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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家庭矛盾

  林建業背著魚網帶著趙正陽,曾雄,還有來家裡玩的李霞一同去了鬼哭崖吃飯。家裡父母不願意和年輕人摻和,趙叔趙嬸也不願意去。

  就他們四人回了鬼哭崖,路上林建業就問曾雄:「雄哥,你和我童麗表姐的婚事定在啥時候?」

  曾雄黑黑的臉龐泛起了一層紅暈,嘿嘿笑著有些羞澀地說道:「冬月十二。」

  林建業三人都向曾雄道喜,曾雄謝過大家的道賀。

  不過曾雄卻苦著臉說道:「川子,哥的禮金就靠你了。」

  林建業嚴肅地說道:「我們大家一起打圍跑山,講的是人合心馬合鞍。沒有靠誰一說,我們是相互依靠,只要大家齊心,在大山里賺錢還是很容易的。」

  李霞在一旁幫腔說道:「兄弟說得對,你們兄弟幾個進山只要互相照顧,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那肯定能賺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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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雄一想,臉上洋溢起一份感動,說道:「川子說得對,只要咱們一起努力,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李霞這時笑道:「可惜我是個女人沒法進山和你們去跑山去,不然我也和你們跑山賺錢去。」

  林建業這時說道:「嫂子,你就不要去跑山了,那是男人的活,不過我這有個活,你願意干不?」

  李霞說道:「啥活?」

  林建業說道:「我們冬天一進山可能就是半個月才會出來,我這又要蓋房,冬天雖然不能徹牆。但石料還是可以準備的,到下大雪前這段時間我需要有人幫我給工人師傅做一頓午飯。你看你能不能來幫我的忙,我給你每天一塊錢。」

  李霞很驚訝,她驚訝林建業的高工資,他們生產隊最好的一年,一天也只能平均到6毛8一天。這幾年都是4毛4到4毛7一天。

  李霞還驚訝林建業不怕別人說閒話,她有些為難地說道:「嫂子倒是想來,不要工資嫂子也願意來,但你也知道嫂子是個寡婦,怕別人說閒話。」

  林建業卻笑道:「嫂子,你這擔心就多餘了,又不只你一個人來做飯,你怕啥,到時我嫂子或是我媽,還有何芳敏都會輪著來幫你,不可以讓你一個做二十來人的飯,那不得累壞你啊。」

  李霞驚訝問道:「你要那麼多人幹活?」

  林建業點頭說道:「一個是想快點建好,二個是建的面積大。」

  李霞高興地說道:「那嫂子來,嫂子不要工錢。」

  林建業說道:「那不行,先不說天天要做飯就夠累的,每天還要讓你走這麼遠的路,嫂子要是不要工錢,那我不成了那地主老財請長工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趙正陽笑著調侃道:「川子,你建那麼大的院子,那不就是地主老財了。」

  曾雄問道:「川子。我一直沒問,你建那麼大,屯裡不會有人說三道四吧,咱們這宅基地可是有規定的。」

  林建業笑道:「雄哥,那裡不是屯裡的地,誰管得著,那是林場的管轄區。」

  曾雄接著問道:「那林場不會來找麻煩吧?」

  李霞也擔心地問道:「是啊,兄弟別給自己找麻煩。」

  林建業還沒回答,趙正陽說道:「別擔心了,我早打聽過了,林場也不管那塊地了,我舅說,林場打過報告,對這塊地定為危險區。建房子不會有人來管的,這麼大片的林場誰管你建房。這山里好多盲流不也自己劃地建房的,誰管過。」

  這個時期,只要不用認定的人口居住區的公家地,和耕地。在林地建房只要不是大面積砍伐林木,就不會有人管。

  這樣一路說笑來到了林建業的地窨子,何芳敏出來看到四人只有李霞不熟,但也見過。

  林建業說道:「芳敏,這是李霞嫂子,李霞嫂子,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聽到這,何芳敏羞澀地對著李霞笑了笑。林建業又說道:「我打算請嫂子給咱們建房的師傅做飯,到時讓大嫂和媽來這幫著點李霞嫂子,你要是有空時也來幫幫嫂子。」

