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張 鬼哭崖
林建業,趙正陽兩人出了屯口,一直往東而行。
走著走著,趙正陽忍不住問道:「川子,你不會要去鬼哭崖吧。」
林建業回道:「你怕了?胖子你也有怕的時候?」
「不…是,川子,別的啥我肯定沒二話,可…可那地方真的不能去。」趙正陽因為心底的恐懼,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跑了出來,把兩人嚇了一跳。一看身形應該是個女人,林建業仔細一看這不是自己家那「虎娘們」嗎,不是,是前世,這一世還不一定呢?不過他好奇何芳敏怎麼會在這?
林建業看到她還是忍不住笑道:「姐,你咋在這呢?」
何芳敏眼睛紅紅的,這分明是哭過的樣了,哽咽著說道:「我今天早上,就不該告訴他們草叢裡有跳貓子,不然文生也不會追進那地方。」
林建業一看她那傷心的樣子,本來還打算嚇唬嚇唬她的。但還是不忍心,幾十年的夫妻,除了管他嚴一點,還是好女人。
林建業忽然腹俳起來:嗯!我啥時候開始給她開脫起來了,我不是要收拾這「虎娘們」嗎?這樣的思想不能被她給動搖了,一定得收拾她。
林建業說道:「這事也不是你能想到的,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你在這也幫不上忙。」
說完就往前走,卻被何芳敏一把抓住,急切地說道:「川子,你要去幹嘛?」
林建業沒好氣地說道:「當然去找人,你當我去玩啊!」這「虎娘們」又開始管我了?。
何芳敏急得又要哭了抽泣著說道:「你們不能去,那地方去不得。」
林建業剛升起來的硬心腸又軟了下來。忙安慰道:「放心吧,我有法子應對。你是回去,還是和我們一起去?」
何芳敏咬了牙說道:「我和你們去。」
三人一行又走出二里多地。來到一處入眼全是懸崖,只有一處約有十幾米的開口。往裡望去是一片林海,站在外面就能時不時聽到那時有時無的聲音,如泣如訴,又如動物的斯鳴。如同厲鬼環繞,光聽聽就讓人汗毛倒豎冷汗淋淋。
林建業說道:「你倆就在這等我,每隔十分鐘左右我就會對著高空打幾下手電,你們在外面看到了就向光的位置照,遠了以後我對天開一槍,這樣你們就知道我平安了,如果我開兩槍,就說明我找著人了,你們也開兩槍,這個時候你拿手電往槍響的地方不停的晃,我就知道你們的方向了,記住了吧?」
趙正陽急了:「川子,你真要進去?」
林建業點了點頭說道:「你倆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有法子,保證活著出來,看見這個沒有?」
他從腰間掛著的一個布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麵粉。說道:「知道這是啥吧?」不等他們回答又說道:「這是麵粉,我還帶了藥,這藥是我爺給留下的,就一個作用提神醒腦。」
林建業看了看茫然的兩人,繼續說道:「進去的人出不來,無非就是麻達山了,還有就是瘴氣。你們就放心吧。」
何芳敏還是很激動地抓著他手說:「可你聽那聲音。」
林建業笑道:「哈哈哈!你還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這個我待會出來給你們解答,現在我先去把我表弟領出來。」
說完不等二人反應,背上槍大踏步往裡走去。
林建業打開手電,一路往前,進入入口後,往前一看是一條峽谷,兩邊是近十米崖壁,但這峽谷的面積很大,成一個橢圓形被石崖包圍在其中,入口小,裡面大,怎麼看都像個葫蘆口。
林建業低頭往地上查看草木被踩倒的痕跡,他跟隨著痕跡往前追行。追蹤走了不下二百多後,前方出現一條寬約五米的自然形成的石橋,石橋前邊不再是崖壁,而是一根根的石柱,一直往前延伸。石柱與石柱之間都有很寬可以讓人通過。但錯落之間讓人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此時一陣風吹過,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膽小的人聽到膽都能給嚇破。
林建業嘀咕道:「果然是風蝕石。」風蝕石是一種自然形成的地貌特徵,風一吹過就會出現聲響,通過多次傳播就會有不同的聲音,就像人吹口哨一樣。
而進來的人出不去和這片石柱有關,林建業按照約定,先向高處打了幾下手電。
