,所以她倆之間沒有任何傷害。
忍衝著堅睿嚷道:「你看看一不和二不配合得多好,就像是一對舞伴,進退旋轉總能珠聯璧合。再看看咱倆,不是你撞在我身上,就是我砸到你身上。」
堅睿大叫道:「這個時候,最主要的是用根牢牢地抓住地下的沙土,枝葉掉了,還可以再長。假若被大地甩飛了,那可就一命嗚呼了。」
大地就像汽車開在顛簸的山路上一樣,拼命地晃動起來,沙丘上的沙土快速地滑向沙坑。舞生已經翻滾著墜入大沙坑,它的上面很快壓上了動物的屍體和細碎的黃沙。
忍嚇了一大跳,開口說道:「算了,我們還是相互斗歐吧,我對你的愛,對你的恨,此時此刻,我要一併討還。」
堅睿躲閃不及,兩根拇指粗的樹枝被忍撞斷。堅睿氣呼呼地撞向忍,忍躲得還算及時,只有一根筷子粗的樹枝被撞折。
忍樂呵呵地說:「打人一拳防人一腿,該我打你了。」
堅睿趕緊躲閃,豈料忍只是說說而已。忍連說了三遍,也沒兌現一次,堅睿開始放鬆了警惕。一波大地劇烈顫動過後,忍的枝頭被重重地甩在堅睿的枝頭上。堅睿還沒來得及躲閃,就已經斷掉了三根樹枝。
堅睿氣得大罵:「好你個奸詐的忍,你給我等著,君子報仇就在此時。」
忍早已有了防備,每次堅睿卯足了全勁撞來,她都很巧妙地躲過。氣得堅睿嗷嗷直叫,更加不肯放過忍。
在地殼劇烈運動下,樹木之間互相刮碰在所難免,奉和獻撞得頭破血流,喚和雨磕得肢殘指斷,立和志碰得枝斷葉碎……
除了一不和二不心有靈犀互不侵犯外,就是由、平和等,她們與眾兄妹之間的距離較遠,距離舞蝶又最遠,生長在整個家族的最外圍,所以在地震過程中,她們沒有與任何兄妹發生過碰撞。
舞平開心地叫道:「幸虧與她們離得遠,否則就得被撞傷撞殘。」
舞等也開心地說:「我和平一樣,與她們遠離,是保護自己不被侵害的最好辦法。」
「褐野牛把我的枝條弄折了好幾根,若不是遠離她們,保持合適距離,我現在肯定在遭受二次傷害。」舞由無比開心地說。
二不大聲叫罵:「那頭死豬,你的蹄子卡在我的樹幹上了。請你立刻高抬貴爪,放我一馬。」
可是那頭死豬的兩條前爪成剪刀形將二不的身子死死的抱住,任憑二不如何請求,它就是不抬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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