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活捉青羊
林建業的病沒到兩天就好了,而那木刻楞也建好了,就差盤炕了,林建業見自己也插不上手。收拾一下出獵的東西,準備去打點肉,他答應過彭景要送肉過去,那自然不能食言。
而今天林建國和趙正陽給曾雄去忙活了,準備婚房和東西去了。而於躍進帶著老婆去看醫生了,林建業本來也沒打算帶他們,這只是到他們問起時好有個藉口而已。
林建業牽馬套上爬梨,就準備出門,這時肖嵐剛好過來,叫住他問道:「三兒,你這幹嘛去?」
林建業笑道:「我去山裡看看,好幾天沒出門了,身上難受。」
肖嵐笑道:「你才好點,你就往山里跑,那你可得回來早點,別去太遠。」
林建業答應一聲,叫上白龍白虎就出發了,這也惹得幾條狗崽一陣叫喚。
順著山崗梁子往山里走,沒一會,白虎就衝著山坡上一陣低聲吼叫。白龍在這方面還是要慢白虎半拍,但也很快嗅到了氣味。
林建業順著狗子看著的方向,用望遠鏡看去,在向陽坡一片石砬子上正站著幾十隻青羊。
青羊學名中華斑羚,青羊外形似家養的山羊,但身體粗壯,四肢也粗短,體長95-130厘米;重量35-42千克。蹄狹窄。吻鼻端裸露的面積較大,向後伸到鼻孔的后角。耳窄而直立。眶下腺退化,僅在其處有一小塊裸皮。雌雄均具黑色角,角較細短,向後上方斜向伸出,略向後彎曲,兩角基部十分靠近,相距約15毫米。角的遠端尖而角面光滑,越往基部隆起的角環越加明顯,背面隆起較高,腹面隆起低,在角表面有許多條沿角縱軸的細形凹線。
斑羚體毛豐厚,冬季絨毛甚發達。體毛一般為棕褐色,個體間有些差異,有的為深灰色,有的為棕褐色,整個身體的底絨均為灰色。背部具不太長的鬃毛,在背中央自枕部、頸部一直到尾有一條黑褐色帶。額部、領部及喉部棕黑色,頰部及耳背面棕灰色,耳內白色,耳尖棕黑色。尾基近灰棕色,尾端部及長尾毛呈棕黑色。四肢的毛較長,腿毛可達蹄上。
青羊一般早晚覓食,以各種青草和灌木的嫩枝葉、果實以及苔蘚等為食。吃食後到山谷溪流去喝水,白天隱蔽在視野開闊而又離取食地點不遠的地方休息。
青羊一般在固定的範圍內。極善於跳躍、攀登,在懸崖絕壁和深山幽谷之間奔走如履平川,即使縱身跳下10餘米高的深澗也安然無恙。視覺、聽覺極為靈敏,叫聲似羊。受驚時常搖動兩耳,以蹄跺地,發出「嘭,嘭」的響聲,嘴裡還發出尖銳的「噓,噓」聲。如果危險臨近,則迅速飛奔而逃。
林建業看到這群青羊,整個人都處於興奮中,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青羊也發現了他,領頭羊發出「咩咩」叫聲,全部一溜煙跑上了岩壁上,再然後消失在岩壁之間的縫細中。
林建業罵道:「啥玩意,老子才剛起點想法,這青羊就沒影了。」
罵歸罵,林建業舉著望遠鏡看上去,發現這岩壁之間的縫,咋感覺那麼眼熟呢。
林建業看著看著,心裡一陣激動,自言自語:這不是我那後山嗎,難怪我說有那麼多蹄印,卻沒看到有狍子,原來是這群青羊。平日裡在這下面石砬子和岩壁上,只有危險和釆食的時候才去。
林建業轉身就往鬼哭崖趕,他得繞一大圈才能回去,這也是鬼哭崖岩壁的好處和壞處。好處自然就是成了他一個人的地盤,壞處嘛就是直線半小時就能到,繞起來就是一個半小時。
肖嵐看著林建業這麼早回來,也是一楞,笑道:「三兒,你咋這麼早就回來了?」
林建業笑道:「小媽,我去後邊打點東西。」
說完也沒再說啥,急匆匆地進了倉房,拿出幾十根鋼絲繩套。走過石橋進了風蝕岩迷陣,又穿過進入到後山,這次林建業沒帶狗。
林建業摸到石縫進口區,把能布置脖套的地方,全給布上了。一陣忙活,林建業就在山縫處坐著等。
他心裡還在嘀咕:自己啥時候有空得把這片地方全摸一遍,這地方說不定還有棒槌,這片山林太適合棒槌生長了。開春後仔細看一遍,要是有,那種參就更有把握了。
