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瘟疫蔓延
母牛衝著大公牛「哞,哞」地叫,似乎在說:「黑燈瞎火的,你窮叫喚啥?莫要把豺狼虎豹引來,我們可就難以應付了。」
大公牛這才意識到,衝動是魔鬼,暴怒是禍根,趕緊把嘴巴閉上。可是已經晚了,一頭體長1.5米,尾長0.8米,渾身淡黃色,鑲嵌黑色圓斑的猛獸聞聲而至。一道黃影在夜色中一划而過,它的速度快得像閃電,褐牛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頭猛獸已經蹬上半島。
大公牛下意識地叫了兩聲「哞,哞」,所有的牛都快速聚集在它的周圍,將幾頭小牛圍在中間,牛角一致對外,組成了牛角尖刀防護陣型。
「媽媽,這是什麼動物?它跑得太快了。」堅睿問道。
本章節來源於
「它是獵豹,是陸地上奔跑最快的動物,它的時速可達115公里每小時,它可以讓人類的百米跑冠軍先跑50米,最終先到終點的還是它。」舞蝶說道。
獵豹繞著褐牛們組成的防護隊形走了一圈又一圈,它的速度逐漸加快,就像一道鬼魅,飄忽而逝。褐牛們睜大雙睛仔細觀察,不敢稍有懈怠。
「媽媽,獵豹為什麼能跑得這麼快?」忍疑惑地問。
「獵豹擁有長長的腿和纖細的腰,跑起來顯得十分輕盈。脊椎骨十分柔軟,容易彎曲,像一根大彈簧。奔跑時前後肢一同發力,身體隨之一起一伏。在急轉彎時,大尾巴可以幫助它掌握平衡。它的爪子短而鈍,可在奔跑時扣住地面。它的步伐長度為6-7米,每秒可完成4步。」舞蝶介紹。
「哇!如此完美的身體結構,難怪它跑得這麼快,真讓人羨慕。」忍極其仰慕地說。
「獵豹以最高速奔跑時,只能維持30秒。否則它身體產生的熱量不能及時排除,呼吸系統和循環系統難以為繼,獵豹很快就會虛脫。」舞蝶說道。
「造物主給了獵豹最高時速,卻沒給它超常耐力,就怕它把所有動物都吃光了。」堅睿補充道。
赤狐一家三口又悄悄地殺了回來,雄狐身子一晃就蹦上了堅睿的小樹頭,借著樹頭的彈力,它的身子直接被拋進牛角大陣的中央。雌狐和大狐兒相繼效仿雄狐的身法,蹦進牛角大陣。
小牛們受到驚嚇,拼了命地往圈外跑,牛角大陣瞬間崩盤。圈外的獵豹逮住機會,身子一縱跳上牛王妻子的後背,一口咬住它的脖子。
雄狐後腿在小牛的背上一蹬,身子就落在大公牛的頭上。此時的大公牛正挺著尖角去救愛妻,冷不防頭上就多了一個重物,這讓它十分生氣。
大公牛深吸一口氣,本想用力將頭上這個壞傢伙甩飛。可那曾想吸進口鼻的全是雄狐排出的臭氣,大公牛瞬間眩暈,一股惡臭的味道直衝肺腑。它腳步蹣跚,憑藉最後一點意志不讓自己倒下。
雌狐一躍而上,撞開雄狐,它的肛腺外翻及時補上一股臭氣。大公牛二次中毒,僅有的一點意識全部消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雄狐及時撲了上來,一口鎖喉,咬住動脈。雌狐也很麻利地從牛頭上溜到牛脖子上,一口咬住氣管。
那邊的獵豹已經把母牛摁倒在地,鎖住咽喉。母牛仍在掙扎翻滾,不肯束手就擒。其它的牛嚇得腳底抹油,拼命逃躥。
大公牛身強體壯,生存的意志特別頑強,當它暈過去30秒時,漸漸地又有了意識。它的眼皮緩緩睜開,它的頭下意識地動了一下。
大狐兒迅速把肛腺對準了它的鼻孔,及時排出了一股臭氣。大公牛很順從把那股臭氣吸進了肺里,它的眼皮再次合攏,它的頭再次砸在地上。
雌狐斜眼瞅向自己的寶貝大狐兒,給它點了一個大大的贊。大狐兒激動不已,努力醞釀臭氣,肛腺始終對準大公牛的鼻子,只要牛一動就讓它吸點臭氣。直到大公牛的血管和氣管都被咬斷了,大公牛的眼皮也沒再撩起一下。大狐兒有些小小的失落,白等了半天,只好跑到父母跟前吃肉去了。
獵豹憑藉自己鋒利的犬齒,早已把母牛的喉嚨咬斷,它正美滋滋地給母牛開膛破肚呢。
「媽媽,赤狐已經殺了三頭牛,現在連牛王都殺掉了,它們殺過了頭。」堅睿叫道。
「殺過了頭,又怎麼了?褐牛把水都吸光了,又殺了我們那麼多好兄妹,它們就不該做出點犧牲嗎?」忍駁斥道。
「赤狐一家之所以全力擊殺大公牛,還不是因為大公牛殺死了兩隻小赤狐。雌狐一心想報仇,豈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舞蝶說道。
