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提個親溜個狗提個獾子去熬油
一路打鬧回到家,林建業放下小奶娃交給嫂子,自己去洗了個頭,不洗不行,頭上全是小奶娃的口水和糖的渴合物。
到東屋見王素娥正和柳紅梅討論提親的東西,林建業說道:「媽,嬸,不用去問芳敏了,我已經問過了,她答應了,下午直接去就行。」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屋內二人面面相覷。半響柳紅梅笑道:「嫂子,還是川兒辦事靠譜。你說帶啥去?」
王素娥說道:「妹子你看一塊布,一包糖,一塊肉,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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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梅說道:「嫂子,咋還是湊四樣好點。」
王素娥想了想一拍大腿說道:「你看我這腦子,一塊手錶咋樣?」
柳紅梅瞪大眼睛問道:「你啥時候整的表?我咋不知道。」
這兩人之間從來沒有秘密,啥都會告訴對方,這也是為啥他們兩家孩子好成一家一樣。
「嗨!這是你來前,三兒給我的,你要不提我都忘了這事了,我拿給你瞅瞅。」王素娥從身後炕里掏出三個盒了,放在炕桌上。
柳紅梅瞪大眼睛,看著三個盒子,伸手拿過一個打開,驚訝地說道:「我滴乖乖,這一下整三塊,這川兒好本事呢,這啥牌子的啊?嫂子。」柳紅梅和王素娥一樣沒上過學。
王素娥想了半天沒想起來,笑道:「我給忘了,我把閨女叫來,我都忘了要給這丫頭一塊了。」王素娥一直叫兒媳叫閨女。
柳紅梅驚訝地問道:「這是川兒還給閨女買了?」
王素娥笑道:「是啊!算這小子有良心,他嫂子沒白痛他,另一塊是給二媳婦準備的。」
柳紅梅笑道:「還是咱家川兒仁義,對親人沒得說。」
王素娥說道:「你可別當他面夸,要不尾巴翹上天。」
說完對著門外喊道:「閨女,大閨女。」
聽到喊聲的趙麗應了一聲,走進門來忙問道:「咋了媽?」
「閨女,來媽這。」王素娥往裡讓讓。
趙麗也看到了桌上的手錶,眼睛拔不開了,坐下後一直盯著看。
王素娥笑著把一個盒子放在趙麗手中,說道:「打開看看喜歡不?」
趙麗不敢相信地看著婆婆,問道:「媽,給我的?」
王素娥笑著點點頭,說道:「這三塊手錶是三兒買的,他交代給你一塊,給未來二嫂一塊,給我一塊,我這塊就今天拿去向何知青提親。給我我也看不明白,你給看看是啥牌的?」
趙麗很是激動,自己這小叔子沒白疼,平日裡衣服啥的都是她這嫂子給洗的,破了也是她補的。今天就給了自己這麼大的驚喜,眼淚也流了出來。
見此王素娥擔心地問道:「閨女,你咋哭了?」
「媽,我這是激動的,高興。」趙麗笑得很開心,那淚水是幸福的,有這樣的家人讓她感到很開心,很幸福,也很幸運。
「嗨!你這孩子,把媽嚇的,這也是你平日疼他,他應該做的,以前家裡沒那條件,現在三兒給你買了,你可別怪媽沒本事。」王素娥抱著趙麗的手臂說道。
「媽,哪能怪你,再說家裡條件不好,又不只咱家,現在三兒出息了,我們也能沾光。」趙麗說道。
「那可不,三兒跟他大哥兩兄弟可從來不分彼此的,三兒幹啥都會叫上他大哥和正陽。以後還要你和建國都看著點三兒,他惹事的本事可也不小。」王素娥笑著說道
趙麗忙笑道:「媽,你放心吧,我會提醒建國的。」
「那行,你給看看是啥牌的?」王素娥問道。
趙麗一打,看到那精美的錶盤驚叫道:「哎呀!媽呀,這是上海牌的,這老難弄到了。」