然後就看到趙正陽他們照來的手電光,他笑了笑。從背上取下槍。對著天上開了一槍,然後繼續往裡走。到一個難分辨的位置就撒一把麵粉,然後踩著麵粉過去,如此這般又走了大約一百米時,林建業就聽到有喊聲。
順著聲往左走了約有十幾米,聲音又像變了個方向。林建業罵道:「這該死風蝕岩。」
又走了十幾米,拐了兩個彎,聲音好像又換地方了。氣得林建業想把這給他轟平了,林建業找了個比較大的,好攀爬的石柱爬了上去。
爬到石柱頂上費了林建業好一番力氣,喘勻氣息後,林建業大喊道「文生,文生,你在哪?我是建業表哥。」
停下來,專心聽著。一會一個激動的聲音響起:「表哥,我在這。我在這,我在這………」聲音歇斯底里地喊著。順著急切的聲音用手電的光看到東邊三十米的方向有人向他揮手。
他能確認那是他表弟,這個時候的手電,二十米能看清東西就是極限了,三十米只能看到個大概。
林建業大喊道:「你在那別動,我來接你,聽見沒有?」
「好,嗚!嗚!」朱文生已經哭了起來,一個人在陌生環境中被恐懼一直折磨。人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朱文生能夠堅持下來只是哭泣。也是他心性堅毅,所以他上輩子才從這走了出去。
林建業又花費了近二十分鐘才找對路,在見到林建業那一刻,朱文生撲進他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林建業安慰了一會才讓朱文生安靜下來,他拿起槍對著天空開了兩槍。
一會入口外的趙正陽聽到槍聲,興奮不已對何芳敏說道:「何姐,你聽到了嗎?兩聲。」
何芳敏激動得紅了眼框,猛點頭重複著說道:「聽到了,聽到了,兩聲,是兩聲。」
趙正陽忙對天也開了兩槍,這時的林建業也聽到了。
林建業忙拉著朱文生往外走,邊走還邊安慰。
朱文生說道:「表哥,這裡有大爪子。」大爪子是北大荒人對老虎的稱呼。
林建業忙問道:「你在哪看到的?」
朱文生說道,:「就上邊山坡上的石砬子裡頭,我走這石林看到了就又倒回來了。可我找不路出去了,天黑了我就藏在你找到我那有個石洞裡。」
「離你藏身的地方大概有多遠?」林建業問道。
朱文生想了想說道:「大概有三四里。」
林建業想了想說道:「出去以後,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你見著大爪子,包括姨父姨媽也不能說,記住沒?」
朱文生問道:「為啥?表哥」
林建業說道:「因為表哥讓你別說的,你別問為啥,表哥不會害你。你出去就說自己不知道為啥就是走不出來,麻達山了,其他什麼也別說,因為這裡對表哥有用。能幫表哥不?」
朱文生肯定地點頭說道:「放心!表哥我肯定什麼也不說。」
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兩人總算走了出來。
外面的趙正陽和何芳敏看到二人出來,都激動得不行。都向二人沖了過來,趙正陽一把抱住朱文生激動得抱起轉起圈來。
而何芳敏也抱住了林建業,而林建業上輩子的習慣又出現了,他也把抱住何芳敏,對著臉上就親一口。
這下空氣和時間都靜止了,其餘二人也是張大了嘴巴看著二人。何芳敏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林建業,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流氓!」。
好在天氣太暗,沒人看到她臉紅如血。
聽到這話林建業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現在說不清了,自己又要落在這「虎娘們」手裡了。
趙正陽賤賤地說道:「我倆啥也沒看著,今晚的月亮不錯。」
那月亮是不錯,不然咋看得見這麼刺激的畫面。
林建業忙扯開話題說道:「走,咱們快點回吧,家裡人快急死了。」
一行四人走到半路,林建業開口了,說道:「今晚的事,你們對外就說我是帶我爺爺的槍,因為我爺留下的槍有煞氣,才把文生救出來的,其他什麼都別說,記住了嗎?」
趙正陽笑道:「沒問題,聽你的。」
何芳敏問道:「為啥不讓說。」
林建業說道:「按我的意思說就行,其他的你不用去理會。」
何芳敏不滿地「哼」了一聲,嘀咕了聲「霸道」。