正想著呢,就聽了「咩咩」聲,沒多久就聽到了青羊發出尖銳的嗚叫聲,接著就是「嘩啦啦」的樹枝的搖晃聲。這是青羊被套住,拼命掙脫時發出的。
這種聲音慢慢地越來越多,青羊的叫聲也是此起比伏。很快就有青羊因為恐懼,衝著石壁縫而來。
林建業端起槍,十幾隻青羊沖了過來。他半跪端槍瞄準,手扣動扳機,僅是幾秒就打完了彈匣的十發子彈。
而那青羊也倒下了八隻之多,被這一嚇,那些青羊又往回跑,就這樣套子上又多了幾隻青羊。
林建業裝好子彈,見沒有青羊再出現,林建業便提起背婁他往地上的青羊走了過去。給那些倒地的青羊開膛放血,肉髒可是一個都沒扔。
忙完地上被打死的青羊,林建業走到最近的那隻被套著的青羊,青羊的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滿是驚恐,四處亂串。這也引起那些安靜一些的羊又開始撲騰。
林建業從背婁里拿出麻繩,瞅準時機,抱住青羊脖子,把青羊按倒,用麻繩把四蹄綁好。然後卸下套子。
青羊只能在雪地里發出「咩咩」聲,就是想動也是在原來撲騰。林建業放下不管,又撲上下一隻。
就這樣忙活了近三個小時,才忙完,被套子勒死了十一隻。林建業只好放了血,開了膛。
活捉了三十四隻大小青羊,其中就有三隻公羊。雖然跑了一多半,林建業依舊興奮不已,笑得背上一隻青羊去地窨子了。該說不說,當初選鬼哭崖建房,是真的太會選了。
林建業到屯裡把大哥,趙正陽全找來幫忙。
當林建國見著那滿地的青羊,驚訝地問道:「三兒,這是剛整的。」
林建業聽到大哥問這樣的廢話,翻了白眼,說道「大哥,那不是剛整的還能啥時候整的,趕緊幫忙搬上車。」
趙正陽還在震驚之中,沒回過神來,聽到林建業叫幫忙。
二人抽出獵刀就上前,按著地上綁著的青羊,就要動手放血。
林建業嚇得忙叫道:「你倆干哈?」
趙正陽說道:「不是你說幫忙的嗎?」
林建業笑罵道:「我讓你倆把青羊搬上車,不是讓你們放血,我費那麼老大勁綁上,可不是給你倆放血玩的,我是用來養的。」
趙正陽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聽差了。」
林建業沒好氣地說道:「你是想著小玉去了,忘了來幹嘛了吧。」
這話又引起一陣鬨笑,不得不說幹活就得人多,一個字:快。
三人合力幾趟就拉完了,林建業用麻繩編了個籠頭,在青羊頭上試了一下,見可以就全用這種籠頭套在頭上,然後用麻繩拴在樹上。把前後蹄分開用繩子綁著,讓青羊蹄子之間有牽絆,這時就是籠頭掉了也跑不了。
林建業又找來黑布,把青羊的眼睛給蒙上。
趙正陽這好奇寶寶問道:「川子,你蒙上它們幹嘛?」
林建業說道:「這青羊已經折騰一下午了,再不安靜下來,就會出現猝死的現象。把眼睛蒙上後,他們會慢慢安靜下來。你得學著點,別一天天就知道虎。」
趙正陽笑道:「誰虎誰知道,像某些人啦…」
話還沒說完,趙正陽就被林建業撲倒在地,一陣鬼哭狼嚎,趙正陽被打得求饒才放過。當然這打也就是鬧著玩的。
當趙正陽起來,走出幾步又扯起嗓子要提林建業喝壯陽酒的事,剛說了兩句,林建業又一腳把他踢翻在地,接著就用麻繩給他腳綁上,手也沒能跑掉。最後嘴裡塞了一地黑布,眼睛也給蒙上了。
林建業拍拍手說道:「這下清靜了。」
林建國全程當看客,邊抽菸,邊給死了的青羊扒皮。時不時還笑上兩聲。
趙正陽讓林建業綁了兩小時,老實了,還睡了一覺。這正吃著羊肉呢,鼻子在那哄哄響,感冒了。
眾人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林建國說道:「老弟啊,以後有了實力再叭叭。」
趙正陽瓮聲瓮氣地說道:「川子,你得賠我藥錢。」
林建業沒好氣地說道:「還是綁的時間太短,還藥錢,我還沒找你要名譽損失費,你還有臉找我要藥錢,呆會吃完飯,再給你捆上。」
一頓飯吃吃鬧鬧,好不熱鬧。
一旁的何芳敏說道:「好飽啊,我都好久沒吃過羊肉了,那羊雜湯可真好喝,就是太難整了。」