  女人與女人之間永遠比男人之間容易熟悉,沒聊幾句二人就像親姐妹一樣。

  三個大男人拿著撒網去了河邊,趙正陽也是經常跟著林建業去撒網的人,自然也能把魚網整明白。所以他搶先撒出了第一網,網在空中張開如同一隻大蜘蛛精吐出的巨網撲向水面。

  網慢慢下沉,趙正陽感覺快到底前開始收線,往回拖著,感受著繩子上的重量。趙正陽歡喜地叫道:「這一網應該不少。」

  還真應了趙正陽的話,這一網,起碼十二斤。三人看到魚網中的魚都是歡喜不已,網中有四條兩斤多的細鱗。

  林建業笑道:「胖子不錯,四條細鱗,還有嘎魚,可以哦!」

  三人是爭搶著輪流來,就整了一個小時,就整出了五六十斤魚,三人收拾一下就回了地窨子。

  把魚交給三個女人處理,三個大老爺們便在屋外抽菸聊天。三個女人做飯,不可謂不快,一桌子全擺滿了,紅燒熊掌,紅燒狍肉,爆炒狍肝,嘎魚湯,清蒸細鱗魚,這一桌子過年也沒幾家吃得起的。

  林建業三個男人都倒上了酒,六人邊吃邊聊,從當前形勢到昨晚誰家兩口打仗啊,聊得很是開心。

  大家吃到下午才散去,林建業也和他們一同回了屯裡,送完何芳敏就到了老房子,大哥一家回大嫂娘家了。家裡只有二老在,進屋後和父母聊了起來。


  林海峰說道:「三兒,你這些年沒白和你師傅進山,學了很多東西,長大了,今天要不是你機靈,還真讓那姓胡的給坑了。」

  林海峰不會在自己兒子面前承認自己不如兒子懂世事的,林建業也不會去讓父親下不來台。

  林建業說道:「爸,我師傅教過我很多,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今年為啥沒來咱這。」

  林海峰說道:「興許有事耽擱了吧。」

  兩父子正聊著呢,趙連勝一家子也來了,柳紅梅和王素娥兩人到一旁嘀咕去了。

  趙連勝對林建業說道:「三兒,我聽老二說你打算冬天去跑山啊?」

  林建業說道:「叔,是啊!」

  趙連勝有些郁慮地說道:「三兒,你們年輕人有幹勁是好事。可你們這麼長期脫離集體也不行啊,現在已經很多社員對你們這樣有意見了。說你們是想脫離集體,搞資本主義。」

  林建業笑了:「叔,他們這是侮辱人家資本主義,我們連飯都沒吃幾頓飽的,誰家資本主義像我們這徳行?」

  林海峰這時嚴厲地說道:「別嘻嘻哈哈的,你趙叔說得對,你多久沒參加集體勞動了,你這樣年底能分到幾口糧?」

  林建業也沒和父親爭論,低著頭沒說話。

  趙連勝說道:「三兒,你爸說得對,雖說你們跑山能賺到些錢,可你們賺不到糧啊,雖說現在沒以前那麼嚴格了,但難保不會有人找茬。你又要建房,又要結婚,你這總不能讓人家姑娘喝西北風吧。」

  林建業嘆了口氣說道:「叔,從現在起,我是一天也不會去隊裡上工了,我先和你說一聲。從年頭到年尾忙死也只能吃個麵糊糊參著糠,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不想過了,我只要不懶,在山裡總比在隊裡過得好。」