林建業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誰有你霸道,你個虎娘們。
等到了家已經是九點多了。家裡人倒是沒人在意林建業在不在,也沒心思去問。
院裡其他人都走了,家裡都有孩子需要照顧,院裡只有林海峰和王雲海陪著朱明在那坐著。
林建業讓趙正陽送何芳敏回知青點,他帶著朱文生回了家。
當看到手電筒的光時,林海峰乾澀聲音問:「誰啊?」
林建業回道:「爸,是我建業,我把文生帶回來了。」
一聽到這句,院裡的三人齊齊站起沖了過來。林建業見此,把手電對著朱文生一照。
朱明忍住眼淚罵道:「臭小子你想要嚇死你爸你媽?」
朱文生哭著喊道:「爸。」
朱明一把抱過兒子邊哽咽邊念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王雲海反應過來,立馬衝進北屋喊道:「三姐,文生找回來啦!」
正在落淚王麗娥都忘了哭,瞪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自己堂弟。旁邊的王素娥反應過來問道:「雲海,你說啥?」
王雲海激動地回道:「文生回來了,我老外甥把文生找回來了。」
王麗娥想站起來,一下子沒能起來,王素娥忙招呼好姐妹柳紅梅扶起自己堂妹就往外走,當見到自己兒子那一刻,淚水又像河水成災,不停地往下流,一家人抱成一塊嚎。
好一會才停了下來,這時去找自己弟弟的林建國也回來看到了這一幕。
林建國小聲問道:「老三,你給找回來的?」
林建業點了點頭。
許久後,大家才平靜下來,就問起了朱文生在裡面發生了啥。
而朱文生也謹記林建業的叮囑,只說自己麻達山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怎麼問都這麼說。
林建業看不下去,說道:「媽,給整點飯吧,我們都還餓著呢。」
王素娥這才想起來,大傢伙都沒吃,立馬招呼兒媳婦做飯去了。
一眾人知道林建業進了鬼哭崖,把人找出來,都不由得誇起了林建業。
林建業老臉一紅,只能笑笑,說是爸媽教育得好,還有他爺留下的寶貝好。就從這一晚開始,沒多久整個屯子都知道林老爺子留下的槍能壓住鬼哭崖的煞氣。這又給鬼哭崖增加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當眾人送著朱家三口回去後,大家都去休息了。只有林建業被父母叫去了東屋,林海峰看著已經比他還高一點的兒子,「唉!」嘆了一口氣說道:「說說吧。」
林建業裝傻充愣說道:「爸,你要我說啥啊?」
林海峰強忍著打他衝動,壓了壓火氣,沒好氣的說道:「前天那棒槌的事,還有今天去鬼哭崖的事。」
林建業見此便說道:「爸,不都和你說過了嗎?咋還問?」
林海峰氣得一陣頭暈,點著煙抽了一口,嘴裡冒著煙說道:「你當你老子傻,就你們仨三天能抬那麼多棒槌?真當自己是神仙。你還拿出你爺的槍來說事,你以為我會信那套說辭,你老子可從不信那神鬼之說。老實交代,要不然我就讓你大哥說。」
林建業知道父糊弄不過去了,便說道:「爸,媽,我說可以,不過你們可不能往外說,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我嫂子,我舅舅他們,還有趙叔家。你們要是不能保證,那你們打死我也不會說。因為這會給我們家引來大禍。」
林海峰夫妻倆聽完,心裡一驚,他們只是普通的農民家庭,就算活了幾十歲,可也沒經過什麼危及家庭的事。
林海峰深吸一口氣,故做平常地說道:「說吧,保證不往外說。」
可林建業又轉向王素娥,等著王素娥表態。
王素娥說道:「你這孩子,咋連你舅也瞞著?你舅他們對你多好。」
林建業聽到這,知道自己老媽是有啥事都會和自己兩個弟弟商量的。所以站起來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早點睡吧,爸媽。」
林海峰叫道:「臭小子,你給我回來。」氣得他就要家法伺候了。
可林建業不為所動,他知道秘密守不住的人,那就是會引來災禍的。
林建業不光沒停,還走到大哥屋門前,敲響了林建國的門。
把大哥林建國叫出來後,對其說道:「大哥,咱們采參的事,一個字不能往外說,包括爸媽,咱們要是守不住這個秘密,林家將有大禍。不管爸媽怎麼逼你,你都只要沉默,你要明白多一個人知道,風險就多一分。」