「三兒哪整了三塊的。都是上海牌的,這得老貴了。這也太利害了。」趙麗一一看過三塊表。
王素娥笑道:「閨女,你戴上看看,好看不?」
趙麗也心癢不已,早就想有塊手錶了,可自家哪有那閒錢。沒想到倒是沾了自家小叔子的光。
戴上後,左看看右看看,歡喜得不得了。
有句話叫: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東屋三人商量開了。
西屋,林建業地從地窖中取出的十二支參,還有那剩下的錢全放桌子。房門已經插好,窗戶也關嚴實了。林建業也不擔心有人來。
林建業笑道:「胖子,剛想問你,那眼睛咋回事呢。」
林建國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道:「正陽你這是看了啥不敢看的了。」
趙正陽苦著臉說道:「啥,我是去拉架,誰知哪個雜草的給我來了一杵子。正好打的眼睛,我也沒看到是誰,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非整死那雜草的。」
林建業哈哈大笑,笑完還不時抽一下,這是笑狠了。笑道:「那也是你該的,人家打架你湊啥熱鬧。」
「那還不是我爸讓我去拉的,不然我才不會去管那閒事。」趙正陽有氣憤。幫忙拉架還讓人打了,打完還不知道是誰。
林建業說道:「好了,知道再說吧,咱們先把錢分一下,咱們賣了4495元,每人是1498元,我拿了400元,大哥100元,胖子100元。現在我們把錢分一下。」
趙正陽叫住了林建業說道:「先等等,不是應分成四份嗎?你是把頭應該分兩份,我和大哥一人一份。你咋給整個平分了,你這不是壞規矩嗎?那不行。你這麼分,我得被我爸打死。」
這要是在後世的人看來趙正陽這叫傻,可要放在這個年代,這叫規矩。這個年代的人就是守著規矩才讓他們能立足於這個小山村,有人會說不守規矩的人多了。是不少可在農村人要不守規矩,到了難時才會知道規矩的可怕。他可以讓人寸步難行,也可以讓人幾十年的口碑瞬間崩潰。規矩在農村是不可憾動的,他是農村人能和平共處,與自然社會發展脫不了干係的。如果一旦被破壞,可以說對現有的農村社會體系是致命的。
打個比方說,這個時期社會發展慢,全國老百姓都很困難。農村在這個時期一直到90年代初都是以互幫互助為基礎的社會形態,如果這時有人像後世一樣,什麼都以金錢做基礎的話,那麼,婚嫁,白事,建房這人生的最重要的三件事就會進行不下去。這樣就會直接反應在人與人之間,衝突也就不可避免。那就會出現社會動盪,農村是最基礎的存在,也是最多的。所以規矩就這樣深入到了每個人的骨子裡,如果有人想打破,那他就得承受那些一直守著規矩之人的怒火。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趙正陽有錢也不要的原因,關係越好越得守住規矩,否則就會出現反目。
林建國也出聲了:「老三,正陽說得對,不能沒了規矩。知道你想照顧我倆,可也得有規矩。不然大哥也不敢拿這錢。」
林建業一陣無語,他忘了這個年代人們對於規矩的看中,就像他放山一樣,他要是不守那些放山的規矩,那和他上山的人,有可能轉身離開,因為他們會認為你啥也不懂。這就是這個年代的局限性。
林建業苦笑道:「我們這次是撿的人家的,這個應該可以不用按放山的規矩來。」
可當他剛說完,趙正陽氣憤地說道:「那也是你帶咱們去放山,咱們才能撿到,沒有你選的地方,沒有你的決定,我們也撿不到。川子,咱關係好是一回事,但規矩就是規矩。」
不論林建業怎麼開導怎麼說,二人就是不同意平分。最後沒辦法只能分成四份,每份是1123元。林建國和趙正陽一樣,提前支走一百元拿到1023元。林建業分得兩份,提前支走400元,剩餘共計1847元。