  這話讓林海峰和趙連勝一臉錯愕,林海峰出奇的沒發火,只是嘆息地說道:「你當那山裡的山財是你口袋裡的,你想取就取?你得腳踏實地。」

  林建業也不忍了,說道:「爸,你和我趙叔還不算腳踏實地嗎?你們算算你們這幾十年來賺了多少錢,存了多少錢?多少糧?要是家裡人誰生個大病能拿出幾個子?」

  這話一出,林海峰,趙連勝,趙正陽全張大了嘴。沒一個人能接下林建業的話。

  林建業說道:「我要和你們一樣在大隊干,一樣一貧如洗。在大隊干照樣要餓肚子,家裡但凡有誰出了意外,只能滿世界去求爹爹告奶奶地找人借。這世道誰家不一個逑樣,誰家有餘糧借。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聽天由命,我爺不就是這麼死的嗎?你們自己不敢離經叛道,只願意吃麵糊糊,那是你們老一輩的事。我們不願意,我們要吃肉,我們的孩子要上學,我們要用另一種活法,活下去。」


  林建業拿出了前世做家長的口氣來了,他也發現這麼說太傷自己父親和趙叔的自尊了,忙又說道:「爸,叔,我不是說你們,我的意思是反正都是窮,為啥不放我們去闖闖呢?反正也沒什麼可以輸的還怕啥。」

  趙連勝也是嘆息了一聲,說道:「可要是大家都有樣學樣,那還怎麼生產啊,你們要是一定要這樣做的話,就得給你們除名了,只能成為像盲流一樣的掛名了。」

  林建業沉思了一會說道:「那行,那就掛名吧,反正也無所謂。」

  趙正陽忙說道:「爸,大伯,我也這麼想,給我也掛名吧。」

  林海峰搖了搖頭說道:「你們是真長大了,隨便你們吧,我也懶得管,老二啊,你就給他們掛名吧。」

  趙連勝搖頭說道:「哥,隊裡打算成立副業隊,讓他們就去副業隊,采參打獵他們也喜歡,而且川兒還可以做把頭。」

  趙連勝還沒問林建業呢,林建業直接回道:「不去。」

  趙連勝有些火了,問道:「為啥?」

  林建業說道:「這很明顯的事,我釆一根參只要我們幾個分,我去副業隊采一根參,全大隊分,那得腦袋有多大的坑才算不清這個帳。不去,打死也也不去。」

  趙連勝嚴厲地說道:「三兒,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你這是個人主義,自私自利的行為。」

  林建業卻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有啥錯,誰活著不為自己先考慮,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大公無私有何意義。我就是做盲流也不去你們那什麼副業隊,這些年那些放山,跑山的老把頭,把命擱山里了,他們換來了啥,你們大隊給了啥?我記得不錯的話,老倪把頭家兩孫子都快給餓死了,大隊連看都沒去看過吧,要不是我念著老倪把頭帶我放過山,從山裡采了兩根參換了米糧送去,那兩孩子現在早入土為安了吧,叔,你也別和我上什麼政治課了,你還是留著力氣去說服那些自私的社員吧,我敢說,有本事的不會去,懶漢,偷奸耍滑的那些人肯定支持。不信你去動員一下就知道了。」

  林海峰罵道:「三兒,你怎麼和你趙叔說話的,你是打算造反了,把你能的,哪都容不下你了,明天你就去副業隊報導,你不去你試試。」

  林建業嘆了口氣說道:「爸,你可別怪我不孝,副業隊我說了死也不會去,我不管你們怎麼打算。我打算做盲流。」

  林海峰氣道:「林建業,你真的反了,老子的話也不聽了?你要敢不去,我們就脫離父子關係。」

  林建業前世也是這樣被父母逼著放棄自己下海經商的想法的。在北大荒這個時期的人都認為只有鐵飯碗才靠譜,做生意就是冒險,打死也不願意去干。

  林建業對著地上一跪,對著地上就磕三個響頭。這把林海峰嚇一跳,心裡明白今天是要臉面掃地了,自己兒子根本不把他這一套放在心上。


  果然,林建業站起來後說道:「爸,你要是想這麼做,我不攔你,但我的事從今以後也不用你管,從今往後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誰也別想攔著我。」