林建國說道:「放心吧,老三,大哥知道輕重。咱爸知道就等於咱媽知道,咱媽知道等於舅舅,舅媽全知道。我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你得去叮囑一下正陽。」
「我現在就去。」林建業說完便出了門。
到了趙正陽家,趙正陽他爸趙連勝也正在問今晚的事,還好他並不知道棒槌的事。
把趙正陽叫出來,一頓關照,逼著趙正陽發完毒誓才離開。就此後,不論趙父趙母怎麼問就是一句不知道。
氣得趙連勝拿起棍子抽,還好被柳紅梅給攔住了。
第二天,天一亮,王雲海在林家叫過早飯就返回林場了。而林建業又被父母審了一早上,全家人請假沒去上工,就為了讓林建業哥倆說出原由。可不論咋問哥倆就是不說,沒法子也就由他們去了。
吃過午飯後,林建業把昨天買的東西交到母親手上。
王素娥見此又是高興,又是氣憤,邊看邊賣「你個敗家子啊,這麼貴的布,你整這麼多,敗家玩意。」
等王素娥數落完,林建業說道:「我這還有三塊手錶,你看一下。」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手錶遞了過去。
這下王素娥沒接,做勢就要打,這混帳玩意,不知道錢有多難賺,今天不打一頓難消心頭之恨。
林建業忙說道:「媽,你等我把話說完,再動手也不晚嘛!」
王素娥氣憤地坐下怒道:「你要說啥?你個敗家玩意。」
林建業正色說道:「爸,媽,我二哥冬天要結婚,我那嫂子婆家可一直有點看不上我二哥。我想著買個表給二哥撐撐面子,我給二哥買了,不給大哥買,那肯定更說不過去。所以就又買了一塊,送給大嫂,我這也是不讓媽難過。我兩個嫂子都有了,媽要是沒有,那也說不過去,然後我又給你買了一塊。咱家是不富裕,可咱們也不能讓人家看輕了咱。你說對吧?媽!」
王素娥一想也是,自己沒法給買,自己三小子給想到了,那也是給自己掙面子。
「那你也不用買這麼多布?」王素娥還是有點生氣,這得多少錢和票啊。
「媽,你這都好些年沒自己做過衣服了,我爸的衣服都啥樣了,兒子都大了,你們那也不能老虧待了自己吧。」林建業拍馬說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還想著爸媽。」林海峰高興地笑道。
王素娥白了林海峰一眼,說道:「三,你這紅色和黑色呢子布買回來幹啥?這死老貴了。」
「我這得留著找媳婦的。」林建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林海峰,王素娥齊齊驚訝地看著他。
王素娥笑道:「老兒子開竅了,你看上誰家閨女了?」
聽完這話,林建業一陣無語,好像自己以前是個木頭,正想反駁時。
門口轉來了笑聲,人沒到聲先到了:「咱家川子看上人家何知青了唄。」柳紅梅的笑聲,讓林建業心裡一下子涼了。
林建業苦笑,這個胖子只要沒叮囑過的事情,一如既往的不告譜。搖了搖頭,今天是跑不掉了,還是落那娘們手裡了。
其他人可不管他,還以為害羞才低著頭。
「妹子,快來坐,你沒上工?」王素娥忙招呼柳紅梅上炕坐。
柳紅梅坐下笑道:「嫂子,沒上工,我要上工了咋知道新消息告訴你們啊,咱川兒出息了,昨晚抱著人家何知青親呢,哈哈!」
本還在想著怎麼打個岔,糊弄過去的林建業沒想到柳紅梅的嘴這麼快。
王素娥瞪了一眼林建業,轉頭對柳紅梅說道:「那妹子,你咋知道的?」
「正陽說的唄」柳紅梅笑道。
王素娥忙說道:「那你趕緊去一趟知青點,問問何知青啥意思,要是行,那剛好臭小子昨天買了不少東西,妹子你就辛苦一下,去幫我們提個親。你看行不?」
柳紅梅笑得很燦爛,像她兒子要結親一樣。在她心裡,林建業就像他的孩子,所以高興是發自內心的。
「哪有啥不行,不過還得等會,估計大夥還在村東頭看熱鬧呢。」柳紅梅笑道。
柳紅梅就像個說書先生一樣,娓娓道來:話說,下午正要去上工,路過村東頭時,老魏家兩小子在大門口吵吵。大家這年頭沒啥娛樂,看人吵架那可比看電影還來勁。一看才知道吵的是誰先結婚,別人也好奇就問旁人,原來這老魏家就兩間房,孩子小還沒事,孩子一大就有事了。這不就為那間房吵了起來。
王素娥說道:「這也沒多大事,先讓老大結不就成了。這有啥好熱鬧的。」
柳紅梅喝了口水接著說道:「本來是這樣,可旁邊的李大喇叭家大小子嘴賤,說要不你們把媳婦讓我,我家有房。一聽這話老魏家兩小子不幹了,本來就一肚子火沒地撒呢。衝上去撕扒了起來,李大喇叭見此怕兒子吃虧,也沖了上去。剛好李大喇叭的婆娘出來,見此也沖了上去。老魏家兩口子見了也沖了上去,再然後他們兩家親戚朋友也打了起來。然後就成了一鍋粥了,我一見這樣就乾脆回來告訴你川兒的事。」