分完錢分人參,還是一樣因二人強烈要求下,林建業拿了六支人參,最大的兩隻也在其中。一切完畢後。
商量好上交給各自父母三百元,林建業的意思是怕太多了引來別人的掂記。也怕兩家父母又要開始大審查,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林建業告訴二人怎麼處理人參,怎麼保存。保存人參需要石灰,而石灰讓趙正陽負責。
趙正陽走後,林建業讓大哥打來清水,兩兄弟便在房中洗刷起人參。清洗完,放在炕頭,慢火烘就行。林建業去後院逗了逗狗,牽回來還來不及搭個窩。這兩天全是事,分不開身。
林建業摸了摸狗頭,這兩大狗也開始與他親近了,這也是下司獵犬的好處,只要相處兩天,狗就不會排斥人。
林建業找來一些木板,簡單釘了個狗窩,看著狗說道:「你們先湊合著,過些天也得挪窩,到時給你們整單間。」
小奶狗圍著轉,扒拉一下鞋,咬一下褲腳。大狗對著他搖尾巴。
下午還有事,林建業去洗了個澡,收拾一下,躺床上睡著了。
夢裡,上輩子的場景又出現了:「林建業,你現在能耐了,學會和小老太太跳舞了?」何芳敏頭髮間有了白絲,一雙眼睛瞪著已是小老頭的林建業。
「這不是你讓我學跳舞的嗎?,說啥提高一下修養,不要天天玩槍啥的?」林建業氣得臉紅脖子粗。
何芳敏上去就扯著林建業頭髮說道:「給老娘回家,老了,老了還招風引蝶。」
林建業怒道:「虎娘們,撒手。虎婆娘,看我咋收拾你。」
林建業痛得醒了過來,一看是個夢,可頭髮咋這麼痛。
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正拽著他頭髮,林建業忙抓住這罪罪魁禍首,一把給拉到炕上。
「臭小子,敢拽叔的頭髮。」林建業用頭頂著小奶娃的肚子,逗得小奶娃咯咯直樂。
下午四點半的太陽開始西斜,在前往村東南的知青點的路上,林建業穿著一套半舊的黑色單衣。這可是最好的衣服,此時他正在腹俳「虎娘們」又在夢裡管我了,就和幾個老太太跳個舞,你就拽頭髮。哼!看老子以後咋管你。
到知青點時,有人已在那翹首以盼了,此人梳著兩個麻花辮,和林建業同歲,是何芳敏的好妹妹,好閨蜜於詩玉。看到走來的柳紅梅和林建業時,眼睛一亮。衝著院裡就跑,邊跑邊喊:「來啦!來啦!」
知青點男男女女,有十幾個人,有關係好的在何芳敏周圍嘰嘰喳喳。有關係一般的在邊上看著。
還有眼神陰毒的在盤數著,這人是一個帥氣的青年,二十二歲的杜威,是這知青點的老人了。
何芳敏剛來就被他看上了,可是何芳敏見到他就是態度平淡。向何芳敏表達心意,也被其拒絕。從此就恨上了何芳敏,今天卻答應一個泥腿子結親。
怨念會讓人瘋狂,杜威就在謀劃著名怎麼把何芳敏收到跨下,任他馳騁。
柳紅梅走到院門口就喊道:「何知青,我代表林家來向你提親了。」
於詩玉蹦跳著和何芳敏同到院門口來迎接媒人,何芳敏羞澀地笑道:「姨,你別那般大聲喊嘛。多羞人。」
柳紅梅笑道:「何知青,這有啥羞人的,這是光明正大的,就得讓所有人知道,這是規矩。」笑著拍了拍何芳敏的小手。
一行人進了屋,林建業把準備的禮放在桌上。掏出口袋裡的糖交給於詩玉,讓她幫忙分分。自己掏出煙分給了跟進來的男人們,當看到杜威時先是一楞。大腦深處的記憶浮現出來。
上輩子這傢伙借著秋季圍獵,想弄死自己。還好自己命大,子彈只擦破了一點皮,當被自己找上的時候,卻說是走火。被自己打了一頓就不了了之,十幾年後,他們知青聚會,喝多了說了實話,他是打算崩了林建業的,打偏了,想補槍時,林建業已經跑到林子裡了。