「剛剛死去的三頭牛,血還在流,身子還沒冷呢。獵豹卻要自己費力去捕食,真是不可思議。」堅睿說道。
「這就是獵豹的性格,它要自己去捕食,這樣即能提高它的狩獵本領,又能鍛鍊身體。如果它總是撿其它動物的剩肉吃,那它豈不成了非洲大地上的鬣狗?時間長了,身體得不到鍛鍊,一旦沒有現成的食物,它就會餓死。」舞蝶說道。
「哦!我懂了,獵豹捕食不但是為了一口吃的,最主要的是享受捕獵的過程。」堅睿說道。
一連兩天,赤狐和獵豹都守在半島上吃肉、睡覺以及舔吸河溝里的殘水。到得第三天,肉已經散發出腐臭味,難以
下咽,獵豹和赤狐相繼離開半島,尋找新鮮的食物。
半島上,三具完整的褐牛屍體和兩具小赤狐的屍體肚子都已經鼓了起來,兩頭褐牛的屍體已被獵豹和赤狐撕得七零八落,肉塊上落滿了綠頭蒼蠅。仔細一看,肉已生蛆,那是綠頭蒼蠅產的卵,孵化出來的幼蟲。
「哇!好臭呀!」忍捂著鼻子叫道。
「我受不了了,熏死我了!」二不大叫道。
正是中午時分,太陽火辣辣地照在半島上,那五具屍體吸收了大量的太陽能,肚子鼓得像氣球一樣。但火熱的太陽還在無私地散發熱量,它們的肚子只能繼續膨脹。
「嘭,嘭,嘭」三聲巨響過後,三頭死牛的肚子相繼噴出極其污濁的惡臭,血肉橫飛中夾雜著白色蠕動的小蛆。牛的肚子癟了回去,一灘污穢流了出來。
舞信首先氣憤地叫道:「該死的老瘦牛,你爆什麼炸,崩了我一身的污點。還有你流出的髒東西,污染了我根下的沙土。」
「短脖子死老牛,你的脖子短,肚子倒不小,爆炸時噴出的膿血和小白蛆,都粘在了我的身上。你流出那麼一大堆垢膩,全都滲入我腳下的沙土裡了。」舞友生氣地說。
「還有那頭禿尾巴老母牛,它爆炸時,有一節腸子都掛在了我的頭上。它也流出了好多膿血,將我的地盤都弄髒了。」舞業不滿地叫道。
「嘭,嘭」又是二聲脆響,兩隻小赤狐的肚子也被太陽曬爆了。它們離堅睿和忍最近,流出的污穢弄髒了兩棵小胡楊腳下的土壤。幸好,兩隻小赤狐的體型還不到褐牛的1/50,污穢僅僅弄髒了地表的沙土。
忍尖聲叫道:「這兩隻小東西居然也會爆炸,嚇死我了。該死的小赤狐,死的時候就不會向東南方移動兩米嗎?」
「即使都死在我身邊又能怎麼樣?生活的苦澀還不是得慢慢去品嘗。」堅睿說道。
「哼!就應該讓那三頭牛都死在你的腳下,把你炸飛了。看你還裝不裝。」
五隻無主的野狗嗅到了半島上的臭味,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臭味對於狗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它們剛一蹬上半島,就被眼前的盛宴吸引住了。它們倆一頭扎進死牛的肚子裡,盡情地掏吃裡面的腐敗。
一堆褐家鼠趁著夜色也跑了過來,它們整個身子都鑽進了死牛、死狐的肚子裡,把那個狹小骯髒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
兩隻野狗吃飽了,先行離開。剩下的那三隻野狗卻把半島當成了家,吃了睡,醒了吃。褐家鼠也溜走了幾隻,可能是去呼朋喚友,一起來享受。
兩天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三隻吃腐肉的野狗都萎靡不振,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褐家鼠也是一樣,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它們的靈魂似乎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個軀殼。
「滾開!死遠點,別污染了我腳下的土地。」二不大聲呵斥。
一隻大塊頭的野狗拖著疲倦的身體栽倒在二不的身邊,二不怒斥道:「快點爬起來,給我滾遠點死去。」
那隻野狗抬眼瞅了瞅二不灑下的樹蔭,似乎挺滿意這個歸宿。它整個身子平躺下來,肚皮貼著二不的小身子,四肢將二不的小樹幹緊緊環抱。它的脖子向後一仰,呼出最後一口濁氣,眼皮一合就不動了。