於詩玉也說道:「是啊,姐夫,你明天還做羊肉嗎?」
林建業笑道:「想吃,你們放學就過來。」
肖嵐說道:「是啊,羊肉多著呢。」
林建業送眾人走時,一人送了一隻羊。
而曾雄磨嘰到最後,對林建業說:「川子,我那個買幾隻羊成不?」
林建業沒好氣地說道:「買啥,都快就成一家人了,自己去搬,你要多少搬多小。」
林建業知道這是曾雄給結婚準備的,自然不會因為幾隻青羊找他要錢。要是他拿來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建業想起一個人來,看天色還早,套上馬裝上一隻半的青羊肉,趕往了林場。
林建業趕到時是下午五點了,林建業進了老舅王雲海家。
林建業叫道:「老舅,老舅媽。在家嗎?」
於英娟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林建業笑道:「是老外甥來了,快進屋。」
林建業用背婁裝上一隻青羊肉,進了屋。
他把東西放在外屋桌上說道:「老舅媽,好久沒來看你們了,給你們帶了只青羊來,你們嘗嘗。」
於英娟笑道:「老外甥,你這哪整的,這青羊也能整得著,越來越厲害了你,老舅媽都好久沒吃過羊肉了,快進屋,暖和一下。」
林建業笑道:「老舅媽,我就不坐了,呆會天黑了,我還得去趟林場知青點呢。」
於英娟好奇問道:「你上那干哈去?都沒人。」
林建業一楞說道:「我去給送我狗的那孫亮大哥送點羊肉,他沒在嗎?」
於英娟說道:「哦,那你別去了,他們知青上山搞冬運了,你把東西放這,明天讓你老舅找運材車給他帶上去。」
林建業點點頭,把那半隻羊也拿了進來,謝絕了老舅媽留下吃飯的邀請,他趕著馬車回去了。
本來他打算對現自己要帶孫亮進山打獵的諾言的,可人不再那就另當別論了。
林建業回到地窨子,給馬和香獐子添好料。又去看了一下拴著的青羊,見都沒有啥動靜,就回去處理那些青羊皮了。
青羊皮子能做大衣,皮鞋。收購站也有收購,但價格不高,一張皮子也就二十三十的樣子。因為這青羊好鬥,經常受傷,傷處就很難長出新毛髮,這就是價不高的原因。
但肉卻很美味,可這些也只夠自己這些人冬天用的了。
明天要做圍欄,可能要幾天才能忙完,林建業打算去下點套,只要抽空去溜一下就行。這樣肉能打著,事也能幹好,一舉兩得。
林建業第二天,天微微亮就去了,從河邊繞到後面山上,花了兩個小時,布了幾十個套子,便回到鬼哭崖開始安排那些青羊的住處。
關好馬,林建業看到小媽已經在幫他餵香獐子。他走過去叫道:「小媽,你咋這麼早來了。」
肖嵐笑道:「在屯裡也沒啥事,過來還能幫你干點活。你一大早幹嘛去了?」
林建業笑道:「就數小媽對我最好,我早上去下了一些套。幫我整點玉米碴子和那豆餅,還有麩皮把那些青羊也餵一下,我要去搭圍欄了。」
說完還在肖嵐臉上親了一下,這把她搞了大紅臉,抱怨道:「這孩子,都多大了還親小媽,也不害臊。」
林建業想起前世自己沒能給這個最疼愛自己的女人盡孝,成了上輩子最大的一個執念,剛回來時,塵封的記憶並沒被打開,當那天看到肖嵐時,一時一刻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實的。更是不願意她再受委屈,更是想告訴她自己有多想她,多愛她。
林建業想要做回這個十七歲應該有的樣子,向長輩索求家庭的溫暖,和家人心中的位置。
林建業笑道:「我要是小時候就好了,天天可以賴著小媽。」
肖嵐伸手打了他一下,說道:「那小媽得累死,這麼大個小孩,小媽可抱不動。別鬧了,去幹活小心點。」
林建業答應一聲就走了,砍樹,截斷,打枝,一個上午,林建業就放倒三十多棵大腿粗的樹。
中午,肖嵐給林建業做了羊肉麵條,吃飯時看到林建業吃得很香,便問道:「三兒,晚上要不要再做那青羊肉?」
林建業說道:「做唄,把那熊掌也給做了,晚上肯定有人過來蹭飯。」