林建業發煙給他時,身體前傾,對著他耳朵小聲說道:「我知道你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你,看看我們最後誰先死。」
聽到林建業的話,杜威臉色巨變。他沒想到林建業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他看到林建業那種看待死人的眼神,讓他心中一顫,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恐懼。他心慌地轉身出了門,其他人並沒有人在意這些。
而柳紅梅還是按照王素娥交待的話說道:「何知青,這些是林家給你準備的禮物,你要是答應這門親,這禮就收下,你要是不答應,嬸再帶回去,好給林家一個交待。」
何芳敏偷偷看了一眼正笑嘻嘻看著自己的林建業,臉上又浮起了紅霞。雖然感覺害羞,但還是禮貌地向柳紅梅點點頭說道:「姨,禮我收下了。只是我沒家人在這,又沒準備,沒法給回禮了。」
柳紅梅高興不已,拍著何芳敏的小手說道:「那沒事,建業也在這,他也不是斤斤計較的,對吧?川兒。」
林建業回道:「對的,嬸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誰會在意這個。」
這個「一家人」讓何芳敏更羞了,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裡送禮都會用紙包起來,紅喜事,外面會包一塊紅紙或貼一塊紅紙。所以現在人還在,沒人知道裡面包的是什麼。
柳紅梅笑道:「好,既然這樣,咱們就一切從簡,但禮數也不能少,總不能讓何知青你受委屈,林家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在這,但也不能沒有定親宴。這些天選個好日子,我再來通知何知青。你看行嗎?」
何芳敏一聽還有訂婚宴,這讓她有些意外,這可是七六年,很多人家都是提完親就直接結婚的。只有城裡一部分家庭好的才會請訂婚宴。
何芳敏怕林家太破費忙說道:「姨,不用了吧,這太破費了。」
柳紅梅說道:「這也是林家人對你的重視,林家嬸子說了,她不能讓你在這將軍屯還受了委屈。就這麼定下了,以後你也是林家媳婦了,和川兒一樣叫我嬸子。」
何芳敏點頭說道:「好,嬸子。」
柳紅梅喝完杯里水說道:「那嬸子就先回去了,我嫂子還在家等信呢。」
林建業也沒多留,只對何芳敏說道:「你就別送了。裡頭有肉,快拿出來。別悶壞了。」
何芳敏紅著臉點了點頭。
等柳紅梅和林建業離開,其餘知青們都急不可待的催著何芳敏打開禮包。
打開外面包的紅紙是一塊五花肉,大約三斤。眾知青都高興地叫道:「今晚有肉吃了。」
後世的人永遠無法理解七十年代過來的人為什麼那麼喜歡肥肉,哪怕是到了後世不缺肉食,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因為這是大腦深處最刻骨的記憶,如此我們能想像這個時期的人,對肉食的渴望。
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年代獵戶多的原因,天天吃的如同豬食一樣的食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也是為何那麼多人對吃商品糧趨之若鶩了。肉成了家庭條件好的第一標準。
何芳敏把肉交給於詩玉,笑道:「今晚做了給大家加餐。」
「哦!哦!萬歲,有肉吃了。」眾人一起鬨。