王素娥從旁邊掏出一把糖放在柳紅梅手中,笑道:「這還得是你,這是你侄子買的,可甜了。」
柳紅梅說道:「昨天正陽也帶了兩斤回來,糖票還是川兒給的。」
林建業實在呆不住了,對柳紅梅問道:「嬸,胖子擱家沒?」
「還擱那看熱鬧呢,你去幫嬸找回來。」柳紅梅笑道。
林建業忙起來應是就往外走去。
林建國忙問道:「老三,媽沒揍你吧?」
這時林建國的兒子從屋裡跑出來,撲到林建業的腿上,仰著臉。說道:「小叔,騎馬。」
小手扒著林建業的腿就往上爬,林建業笑著彎腰,雙手叉在小奶娃的胳肢窩。往上一舉,小奶娃叉開兩腿就騎坐林建業的肩上。
林建業說道:「好,騎大馬。哥我先去找胖子回來,咱得把錢和棒槌分了,還得商量一下咋把錢給爸媽。給多了,咱們建房就得另想法子。得商量著來。」
林建國應道:「行,多聽你的」。說完拍了一下兒子的小屁股說道:「小瑞,你可別尿你叔脖子上。」
小瑞咯咯直樂,抱著林建業的頭很是興奮。一大一小往東頭而去,走到半道,就見四輛馬上裝著人正為村南頭趕。車上躺了六七個,血淋淋的,林建業忙轉身不讓小奶娃看。
可小奶娃還再轉頭看,他可不知道啥叫害怕。
見人走遠,正要走,迎面何芳敏和幾個男女知青走了過來。何芳敏看到這一大一小的組合,先是一笑,然後想到什麼羞紅臉低下了頭。正要走過時,林建業喊道:「姐,你等等。」
林建業知道,反正要面對,那就面對吧。再說上輩子幾十年都過了,這麼了解她。還能讓她像上輩子那樣拿捏,那不可能,現在誰拿捏誰可就難說了。想到這,乾脆大大方方的地向她提親。
何芳敏紅著臉問道:「啥事啊?」
林建業說道:「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何芳敏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林建業,看到他眼中真誠,臉已經紅到耳根上了,忙低下頭,輕輕地點了下頭,鼻子裡輕輕嗯了一聲。
見到這大自己兩歲的虎娘們這姿態,林建業猶如打了勝仗的將軍,笑嘻嘻地道:「那下午你在知青點等我,我下午帶人去提親。」
何芳敏的頭更低了,又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轉身就要向不遠處等她的幾個知青走去。
林建業從口袋裡掏出一大把大白免,叫道:「這個給你。」
何芳敏見他手裡這一大把糖,不得有四兩。很是驚訝又驚喜,這時期糖是很難得到的,這傢伙一出手就掏這麼多。忙用雙手接住,也不顧害羞了,問道:「你哪來的這麼多糖?」
林建業心裡那個舒暢,「虎娘們」,看你爺們怎麼拿捏你。聽到何芳敏的問話說道:「昨天進城買的,你都拿著,家裡還有很多。」
這時小奶娃,低下頭看到糖,口水流到林建業臉上,奶聲奶氣地說道:「小叔,糖,端端吃糖。」
何芳敏忙用衣服兜住,給小奶狗播了糖紙,塞進小奶娃嘴裡。
何芳敏甜甜笑了笑,說道:「那我下午等你。」
說完羞澀地轉身急步走了,幾個知青見何芳敏捧著一大把糖,很是羨慕。都在不停的詢問,何芳敏給他們都分了糖,剩餘的放進上衣兜里。然後轉頭看了看林建業,見林建業看著她笑,害羞地轉過頭。
其他人也看到林建業笑。這種笑都是善意的,林建業也對他們笑了笑,揮了揮手,轉身去找趙正陽了。沒走多遠,就見趙正陽正用手揉著眼框,也不知道是幹嘛。
林建業喊道:「胖子,你干哈呢?找你好一會了。」其實才開始沒走幾步,他是要藉機修理一下趙正陽,他心裡想著,讓你嘴快。
趙正陽一見林建業扛著小奶娃,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手從臉上拿開,一個大黑印正好印在眼框上。這不是國寶熊貓的標誌嗎。
趙正陽對著小奶娃逗道:「小瑞,你給陽叔吃個糖,陽叔讓你騎大馬。」
小奶娃嘴裡含著糖,含糊不清地說道:「沒啦!」
而林建業看到趙正陽的模樣,:「哈哈!哈哈哈!」指著那眼睛,笑得差點背過氣,小奶娃見此也咯咯地笑。
趙正陽一臉難堪,見林建業沒停的架勢,抬腿就踢上林建業的屁股。被踢了正著,調頭就跑,林建業屁股後面就跑。這可小奶娃樂壞了,咯咯笑個不停,糖也掉在了林建業的頭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