肖嵐笑著說道:「那行,小媽還有個事和你商量?」
林建業笑道:「啥事,還用商量,小媽你說我照辦。」
肖嵐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這房建好了,這炕我也燒得差不多了,還要買點過日子的東西回來,你哪天得空帶小媽去買一下。」
林建業笑道:「放心吧,這兩天咱娘倆就進城,到時多置辦些,我記得小媽會用縫衣機對吧?」
肖嵐笑道:「是啊,小的時候還給你縫過褲子呢,唉!只是後來被那些年的小鬼把我那縫衣機給搶走了。」
林建業笑道:「小媽,都過去了,就別去想了,我們去市里,我給你買一台。」
肖嵐說道:「小媽知道你賺到錢了,可錢不能這麼花。你有這心就行了,小媽心裡就很高興了。」
林建業說道:「小媽。你先別急著拒絕,我買這縫衣機可有大用的。」
肖嵐問道:「啥大用?」
林建業說道:「咱們這麼多皮子,就這麼賣了,太虧了,像狼皮,賣到收購站只有二十一張。咱們給做成狼皮坎肩,狼皮大衣,手套那就不是這個價了。」
肖嵐說道:「可你往哪賣啊?」
林建業說道:「去黑龍江那邊。」
肖嵐不懂地理,疑惑地問道:「黑龍江擱哪?」
林建業說道:「挨著老毛子。」
肖嵐有些驚恐地說道:「三兒,咱可不能去那,這可是要出大事的,別到時錢沒賺著,還把你打成通敵就麻煩了。」
林建業笑道:「小媽,你就放心吧,沒把握的事我不干,我能這麼做,是有萬全之策的,你就在家做就行了。」
林建業有個屁的萬全之策,只不過是上一世認識過一個倒爺。這個倒爺叫赫賴子。這人認識了十幾年,林建業就問他咱發的財,剛開始不說。
後來時間長了,見林建業人不錯,就把心裡的秘密說了出來。這男人交心就得是秘密能和對方分享。而女人恰恰相反,女人一說秘密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原來這赫賴子在七二年跑到了黑龍江綏芬河。活不下去了,就和人家進山打獵,可那時他們沒有介紹信,皮子賣不掉。只能用野味和人家換點生活所需,這赫賴子也是個人物,一發狠,叫上一個同鄉,兩人帶著皮毛翻過邊境,到了老毛子那,還把皮毛賣了,拿著美刀在黑市找人換了錢和票。
得了這次甜頭,一發不可收拾,剛開始還只是他們自己打的皮毛,後來就開始收。人做任何事,做幾次後膽子就大了。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他們在半年後被邊防給碰到了,被好一頓追,跑不動了,找到個山洞鑽了進去。這才躲過了那次,也是因禍得福,山洞是一個貫穿的山洞,他們走到另一頭有一條野獸踩出來的路,不寬但也不太難走,剛好能繞到老毛子的地盤。也就是這一次開始到九十年代,他一直都在這條路上走,再沒出過事。
而被林建業不相信的眼神打量,赫賴子花錢請林建業去黑龍江遊玩。就親自帶著他走了那條路,他倆還真的是到了老毛子地盤。
所以林建業才這麼有把握,他可不只是賣那些狼皮,還有貂皮,虎皮,豹皮,他都會帶去。
林建業見肖嵐還不相信自己,就說道:「小媽,你要不信,我帶你走一趟,你就信了。」
肖嵐說道:「好,我信你,那就聽你的。但三兒,咱可不能蠻幹。你可別讓小媽擔心。」
林建業拉著肖嵐的手說道:「放心吧,小媽,我還要給你養老呢,我不會胡來。」
肖嵐的眼淚流了出來,但人卻笑得很開心。林建業忙把她的眼淚擦掉,說道:「小媽,咱以後可不興哭了,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肖嵐高興地點點頭,生活和她開了個玩笑,讓她的人生幾起幾落,現在到了收穫的季節。自己的侄子能如此孝順自己,這是她做夢也沒想到的事。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林建業下午開始搭圍欄,也和香獐子的圍欄一樣搭,一個下午總算搭出來一間。他又把那些青羊全給趕進了簡易的圍欄里。