打開第二個一整包大白兔,這讓眾人眼熱,糖和肉一樣讓人稀罕。何芳敏也沒有藏私,給大傢伙也分了一些。大家在這就像一家人,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吃吧。何芳敏自認為自己還做出來,這和她的性格不合。
何芳敏又打開第三個,一抹艷紅印入大家的眼帘。女知青們齊齊呼出聲:「哇!這是羊絨呢子布。」
有知道行情的說道:「這得兩三塊一米的,還是特供,時有時無的。這林家人太大方了吧,這還只是提親呢。」
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摸,那觸感讓人很是溫暖。愛不釋手,哪個女人不愛紅妝。
當眾人把注意力從布上移開時,上面一個包著紅紙的小盒子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於詩玉最先注意到,她很好奇那是啥,忙催促道:「姐,你打開那個小紅包看看。」
何芳敏順手拿起打開紅紙,一個精美的盒子出現在眼前。上面有兩個字「上海」,眾人都有了猜測,但還是眼巴巴地看著何芳敏,希望她快點打開。
何芳敏也忙打開了盒子,一隻精美的手錶出現在眼前。
於詩玉一把搶過來,叫道:「天啦!上海牌手錶!真的是上海牌手錶。」
其他人也圍過來看,知青中不缺有手錶的,但上海牌的只有眼前這一塊。
何芳敏從眾姐妹手中接過手錶。於詩玉讓她戴上看看,何芳敏戴在自己手上,也是心中一陣驚喜,她沒想到林建業會給她準備手錶。這個年代的結婚最高標準是「三轉一響」。
「三轉」是:手錶,自行車,縫紉機。「一響」是收音機。能送手錶的人家也是不一般的人家了,就算現在城裡的也沒多少人拿得出來。
大家都很羨慕何芳敏,雖然這是在農村,但有一個能讓自己喜歡的人,在努力點也是能把日子過好。
何芳敏在兩年前來到將軍屯,那時她無助,迷茫。可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出現在她的眼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肉乾遞給她,對她說,姐,你咋看著不對,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吃點這個就好了,這是鹿肉乾。
她很驚奇,這個男孩為何如此對她友善,還願意把自己的肉乾分給自己。何芳敏是真的被感動了,那是自她來到這裡以後最大的友善。
她伸手拿起一塊肉乾,放在嘴中讓她有種滿足之感,淚水流下了眼框,。男孩見此手足無措說道:不好吃嗎?姐姐。說完拿起一塊放在嘴裡嚼了嚼說:挺好的啊,我這是按我爺教我的做的,可以補氣血的。
她第一次伸手摸這個男孩的頭,這男孩笑起來很好看,她很喜歡看。這一刻,這個男孩住進了心裡。
男孩把整包肉放在她的手中說:姐,你拿著,我家這東西多著呢。姐,我叫林建業,你叫啥啊。
何芳敏用柔的聲音說:我叫何芳敏。
就這樣,兩年後的今天,那男孩已經長大,告訴她要娶她。她等到了,等到男孩成了男子漢。
林建業回到家,拿上槍和獵刀,以及手電筒用麻袋裝好。牽出狗,五條小奶狗在屁股後面跟隨。
林建業對北屋喊道:「媽,我出去轉轉,溜溜狗。」
王素娥正在和柳紅梅商量訂婚宴的事,聽到老兒子喊,回道:「早點回來。」
大哥林建國抱著小奶娃林庭瑞出來,問道:「老三,去哪溜狗?」
「到鬼哭崖外面看看,明天我就準備去那壓地窨子,先去看看。」林建業小聲說道。因為這事還來不及告訴父母。
「我和你一塊。」林建國把小奶娃送回媳婦身邊,他也拿起一個麻袋和林建業一樣,槍和刀全裝上。
林建業把麻袋放進林建國背的背婁里,兩兄弟帶著狗出了門。