  林海峰大罵道:「林建業,你出了這個門就別回來。」

  這時趙連勝忙勸道:「大哥,你可千萬別和孩子置氣,他們不願意去就算了。」轉頭對林建業說道:「三兒,你還不跟你爸道歉,你爸也是為你好。」

  林建業說道:「爸,你生氣是因為我不聽你的吧?小的時候你動不動就打我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脾氣這麼倔,是你打出來的。小的時候,我沒有錯的事,你讓我給人家去道歉,明明是人家欺負了我,你做為父親。不為我撐腰就算了,你還當著欺負我的人打我,還讓我道歉,我不肯,你就往死打。從那以後,我就發誓,誰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誰擋我,我就和誰拼命。所以那次你打完我,我就把他家燒了,你沒想到是我放的火吧?」

  這話一出,全屋子的人都震驚了,包括剛聽到吵吵的王素娥和柳紅梅剛到門口也被話震驚了。

  林建業面無表情地說道:「爸,我的倔脾氣全是給打出來的,所以我沒錯的事,我對誰也不會道歉,誰逼我都沒用,別拿著父子關係嚇唬我,你知道你從小給我最大的記憶是什麼嗎?就是動不動拿我撒氣,那次我要是不跑,早被你打死了,我師傅是在半路撿的我,要不是給我用藥,我早死了。爸,我是你兒子,還是你仇家?要往死里打?」

  說完,林建業轉身出了門。聽完他的話,林海峰一下子整個人癱在了炕上。

  王素娥一把抓住林建業,罵道:「三兒,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爸?你是打算氣死你爸嗎?」

  林建業說道:「媽,不是我要氣你們,我已經長大了,你們不能動不動來威脅我,今天我妥協了,以後你們就會拿著這個不停地威脅我。你們一句為了我好就想綁在你們的想法上去活,你們問沒問我願不願意那樣活?你們做決定從來沒問我吧?我為啥願意去打獵,因為我師傅更像一個長輩,最起碼我能感覺到溫暖。我不就是從小皮一點,你們從不會和我講什麼道理。從來就是一個字打。媽,你記得我哪天過生日嗎?」

  林建業又轉頭看著林海峰問道:「爸,你記得我哪天生日嗎?」

  原來還在暴怒中的林海峰和王素娥也被這句問住了。自己的老兒子因為從小太皮,兩口子都不怎麼待見他,所以跟著林老爺子的時間最多。林建業小的時候不說一天打八百遍吧,那也是一天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林海峰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來,而母親王素娥也是臉上滿是慚愧之色。不知道如何回答兒子這句話,從出生到現在也從沒給孩子過過一個生日。

  林建業有些暗然地離開了,王素娥的手伸在半空,張著嘴卻叫不出聲。


  柳紅梅忙扶住王素娥,對著趙正陽喊道:「老二,去看看川子。」

  趙正陽這才從剛剛震驚中反應過來,忙跑出去。

  也難怪他震驚,因為那家人著火時,林建業只有八歲。想想一個八歲的孩子要被逼成啥樣,才會做出放火燒人家房子的事。現在那家人早搬走了,投靠親戚去了。所以林建業也不怕說出來。

  林建業放火燒房子和林老爺子有很大關係,那天被父親打完後,找到爺爺就哭。林老爺子卻笑著說道:「三孫子,你哭啥,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哭。誰欺負你,你就得欺負回去,沒那本事就想辦法。你爸不給你撐腰,你就得給自己撐腰。別哭了,是男人就想辦法去把欺負你人教訓一頓,但記住了,一定要一次讓他害怕,讓他一輩子看到你都怕。」

  就這樣,八歲的林建業想辦法時聽到兩個鄰居吵架,叫囂著要點了對方的房子。然後林建業就這麼幹了,而林老爺子卻一直看著林建業點,等點完時林建業還傻傻地在原地站著。林老爺子過去牽著林建業走了,回到家林老爺子沒罵也沒打,只是問林建業這樣做對不對?