「滾滾滾,別賴在我身邊,煩死你了,癩皮狗一條。」二不大聲咒罵。
可是狗已經死了,它還咋能自己挪地方?二不只是徒費口舌而已。
還有兩條野狗分別躺在舞蝶和舞雲的大樹蔭下,安靜地閉上了眼睛。一堆死老鼠跳進爛泥坑裡,在泥里掙扎著痛苦地死去。
「媽媽,野狗和褐家鼠為什麼都死了?」堅睿不解地問。
「死亡的牛和狐的屍體滋生了炭疽芽孢桿菌,狗和鼠因為吃了它們的腐肉,得了炭疽病,局部皮膚壞死,最終導致它們的死亡。」舞蝶說道。
「還有別的傳播途徑嗎?」堅睿問道。
「動物的呼吸道吸入帶芽胞的粉塵或氣溶膠可引起肺炭疽,進食被炭疽病污染的肉類和乳製品可引起腸炭疽。」舞蝶說道。
「哇!媽媽,動物界豈不是要引起大瘟疫了?那得死掉多少動物呀?」堅睿心有不忍地說。
「那會不會傳染給我們植物?」忍焦急地問。
「動物的炭疽病對我們植物有一定的影響,就怕我們受傷的枝葉接觸炭疽芽孢桿菌。可能會引起植物的炭疽病,枝葉出現黑褐色的斑塊。」舞蝶說道。
「這隻死狗緊緊地抱著我幹什麼?」二不怒斥道。
「綠頭蒼蠅好可惡,在我頭上嗡嗡地叫,火熱的空氣里又讓你們加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一不大叫道。
「蒼蠅的六足一直在腐肉上爬行,它們的腳上已經沾滿了各種細菌,千萬別讓它們落在你們身上正在流液的傷口處。否則真的會感染你們的機體,得了炭疽病,可是不容易自愈。」舞蝶警告道。
「該死的綠頭蒼蠅,不要落在我身上。我身上可有潰瘍細菌,小心傳染給你。」二不嗷嗷叫道。
小杜鵑正在堅睿的頭上穿插飛行,每一次通過堅睿的樹枝空隙,就有一隻大蒼蠅被小杜鵑捕食。
堅睿焦急地大喊:「小杜鵑,不要吃它們,它們的身上攜帶了很多致命的細菌。」
「小杜鵑作為鳥類掠食者,它的消化系統中的強酸和天然酶可以有效地對蒼蠅攜帶的細菌進行消毒。」舞蝶介紹說。
「哇!小杜鵑,你真行,你是怎麼練成的百毒不侵?」堅睿興致勃勃地問,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小杜鵑,你快來我這裡吧,我身上落滿了綠頭蒼蠅。」忍大聲呼叫。
「忍,你想得美,幾天前,你還在怨恨我的小杜鵑把潰瘍病傳給了你,因為小杜鵑就跟我斷交。現在面對綠頭蒼蠅的困擾,就能厚著臉皮張嘴相求?」堅睿生氣地說。
「哎呀呀!你一個男子漢,心眼怎麼這么小,還跟女孩子一般見識,真沒出息!」忍譏諷道。
二不也叫道:「小杜鵑快來我這,我身上有好多綠頭蒼蠅呢。堅睿,不要那么小氣嘛,你的胸襟有多大,就能做多大的事。」
「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裡能撐船。堅睿,你以後肯定是我們胡楊家族的頂樑柱,我們大家可都得依靠你了。」一不及時來了個捧殺。
堅睿明知她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他還是沒能禁住女孩子們花言巧語的哄騙,把小杜鵑借了出去。舞蝶瞅著堅睿被捧得有些暈,心理頭也在偷偷地樂。
「哎呀!媽媽,不好了,我感覺到我的根部像火燒的一樣疼。」舞信驚慌地叫道。
「我也是這種感覺,我體內的水分和營養正在從根部向沙土裡流。」舞友慌忙叫道。
「水,水正在從我的體內流失。渴,渴死我了。」舞業扯著冒煙的嗓子說道。
「那三頭死牛肚子裡流出的污穢滲入沙土裡,污穢是沒經過腐化的動物屍體的膿液,膿液里含有大量的病原微生物,如病毒和細菌,這些微生物沒有經過適當的高溫滅菌處理,可能會存活下來並傳播給其它生物。」舞蝶接著說,「膿液在土壤中的溶解度增加了,從而產生一種滲透壓,這會使植物的水分向土壤中移動,導致根部失水。」
「啊!我的根部失水了,我還能活嗎?」舞信焦急地問。
「哎!我的根部肯定是被細菌傳染了。」舞友大聲叫道。
「我的根部可能已經枯死了,我的葉片已經發黃,我的新芽已經變黑,我怕我是挺不了多長時間了。」舞業哀聲叫道。
舞蝶瞅著已經失去水分滋養的三個孩子,真如百爪撓心,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