剛到屯口,就有屯親們問狗哪來的,咋長這個樣了,太醜之類的。這個年代的上年紀的人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要差很多,就像他們平日裡看慣了大笨狗,忽然來一隻完全不符合他們審美觀的狗,那就只剩丑了。
林建業一陣敷衍才出了屯口,林建業吐槽說:「這狗這麼有氣勢,哪難看,哪丑了。」
林建國說道:「是有點丑,那耳朵是立著的,那尾巴也立著。」
林建業看了眼自己大哥,一陣無語。
走到一半路時,林建業牽著的大狗衝著前方仰頭猛吸氣,喉嚨里發出「哼!哼!」的聲音,拼命地往前竄。
林建業忙解開繩子,一公一母兩條像白龍一樣衝進一片灌木叢。一左一右分開跑,瞬間沒了身影。
林建業把槍端在手上,追著狗往前跑,五條小奶狗也沖了出去,雖然不快,但有三條小奶狗也衝著天空嗅。看到這一幕,林建業興奮不已。
約有個十來分鐘,林建業和林建國二人聽到了狗叫,一片山核桃樹林中,二人看到兩條大狗咬著一隻灰白色毛髮的獵物。
那東西發出尖銳剌耳的痛叫聲,林建業走上前看到,狗咬著的是一隻豬獾。
長毛公狗咬著脖子,母狗咬著後腿。這豬獾約有十五六斤左右,林建業對領著小奶狗走來的林建國說道:「大哥,是只豬獾子。看著挺肥,應該能出不小油。」
林建國說道:「那快點打死吧。」
林建業說道:「不急,讓狗咬會,這樣能讓它們的凶性更好的激發出來。順便讓小奶狗也熟悉一下。」
說道對著狗喊道:「呿!呿!好狗,咬,用力咬!」
豬獾這種東西,不像不了解的人想的那樣,獵犬幾口就能弄死。豬獾在被鎖喉的情況下都能堅持近十分鐘,那還是獵犬不鬆口的情況下。豬獾的皮很厚,皮下脂肪也很厚。所以很耐咬,如果有一口氣,他就又能活很過來。豬獾的油有治療燙傷,痔瘡的功效,供銷社也有收購。
小奶狗在邊上發出奶凶奶凶的「旺旺」聲,在林建業的鼓勵下,那三條抬頭香潛質的小奶狗,衝上去咬了起來?這讓林建業和林建國一陣狂喜,這證明了,三條小奶狗的潛質有多大。其它兩條在看到自己兄弟姐妹都上了,它們也沖了上去。
十分鐘後,兩條大狗就鬆了口。
林建業上前抽出獵刀放血,接著就開膛破肚,掏出下水,看著那
厚厚的秋膘說:「這能熬不少油了。」
這個季節的獾子都在抓膘,好為過冬做準備,所以皮下脂肪也很厚。
林建業把肉髒丟給獵狗,可這獾子的土腥味太重,獵狗不吃。他只好把獾子皮扒了,把大腿肉依次分了。
先給白大公狗,然後母狗,再是先前先往前咬的三條小奶狗,再是那另兩條。
林建業說道:「大哥,以後餵狗時就按我今天的順序來餵。」
林建國答應道:「好,老三,這有啥講究嗎?」
林建國說道:「是的,雖然這母狗的嗅覺比公狗更好一些,但一年中有半數都在懷孕帶崽,打獵公狗才是主力,所以要讓這些狗知道,公狗是頭狗,是第一個吃到獎勵的,這樣狗幫才能有序,有了這個前提,後邊才好訓狗。」
林建業又說道:「千萬記住別給狗餵肥肉。」
林建國不太明白啥意思,一臉茫然。
見此林建業解釋道:「大哥,俗話不是說,狗肚子裝不了二兩油嗎?你給太肥的,吃多了,會讓狗吐出來,嚴重的還會上吐下瀉。」
「哦!」林建國點頭說道:「好,我記住了。」
林建業說道:「我給幾個狗也起了名,你聽聽咋樣。公狗叫白龍,母狗叫白虎,這三條最凶的小奶狗舌頭有黑點的母狗叫小花,頭最大的公狗叫小狼,最胖的那公狗叫小豹。另外兩個一公一母,公的叫招財,母的叫進寶。」
說完看著林建國,林建業念叨著:「白龍,白虎,小花,小狼,小豹,招財,進寶。嗯!挺好記的。」
兩兄弟是去鬼哭崖的,自然又返回到了原來的路上。
走走停停,在白龍又一次逮著一隻肥的跳貓子後。總算到鬼哭崖外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