  林建業不知道怎麼回答,林老爺子又問你害怕嗎你後悔嗎。林建業說害怕但不後悔,林老爺子點了點頭說害怕就好,以後處理事情不能用這種方式,除非是生死大敵,你記住了嗎?

  林建業點了點頭,就這樣,林建業也再沒有了孩子的那種恐懼,做任何事都膽子很大。這也是後來他到哪都招人喜歡的原因。

  林建業離開後,林海峰禿然地坐著念叨:那才多大啊,就點人房子。

  王素娥眼紅紅地說道:「唉!三兒,我太不像個母親了。」

  這時門外林建國回來了,看到家裡氣氛不對,便問道:「這是咋了?」

  王素娥問道:「老大,你知道三兒是哪天生日嗎?」

  林建國有點茫然地回道:「媽,咋想起問這個了,老三是九月初九重陽節的,剛好是今天。我這不就趕回來了,我還給他帶了些好菜,呆會我就去給他送去。」

  聽完林建國的話,王素娥忽然大哭出聲,這把林建國嚇一大跳。忙問咋了。

  柳紅梅就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林建國忙說道:「爸,媽,你們別怪老三,待回我去教訓他,不過爸,媽,你們不能怪老三,老三到現在我爸打的傷還會在陰雨天裡痛,要不是爺給留下方子,再加上他師傅帶他打的豹子骨泡的酒,他那腿走路都困難。有一回爺問起老三腿咋了,他只說摔了,後來每回變天都痛,爺爺說是傷著骨頭了,就給留下個方子,老三就請他師傅打豹子。」

  林建國想了想說道:「爸,媽,其實,老三十一歲那年跑出去那次,本來是不打算再回來了的,是他師傅一個勁的勸,才回來的,還好後來爸再沒打過他,要是後來爸再打他一次,他就會跑出去一個人躲山里了。」


  聽完林建國的話,王素娥對著林海峰就罵道:「你自己沒本事,就知道拿老三撒氣,你不是很能耐嗎?拿脫離父子關係嚇唬兒子,咋樣?怕你了嗎?八歲被你逼得點人家房子。你把孩子打得差點死山里,現在好了,兒子被你逼走了。」

  林海峰低聲地嘀咕著:我不也是為了孩子好嗎?

  王素娥就像炸了毛的帶崽母雞,怒罵道:「為了孩子好,差點死山里,為了孩子好,差點被你打死。」罵著就撲向林海峰,雙手開工對著林海峰就打。

  趙連勝兩口子忙拉開,趙連勝忙說道:「嫂子,今天都怪我,要不是我提起副業隊,也不會鬧這麼一區。」

  柳紅梅也在旁邊忙安慰,勸導。林建國也只能一個勁地安慰父母,王素娥一個勁地哭。

  林海峰坐在炕上也像被人抽走了精氣神,無力地坐那抽著煙。

  林建業打發走趙正陽,也有些心酸,父母在不是也是他的父母。今天這麼做,只是為了以後不讓父母干涉自己不進城的決定。

  他要是今天妥協了,那等以後自己媳婦能回城那時,肯定會逼著自己一起進城,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做,活過一世的人,怎麼也不可能對父母有多大的怨言。

  就上一世不是在父母的逼迫下,跟著媳婦去了城裡。他了解自己父母,雖然小的時候沒能得到寵愛,但這是自己父母,不可能像對待陌生人,但今天的強硬只是為以後埋下伏筆。

  晚上林建業在油燈下用筆記下要買的東西,和工具。

  第二天一大早,趕著馬車帶著何芳敏和於詩玉以及另一個家在市裡的一個男知青,一同去市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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