林建業知道明年要把這些圍欄好好做一下,還得加大面積,最小也得讓這些青羊能跑得起來,這樣的羊肉才會好。等到開春後還有很多事要做,總感覺自己的時間不夠用。
晚上的菜依舊是羊肉,不過做法不一樣。那酸菜爆炒羊肝,是林建業的最愛。
何芳敏坐在林建業旁邊,對林建業說道:「小玉他哥嫂從醫院回來了,還真的和你猜的一樣,是他哥有點問題,小玉去安慰她嫂子了,看見小玉就哭。」
林建業說道:「那很正常,她嫂子被公婆數落這麼多年,心裡肯定委屈,哭出來就好了。」
何芳敏小聲說道:「咱們倆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萬一那啥。」
林建業喝到喉嚨里的湯差點噴出來,嗆得直咳嗽,眼淚快出來了。
這下他才知道何芳敏為啥提於躍進兩口子了,好一會林建業才說道:「好,去檢查,免得你覺委屈。」
肖嵐笑道:「小敏啊,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小玉他哥這情況的很少。你們就別瞎想了,還去檢查,不嫌丟人啊。」
對肖嵐這個年紀和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是很丟人的事,她沒發火那是看他們是年輕人的份上,要是讓王素娥聽到了,這婚只怕是結不成了。
肖嵐說道:「小敏,這話在這說完,可不興在說,更不能讓我嫂子聽見。還有三兒,你剛剛的話要是讓你媽聽見了,你們這婚也不用結了。」
林建業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七十年代,這個時期的人有多封建是可想而知的,有病請大神,不去醫院的時代。何芳敏的話無疑是在指著林建業的鼻子說他不是男人一樣。所以這個時期任何一個母親都不可能,要一個沒進門就罵男人的女人。
何芳敏聽到這話臉色一白,自己今天是怎麼了,什麼都往外說,忙認錯道:「小媽,我剛剛是無意的,你別生氣。」
肖嵐臉上還是笑容和藹地說道:「小敏,你也不要有啥心裡負擔,小媽不是說你不是,只是不希望你們因為一句話而失去了姻緣。所以才提醒你,我嫂子人很好,但有些話咱不能往外說,就像小玉他哥這事一樣,你也不能再往外說。你得給小玉哥留著面子。」
這時何芳敏利林建業才反應過來,這是關於臉面的事,不是啥光彩的事,如果口無遮攔,在這個年代,可能就會因為這一句話,要了別人的命。
這個時代的人把臉面看得很重,有句話叫: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在二十世紀,有一個山村就發生過一次讓人想不到的事,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村的甲和乙去趕集,甲向乙借一百塊錢,乙問借錢幹啥。甲說:找女人。乙借了,乙趕完集路過村口,有好些女人都坐那聊天。其中的甲的老婆就在,甲的老婆問乙:看到甲沒有。乙說:甲借了他一百找女人去了。說完乙回去了,而甲的老婆也沒說啥,也回了家,回家後就喝了農藥自殺了。這就是面子的重要性。這還是二十世紀的人,要是在七十年代就可想而知這後果是怎樣的。
林建業低著頭說道:「小媽,我們剛只是開玩笑的,放心吧,我們記住了,保證不往外說。」
肖嵐也沒再說啥,吃完飯後就和何芳敏一起回去了,還不准林建業跟來。
路上,肖嵐挽著何芳敏,說道:「小敏,你是個好姑娘,年輕有文化,很多想法和我們這代人不同,但在農村,在家咋樣都行,但在外人面前,要給老爺們留著面子,這個家才能安寧,老爺們才立得起門戶。」
何芳敏經過肖嵐的點撥,心裡才想明白這些話的可怕後果。
何芳敏乖巧地說道:「小媽,我都記住了,以後說話肯定不會這麼莽撞。」
二人慢慢的有說有笑地回去了。
(還有更新耶)